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起同人)鸩+番外 作者:我心中的断背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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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哆嗦着嘴唇,抱着妹妹,闭上了眼睛。
允浩哥……?
谁是你的允浩哥……?
我想我不认识他……
你说的那个人,他的幸福,我给不了……
你的哥哥,向来没有给别人幸福的本事,倒是很会葬送幸福。
“知道么?……别再让允浩哥受了伤却找不到疗伤的地方了……允浩哥有多爱哥哥……多爱……任谁都会嫉妒……”涩琪搂着在中,在他胸前乖顺而眷恋的趴伏着,一味的交代着,殊不知在中的心正被片片扯碎。“一定要幸福……在这世界上…我就这么要求你一个人…哥…别说我任性……”
在中听得真切,用手轻拍妹妹肩头不停,想说点伪装坚强的言辞,可是刚要开口,却忍不住从指尖开始颤抖,一路抖到心脏,又抖到脚跟。
涩琪很快感觉到在中的异样,有点讶然地放开搂抱的很紧的双手,抬头去看究竟。
“我……会幸福的。涩琪,好好的,过一段时间,我带……带允浩去看你……”在中嘴角也抖成一片,却强制着自己对妹妹应允着,“我和允浩……都去……”
“哥……”涩琪扬手轻摩在中的手臂,依依不舍又充满疑虑,“哥怎么抖的这么厉害?别是生病了吧?”
“涩琪……听哥哥的话……一定要好好的……哥哥最放不下的人,就只有你了……”在中腿抖的快要稳不住身体,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把真相埋进身体深处,当时根本辨别不清了,只知道碎过的那块膝盖骨,隐隐作痛。
涩琪因为在中这话说的动情,再次投进了那无私爱她怀抱,曾经的隔阂和疏远,终究敌不过一方任命退出后的清醒和多年的亲情,便是要面临这般或许是永诀的场面才知道,最亲最近的人,像身体里面的血液筋脉,是离疏不掉的。
两兄妹相拥着在候机厅里长久站立着,恨不得时间就这样停下来,好挽留那改变不了的决定。在中眼见得经过身边的人冷漠的经过,对这场景熟视无睹,慢慢的也明白了,心里珍重特别的人,在陌生人看起来,与其他人一般无二,你与那人的痛苦离别,在别人看来,是日后根本连记都记不起的一瞥。
越是这样想,在中越觉得欠妹妹太多。
这个不管过了多少年,都不可能会把金在中当成陌生人的女子,因为一个如今不再需要金在中的男人而不得不远赴美国。这是妹妹的错吗?不是……错全在自己,爱错了性别,错的离谱。
再怎么不舍,登机通知还是会准时响起。
涩琪从在中怀里离开的时候,带走了那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热量,临别的眼神钩子似的把在中的喉咙割伤,让那里火烧火燎的疼痛,血液也倒流回心脏,堵的心口疼。
看着妹妹紫色的、梦幻般的裙子在登机口消失的瞬间,在中把手伸进口袋,将里面的行李寄存卡紧紧握住,另一只手却拿出允浩赠与的手机,按下关机键,顺手扔进了身旁的垃圾箱。
这个东西,不再需要了……
此时是十点五十分。
此时是裴涩琪的班机起航后十五分钟。
在中向另一个方向的登机口走去。
此时距飞往意大利米兰的飞机起飞还有一小时三十五分。
此时距在中坐在经济舱沉沉睡去还有两小时四十分钟。
此时距裴涩琪搭乘的飞往美国L.A.的航班失事还有四小时二十三分。
此时距保险公司和航空公司最后一次拨打失事乘客裴涩琪留下的风险受益人金在中的手机却终究无法联络上还有七十四小时五十分。
机场里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的兄妹两人,走向了再也无法会面的两个世界。
事情到这样一步,对在中来说,也许并不是件坏事。
尽管左眼答应了要给在中真正的自由,但在中心里明白的很,自己在米兰的一举一动,左眼怕是尽收眼底,了若指掌。
但有时候事情就是有一种畸形的平衡点,只要找到那个点,人能在最大的程度上获得自由。
在中觉得很自由。
尽管深夜还是会被噩梦惊醒,尽管放下小提琴就会无所适从,尽管没有了身边的意大利籍韩国同伴,在中连和当地人简单交流都成问题,但为了永远享受这自由,在中还是决定,等到训期结束,他要让自己成为“消失者”,他要成为非法居留者,永不再回韩国。
在中为此深思熟虑过很久,也想过自己可能因此而没有办法再光明正大的拉小提琴,所有可能的艰险都想过了,但一想到回到韩国还会面临的人和事,就觉得漂泊在国外就这么死去也未必不是个上佳之选。
最后那段训练期,恰好赶上米兰时装周,大街小巷扯起巨大布幅,有一条标语一度吸引了在中的注意力:
“All world’s a stage.”
这是莎士比亚的著名台词。
世界不过是个舞台。
有人在这舞台上光华,便有人在同一个舞台上黯淡。
这舞台上演各式悲欢离合,但不过是一出出戏。
在中怪自己是个不称职的演员,演着演着,便入戏太深,自己给自己下了蛊,骗自己说和自己深情出演对手戏的那个人,是真的爱上了自己。等戏落幕才知道,那人已去光华,自己不过是个小丑。
想着想着,在中只觉得当胸积郁浓重剧烈,正巧琴就在手边,便不顾一切站在宽大的街道当中,对着那条幅将琴弓吻上了琴弦。
顿时,身体便敞了开来,血液重新沸腾在体内,乐调像缠绵悱恻的手,抚触缠绕在在中身体各处,宽慰激励,柔风劲暖。
那天格外顺手,流畅到极致的音符流淌宣泄着在中的情绪,在中自始至终紧闭双眼,渐渐的有种错觉,仿佛已羽化飞仙,直上云霄,徜徉在没有忧烦的空中,起起伏伏,再也不想下来。
也许是太沉醉了,或者是太害怕了,不想让那暂缓的痛苦再侵袭,在中无法停止的一直一直拉下去,两只手已力竭,展也展不直了,却还是执拗地继续着,直到弦突然断掉了才惊着睁开眼睛。
暴风雨般的掌声在喘息不匀的在中周围经久不息,甚至有人开始向在中脚下投钱。
在中先是不明就里的吃惊呆立,但分明看到钱在脚下越积越多,笑脸围拢过来又散去,有人向自己伸出大拇指,点头或挥手,在中才明白过来,行人把他当成了米兰街头的自由艺人,一曲终了,不吝掌声。他却不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表现有多精彩淋漓,有多投入,又有多少与这时尚之都恰好和上的美感。
在中静静站在那儿,等人群渐渐散尽才慢慢蹲下身体,把脚边所有的散币一张一枚的拣起来。
中途有人走过来,递上一张字条和名片。
在中看不懂,只管先收下,仍低头拣钱。
全部收集起来一数,竟有足够十天的生活费。
在中苦笑着,心想这才是他真正的舞台,可是,他的琴,弦却断了。
回去让同伴看了那张字条和名片,同伴吃惊不小,告诉在中真是机缘。
这张名片的主人,就是在中试训的乐团的老板,字条上是想约在中到乐团来拉琴的。
在中马上联络了,老板原本很赏识,但听说在中原来是在自己旗下试训的韩国人,便严肃的斥责在中不该随便到街上去献艺赚钱,既没这个资格,也是违反规定的。
在中通过同伴解释说: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一时兴致到了,有话却说不出来,只好用琴来代替。
老板听了沉吟了一会儿,问在中:
“你的琴弦断了是不是?”
在中点点头。
老板差人又送了在中一把琴,问在中:
“想不想永远留在意大利,留在这个乐团拉琴?”
在中一瞬间领略到了意大利人的就事论事热情灵活,心里虽然很高兴,可还是请老板再等等,容他再想想。
回到临时租住的房间,在中反而沉寂了下去。
契机已经到手,实在是出乎在中的意料。
可是越是这样,在中越犹豫。
早就打定决心不再回韩国了,付出再惨重的代价也不要再回去了,但是现在这条光明之路却不能保证在中完全摆脱左眼,这个乐团左眼肯定知道,假如留下来,难免他有一天会找来,到时候又要有一番辗转反侧,自己想躲开的人,不就是他吗?还有允浩……
思路每次一到这里,就莫名其妙的停止,乱掉。
再重新整理回去,再经过这里,还是断了。
在中发现自己因为某些人某些事,快要丧失正常生活的勇气了。
即使是他挚爱的小提琴,也不能断绝他身体深处一些迷离的痛楚。
他不再是个完整的人。
他拼命的努力着让自己忘记某些人或事,却发现这努力本身就是一种铭记。
这样徘徊了一整天,第二天同伴也忍不住劝道:
“这么好的机会,为了什么不把握呢?老板的意思,你眼下就能拿到意大利的永久居住权,而且又能学习顶尖的小提琴,在世界著名的乐团里拉琴,权衡利弊吧,其实很好选择不是吗?”
在中其实当时就想答应的,仔细考虑过后也慢慢坚定下来,同伴这种好意的奉劝也来得恰倒好处,于是他从早餐桌边站起,笑着收拾了同伴面前的餐盘,点着头就要应了。
同伴订阅的韩国日报海外版的头条突然吸引了他的目光:
“‘猎神’最后的谈判——婚期将至,最后的考验。”
在中呆住了。
目光胶粘在那条新闻上:
“总裁郑允浩挽救‘猎神’的背水一战……完婚定在谈判日隔日……‘猎神’翻牌?……只身赴会……多年背后支持力‘雷鬼’?同往……是婚礼的礼炮还是大财团覆灭的丧钟……”
“……智京……我想回韩国……”
在中的唇间,流出了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的话。
鸩(第二部 49) [原]
“为什么?”
同伴自然是吃惊不小,不知道是什么令这个到意大利以来一直都静静练琴静静生活静静与人相处的男子放弃了继续他精彩的机会。
“会后悔的。”
看着同伴质疑不已的眼睛,在中摇了摇头:
“我怕不回去会更后悔。”
同伴眼中惊讶的神色一闪即逝,毕竟是别人的事,他问过了也就罢了。
其实好在他并没有深问,因为在中自己也不清楚,这种深层驱动力来自哪里,他一心想要逃脱的那个漩涡,为什么在这个早晨又这么意外的成为了吸引他的磁场。
老板听过在中的决定声色不动,只说送给他的新琴好好收着,虽然不比他原先那把顶尖的仿制斯氏琴,却也是一把意大利原产上好红木复古琴,末了又加了一句:虽然琴换了,但只要拉他的人心情不变,曲子就会带着同样的灵魂。
在中深深谢过,出来后才发现被最后那句话狠狠地震到了。
物是人非确实很痛,假若物非人是呢?
在中临走之前,在米兰将一头乌黑的头发染成了雪金色。
姑且作为一种纪念,一种作别昨天的金在中的纪念。
踏上韩国的土地,在中没有先回家,而是给左眼打了一通电话。
“左眼,我回来了。”
那端好一阵子的沉默,在沉默里传达了很多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含义,最后才终于是一贯温柔和暖的笑声了:
“在中,在中……”
两声呼唤,却不多说。倒有些分外缠绵的意思了。
“我在机场等着你。你来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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