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与傲骄+番外 作者:南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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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女士听后几乎晕倒,因为那份血液样本是密封的,怎么可能在路上被污染,因为柳箬没有给出第三种可能性,所以钱女士只会想到她儿子的确感染了hiv。
连高士程也被柳箬的话所误导,觉得虽然柳箬给了两种可能性,但第一种很显然更合理,恐怕的确是感染了hiv。
他说:“要复检吗,那我让在b城给他再做一次复检。”
柳箬说:“我的同学比我对这方面更加了解,而且她同b城那边也有很好的关系,我们之前还有一个同院同学,她是专门做艾滋研究的,在a国做了六年这方面的研究,现在回国在国家cdc,我可以把她们介绍给你们。要是真的是阳性,你们也不要太过伤心,很多阳性病人,也活十几年,真到十几年后,以现在医疗科技的发展速度,艾滋病说不定已经攻克了。”
柳箬的话对钱女士并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反而让她感到绝望,她愣愣地哭了起来,高士程倒还有些理智,说道:“不知道可不可以请你的那位同学吃顿便饭。”
柳箬说:“我得问问她。”
柳箬的这位同学叫李鹤,是个肌肤白嫩如婴孩儿的女孩子,看不出已经是三十多岁做主任的人了,还像个本科生一样。
她略微有点胖,眼睛却又大又黑又清澈,让人一看就生出好感来。
柳箬接她进了饭店的包厢,对她介绍:“这位是他的妈妈,这是他的养父。”
这个“他”虽然没有名字,但李鹤知道是柳箬让她帮忙搭样做检测的那个人。
李鹤很礼貌地说:“叔叔阿姨好。”
大约是物以类聚,李鹤除了比柳箬胖些,在气质上非常相似。
虽然面相显小,但她说起她的工作和研究来,却不会让任何人抱以怀疑态度,因为她认真谨慎不怕辛劳专业知识扎实且了解很广,话也很有说服力。
她虽然不断劝高士程和钱女士不要伤心难过,要正视这件事,也不断强调要复检才能下定论,但越是这样,越像是给魏涟判了死刑。
因为气氛凝重,大家根本就吃不下去东西,李鹤也说自己不便吃这种饭,又说家里还有事,柳箬只得先送她下楼走了,在楼外,柳箬和她拥抱,又说:“谢谢你了。”
李鹤很沉痛地道:“谢什么啊,又没帮上什么忙,反而让人难受。我们每周要确证那么多阳性样本,虽然现在都麻木了,但想到这些人和他们家人的心情,我心里实在不好受,你再去劝劝他们吧。我先走了。”
柳箬对着她的背影说了一句“对不起”,她眼神疲惫地回看了客气的柳箬一眼,去上了自己的车开车离开了。
她走后,柳箬的眼神有瞬间的冷凝,然后又回了酒楼包厢去。
走到包厢门口,虽然隔着门,她也听到了里面钱女士的大吵大闹,她便没有再往前走,服务生站在一边犹豫观望,柳箬让他们忙自己的去,不要管这里,那些服务生迟疑着也就先离开了。
☆、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二章
柳箬一直没有进包厢,高士程过了一会儿后就出门来了,几乎是把门摔上,他就走了,走了几步看到柳箬靠站在走廊边墙上,他气得满脸通红的脸稍稍回复了白,深吸了几口气后,他才用比较平和的语气对柳箬说:“你进去劝劝她吧,我先走了,这次的事情,多谢你了。”
柳箬说:“高叔叔你说哪里的话,我根本就没有帮上忙,而且反而让大家伤心,其实我倒希望没有这些事,那样,就好了。”
她黑黑的眼瞳就像是干净明澈的夜空,里面又凝着一层朦胧的月晕和水汽,美丽又忧伤,高士程看得更加难过,说:“这些都是魏涟不争气胡作非为搞出来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要伤心了。”
他走到柳箬身边,几乎是想摸一把她那笼着烟水的眼,但他当然没有摸,他赶紧走了。
柳箬这才进了包厢里去,钱女士已经要哭晕过去,房里杯盘狼藉,都是被她砸在地上的。
柳箬过去安慰她:“钱姐,你这时候更要振作才行,魏涟还需要你呢。”
钱女士趴在了柳箬的怀里,她这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一个依靠,但是,高士程是不会要她依靠的,她的那个小男朋友恐怕巴不得魏涟死呢。
柳箬轻轻拍抚她,说:“还不一定就是,你现在却垮了,怎么是好。刚才高叔叔离开,埋怨魏涟弄出了这些事,若是他真生魏涟的气,不管他怎么办,而且,魏涟只是他的养子,不是吗。所以,钱姐,这种时候,你更要坚强一些才行啊。”
钱女士无法对柳箬说魏涟是高士程的亲儿子,但她却觉得柳箬的话说得很对。
钱女士在这时候做了决定,她要去把儿子从b城接回来,她的根基在s城,对b城根本不熟,而且也没有什么关系,高士程看来是要放弃魏涟了,她是他的妈妈,她不能放弃他啊。
柳箬开车送了精神恍惚的钱女士回家,又安慰钱女士到深夜,钱女士因为柳箬的那些安慰的话,越发觉得儿子是从此生活在等死的惶惶然之中了,高士程不会管他,他从此生活再无光明,也不能继承高士程的产业,还可能从此之后高士程一分钱也不会给他们母子,她对高士程的冷酷冷情深恶痛绝,在柳箬离开后,她一夜没睡,对高士程恨得咬牙切齿。
钱女士要把魏涟接回s城,便又和高士程大吵了一回,高士程不同意钱女士带儿子回s城,钱女士就拿要曝光高士程的前尘往事威胁他,在这种情况下,高士程才不得不让人送魏涟回s城来。
但高士程又说:“他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感染了艾滋病,又犯毒瘾,到时候抓伤咬伤了人,可就麻烦了,最好把他关在专门的屋子里。”
钱女士觉得高士程这话带着侮辱的性质,便尖利地说:“你到底有没有心,他是你儿子,你就这么对他。”
高士程听到她尖利的声音就心烦,直接挂断了电话。
柳箬同她父亲当年的这位助理赵阿姨一直有联系,赵阿姨是个很好的善良的女人,她对丈夫拿了柳箬两万块钱耿耿于怀,之后一直说要还柳箬,柳箬就说她现在并不差钱用,反而赵阿姨家里比较困难,所以坚决不受那钱。
这份亏欠的心理,便让赵阿姨将当年她所知道的建华集团以及柳箬父亲的事无巨细地对柳箬说。
柳箬每次来赵阿姨家,都会提些礼物,赵阿姨已经和她熟了,柳箬这次又来,她的老公也在家,赵阿姨一边责怪道:“哎呀,怎么又提东西来,你以后千万不要提东西来了。”一边就请了柳箬进屋去坐。
四月天气已经渐渐暖和了,阳光从窗户晒进客厅里来,灰尘在光柱里飞舞着,柳箬端着茶,又听赵阿姨说当年的事。
即使是柳爸爸工作忙喝茶时茶水撒到文件这种小事,柳箬也听得非常认真,好像父亲真的还鲜活地活着,他们之间只是隔了一段时光,而只要伸手,她的手就能够穿透这二十年来时光的距离,摸到他尚且温热的肌肤。
柳箬已经不再伤心了,只是微笑,赵阿姨不管说什么关于柳箬父亲的事,她都能很甜蜜地笑,又说:“哎呀,他其实在这种事情上就很迷糊的,以前帮我包书皮,把我最漂亮的书皮纸包坏了也没把书包好。”
像在说一个需要她宠着的小孩子。
赵阿姨觉得柳箬对她父亲的事情的追逐,其实已经有些过分,但她也不好说什么,因为那毕竟是她的父亲。
一般的父女,怕是难以有那么深厚的感情,但是从以前柳经理经常将女儿挂在嘴边可知,他的确非常疼爱柳箬,以至于让柳箬在二十年后依然对他完全无法忘怀。
情深不寿,大约就是如此了。
或者正是不寿,才总让人觉得情深。
柳箬留在赵阿姨家里吃了晚饭,饭后,她替赵阿姨收拾厨房,突然说到当年魏瞻平的事,说:“他其实还活着,只是改了名换了姓而已。”
赵阿姨正在用干布擦盘子,惊得擦点把盘子摔了,“魏老板?”
柳箬转头看她,点头:“对,就是他。他现在叫高士程,是诚远集团的董事长,而且还有很多其他投资,有钱有势。”
赵阿姨似乎明白了柳箬为什么会纠缠于当年建华集团的事了,难道她是想告当年的魏老板。
赵阿姨说:“当年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要是想告魏老板,现在怕是也不行了吧。”
柳箬对她笑了笑,说:“我没有想要告他,我就是想知道,我爸爸当年是不是真的自己跳楼的,还是被他推下去的。只要有个答案,我便不会再纠缠这件事了。”
赵阿姨蹙眉说:“柳箬呀,但我真的不知道当年的事,你这样来,我帮不上什么忙。”
柳箬却说:“赵阿姨,我就是想请你帮忙的。你可不可以去诈一次他,就说你当年看到了是他推了我父亲。他一定会失态的,想抵赖也不行。”
赵阿姨惊道:“这种事,我怎么做得了。”
柳箬却说:“你根本就不需要怎么做,只是约一下他,说你当年看到了,如果他愿意给你一百万,你就忘了这件事。他很有钱,一百万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开几瓶好酒的钱而已。”
赵阿姨连连摇头,但在旁边听到她们说什么的赵阿姨的丈夫陈民却很感兴趣,说:“他真会给一百万啊。现在的有钱人可惹不起啊。”
柳箬说:“这很简单的,你们拿到钱就转到其他地方去过日子,他难道有本事满世界找你们?再说,他也逍遥不到几天了,有人要对付他。”
赵阿姨看柳箬像看一个疯子,这只能在电视里看到的情节,她居然要自己去实施。
柳箬又说:“或者你们找高士程要两百万,不管事情成不成,我都给你们十万。”
她这话是对着赵阿姨的丈夫说的,在赵阿姨的眼里,柳箬发疯,而她的丈夫,一直都是个脑子不清醒的,他嗜酒嗜赌,对于赌徒,只要给他钱,他几乎能去做任何事。
赵阿姨想劝柳箬打消那主意,柳箬表现得似乎是没有那股疯劲儿了,她才把她送下楼,看她开车走了。
但她没发现,柳箬不疯了,她的丈夫却更疯了。
陈民在左思右想之后,给柳箬打了电话,约她见了面。
因为他老婆只是对柳箬和楚未说了几句话,他就得了两万块钱,这钱来得太容易,让他觉得那两百一十万也会如此容易。
有钱人最怕死了,而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去威胁一次那个有钱的魏老板又怎么样呢。
柳箬和他在s大的足球场边见了面,四月,在太阳下晒春阳的人很多,柳箬趴在球场边的栏杆上,看着春草已经长成了绿油油的夏草,陈民反复确认:“真的能够拿到两百万。”
柳箬看向他,笑着道:“别说两百万,你提五百万他都能给你。不过,五百万太多了,你得开辆车去装。两百万倒是可以用一个箱子装下,但要提着走却有些重,一百万就差不多,一个箱子,也不是特别重。”
陈民因她这回答而诧异,心想她之前说一百万,只是因为一百万正好可以装一只箱子提着走吗。
这个丫头是这么长脑筋的?
但柳箬紧接着说:“就怕他不会信你,不会受你威胁。而赵阿姨面相变化不大,他应该还记得赵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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