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殊琰同人)一世真+番外 作者:擂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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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他心中平静得如同山谷间的湖水一样,而林殊红着眼睛,却是要哭了。
统领过十万大军的主将,金陵最耀目的少年,在景琰的记忆里,可从不轻易落泪。
于是他笑着安慰林殊说,“……我会好的,等再休养一阵,我就回金陵去。”
“你回去做什么!”
看着如此质问的林殊,景琰愣住了。
“等伤好了,你就走吧。”林殊低下声音说,“想去哪里都好,我陪你。”
“可我活下来就是为了回去。母妃皇兄,还有你都在金陵,你让我去哪里?”
“留在这里,蔺晨很好,他不会害你,不会像我们那样伤你。”
“小殊……很多事,你不知道。”景琰看着远处的淡青色烟雨中的山,当年的林殊也是在这里,看的是同样的风景。
而他身上,受的是自己千百倍的苦痛。
“当年易地而处之时,我也做过很多错事,而那时的你也并未怪我。”
“我所做的事情是我想做,也是必须要做的事情。”景琰说,“就像有人活着为了权力,有人为了钱财,我和他们一样,也是在做自己想要做的事,彻头彻尾的为自己而活。”
“能用此身换得你们平安,再看到你神采飞扬的站在我面前,你不知我有多高兴。”景琰怕林殊不信,伸手搭住他的手,“真的,小殊。”
搭在自己手上的那只左手苍白细瘦得让人心惊,不再是记忆里那只能握剑挽弓,温如白玉的手。
林殊怔怔地看着那只手。
想象着景琰永远不会告诉他的,这些年他受过的罪和苦。
以前他疼得受不了的时候,至少会哭。
可他现在连哭都不会了。
“你右手是伤了筋骨,我看书时记得南境那里有一种草药,治疗这种伤有奇效,你等我去给你找来。”
在听到南境时,景琰神色明显黯然了。
他连自己的伤势都说得如此平淡,林殊想不到是什么事能让他如此神伤。
“小殊,对不起,霓凰要和聂铎成婚了。”
“……”
景琰避开林殊的目光,“他们在上一世是不熟悉的,那时是你派卫铮前去解围。这一世南境一战,卫铮尚在你身边供职,我只能派聂铎去相助霓凰。霓凰后来也与我说过,聂铎会来南境帮她训练水军,可我并不知道……她会喜欢上他。”
“我知人心会变……可我想不到她会变。”
是他害了林殊,使他错失与他约定过来世共游江湖的女子。
他不敢想林殊会如何难过伤怀。
“景琰。”林殊打断了他,“你喜欢我的。”
这是他从没想过宣之于口的秘密,前世它随着帝王的棺椁一同入葬,深深埋在黄土之下。
却不想林殊将它挖了出来。
摊开放在了阳光之下。
林殊的手贴在景琰瘦削的脊背上挡住了他的退路,“你知道许多我不知道的事,现在我也告诉你一件你一直不知道的事。”
他凑上前在景琰苍白的唇间轻而浅地亲了一下,看着景琰那如深潭静水的眼睛。
“早在十九岁之前,我就喜欢你。”
“这种感情不是剥一身皮肉换一个名字就能改的。”
“你觉得只有十九岁的萧景琰才能喜欢林殊,可你忘了正因为此刻的你,现在在你眼前的才能是我。”林殊抓着景琰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心跳声和暖热的体温一起传递到了景琰的指尖上。
心跳的声音稳而坚定,并非是身中奇毒的时疾时徐虚弱紊乱的声音。
而那只手却变成了苍白的颜色,也没有了握弓持刀会留下的茧子。
说着亲了亲他的眼睛。
嘴唇传过来的温度像是化开了结在眼中的那层冰,很多觉得已经过去的,早就疼得麻木的往事又再次翻到眼前来。
失去小殊,独自戍守边防时。
听到梅长苏战死后,独守大梁的那些日日夜夜。
折断朱红铁弓,收到兄长的那一纸白笺。
握住父皇的手的时候。
拜别母妃的时候。
竟然都渐渐疼了起来。
一时像是喘不过气来一样,在林殊面前竟然就像是忽然乍融的冰块,全都倾泻出来。
第一颗眼泪滚出来的时候,他把自己禁锢在上一世的坚冰就碎裂开了。
随着一滴滴落在林殊手上的眼泪,他感觉到自己胸口慢慢有了温度。
在此刻,他才真真切切的活了过来。
——————
北境换了聂锋去镇守,林殊便留在了琅琊阁。
蔺晨说他不是琅琊阁请来的客人亦不是病人,便派了几件事让他帮忙来顶替逗留时日的饭食茶水钱,林殊偶尔会下山,用自己的生面孔去处理一些江湖事。
多数时候,他还是留在阁中景琰的屋子里陪他。
夏日琅琊阁上草木青翠,骤雨打在山谷里树叶间的声音连成了绵密的一片。
连日的阴雨让景琰的伤处有些疼,林殊就陪景琰坐在屋檐下一边赏雨一边说话。
讲他在外戍守那几年时遇到的奇人趣事。
任何一件事,怪异的,离奇的,惊险的……经林殊的口说出来,都有别样的有趣和动人之处。
林殊讲到了江湖中的奇遇,讲到了自己偶然机会学到的几个剑阵。
景琰想起了庭生击败百里奇的三人剑阵,便问道,不知两人是否能够施展。
林殊略沉吟片刻,剑阵中的道理是一样的,只是少了一人变化少些,说着找了纸笔,在纸上画了八卦图,两人就用手指一步步地在纸上演练着步法变化。
景琰错了一步,两人的手指就缠到了一起去。
林殊的手掌上有他握住梁帝匕首时留下的伤痕,景琰的手指上也留着坠崖时拼命握住尖石留下的伤。
扣在一起,便再没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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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秋日,金陵传来消息,大梁皇帝的皇长子萧承庭被册立为太子。
据说此事是由静太妃提议,言侯上朝奏请的,景琰曾经位及东宫,如今新君即位不久回朝,若有心人借此利用靖王的身份兴风作浪,以皇上的立场就一定要有所对应否则无法服众。立太子既是安稳民心也是保全他。
景琰自是能够体会这份苦心,但他的神色里,还有更多难掩的喜悦和欣慰。
敬告天地宗庙之后,皇帝去巡查了江左十四州的秋收。
回京时,天子特意换了寻常车驾只带了三两仆从绕路到琅琊山下,遥遥向上看了一眼。
他怎会不知道景琰不回金陵并非是他信中所述的游览江湖而是受了重伤。
小时候他受了伤,便会躲在林府里,不敢回去让兄长和母亲看到。
如今仍是如此。
还好仍有林殊陪着他。
至于自己……知道世上最牵挂的亲人还在,就已经是最大的满足了。
萧景禹永远记得他给景琰寄去的一纸白书。
为君他尚可以俯仰无愧,可作为兄长,他却对弟弟不好。
萧景禹在山下站了两个时辰几次犹豫之后仍然转身进了马车,眼见琅琊山逐渐隐入夜雾中。
马车刚要走时,忽然听见砰砰两声清响。
原来是车顶上落了两颗石子。
稍后又是两颗。
景禹叫停了马车,再抬头往山中看。
隐约在山道上看到了一前一后两个骑着马的人的身影掠过。
景禹忙从马车上下来,迎了上去。
景琰下马的时候,林殊在身边不着痕迹的扶了他一下。
兄弟在暮霭中重聚,萧景禹假装看不到弟弟手腕上的刀痕和他尚不能持缰绳的右手,只是笑着与他再三定了一个月后的归期。
走的时候,萧景禹要走了景琰的马,“这一路风光很好,我想骑马回去。小殊,你带着景琰骑马回琅琊阁,山路湿滑要小心些。”
又忍不住对景琰说,“伤未好便不要再随处走动,更不准一个人骑马。”
分别的时候,萧景禹忽然想起来什么,转回身来,“刚才谁往马车上扔的石子。”
林殊眼睛也不眨地迅速回答,“不是我。”
景琰看了林殊一眼,“……是我扔的。”
萧景禹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终于笑了出来。
——————
十月,琅琊阁上落上了今冬第一点雪。
初雪总是绵密着不成片,还留着一丝落叶的气味,落在地上很快就融化了。
要等到安静的一夜过去,打开窗子,才能看到漫天漫地的白。
有了林殊的琅琊阁总是热闹极了,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才真切的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小童轻轻踮着脚在落了雪的石阶上走过的声音。
明日就是两人启程回金陵的日子。这一晚,蔺晨拿了酒来和林殊到山顶去喝。
两人喝到了半夜,蔺晨说,“我去了趟东瀛,给飞流找药,或许能解一些他幼年中过的药性。”
“船出了些事,在路上耽误了将近半年的时间。”
“回来时,他们两个都已经去了大渝了。”
“还好找到了……”蔺晨看着林殊,似乎又不在看他,“他一直叫你苏哥哥……或许在他眼里,你们真的是一个人。”
——
早上景琰已经准备好了行装,门口也有仆从牵来早就备好的马。
他们要回去了。
林殊把扇坠还给蔺晨,蔺晨立刻装回到自己的扇子上扇了两下,把趴在蔺晨身边睡着的飞流给冻醒了。
林殊便用手团了个雪球,朝飞流扔了过去。
飞流觉得好玩,立刻扔了回来。
蔺晨本来拢着袖子凑过来,一会儿我要偷袭林殊,你可不准帮忙。
看景琰挑眉看他,蔺晨立刻也板起脸来,不准玩雪,这是医嘱。
却不知在院子里你追我打玩得正好的两个人忽然同时转过身来,一左一右两颗雪球又准又狠地对着蔺晨就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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