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彩云追月 作者:半夏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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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慎言站在跟唐清相对着的一丛矮树后面,月光从侧方照过来,视野里半明半暗,看得不甚清楚。他刚说了这么一句话,身子还没动,却蓦地瞧见唐清身后不过十余步的地方飞快闪过一人,他心下大惊,竟是和唐清同时脱口喊了一声“当心!”,而对面扬手又是一枚飞镖甩来,应慎言侧身一跳,见原来是他身后也躲了一人。这片刻之间,他先前站的地方就直直插上了一支箭,箭尾几根白羽微微晃动着。身前身后各有一人把他们夹在中间,唐清的飞镖被躲了过去,他回身便往自己身后跑,迎上那其中一人,刚交手没两招,听见应慎言也正提笔跟人战起来。唐清扛着千机匣刚要搓出几个暗器,却发现面前那人的弓弩一下转了个方向,对着应慎言又射过去了。而那个万花提着笔正跟人打得热闹,不妨背后来支冷箭,躲闪不及,被划破了一只衣袖。
唐清看见了这一箭,少见的,在打架的时候些微分了分神。
他想了想,自己是不是刚才不小心隐身了?
“小子!那个你快解决了!”
应慎言对着两人放了个快雪时晴,大喊一声让唐清急忙反应过来。他伸手先甩了个暗器过去,重新缠上那个弓弩手打斗起来。虽然唐清这次下手异常得凶,那人竟不知怎么的找个机会就要对应慎言放箭。最后他终于死在唐清脚下的时候,正是分神看了一眼对面,弓还没待搭上手便被飞刀扎穿了喉咙。应慎言那边也来来回回拼了一阵子,唐清站在旁边连着放了两个追命箭,这一人也吐着血倒在地上了。
唐清只看了一眼,就返回身去把枫树下埋着的小竹管挖出来,放在手里两下碾碎了。应慎言慢慢踱着步子走到他旁边,坐到树下把笔收好,抬头斜眼看着唐清问道:“我到底是来帮你递消息的,还是来帮你杀人的?”
唐清把手里的碎片扔掉,也靠着树干坐下,老老实实地回答:“递消息是假的,但是我之前也不能确定他们真的会跟来,试一试而已。”然后想了想,脸色又沉了几分,“最近被盯得很紧,各处都不好下手……好在这么一折腾,他们倒不怎么跟着叶云涛了。”
应慎言听着这话里似乎是有自己跟着折腾都是为了叶云涛的意思,便没好气地哼了两声。“大半夜的吹着冷风跑这么远来杀人,我开始后悔答应你们了。”
“不好意思,应先生……下次我一定找个近便的地方。”
唐清认认真真地看着他说,半边脸上毫无表情。应慎言反被他逗笑了,“那也别再闹到我家门口去!哎,说到那个藏剑小子,这本该是天策和藏剑的事,你却怎么跟他到一块儿去的?”
“半年多之前,我接了一个悬赏的任务,做完了去拿钱的时候遇到叶云涛的,他就是悬赏人。”
“哦,原来你们是做任务认识的。”应慎言点点头,这方式还真适合唐清。
“后来我又连续拿了两次悬赏,出钱的也都是他。”
“哈哈,你这是专门挑他的任务做吗?”应慎言笑着想打趣唐清一句,没想到他认真地点了点头,“是啊,他的悬赏钱最多了。”
……是为了人家的钱啊,啧啧,真薄情。应慎言把后面的话憋在心里。
“那时候我和欢欢刚到长安,很需要钱,多亏了叶云涛的那几个悬赏,我很快就把钱攒够了。”
“你攒钱干什么?”
“给欢欢买了一把摧山弩。”
应慎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乙逸笔,心里第一个念头便是永远不想跟唐欢一起下战场。
“应先生,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唐清见他不再说话,自己开口说道。应慎言像是知道要有这么一场似的,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略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唐清问他:“应先生,你一向这么……吸引敌人注意吗?”
在荒宅门口第一次见应慎言跟人交手,就是四个人一齐扑向他一个。那时候虽然唐欢愤愤不平,但唐清想,是因为应慎言先发了技能暴露自己,都冲着他打倒也不奇怪了。而这次两人一同对上敌人,唐清下手又是一贯凶狠,竟然还能让人不顾自己死活屡屡分神去打应慎言,他严肃地想,这些事情好像不太对,是哪里不太对呢?
应慎言摆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自己抓了一把头发,说:“没错,我就是这样。”
“这个吧,咳,跟阿初有点关系……”他也没等唐清继续问,自己就往下说了:“啊就是我师弟。他单修离经的,根本不会打架,小时候谷里的师父们有很多任务交给我们做,他采药炼丹都没问题,但遇上追个鹿啊打个猴子什么的,他不是被鹿踢两脚就是被猴子抓破脸……那就只有我帮他打啦?从打这些小动物到后来组个团打人,为了不让敌人有机会冲他去,我就在前面拼命吸引注意,久而久之……我就是什么也不干,他们也会冲我来了。习惯了就好,反正我是没什么所谓的。”
唐清沉默了。不好,他心想,难道我拉入伙的万花竟然不是个治疗?
“……哎,你很有意见?”应慎言斜斜看他一眼。
不知道该怎么说……唐清心里转过好几个念头,最后只说了一句最无关紧要的,“哦,怪不得夏大夫看起来有点呆……”
“喂,你这小子怎么说话的!”应慎言眉头一皱,敢这么肆无忌惮地说师弟坏话,这唐门小子真是欠修理!
“我不是说他不好,”唐清反应过来,连忙摇摇头解释着,“夏大夫人很好的,有点呆的样子也很好……叶云涛也很呆!”
应慎言哼了一声,“谁跟他比?我师弟从小聪明可爱,斯文儒雅,七岁就会作诗,十岁就能给人看病,不会打架又怎么样,像原来那个天策的熊孩子似的,整天就知道在别人屋门口喊着要跟人单挑,有什么出息!”
“……。”天策,唐清听了半天终于抓住一个熟悉点的名词,但却是完全找不到重点。应慎言好似已经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一手支在膝盖上托着下巴,一边声情并茂地讲下去:“嗯,虽然不该这么说……但我现在想想,还是觉得那个小天策太烦了!他第一次见到阿初就非要喊着跟他打一场,阿初哪里会打架?被他缠了好久,第二天又遇上,就缠着阿初要跟他采药去……哎,所以说脾气太好就是不行,闹得后来阿初走到哪儿都有这个麻烦跟着!”
那个时候,天策府的李飞扬的确是最惹应慎言烦心的人了。
这个十一岁的小毛孩本来是跟着自己师父来万花谷访友,顺带小住几天。精力旺盛的小孩子第一次见到花繁似锦绿草如茵的谷中景色,当即甩开师父沿着小路撒欢去了。看够了花草和漂亮师姐,李飞扬想起师父说过,万花的弟子都很厉害,便起了念头跃跃欲试地要找个人来比试一番。但可惜的是他藏在花海里左等右等,等来的是单修离经的杏林弟子夏秉初。这个小万花不仅不愿意和他打架,还笑眯眯地问他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东都好不好玩,和万花谷比哪个更好看。李飞扬不知不觉就跟夏秉初并着肩在花海里聊了大半个下午,等要回去时,他乐呵呵地跟在夏秉初后面一路走到他住的地方,然后就被应慎言毫不留情地赶出门去了。
“这哪里来的野孩子,一身的灰!阿初你快去洗洗,不要被他蹭上了。”
那时候应慎言也还小,说话并不怎么注意。
“可是我都蹭了他半天啦!”
那时候李飞扬也不知道这位看起来很凶的大哥哥对他……是真的很凶,他直接就这么说了。
应慎言当即就想揍他,但两人一看就差着好几岁,以大欺小必定不是万花弟子的作风。夏秉初赶紧在中间调停,李飞扬才终于没有实现找个万花比试一场的愿望。当天晚上还是小天策的师父来接走他,虽然他百般不情愿——让应慎言愤怒的是,自己乖巧的师弟,竟然好像也不太情愿。
而让应慎言更愤怒的是,从第二天开始,李飞扬和夏秉初就突然好得不得了了。
“阿初一直都很乖的,结果就是那几年被这个熊孩子带坏了!”
应慎言越说越来劲,唐清沉默不语坐在一旁。他想,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
他又想,应先生果然是很啰嗦的,不然怎么能写出书来呢?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五
十五、
夏秉初肩上背着一个大包袱,两手各拎了一长串捆起来的纸包,里面满满装的都是草药。他特意停了一天的诊要来城里补充药材,这时候街上人正多,他挤在人群里跌跌撞撞地往前走,边走边抬头看看路两边的铺子。虽然不像刚来长安时那么好奇兴奋,但热闹景象却是看不厌的。过了一个卖各色笔墨的小摊,前面闹哄哄的是个打铁的铺子,夏秉初瞧见那里围了许多人,好像还高声吵嚷着什么,不由地上前快走了几步。过去这一瞧,却看见正中间站着的人高高束着头发,穿一身黄澄澄的衣服,可不是叶云涛?藏剑弟子一手叉着腰,一手放在铁铺的柜台上按着一柄剑,气势汹汹地说着:“你讲不讲理?我拿钱买剑,又不是偷剑抢剑,怎么着就成了‘仗着钱多欺负人’了!”
站在叶云涛对面的那人没好气地呛声:“明明是我先看上这柄剑的!”
“可是你买不起啊!”
夏秉初挤了两步终于看清楚跟叶云涛吵嚷的那人,心里顿时“咯噔”一声。一身纯阳宫的装扮和手里的拂尘,这人竟是个道士。叶云涛戳了他的短处,他正憋的满脸通红,嘴里嘟嘟囔囔着“贫道……贫道……”
“哦,你都是说你是‘贫道’了,买不起这剑。那我买的起,你还要有意见啊?”
周围传来不少低低的嘻嘻哈哈声,那道士脸上挂不住,愤愤地推开人群走了。叶云涛转身掏出钱来拍在柜台上,用一种故作豪迈的语气喊老板把剑包起来。周围人群慢慢散开,夏秉初站在那里等他拿好了剑,笑着打了声招呼,叶云涛高兴地跑过来,“哎呀夏大夫!你今天怎么到城里来了?”
“来买点药。你和小唐还好吧?”
“我很好,小唐也不错,他很忙……不过没受伤,你放心!”
“呵,”夏秉初笑着点点头,“你刚才——”
“啊大夫你看到了吗?刚才那个道士很不讲理!”叶云涛皱着眉头,显然是心里还憋着气,一路拉着夏秉初嘟嘟囔囔地跟他讲那个道士是如何在铁铺看中一柄剑,但是太贵买不起,跟老板讨价还价了半天,还是不够钱数,就站在那里眼巴巴地看着。正巧叶云涛路过,也看中了这柄剑,马上就喊老板付钱,这道士便急了,拉着叶云涛不让他买,说了没几句两人便吵起来。“那道士硬说我是仗着钱多欺负人!难道他买不起我买得起就是不对啦?大夫你说是不是,这道士真可恶!”
“嗯……”夏秉初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但一路上却默不作声,只偶尔应和一下。日头已过正午,两人边说边走着,看见路边有家食铺便忙进去了。夏秉初边卸着身上的东西坐下,边还听着叶云涛说:“不过,大概也是看了紫姑娘的一些书,总写道士都是些不好的,弄得我现在看见道士也怪别扭……”
夏秉初喊了店小二过来点饭菜,叶云涛拎起桌上的茶壶给两人杯子里倒水,自己先灌下两口,一手支着脸像自言自语般说:“紫姑娘好像很讨厌道士啊……不知道她跟道士有什么过节……”
“……你猜呢?”夏秉初低头两手捧着茶杯,突然接了叶云涛的话。
“一定是以前有个坏道士对她负心!”
“咳……咳咳!”夏秉初喝下的一口水全都呛了出来,连袖子边都湿了一片,“你、你也太能想!”
“这是最有可能的啊!”叶云涛不服气,拍着桌子跟夏秉初解释:“我觉得,紫姑娘一定是被坏道士伤透了心,才有这么多感悟写成书……唉,真想见她一面,好好表达我的仰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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