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面埋伏+番外 作者:三水君/是朕QAQ(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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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拜礼成,司仪笑着又高喊一声:“送入洞房——”
霎时间,大堂里屏声静气的众人同时欢呼出声,一个个此起彼伏地起哄:“洞房!洞房!”枯叶又羞又臊,心想反正礼成了,这物什也用不着戴了,别扭得很,于是伸手就想扯盖头。展皓一直看着他呢,这时候眼疾手快地走过去按着他的手臂把他横抱了起来。枯叶吓了一跳,有些惊慌失措地挣扎一下,但立即被展皓搂紧了:“别动,要洞房呢。”
“洞什么房,不是早就洞过了!”枯叶只顾着气急败坏,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但众人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于是一下子爆笑了出来。展皓也忍不住笑,勾着嘴唇凑到他耳边低喃一声:“那就再洞一次。”
说完,展大少抱着羞恼的恋人几步就走出了大堂。那迫不及待的架势,看得身后一伙人笑闹不已,不停地高喊:“春宵一刻值千金!”魏竟坐在桌子边,手里执着毛笔也笑。他勾着嘴唇心满意足地喟叹一会儿,随即低下头,挥动笔杆在户籍簿上并排着写下了“展皓,岑别”四个端正的小字。
吉日良辰,花好月圆;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抱着刚过门的媳妇儿一脚踹进房间,展皓大笑几声,不顾枯叶气急败坏的叫喊,抱着他在床前“呼啦啦”转了好几圈。枯叶被转得晕乎乎,头昏脑涨之间,感觉自己被放了下来,坐到了床边。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见眼前一片绯红——哦,那红盖头还没拿下来呢!
又羞又气地正想把盖头扯下来,手腕却被展皓紧紧地攥住了:“别动,你再让我看一会儿。”
枯叶臊得脸上热热的,听见他话语里情绪温软,嘴上就也不好说什么煞风景的话,只不甘不愿地嘀咕:“……有什么好看的。”
展皓笑了,双手紧紧握着他的手指,膝盖跪在脚踏上,视线正好跟坐着的枯叶齐平。他满眼柔情蜜意地看着眼前戴着红盖头的恋人,心里莫名有一种激动难耐的情绪,就好像真是八抬大轿把心上人娶回来,拜了天地即将洞房似的。枯叶穿的衣服跟他是一套的,黑底红纹,看着确实像个新人的样子,再加上这红艳艳的盖头……展皓心满意足地看了好一会儿,一直到枯叶忍不住了,脚上轻轻地踹了他一下,他这才笑着伸手去揭盖头。
红色的绣花布块慢慢地被掀起来,逐渐露出枯叶尖削的下巴、咬着的嘴唇,然后是红艳艳的半张脸。铜质的面具被映照出了鲜艳的颜色,上面的花纹像是流动着绯红色的光一般,将他整个面庞映得更加明艳诱人。展皓将盖头轻柔地掀到凤冠之后,眼睫闪动着,近乎痴迷地看着眼前的人。
枯叶此时的头发已经是半长了,些许发丝从凤冠之下垂出来,半遮半掩地贴在脸颊两边。他戴着繁复厚重的凤冠,那凤冠上,叠丝金盏花细细地铺了一层底,上面还缀着珍珠和红色玛瑙石,看上去十分贵重奢华。展皓细细地伸手抚摸着枯叶的脸颊,从他嫣红的眼角,摸到尖削的下巴……原本同性的恋人因为这女性的打扮和羞涩的表情而显出了几分妩媚的颜色,真是有了点儿新娘的矜持样子。展皓忍不住笑起来,垂下眼帘凑过去,贴着他的脸低声道:“娘子今晚真好看。”
枯叶也垂着眼,不过眼神是羞怯躲闪的。他偏过脸不看展皓,嘴唇嗫嚅一会儿,好久,才低声嘟囔出一句:“谁是娘子,我是男的。”
展皓拉着他的手,笑着抵住他的额头,动作之间满是亲昵温柔:“我当然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说完,他闭上眼抬起下巴,笑笑地啄了一下枯叶的嘴唇,表情里全是心满意足,好似攥着他的手,就抓住了全世界似的。枯叶被他亲了这么一下,嘴里讷讷的也就说不出话来了。他的眼睛低垂着,一会儿躲闪着抬起来,看着近在咫尺的展皓的眼睛。展皓在嗅闻着他,两人的距离太近,几乎可以闻见对方嘴里酒液的味道……呼吸着彼此的呼吸。
脸颊上蹭着展皓的温度,枯叶心跳得很快,几乎有些抑制不住。他有点儿想亲一亲展皓,或许心情被今晚这喜庆的气氛蛊惑了,心里的渴望有些按捺不住,尤其是当他距离自己这么近……只有双手的接触似乎还不够,他更希望展皓拥抱住他,有点儿想在展皓肩膀里蹭一蹭,真切地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
心里骚动着,呼吸忍不住逐渐灼热了。枯叶有些紧张地眨动着眼睛,脸颊慢慢向前,然后……若有若无地触碰了展皓的嘴唇一下。感觉到他的触碰,展皓抬起眼睛,瞳孔里尽是温柔欣喜的亮光,莹润的嘴唇弯弯地勾着。枯叶咽了一口唾沫,随后垂着眼帘,凑过去又亲了一下。他脑子里有点儿嗡嗡的,那瞬间他其实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只知道想亲展皓,想亲吻眼前的这张嘴唇。展皓垂下眼帘,柔柔地用大拇指婆娑着他的手指,有点儿期待地把脸低下去,将自己的眼睛凑到了恋人唇边。
那一瞬间,枯叶脑子懵懵懂懂的,但也意会了他的意思。一直到这时候,他心里才觉得有点儿羞了,不过还是凑过去,轻轻地吻在了展皓的眼睛上——就像展皓经常对他做的那样。
心愿得到满足,展皓忍不住轻笑出声,伸手将他搂进了怀里。因为戴着凤冠,所以脸颊蹭不到枯叶的耳畔,只能感觉到金饰珠宝的冰凉触感。展皓抱了一会儿,觉得不得劲儿,还是伸手将那凤冠取下来,放到了床头的桌子上去。枯叶只觉得脑袋上一轻,霎时间紧绷着的脖颈也放松了,软软地靠到展皓的肩膀上。展皓搂住他,心满意足地用脸蹭了一下他的耳朵,口鼻还紧贴着他的耳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后颈是枯叶的敏感带,又或者说,遇上了展皓,他的全身都能变得敏感。当肩膀被若有若无地拉下了衣领啃咬,灼热的呼吸拂在皮肤上时,他几乎是一瞬间起了反应。酥麻的,令他躁动不已的感觉,慢慢游移在肩窝处,让枯叶忍不住闭上双眼,仰起头轻喘了一声。展皓的嘴唇随之移到了他的喉结上去,湿粘地舔吻吸吮,沉迷地闭着双眼,呼吸灼热地啃咬拉扯。枯叶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咬住了,接着是嘴唇……温热湿粘的亲吻随之而来,他忍不住挺直了酸软的腰肢,让身体更加贴合展皓上身的线条,居高临下地低着头迎合展皓的亲吻。
展皓吸吮着他的舌尖,伸手把他的手臂环到自己的脖子上,再搂紧恋人的腰,一下子把他的身体抻了起来,放躺在绵软的床褥上。他有些迫不及待地将枯叶的腰封解开了,手掌顺着衣襟滑到了他温热的身子上。展皓能够感觉到,也许在是今晚,也许是在之前一点儿的时间,他的恋人已经完全成熟了,如今正怯怯地逐渐盛放。
他等了这么久,一次次地抚弄,极富耐心地开拓,不疾不徐地诱引,最终才达到这个结果。辛勤的耕耘终于换来鲜美的果实——看着眼前枯叶垂着眼帘轻轻喘息的样子,展皓只感觉全身的皮肤下面都细密地泛起了一股难耐的麻痒感觉……春宵一刻值千金,此时他需要做的,只是尽情地享用眼前这具美味的肉体。
夜晚时候,空中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雨丝打在窗外的植物上,发出“簌簌”的柔和声音。顺着屋檐的莲花瓦当,细细的水流淌了出来,倾泻在台阶下的石砖上,弥漫了整个砖面,再流到湿润的泥土里。
雨夜微凉的湿润轻风透过开敞的窗户吹进房间里,薄薄的纱质床帘被风儿轻柔拂动,微光映照着床上规律起伏的两具身躯,轻喘的呻吟与微微的水泽声交织成一片粘腻- yín -靡的氛围,充斥着整个床帐。
枯叶被展皓拥在怀里,身下垫了好几个枕头,双腿颤颤地张着,搭在展皓的肩膀上,任他的腰身在自己腿间款款摆动,温柔地插弄着后*。他的双手被展皓十指交扣着压在头顶,绯红的脸颊偏向一旁,伤疤胀痛麻痒。急促不稳的呼吸拂在侧肩,柔和的快感像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漫上来,从腰腹逐渐蔓延到胸口和四肢,再悄然爬到肩背。枯叶感觉自己全身都是酸软的,骨头里面也酥了,眼睛甚至有些看不清展皓的脸庞……
这样温柔的*爱一直是他喜欢的,就如细腻的亲吻,只为亲昵呵护,而不会过分地显露出情欲。展皓清楚他的喜好,而今晚他自己也想这样对待温顺的恋人。他现在心里满是柔情蜜意,只恨不得再温柔一点,再细心一点,给予身下人最美好的感受。他拥着枯叶,吻着他,在他的身体里款款律动。有那么一刻,展皓感觉有点儿不想出来了。让时间就停止在这一刻,赤裸温暖的身体紧紧交缠,他们彼此相贴。
有些心思枯叶不知道,展皓只是自己埋在心底——他一直清楚地记得两人相处的每一个瞬间。就如今日,他将全靖玉珂的成亲宴定在了这天,其实也说不清是什么私心。今天是三月十四,谷雨时节,去年的这个时候,也许正是这个时间点,他踩着石板路上浅浅的积水走到月华楼外面的角落边,看见了倚墙而立的小狐狸。
整整一年,恰好一年。
若时间倒回到那个路口,枯叶没有站在那里,他提前离去了,又或者是自己到晚了一步,今日
此时的自己,还能不能拥着他睡在温软的床上,轻嗅着他微湿的发间?有些事情不能想,一想就觉得后怕。也许正是因为现状令自己太过满足开心,所以想到原本有可能发生的未知情节,才会感到患得患失。
人生有许多种可能,各种各样的抉择。曾经他的先人走了哪一条路,选择了哪一个方向,导致了怎样的结果,这样的记忆展皓已经不愿意再记得。每一个故事都是以离别收尾,都是以悲剧告终,或相忘于江湖,或各自飘零,或阴阳永隔……但这些都无法界定他生命的走向,也没有再记得的必要。
他一直都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人生确实有许多种可能,也许在另一个世界,还有另一个展皓,做了另外的抉择也不一定。但此时此刻他在这里,怀里拥着枯叶,心里只庆幸自己活在了这一个可能之中。
睡着之前,他问枯叶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相遇的那一天?当时枯叶有些困了,欢爱之后的身体舒畅又惫懒。他迷蒙地眨眨眼,低声咕哝着道,哪一天?是我来常州在酒楼里看见你的那一天,还是晚上在月华楼外面碰到你的那一天?
展皓听了,一时间有些微怔。这样看来,小狐狸似乎也清楚地记得两人之间的过往,只是他也不说罢了。想到这个可能,展皓心里不禁有些柔软熨帖。他轻轻吻了几下恋人的额头,随即拥紧他,深深地裹进被子里。
有一句诗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而此时,这个人就躺在他的怀里。
窗外的小雨一直淅淅沥沥地下着,一直从夜晚持续到了早晨。窗外,天边渐渐翻出了明亮的颜色,大叶紫薇正淋着细密的雨水,悄然绽放了第一朵嫣红的花。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地从窝里蹦到树枝顶端,雨珠沾在鸟儿亮丽的羽毛上,圆润如晶莹的珍珠。红头黑身的鸟儿小豆子则窝在屋下檐间,像个双色的团子似的,正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丫鬟们一个个都起来了,穿衣洗漱之后就开始一天的活计,打扫的打扫,做饭的做饭。当厨房的烟囱里开始飘出白色的炊烟,枯叶窝在展皓怀里,慢慢睁开了迷蒙的眼睛。
黑猫儿正卧在窗台上,懒洋洋地摇晃着尾巴。
他静静地半阖着眼,听见屋外面,丫头们正不紧不慢地走来走去。雨水打在地上的声音,雨水浇在油纸伞面上的声音,檐口的水滴溅在植物叶子上的声音。棕榈编的大扫把刷在地板上,发出沙沙的细微响动。西院那边,敏薇正高声叫了玉珂的名字,嘲笑着他们春宵苦短日高起,这个点儿了都还不起床。
枯叶听见,不禁缱绻地闭上眼,无声地笑了出来。周身的温暖之中,自己倚靠着的那个人将手臂环得靠上一点儿,脸颊蹭到他的脑袋上,熟悉的声音低沉地响起,透过身体的接触传来细微的震颤触感:“笑什么?”
枯叶抿着嘴角,闭着眼睛不说话。门口那边,一串细微的清浅步子小跑着往西院去了,属于孩子的声音小小地嘀咕着阿爹不在东院,肯定又是跟爹爹睡在一起了。一个轻柔的女声轻笑几声,安慰他说,爹爹他们昨晚是洞房呀,拜堂成亲了呢。
是哎,成亲了,以后就一直在一起啦!
床帐里,枯叶抿着唇无声地笑起来,随即慢慢睁开了眼。碧丽珠静静地垂落在他的锁骨上,散发着温润的颜色。枯叶蹭着身子,在被褥里往展皓那边靠了一些,展家家主也将手臂搂紧一点儿,脸颊在他头发上了蹭一蹭。赤裸的身体相贴,温暖的胸膛之下,跃动的是同样频率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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