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殊琰同人)一世真+番外 作者:擂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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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故意放弃了官道,而选择了铺满枯黄霜草的地方遮住了马蹄声,玄衣黑马,竟然到了眼前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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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再快,也不能比得过日行千里的战马。
璇玑公主命人停下了车,在人的搀扶下走了下去。
既然是单骑而来,就必然有不想让别人听到的话。
来人到了璇玑公主面前才猛地勒住马,战马长嘶一声,喷出的灼热鼻息几乎打在她的脸上。
璇玑公主抬头看去,直视着稳坐于马上那人如点墨一样的漆黑的眼睛,“我道是哪位故人来送我,原来是靖王殿下。”
萧景琰没有一定要杀自己的理由。
这世上只有梁帝一人忌惮滑族入骨,而他,是绝不会把他登基的秘密告诉给任何人知道的,包括他的儿子。
这世上,越是看起来坚强的人,他的弱点就越是致命。
过刚者易折,这样的人就算倾尽一切爬上了帝座,也不过能维系十数载的寿命罢了。
绝顶才智的她时至此时仍不觉得自己会丧命于此,只要萧景琰在这世上还有所求,那自己就还有筹码。
话音未落,一声宝剑出鞘的清鸣伴随寒风而至,璇玑公主动也不动。
她清楚的知道萧景琰不过是要胁迫自己,那剑尖会停在自己的身前。
天下就是一局棋,对于她来说,任何人都是摆在这个棋盘上的棋子。
包括夏江。
也包括身在此处的自己。
作为下棋的人,自己虽然被逼到绝境,但作为棋子,自己可以利用的地方还有太多。
既然他的目标是皇位,那他必然需要一个在暗处的助力。
即使是在滑族遭此大变的时候,她仍能冷静下来弃卒保车。
无论局势惨淡到了何种地步,也不会比当年滑族被灭国更惨。
对于自己的判断太过自负的她未曾抬头去看,对于这个皇子,她自以为了解他的算谋,他的野心。
她判断着筹码,直到那剑锋到了自己身前也凌厉未减半分时,她才意识到萧景琰从一开始想要的就只是她的性命。
她大惊,想躲开时已经太迟。
只听铁器入肉的声音,只瞬间,溅出的血便殷红了苍白的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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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个道理璇玑公主明白,萧景琰更加明白。
因为他亲眼见到一个死过一次的人如何重新回到金陵来,竭尽一命还了七万亡魂一身清白。
人只要不死,能做的事情就还有太多。
只要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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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从不做与虎谋皮的交易。”
“你…”她抬起头,人知将死往往能看透一些看不破的枉局,可她从那双深如寒潭的眼睛里却什么都找不到。
“无论你提出交换的是什么,我都无法留你性命,更不能送你去悬镜司。我不欲骗你,你也不会信我,就不要多费时间了。”
“这一剑,原本就该是你的,迟了些,却不冤枉。”
生命剩下的时间随着血迅速的流逝,她绝望的发现直至此刻靖王仍然没有放松警惕,他在留心着自己是否为族人留下什么信息。
时至此刻,她才真的绝望了。
她下了一辈子的棋。
最后输在了一场意料之外的对弈之中,而至死她甚至不知道是从哪一步走错的。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你恨我……为什么……?”
因为萧景禹,因为赤焰军,因为林殊。
景琰没回答。
刚刚他们找到马车车辙,他便让其他人在原地等候自己一人前来,就是为了和她做个了断。
可他不想告诉她为什么。
当年梅岭的林帅,赤焰军的七万将士,也问过为什么,可他们至死也没有得到回答。
至死求而不得的那份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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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后,她看到了不远处一处高丘上的一骑白衣。
为了滑族,如果能自己这颗死棋,能把金陵的静水搅得再浑浊一些……
林殊远远看着临死前转头看向自己这个方向的妇人,禁不住感到了恐惧。
她的容貌在昏暗的天色里已然看不真切,可他切切实实的知道她在看着自己。
而自己的恐惧并非是为了她至死圆睁的双目,而是因为她胸口那把剑握在萧景琰的手上。
他看着景琰拿着剑,独自站立在一片霜白的枯草荒原之上。
只觉得寒意刺骨。
[琅琊榜]一世真【十八】(殊琰)
初七送走霓凰之后,林殊就去向皇帝辞行了。
梁帝却不这么着急让他走。
原本让林殊去东海就是为了分开他和霓凰,如今霓凰丧父,这桩婚事至少还能再拖上三年,所以梁帝也就没有一定要他回去的理由。
他留下来,能为自己所用是最好的,若不能,和景琰或者景宣亲切些,也是自己乐见的。
“其实太皇太后和你母亲都跟朕提过,让你这次回来就不用回去了。林燮如今也不在金陵,你也这么大了,该帮忙家里照顾母亲,或者你想自己开个府?”
开府需在大婚之后,而此时霓凰却无法成婚,这也是梁帝的一点心思。
在他心中,总还觉得林殊个没什么心机,能用些好东西利诱一下就欢喜得忘了别的事的孩子。
林殊还没说话,誉王便抢先一步道,“这是好事,我看不如就由儿臣来帮小殊选个风水好的地段。”
梁帝挥挥手打断了誉王说,“哪里用得到你,太皇太后早给他选了,是离着祁王府近一些的,又或者你想离得景琰近些?”
林殊上前一步跪下,“皇上。我还是想到处去历练一下。”
皇上有些惊讶的挑挑眉毛,却不太惊讶他的回答,眼睛都不抬一下的问,“为何?”
“……现在屯田军军纪涣散,如今强敌环伺,实在不是可以安稳待在金陵的时候。”林殊说罢就递上了一张纸,“这是大渝新制的攻城兵器,他们这么多年犯我大梁贼心不死,一定会卷土重来,故而不敢松懈。”
梁帝捏着图纸打量再三,这样大的攻城利器,只怕是金陵的城墙也未必能承受。
他又问了这图纸如何得来,林殊一一详尽回答。
“既然如此,你也不要回汴州了,北境的那几处城池,你去替朕督查那里的军防,朕让户部随后拨银子去修整那些城池。”
“谢皇上。”
“只是这次,朕又要替你挨骂了,放走你,太皇太后和晋阳都不饶朕的。”梁帝笑道指了指他,“开府的事,等你这次回来给你当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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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殊出了书房正往下走,就听誉王在叫他的名字。
禁军统领蒙挚正走过来,和林殊打了个照面,看见他背对着誉王,正死死的皱着眉头。
林殊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也不喜欢其他人随意叫他小殊。除去军中兄弟,平辈论交的人里能这么叫他的只有靖王一个。
誉王往前快走了两步,赶上了林殊,“到底是武将,你可走得真快。”
林殊停下脚步,做出刚注意到誉王存在的模样,回了一礼问道,“不知誉王殿下有何事么?”
“难道有事才能叫住你么。”誉王拍着林殊的肩膀,“几年未见你了,想念得紧。你这是要过完十五才走吧,找个功夫来我府上坐坐,叙叙旧如何。”
林殊刚要开口,誉王又道,“我刚巧得了黎老先生一年前开坛授业时的论著,你那时不在京中定然是没看过的,你回头来时,我拿给你看。”
“是什么?”果然一听到是黎崇的论著,林殊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有两卷那么多,老先生学富五车,哪里是一两句话能说得通透的。”誉王笑得更加亲近,“我看父皇是有心思让你留下来的,如今林帅不在金陵,更需要有像你这样的武将坐镇。”
“如今的蒙大统领也是武艺非凡。”林殊说。
蒙挚忙连声说不敢当不敢当。
“这个自然……只是我记得,本来蒙大统领两年前就可以调任到禁军中来,可他的调令却一再被景琰阻止了下来,才让他在各军中辗转了一年多……若景琰当时没有阻止的话,估计他早就是禁军的大统领了,也不会出内监被杀的事情。”
蒙挚觉得林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忙打圆场,“当时论声望资历,我还远远不够,靖王殿下大概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蒙大统领切勿妄自菲薄,我这个弟弟啊,有时就是有太多的顾虑,比如当年南楚战事,你请战出征,他大约是考虑到军队训练无人监看督查,是一力的反对,后来父皇也就应准了他,再后来,朝中也有人说要把你从汴州调回,还是他反对……”
蒙挚越听越生气,反倒是林殊,不仅听得认真,还跟着问了好几句,直到宫门口两人约好了第二天林殊到誉王府去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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誉王回了府,便叫人去准备明日林殊要来时的招待。
身边谋士劝道,“殿下何故要对林殊那么礼遇有加?毕竟林殊与祁王和靖王的关系匪浅……”
“你有所不知,与祁王关系近的是林燮,林殊少年时还是和靖王的关系更近得多。”
“既然是靖王的人,那殿下何故要留林殊在金陵……?”
“他可不是靖王的人。”
誉王晓得林殊回金陵这几天压根没有去过靖王府,只是陪着霓凰郡主敲开了原本正在正月休息的各家店铺的门采买了一番,林殊在金陵无人不识,出手阔绰朋友也多,用几日的时间就买了几年用的布帛彩绢一应穿用,晋阳公主得了太皇太后的意思,还给穆青添置了许多小衣吃食,几辆车都装得满满的。
“林殊这个人虽然聪明,到底是个不经世事的少年脾气,最重义气,最恨的就是那些官场倾轧,阴谋诡计。景琰这些年的‘丰功伟绩’被我添油加醋的一说,他就算不和他绝交也不再屑于与之为伍。”
“至于祁王兄,这些年来他脾性丝毫未改,不容于父皇是迟早的事。等他失势,林殊只能在我们几个皇子里选择的时候,我要他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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