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面埋伏+番外 作者:三水君/是朕QAQ(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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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他走了四年多了,就是可惜,没见着小乖长大的样子。”枯叶一边说着,伸手拔了棵野草下来,又将牵扯到的醡浆草种回去。展皓笑笑地看他一眼,低声道:“见到了估计也得头疼,这么皮,还爱哭,还爱撒娇,猴儿似的。”
估计是想到小家伙平常耍赖哭闹的样子,枯叶忍不住也笑了一下:“说不定爹他就喜欢呢,你不也老是说这样好,小混球闹成那样,你总不帮我管一管。”
“哎哟,我错了行不行?以后我也说着他点儿,省得我家乖乖头疼,一转脸再给我气受就不好了。”展皓笑着凑过去啄了一下枯叶的脸,随后转头对方秋喊:“方秋,让弟弟也上一柱香,你们俩跟爷爷奶奶说说话。”
“嗯,好。”方秋应着,拿出一柱香点燃了递过去给弟弟,说:“小乖,你就把这三支香插到蜡烛旁边,拜一拜,然后跟爷爷奶奶聊聊天儿。”
小乖乖乖地接了,煞有介事地站起来对着墓碑拜了三拜,把香插进泥里。完了转过头,瞪着大眼睛问哥哥:“嗯,跟爷爷奶奶聊什么呀?”
方秋笑笑:“想聊什么就聊什么呗,刚才你不还听我嘀咕来着?”
“哦,那,那就……”小家伙犹豫一会儿,巴眨着眼睛道,“嗯,爷爷,听说你跟爹爹长得一模一样,那个,小乖眼力很好的,如果你还在的话,我,我也能像哥哥一样,一眼就把你认出来,不会跟爹爹弄混的!”
展皓和枯叶听了,忍不住都乐出了声,方秋也眯着眼睛笑。见爹爹和哥哥都笑自己,小乖有些不好意思了,挠着后脑勺“嘿嘿”地也乐了两声。乐完了,一扭脸看见眼前的石碑,小家伙大眼睛巴眨巴眨,心想这是爷爷奶奶呀,然后就撅起小嘴,像平常亲展皓枯叶似的,在凉凉的石碑上热乎乎地“啾”了一个。
展皓瞅见他这个小动作,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窝心得不行。方秋在一旁看见,就学着弟弟,抱着石碑也“啾”了一下,声音好响亮好响亮。
听着他们爷儿仨细碎的笑声,枯叶勾着唇,将昨晚展皓新做的竹风铃细心地缠在了桃花枝上。春日明晰透亮的阳光下,浅青色的风铃被风吹动,发出清脆动听的声响。几只黄鹂蹦跳着跃过,冲着树上某个地方叫了几声,随后一振翅膀,“扑啦啦”地飞向湛蓝的天空。
慕莲:“哎呀,俩小家伙都亲在我的脸上呢,甜死了甜死了~”
聂蹊:“都不亲我,那么巧就亲在你那儿,都不往我这边偏一点……”
慕莲:“好啦好啦,下次就亲你啦,大不了我帮你给阿皓托梦嘛。”
聂蹊:“哼,算了,反正你被亲过了,我亲你的脸也是一样的!”
慕莲:“哎呀走开走开,别闹!几个小的还在呢!”
聂蹊:“不管!反正他们看不见!”
端午
五月五端午节——
枯叶刚抱着小乖在大门上挂好了菖蒲艾草,展皓就端着个小碟子,手里拈着支小狼毫从大堂那边走了过来:“小乖,过来过来,爹爹给你写个王字。”
小家伙正跟枯叶撒娇呢,此时眼睛瞪圆了,好奇地眨啊眨。一会儿扭了身子下来,一边走过去一边道:“干什么呀?”
展皓笑眯眯地蹲下身,道:“给你在额头上写王字啊,去年也写过的,这才长了一岁就忘啦?”
“一岁,好久了呢!我都四岁半了。”小家伙说着,哼哼唧唧地伸出小手撑着爹爹的膝头,脸上神情翘翘的。展皓微笑着眯着眼,手上拿着毛笔沾了雄黄酒,凉凉地一笔一划写起来。枯叶不紧不慢地走到旁边,就见小乖抿着嘴圆瞪着眼,一副压抑着欢欣雀跃情绪的乐颠颠模样。
展皓慢慢地写着,一会儿分神笑笑地瞟他一眼:“你要不要也写一个。”
枯叶抿着唇哼哼:“呿,我才不要。”
一会儿写好了,小乖原地欢呼一声,迈开小腿就“哒哒哒”地往西院跑:“我要给哥哥看!”
展皓乐了,在后面追着问一句:“要不要你给哥哥也写一个啊?”
一听这话,小家伙窜出去好远的身子一下子又冲了回来:“要要要!我要给哥哥写!”
于是两个当爹的被儿子拽着一通跑,跑到了西院厨房门口。方秋正挽了袖子跟丫鬟们包粽子呢,见他们来了,就放了粽叶走出去,手上还沾着好多糯米:“爹,干嘛呢,想包粽子啊?”
展皓在小乖面前蹲下,端着雄黄酒眯眼笑:“没呢,都是你弟……”
这时候小乖正屏息静气地用毛笔在他手里沾了酒,然后兴奋不已地跳着拽他:“哥哥!哥哥,蹲下来蹲下来,小乖给你写字!”
“写什么呀?”方秋无奈又好笑地蹲下身,不知这小破孩儿又想闹什么玩意儿。小乖眯眯地笑着,小手攥了笔杆子,刚想往哥哥光洁的额头上落笔呢,却突然想起个什么事儿:“哎,王字怎么写来着?”
方秋一下子默了,无语地抬头看自家爹,说:“爹,你们是不是该教小乖认字了?”
枯叶不置可否地挑眉,展皓则“嘿嘿”笑:“不忙不忙,还早呢。那啥,小乖,王字啊,就是三横,中间加一竖,大老虎额头上的那个嘛。”
“哦,那个!我会的!”小家伙恍然大悟,随后顶着额头上淡淡泛黄的“王”字,小手捋着方秋碍事的额发,双眼聚精会神地,一张小脸皱得苦大仇深地……在哥哥额间写了个“壬”字。
枯叶:“……”
展皓:“……”
方秋:“好吧我猜这王字肯定写错了。”
——机智的展家大少展方秋!
七夕
枯叶三十二岁那年的七夕是在苏州过的,他跟展皓,还带着两个拖油瓶。一家人刚从开封回来,说到苏州住两天,要不那宅子真是白买了。
苏州展宅的小丫头天天都盼着两个少爷过来住呢,现在来了,一个个都开心得不行,尤其是沅荷,直接扛着小乖跑了。展皓拉着枯叶的手笑眯眯的,等方秋被她们一个个揉过了,这才揽着大儿子往后院走。
后院还是以前的那个样子,天井里美人蕉开得好好的,黄的娇艳,红的热烈。方秋不常来,这时候摸了摸那花儿,眼珠子亮亮地转脸冲枯叶乐:“……真漂亮。”
展皓搂着枯叶冲他弯眼睛,神情懒懒的。方秋瞅着眼前这俩黏糊糊的爹,一个满眼惬意,一个情绪平和。此时正是黄昏,天空刚刚下过雨,空气潮湿温润的,一滴水珠从屋檐的莲花瓦当上滴下来,“滴答”一声,落入廊子边上的水洼里。
时光好似从未流逝过。
晚上吃了饭,展皓带着俩儿子洗澡去了,枯叶则留着帮忙收拾饭桌上的残局,一会儿端着东西去了厨房。
方秋穿着麻质的宽敞衣服从以前枯叶住的房间里把床上的枕头抱了来,一进门就看见小乖正窝在爹爹的怀里,手里攥着个草编的蚂蚱捏着玩着。展皓笑笑地靠在床榻上,拿着个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给他扇风。方秋走过去,把枕头往床上一塞,随后毫不客气地将小乖搂过来,自己再抱着弟弟靠进爹爹怀里面。
小乖惬意地在哥哥怀中蹭一蹭,一边玩着草蚂蚱一边问:“爹爹,刚刚沅荷姨姨说今天是七夕呢,夫妻都要一起过的,你不带阿爹出去玩儿么?”
展皓听了,半眯的眼睛懒洋洋地睁开来,一会儿又垂下去,魂游天外似的笑一笑:“玩儿什么呀?你阿爹七夕节都过腻了,不稀罕。”
“不稀罕就不过了呀?”小乖哼唧一声,转脸瞅了爹爹一眼。方秋正玩着他的头发呢,抬起眼来望弟弟,一会儿戳他的脸一下。小乖黏糊地蹭他一蹭,又道:“沅荷姨姨还说,以前你和阿爹还没成亲的时候,你追他追得可费劲儿,阿爹都不搭理你呢!”
“噗……”听他这话,展皓忍不住嗤笑了出来。小乖也笑起来,扭过身子去扯展皓的衣襟:“爹爹,要不你跟我们说说嘛!呐,你跟阿爹是怎么在一起的?一开始阿爹是不是真的不理你啊?”
小乖一边拽一边乱动,方秋被他蹭得痒痒,忍不住“嘿嘿”笑着伸手挠他的腰:“一开始咱们阿爹可拽呢,我记得爹爹叫他去做啥,阿爹都不愿意的。”
“你们阿爹那是别扭害羞,小破孩子,懂什么?”展皓斜睨着眼睛,笑笑着伸手捏了方秋的脸一下:“那时候你们阿爹差不多廿五岁吧,脸皮薄的,跟着我来苏州,就住在对面那个房间里,我每天晚上都还给他捏核桃吃。”
“嘿嘿嘿嘿嘿!”听着爹爹们以前的事,小乖觉得特别可乐,扎在哥哥怀里笑个不停。展皓伸手搓一把闹个不停的两个小家伙,继续道:“有两次半夜有人来找我,说话时候把你阿爹吵醒了,他还出来瞪我呢,气呼呼的,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般。还有那次,他捏核桃捏不好,就赖我,还用鸡毛掸子把我打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听说爹爹曾经被阿爹用鸡毛掸子打,小乖笑得声音都打飘儿了,满床乱滚,乐得难以自制。一会儿笑够了,“骨碌骨碌”滚回哥哥怀里,瞪着圆眼睛又问:“那!爹爹,你是怎么追到阿爹的呢?”
“就这样追到的咯!我就每天缠着他啊,对他好啊,给他弄好吃的,用好用的,让他舒舒服服的,他就离不开我了咯!”展皓伸手搓着儿子的小肥脸,眼里得意洋洋的。
“你说谁离不开你啊?”房间里小乖和方秋正笑呢,门口,枯叶就端着个盘子没好气地瞪着眼走了进来。见他气势汹汹地杀来了,爷儿仨尖叫一声,在床上闹成一团,俩小的拼命往展皓怀里钻,笑得屋顶都要被掀翻。枯叶无奈,走过去一人一个脑瓜镚儿,沉下脸道:“给你们端芝麻糊来啦!还笑,再笑我给别人吃去!”
“吃吃吃!不要给别人!”小乖尖声叫着,手忙脚乱地爬下了床,方秋堪堪收住笑,也跟着跑了下来。展皓倒是还窝在床上,抱着两个枕头耍赖,蜷着身子不起来。枯叶无奈地坐到床边瞪他,竖着眉毛道:“起不起来?”
展皓笑眯眯的,眼睛弯成月牙:“芝麻糊啊,是你亲手做的么?”
枯叶翻白眼:“是。”
展皓“嘿嘿”地抱着枕头歪了一侧身子:“放了核桃么?”
枯叶深吸一口气:“……放了。”
展皓被他这隐忍的模样逗得不行,忍着笑埋半个脸进枕头里:“糖放得多么?我要吃最甜最甜的。”
枯叶终于被他惹毛了,咬牙切齿地一巴掌扇到他腿上:“放了放了!多着呢!甜不死你!还不快起来!”
见自家狐狸终于毛了,展皓滚在床上大笑起来。一会儿长手一伸,揽过枯叶一把压进被褥里,又亲又挠。
一旁小乖和方秋正吃芝麻糊呢,转脸见俩爹在床上闹来闹去,枕头乱飞,薄毯乱舞,一个笑得张狂,一个气急败坏。小家伙们收回视线,默默对视一眼,然后见怪不怪地淡定耸肩,低下头继续吃东西了。
七夕节嘛,甜蜜一些是应该的……唔,不过,这芝麻糊还真是太甜了啊。
中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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