十面埋伏+番外 作者:三水君/是朕QAQ(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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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狐狸,既然你答应跟我在一起了,那么,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跟我上床的事了呢?”
枯叶本来还不由自主地沉浸在刚才的温情当中呢,结果展皓横飞来这么一句,一瞬间,所有的绵软气氛全飘了散了!枯叶被他气得不行,咬牙切齿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绷紧筋骨用力挣开了展皓的怀抱,一脚把他踹出大门:
“滚——”
于是,今天的展大少也欢快地被心上人扫地出门。
然后第二天,展皓发现他家狐狸不理他了。
其实搭理不搭理这个界限是很模糊的,有时候不经意之间就是会跟某些人没有一句对话,特别是他家狐狸本来就寡言少语……但这个展皓还是能分清的,枯叶就是不理他了。
具体表现为什么呢?啊,比如说,吃早饭的时候,他一来就坐到了离自己最远的对面去,之后发现抬头就会对视上,他干脆端了碗去外面吃。展皓想找他说话,远远地看见,他转身就走,睬都不睬一下——这不是妥妥的甩脸子是什么?
敏薇在一旁看见,脸上乐得欢,哈哈哈地说岑大哥要抛弃你了吧?注定独守空房啊哈哈哈!
展皓听了忍不住头疼,无语地斜眼瞪她一下,这时候正好听见大门那边有人敲门,他就扭脸打发道:“笑什么笑,快去开门!”
敏薇依旧翘翘地勾着嘴唇,抹布往他眼前一甩,一扭一扭地开门去了。展皓郁闷地在大堂里坐下,拿了杯茶一边喝一边远远地往门口望。门开了,敏薇还没看清呢,“呼”的一下,外面就咋咋呼呼地冲进来一个高大的男人。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披着黑裘披风,一进来就喊“展老板”!展皓愣一下,定睛一看,啧,这人剑眉星目高鼻薄唇的,实在是英俊得很。看着非常眼熟,可是又有点儿陌生。正拧眉想着,对方身子后面蹦蹦哒哒地跑出来一个小孩儿。这个就知道了,长得也是帅气可爱得紧,本应该在苏州的那个娃,裴习。
“展叔叔!”裴习嘻嘻哈哈地一路小跑着朝他冲过来,展皓站起身,这才看出刚才那男人是刮了胡子的裴君荣。他们父子俩真是一等一的像,长得像脾气像,执拗的性子也像。这时裴习跑到了眼前,展皓就伸手把他抱了起来,微笑着道:“这么早就到了啊,还以为你们得下午才来呢。”
“下午?这兔崽子才等不到下午,一听说要来常州他就蹦哒开了,直嚷嚷着要见展叔叔岑叔叔。”裴君荣臭着张脸走进来,伸手一把将裴习捞过去,顺便还在他脑壳上弹了一个脑瓜镚儿。裴习在他爹的钳制下张牙舞爪着,气急败坏地直嚷嚷:“滚蛋!裴君荣你放我下来,我要去找岑叔叔!”
展皓看着他俩笑,随即又往门口看去。裴君荣来了,李非常应该也来了——果不其然,他披着一件银灰色的披风,手里牵着小女娃少司正往这边走呢,身后一个小伙计捧着个木盒子。展皓笑笑地冲他挥挥手,李非常的表情不大自然,但也扯了一下嘴角。
看看少司,又看看闹个不停的裴习,展皓揉了揉眉心,有些不解地问:“裴师傅,你们来也就算了,毕竟我叫你们帮拿帐过来,但这俩小鬼头是怎么回事?”
“啊,这俩啊?”裴君荣伸手捞住一直在动个不停的裴习,一张黝黑的俊脸不厌其烦地抽了抽:“我天天忙着布庄的事儿,少司他娘在我们那儿帮忙做吃的,也没空。这俩熊孩子天天闹腾,不听我话,裴习前两天还把人家房顶的瓦给砸坏了。听说你这儿有个小孩,裴习也喜欢你和枯叶,我就想着要不干脆把他们俩弄来这儿,一起上私塾算了。”
“上私塾?”展皓挑起眉毛,看看裴习,又看看少司:“他们俩会不会小了一点?”
敏薇听了在一旁嘴角抽抽,人家六七岁你嫌小,方秋五岁你就不嫌小了?这时候,本来在院子里玩儿的方秋听见动静,探头探脑地凑了过来。裴君荣看见他,脸上一下子有些愣:“这就是你养着的那个小孩儿?”
展皓平淡地喝一口茶,道:“嗯,是啊。”
裴君荣眼睛一蹬,嘴角不由自主开始抽搐:“裴习七岁你嫌小,这娃看着顶多五岁吧,你就让他上私塾了?”展皓坐在椅子里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说:“方秋聪明着呢,可以上私塾了。”说话间还伸手把走到面前的小孩儿捞进怀里,摸摸他的脑袋瓜,小声说:“来,方秋,叫裴叔叔。”
方秋睁着大眼看了裴君荣一会儿,又看看裴习,随后音调沉稳口齿清晰地道:“黑叔叔。”
裴君荣一听,瞬间炸了:“日——这娃叫我什么?黑叔叔?!我这是古铜色好不好,健康强壮的象征!你这小嫩娃想要还没有呢!”
一旁李非常冷眼看着他,冷不丁来一句:“嚷嚷什么,你本来就黑。”
裴君荣瞪着眼气势汹汹转向他,磨牙霍霍地道:“什么嚷嚷?!我这还用嚷嚷么,这是事实!我这叫男人味,哪像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细皮嫩肉白面白脸的。身无二两肉,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更别说耐力了,没几下就晕过去……”
“咳咳,”听着裴君荣的话越来越向少儿不宜偏去,展皓只得无奈地咳嗽两声,止住他的话头,“这个,裴习和少司放在我这儿其实没什么问题,方秋一个人,多两个伴儿也好。敏薇,你带裴师傅和两个小家伙去选房间,李非常,你留在这儿,把苏州的情况跟我说一说。”
敏薇应了,伸手把小姑娘抱起来,亲亲热热地逗弄着,带着裴君荣往外面去了。一走出大堂,被自己老爹横捞着的裴习就看见了什么,于是兴奋地大喊一声:“岑叔叔!”
展皓一听,条件反射地转头往外看,只见枯叶抱着小鸳鸯,整个人一脸踩到狗屎样地僵在西院的方向。他看看裴习,又看看少司,好一会儿,嘴角才僵硬地扯了扯,难看地笑了一个。随即,他移动视线,看见了大堂里的展皓……接着,展皓就见他的小狐狸嫌弃地对他瞪了瞪眼,臭臭地把脸撇到了一边去。
见枯叶又对自己甩脸子,展皓也不生气,反而还好脾气地对他笑了一下。裴习看见了枯叶,立马奋力地从老爹的钳制中挣脱了出来,屁颠屁颠地朝他冲过去。李非常沉默地看着屋外闹腾的那几人,半晌收回视线,淡淡地问展皓:“你们俩,现在在一起了吧。”
展皓微笑着喝一口茶,不置可否地眨眨眼:“嗯,在一起了,好难才逮住他。”
闻言,李非常垂眸不语。半晌,他转身从小伙计手里拿过木盒子递给展皓,声音平淡地道:“这是珑柏居、布庄、渔场和其他几个商号的帐,还有沅荷整理出来的一些近况,你看看。”展皓接过去,心不在焉地翻了翻便放下了:“我懒得看了,你直接跟我说吧。”
李非常抬起眼,眼神看上去有些失落,里面显露出自嘲的晦暗情绪:“你现在倒是对我客气了,换了以前,你宁肯自己看也不愿意跟我多说一句话。”
展皓淡然地把茶杯放下,沉默一会儿,平淡地道:“以前不一样,以前的你太浮躁,老是肖想些不可能的事情。现在沉下来了,自然值得信任一些。”
听他这样说,李非常一时间也无话了,只是脸上露出苦笑的神情,眼神空茫。他靠在椅子里沉默好久,伸手拿过一本帐,低缓地开始跟展皓汇报苏州那边的近况。展皓听着,眼睛看着,觉得李非常是变了不少,但与其说沉稳了,不如说是以前的自信与狂妄全都被磨掉了。现在的他像是一只被勒着脖子的猎犬,被教训得太过,反而变得消沉起来。展皓不大清楚他跟裴君荣究竟怎样,但看这样子,怕是进展得不好。而且估计被压制着不是一时半会儿了,就老裴那个暴脾气……
展皓垂着眼暗自思忖一会儿,半晌拿过一旁的茶杯,若有所思地把茶水饮尽了。耳边李非常还在不高不低地说着话,眼里沉沉的,以前眉眼之间那股自傲的气质,如今已是丁点儿不剩了。
晚上吃过饭,裴习嘻嘻哈哈地带着少司去枯叶那边闹去了,估计能把小狐狸烦个半死。展皓跟李非常合计了一下苏州那边的事儿,觉得还是得去一趟,想着要不明天去,早一点儿完事,还能赶回来过个元宵节。李非常没啥意见,觉得挺好,应该说他全程就没说什么太有建设性的话,一副平静低沉的寡淡模样。展皓看着觉得有点儿糟心,干脆打发他洗澡休息去了,自己则继续在大堂翻阅沅荷的小报告。过了半晌,展皓听见裴君荣哼着小曲儿不知从哪儿来,他挑挑眉,挥手把敏薇招过来,叫她到地窖里拿一坛新丰酒,一会儿要跟裴师傅喝酒聊天儿。
敏薇见怪不怪地去了,裴君荣一脸惬意的表情往大堂这边走,那样子好似是刚泡了个热水澡出来。展皓见他这副舒服得晕陶陶的模样,心说究竟是个粗莽汉子,知道疼女人,就不知道疼男人了。
“展老板,东西还没看完啊。”裴君荣走到展皓身边大大咧咧地坐下,一张俊脸冒着热气。展皓笑一下,说:“等着裴师傅来跟我喝酒呢,家里面没个能喝的。我叫小丫头弄下酒菜去了,一会儿就好。”
“那感情好!”裴君荣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咂嘴一边道:“怎么没看见展老爷和展夫人?我还想着到常州来能再目睹一次殷女侠的芳容呢。”
展皓听了,皮笑肉不笑地看他一眼,凉凉地道:“裴君荣,你胆子不小嘛,我娘你都敢起歹心,不怕我弟一刀削了你?”
“哎,展老板这话就说错了。”裴君荣嬉皮笑脸地挥挥手,不以为然地道:“殷女侠女中豪杰,我等江湖晚辈只不过想瞻仰一下而已,哪敢有什么歹心呢。”话音刚落,敏薇就从外面端了一壶酒、一碟炒花生和酱鸭爪上来。裴君荣看见她,眼神大亮,称赞道:“啧啧,展老板,我说你选丫鬟的眼神也太刁了,苏州的那几个漂亮不说,常州的也这么好看,艳福不浅啊!”
敏薇把东西放下,翻了个白眼瞪他,嘴里冷笑着道:“艳你奶奶个嘴儿,小心我在酒里下药毒死你!这么大个人,嘴边没个把门的,缝了算了!”说着,小丫头腰一扭,气哼哼地走了。裴君荣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转脸看向展皓,乐得笑出声来:“哈,这小丫头够辣,真带劲儿!展老板,你把她给了我当媳妇儿吧!”
展皓抬眼看他,眼神凉凉的,嘴边勾出个冷笑:“你要敏薇啊?那行,先跟李非常断绝了关系,我再去问小姑娘愿不愿意嫁你这个花心男人。”
裴君荣正喝着酒呢,被他说得一口喷出来,前襟一下子湿了一片。老裴狼狈地抹了抹嘴巴,干笑着道:“展皓,你这话的意思,是在怪我?”
“怪不怪是你自己说的,”展皓淡淡撇过眼,矜持地捏着酒杯晃一晃,“你师父问金山人要是知道你现在不玩儿女人改玩男人了,一准气得又把你赶出师门去。到时候就有人好笑了,估计以前被你祸害过的姑娘都要拍手称快。”
“什么玩儿!”裴君荣有些尴尬地瞪了瞪眼,手上把酒杯放下,不怎么自在地坐直了身子:“以前那些女人都是自愿的,我可没有逼迫她们!”
“那李非常呢?我就不信他这么个自傲惯了的男人能自愿被你压在身下。”
“我……”这下裴君荣没话说了,张口结舌半天,最终还是恹恹地扭过了头:“他是被我强迫的没错,但他那是自找的!成天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讨好不了裴习就发脾气,还跟我甩脸子,我不就……”说到这儿,裴君荣哼哼唧唧地靠进椅子里,脸上露出一副带着些许后悔的执拗表情:“他这种人就是欠干!跟他没道理可说,说不清!一看就是小时候爹妈宠惯了,无法无天了还!”
展皓失笑,手里拿着一颗花生米,慢慢地把外面那层炒脆了的胞衣捻碎了:“哦,那现在他老实了,不无法无天了,你就觉得高兴了?”
“高兴屁!”裴君荣气鼓鼓地翻了个白眼,嘴里恶狠狠咬崩一颗花生:“在床上跟条死鱼一样,不管弄得多狠都没动静。平时也是,不说不笑也不生气,就时不时来一句冷言冷语!可你想再跟他吵,他还真就不理你了,快烦死我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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