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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什么都愿意，为你

 

然后消化好了决定去玩沙滩排球，闷油瓶没玩过，吴邪简单讲了下规则，闷油瓶只是看周围的人怎么打，很快就很有样子。

 

可惜没几个来回，就因为他力气太大，把排球深深扣进了沙子，他们好不容把排球挖了出来，看来能经得住闷油瓶玩的运动器材实在是不多，简直就是砸场子的。旁边的人都傻了，这个小白脸是吃几碗饭长大的？一阵哗然。

 

旁边正好有场沙滩排球比赛，听到哗然连选手都站在原地张望。

 

闷油瓶平静地站着但是有点不明所以，吴邪拖着闷油瓶的胳膊带走，他讨厌这些人看怪物似的盯着他的小哥。胖子和小花没有跟着，给他们空间。

 

他们坐在棚子里，闷油瓶一直望着人群发呆。吴邪拿个小石子丢他：“又发什么呆？”

 

他淡淡道：“我还是做个影子才是对的。”

 

“说什么胡话？”

 

闷油瓶却没有接茬，看着自己奇长的手指。过了一会抬头看着吴邪，道：“你丢石头的准头还是这么差。”脸上很平和。

 

吴邪何等敏锐，知道他刚才情绪有变，但又调整过来了。闷油瓶不仅是身体敏感，情绪更加敏感。吴邪就带着点邪气的笑容，看似漫不经心走到他身边，俯下身子在他耳边蛊惑地说：“那你手把手教我啊？”

 

闷油瓶头还是不自然歪了一下，却转头看着吴邪，道：“找个时间。”吴邪真是没有想到他今天会这么表现，吴邪觉得现在就应该搂着他一起看海景才是最恰当的，可是没办法，只能紧紧挨着他。但过了好一会闷油瓶竟头靠在吴邪的肩膀，他居然睡着了。

 

吴邪根本不再管这VIP区路过的几个人的眼光，任由他靠着，都没有挪一下。胖子和解雨臣远远看见，一直没有过来，去游泳了。过了一会吴邪的肩膀都僵了，胳膊变得冰凉，看了看周围，没忍住低头在闷油瓶的额发吻了一下，他就醒了，但是眼睛看着地面，然后慢慢正回头。

 

两个人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不用说，没有尴尬，没有解释，就这么静坐。然后偶尔说话，偶尔微笑，现世安稳。

 

晚宴过后解雨臣还要开车载他们俩，吴邪说什么也不同意，非要打车回去，解雨臣就没再执着，好像。。。。该让他们一起回去。。。。

 

吴邪拦了辆车，对解雨臣说了句：“再会。”笑了一下伸手在闷油瓶的小臂轻点了一下示意他上车，不知为什么，小花和胖子看着他俩很正常的举止，却总觉得有点暧昧难当。

 

出租车上师傅听着广播，里面放着大众熟悉的老歌《我愿意》，不过是曹轩宾版的，手弹钢琴伴奏，歌手的嗓音带着潸然的颤音，有肝肠寸断的感觉，但是却是男人的难以释放的真心。完全不一样的味道，比女歌手轻灵的感觉更打动人。

 

不知道是闷油瓶的罕见的柔情愉悦了自己，还是恰如其分表达了自己内心所想，吴邪竟第一次跟着旋律轻轻哼唱起来，声音很小却吸引了闷油瓶的耳朵。

 

头一次听到吴邪的歌声，他唱歌的声线和说话是不同的，和广播里的男声竟有点神似，少了点沙哑，多了些深情款款，比歌手更为动情。真的很动听。

 

“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哦~想你到无法呼吸，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大声地告诉你，恩~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失去世界也不可惜，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我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为你。”

 

吴邪没有去看闷油瓶，闷油瓶却禁不住看了吴邪，他突然觉得自己能够感知吴邪的心情。浓到化不开的哀愁拢在吴邪坚毅的脸上，可他的眼神却还是空洞，吴邪抽动的喉结看上去有欲泣的无奈。看得他胸口发紧，身体都有点瑟缩。

 

歌词一字一句都听得很清楚，吴邪是在对他说，为他，什么都愿意，失去世界也不可惜，自己又何尝不是？可是同时他又明白，回应，真心的回应恰恰是自己给不了的。

 

但是多想把这个男人抱在怀里，此时此刻。他终于体会到吴邪为什么会总想抱着他，亲吻他，是心疼，是喜欢。这是自然的反应，没有为什么，只是想这样做。

 

现在才懂得，不由得心里觉得讽刺，可是懂得不懂得，又没有任何区别。已越雷池，不能知错不改，只要自己出现，便怎样都是苦了吴邪。

 

吴邪哼着，放在腿上的手静静移到座位上，小指试探着触碰闷油瓶的小指，闷油瓶没有任何表示，任由它们勾在了一起，过了一会，吴邪慢慢用食指和中指轻轻捋着闷油瓶的每根手指，一阵阵的酥痒让他明白吴邪对自己又动情了。

 

进了酒店房间，打开灯，闷油瓶走到床边拉窗帘，吴邪跟在后面，一下子双手撑在窗台，把闷油瓶环在其中，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小哥，你今天和平时不一样。”闷油瓶听了轻轻闭上眼睛皱了下眉，收起了所有难受的情绪，又睁开，慢慢转过身，换上了平和的神情。

 

距离太近了，以至于都看不清吴邪的脸，他不由自主头向后伸，看到吴邪喷火的眼睛，听到他紊乱的呼吸。

 

这样对视着闷油瓶刚要躲开吴邪就抱住了他，闷油瓶真的和平时不一样，没有挣脱。吴邪手臂紧紧搂住他，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好好地抱住，吴邪的双手不停摩挲他的肩背和腰肢。

 

这样过了一会，吴邪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摸在他的胸口，动情地看着他，却一把把他推到床上，闷油瓶故意没有防备一个大字躺在床上，吴邪看了他那副像是容易征服的模样，体温迅速攀升。在吴邪也攀上床之前，闷油瓶侧过身体，吴邪就这样也侧着身抱住了他。

 

☆、第四十九章 交心

 

闷油瓶甚至任吴邪撩起他的上衣脱下，两人赤裸的上半身贴合在一起。仅仅是这样，吴邪就有生理反应了，铃口已经津湿，却还是不敢顺着自己的节奏来。

 

他们俩个子差不多高，这样抱着有点二。吴邪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手臂伸在他的肩颈下，紧紧搂住。闷油瓶的身体在放松的状态下非常软，这手感好到无法形容，吴邪抱着还在得意地想这副身体注定得被自己压，很容易就被自己完全覆盖了似的。

 

更让他觉得意外的是闷油瓶的双臂也搂着他，不紧密但是很坚定，吴邪狼心骤起，抬起头就企图吻他的唇，刚凑近脸，没有看清任何动作，嘴却被闷油瓶用手死死捂住。

 

这个动作本来在这个场景是好笑的，可是吴邪一下子呆了，因为太熟悉了。

 

墓道里好几次闷油瓶都是以这样的方式救他，他记得每次这样被救的感受，既有对粽子的恐惧，也有对他的感激，时间久了却能感受到他身体的贴合，他的吐息，往往几分钟的时间就会被恐惧和紧张的冷汗彻底沁透。

 

想起这些出生入死的往事，不由让人唏嘘，层层叠叠错综涌上心头，那个时候根本对生死都完全无法预料的两个人，现在紧紧抱在了一起，而且，深深爱上了他，这中间有多少不容易，语言都是苍白的。显然这个情绪闷油瓶也是可以感知的，这是属于他们俩的记忆。

 

吴邪突然间觉得色心好像被一种更为让人动容的情绪取代，吃掉他的心变得很弱，似乎只想和他这么稳稳地抱着，但还带着无奈地问：“只让抱着？”

 

“嗯。”居然还真的“嗯”！这个人是要有多特别，简直是@……%￥&*$#

 

吴邪只能翻身下来，因为再这样小东西又要抬头了。他们两个人相对着躺在一个枕头上，看着彼此，没有躲避，双臂都搭在对方的身体上。人的血液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只能大流量涌向一个地方，现在集中在下半身的血液涌向了心脏和大脑。男人在这种情况下是感性动物，氛围不对，思维也会转向其他方向。

 

吴邪看着闷油瓶锁骨的那道很深的疤痕，委实在这幅身体上很煞风景，很自然道：“其实。。。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一身的伤，你却一副不在乎的神情，我。。。我其实就。。。好几次都有冲动。。。就想。。。。抱着你，只是想让你好好休息一下，哪怕片刻。事后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竟然想着去抱一个强大的男人。。。。。”

 

闷油瓶听了垂下眼睑，轻声应了一句，“嗯。”

 

吴邪知道这句话打动了他，因为自己的声音也有点颤，这十几年一直积压的情绪和想法终于表达了出来，这个话头一开，就收不住了。

 

吴邪继续说：“小哥，其实我常常都会琢磨，你身上那些那么重的伤，你。。。。不疼吗？别怪我这么说话。。。。我不想说的跟个娘们儿似的，可是。。”

 

闷油瓶调整了下情绪，看着吴邪，淡淡道：“习惯了。”

 

吴邪马上接道：“什么习惯？都是血肉之躯，麒麟血又没有能让人麻木的功能，我真的想知道，你的痛感天生不同吗？”

 

闷油瓶漆漆盯着他，皱着眉头犹豫了很久，才道：“。。。。。。。如果我都会疼，都会怕，你们该怎么办。。。。。。”这个心情这辈子头一次有人可以倾诉，几乎所有人在斗下都把他当做石头而不是人。唯有吴邪。

 

吴邪一听觉得鼻子一酸，就好像眼泪都快掉下来，还是硬气接道：“你他妈真是个白痴你知道吗，我看到你那个样子，我会想。。。。。。。绝不会让你一个人，什么样的危险都要陪着你。”

 

闷油瓶这次低下头，沉默很久，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了句“我知道。。。。。。”

 

吴邪凑近了他，断断续续地说：“就想。。。。。一直陪着你，以后。。。。。也。。。。陪着你。小哥，小哥。”他的眼角又发红了，眼白也充斥了血丝。

 

“你不知道。你在云顶天宫进入青铜门，在张家古楼里，在陨玉消失后，在遇到密洛陀之后，我几次都以为你真的要不在了，你不知道，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我才真的知道，人痛苦和难过到了极致的时候。。。。。。是不会恸哭的，而是。。。。。。而是麻木，是根本不敢相信也完全无法接受你知道吗？然后才是悲恸，无法形容的悲恸，慢慢涌上来的悲恸。。。。。我相信即使给我一刀也无法感觉。。。。。我直到现在还记得那种感觉。。。。这辈子全部的悲伤，在那个时候，已经用尽了。。。小哥。”

 

闷油瓶不忍心再听了，这样下去，吴邪会说出他无法承担的感情，只能看着他，竟然抚摸着他的头发，直到他的脸颊，静静说了句：“睡吧。吴邪。我懂。”

 

吴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觉得不该再这么下去，否则自己马上要哭出来了，挤了笑容，凑近了他，问：“一下？”

 

闷油瓶不置可否，但眼睛没法克制地盯着他的唇，吴邪就轻轻吻着，嘴唇含着他的上唇，又含着他的下唇，品尝了一会，就停止了，关了灯。被心酸左右，没什么其他心情。

 

闷油瓶翻了个身，侧躺着，吴邪知道他习惯右侧躺着，也翻向右侧，手从闷油瓶的腰摸到他的胸口，手心贴在心脏的位置，感受着爱人的心跳，闷油瓶伸手轻轻覆在他的手上，磁性的声音道：“吴邪。。。。我想回家。”他说的想回家，仅仅是因为从没有机会这么说，他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吴邪是他的家，却没有回去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