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彩云追月 作者:半夏泻心
Tags: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哎,我快要被你们害死了啊,现在才跑是不是来得及还另说呢!”
应慎言大大咧咧地靠在柿子树下坐着,一杯接一杯给自己和唐清倒茶。他刚才正眉飞色舞地说到要跟师弟离开长安,往南边暖和的地方走走,突然听见那人皱着眉头这么问,立即瞥他一眼,回答的时候摆出满脸嫌弃的神色。唐清心里本来就过意不去,看应慎言这个模样,便真的紧张起来,两手握起放在腿上,咬着嘴唇一脸严肃地想要说点什么赔礼,结果应慎言正要给他递茶,发觉他又当了真,伸手往后背上一拍,“说着玩儿呢!你又信了!”
“哦,可是——”
“不过以后只靠你干这些活,可要万分当心,受了伤,也没法找阿初给你治了。”
唐清转头,看见应慎言一手端着茶杯捧到面前,微微笑着,倒像是给自己敬茶的样子,忙接过来,却还是什么都没说,最后只沉默着点点头。
要走,也是不得已的事。荒宅这里已经被人摸到了,再住下去是不可能的。应慎言若是孤身一人倒还不怕,但带着夏秉初,他便万分紧张起来,绝不可能让人趁机伤了师弟。这几天他也慢慢地把之前的事讲给夏秉初听,虽然换来好几顿的清炒白菜和稀粥,但知道师弟生气时顺着他便是最好的办法,应慎言很明智地把想吃肉的心情压住,表现得一派“就算是白菜阿初炒得也很好吃”的样子,果然没过两天就恢复了原有的伙食水平。两人商量着想要先去瞿塘峡看长江,然后顺流而下到南屏山住一阵子,之后是回万花谷还是再去江南一带,就到时候再定吧。应慎言对这个行程很是满足,却又开始对唐清和叶云涛不放心起来。虽然这阵子没什么任务,但长安城里来来往往穿戎装的陌生面孔越来越多,有些听口音就知是外面来的,现在不生事,也不过是表面上的僵持和平静罢了。叶云涛那小子搞暗杀是靠不住的,应慎言琢磨着,有了事只能让唐门师兄妹上,欢欢那点功夫……哎,少不得唐清又要整天担心了。他本来想跟唐清谈谈,可还没准备好怎么开口,他就自己带着叶云涛上门来了。几个人凑到一起又是闹哄哄的场面,想说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能嘱咐他自己保重就好。应慎言想到这,脸色一黑,转头瞪了规规矩矩自己倒茶喝的小道长一眼,“你怎么就这么多嘴!我不是说别告诉他们的吗!”
于微有点委屈地皱起了眉头,冲着年长的万花眨眨眼睛,还没待辩解,旁边就有人帮他说话了。唐清半边脸上表情严肃,非常认真地对应慎言说:“应先生,你不能怪他,于道长可是帮了你好几次啊。”
啧,是哦,一跟人打架打不过的时候就遇见他……说不定是遇见他才打不过的呢!
应慎言心想着,倒还是不好意思真这么说,别别扭扭地转过头去,正好看见叶云涛站在院子中间,笑呵呵地追着几只半大不小的鸡跑,最后一手抓起一只来叫着:“夏大夫,我觉得这两只都不错,一只红烧,一只炖汤吧!”
“喂喂喂,那些都是我的,没你什么事儿!”
叶云涛完全没理会后面叫嚣的人,眼神炯炯地继续跟夏秉初讲着,“我师母会做一道蘑菇煨鸡,以前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做给我们的!她要先把蘑菇用沸水泡了,再用冷水浇三遍,拿一把小刷子细细刷干净,用菜油炒香,喷上黄酒;再拿一只嫩鸡雏收拾好了,切成大块,放进烧开的清水里烫上一会儿,然后捞出来,配上甜酒和清酱,煨八分熟,再把蘑菇加进去,放三钱冰糖,最后加葱姜起锅!哎呀那个滋味……太好吃了!”
这孩子盯着手里的鸡的眼神,仿佛那已经不是活的,早变成盘子里的蘑菇煨鸡了。夏秉初入神地听他描述着美味,心里也激动起来,忙说:“那我现在进城去买蘑菇,还要甜酒是吧……你把鸡收拾好了,等我回来就做这个吃!”
“呃……”叶云涛蹲在地上,一双大眼睛特别纯真无辜地看着夏秉初。
“……你不是会做?”
“……我会吃!”
“噗——哈哈哈哈哈哈!”还不待夏秉初有什么反应,那边于微已经忍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叶云涛你笑死人了!说的那么好听结果就是只会吃啊哈哈哈!”
“干嘛干嘛!你有什么本事啊就笑!”叶云涛一把扔了鸡站起身来,气急败坏地指着于微大喊,“我就是会吃怎么了?你连吃都不会吃吧你们纯阳宫不都是吃草的吗!”
“胡扯!你才吃草!你们藏剑山庄里还都是黄鸡呢怎么能吃同类啊!”
“……来打一架!谁输了谁就去吃草!”叶云涛伸手把重剑扛起来。
“好啊正有此意!”于微目光凛然,抽出长剑。
“如果我最后去把他们两个都打趴下,能不能吃一整只鸡?”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应慎言,隔着半个院子征求师弟的意见。
夏秉初哼了一声,随便拎起一只鸡往灶间去了。
唐清捧着茶杯,自始至终黑着脸,没有说一句话。
虽然饭桌上叶云涛和于微还要时不时地斗嘴,但更多的精力却是放在跟应慎言抢那盘子酱焖鸡上了。叶云涛对万花师兄弟要离开长安的事情更是觉得遗憾,但留是不能留的,便转而一个劲儿地劝夏秉初去藏剑山庄玩。“反正你们顺着长江走,最后离杭州也挺近的,去嘛去嘛,说不定我到时候也带小唐回去了呢!”
夏秉初咬着筷子,转头看看师兄,“你觉得呢?”
“我都好,阿初你要是想去便去啊。”
“那边也没什么好的……”于微坐在唐清身边,小声嘟囔了一句,“应先生你们为什么不回万花谷呢?”
“……我们回不回去跟你有什么关系。”应慎言习惯性地对小道长冷着脸,结果又被唐清瞪了一眼。
“带我去吧!”于微筷子一放,两眼发亮地在师兄弟身上看来看去,“我好想去万花谷啊,但是地方太难找了,我问去过的师兄,他们说的路线我也不明白,自己贸然去找的话……怕在山里迷路……”
叶云涛早就嘿嘿嘿的笑起来了,应慎言脸色更黑了一层,“不回去,不带你。”
“应先生……”于微皱着眉头,眼巴巴地看着他,应慎言埋头吃饭不为所动。再转头看看夏秉初,万花大夫同情地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我们暂时不回去……”
“唉,”小道长垂头丧气地托着脸,“我真的很想去看看啊……不然,介绍个善良可爱的万花师妹给我认识也好啊?”
应慎言“啪”地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而唐清这次竟然没有瞪他。
于道长,太上老君也救不了你了。
所以当三人出门的时候,于微一边揉着被打疼的额头,一边还要听叶云涛嘻嘻哈哈地嘲笑他。“哎,你就这么喜欢万花的女弟子啊?”
“……是啊。”于微闷闷地回答。
“太执着了。”叶云涛装模作样地点头叹气。
于微却没跟他吵嘴,继续闷闷地说:“你还记得我说过,我曾经有个师兄,带回来一个特别温柔的万花师姐吗?”
“唔,记得。”
“后来他们死了,在叛乱里。”
“啊……”
“我那时候还小,听说是师兄被叛军抓去,不肯降,就被杀死了。但是他死了以后,叛军却放话出来说他降了,好多人都信了……后来很长时间师兄的名声都是坏的,最后还是活下来的叛军俘虏,见了纯阳宫的人,才说了实话。”
“……那个万花师姐呢?”
“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她在师兄被抓了不久之后就死了,大概是病的吧……”
于微抿着嘴唇,定定地看着前面荒草蔓延的小路,“我想,她一定是太伤心了。”
夏秉初忙着整理行李,还要跟来瞧病的人一一解释。之前在长安城里买了不少东西,打算回去送给师兄弟们的,能吃的都已经被他们吃了,其余的干脆送给了病家,也省的拖着走了。应慎言本来就没多少行李,大部分还是两人的书和衣物和夏秉初的药材器具,而这些比起出谷的时候,不免又多了一堆。他忙着把各种衣服塞进包袱里装好的时候,那边正在算着还有多少余钱的应慎言突然拍拍额头喊了一声,“不好,我还欠着茶铺十五文钱呢。”
“哎?那你现在去把钱还了吗?”
外面天色还算早,应慎言匆匆摸了几枚铜钱揣进怀里,“我去一趟,再买点干粮回来。”
“唔,好的。”
日光淡薄,城外枯黄的野草上覆了一层白霜,虽然不是真的下雪,远远望去也让人觉得身上更冷了。应慎言快步穿过城门,这时候街上人并不多,摊铺里的生意也不热闹,从对面走来两个穿着神策军服的人就更显得惹眼。应慎言自觉跟这些事再没关系,只冷冷看了一眼就转头钻进茶铺去了。掌柜的正擦着那几个永远也擦不完的茶盏,听他说明来意,便笑呵呵地收了钱,闲话几句,又趁机给应慎言介绍几种新添上的茶叶。应慎言本来急着要走,转身时却发现那两个神策军人正巧也掀开帘子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个背一把大刀的男人,满脸煞气,阴沉得很。他们挑了个没什么人的角落位置坐下,点了一壶茶便把店小二轰开,低着头小声交谈起来。应慎言心里一动,转头对掌柜的笑道:“刚才说的什么新茶,随便来样给我泡一壶吧!”
掌柜的赶紧吩咐了店小二,应慎言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在那三个人斜后的地方坐下,还特意把自己遮在另一个的茶客的身后。泡好的茶水端上来,应慎言一边摩挲着小茶壶一边留意去听那边的话,模模糊糊却也听不清楚,心里一急,手肘拐到桌边的茶杯,“哗啦”一声就碎在地上了。
“哎哟,对不住、对不住啊!”
四边的客人都转头看着应慎言,他赶紧呵呵笑着给掌柜赔不是,边蹲下来捡碎片,边发觉那三人中似乎也有人扫过来了一眼。周围正因为这出小小的事故安静下来片刻,应慎言就在这片刻里听见耳边溜过去一句话,“……一个唐门,还有个藏剑。”
一个唐门。一个藏剑。
应慎言轻轻“啧”了一声,不留心,手指尖上被碎陶片划开一道细细的口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一
三十一、
听清楚的只有这么一句话。四周又开始响起茶客们说笑的声音,那三人低着头偶尔交谈,应慎言坐在后面摩挲着茶壶,眼神暗暗盯住桌角,努力辨别着混杂成一片的声音,但却没再听到那三人的话了。他转身看看掌柜的坐在旁边无所事事,便笑嘻嘻地凑近了问他:“欢妹子怎么还没来?想她家的烧鸡吃了啊!”
“哦,欢妹子啊,昨天也没来呢……”
“怎么,她家里有事?”
“谁知道呢,你也有好几天都没来了啊……”
“天这么冷,懒待起来嘛!”
应慎言嘻嘻哈哈跟跟掌柜的聊了几句,低头抿一口茶,心下想到,唐欢大概是被她师兄带去帮忙了,但刚才听那人说“一个唐门”,又好像是单指唐清,或许他们还没有交过手?只是知道了叶云涛和唐清的身份,先暗暗盯上再做打算?应慎言猜测一番,那边三个人却已经胡乱喝了几口茶,站起身来走出门去了。他本打算立马跟上去,但转念想想,自己现下正是被悬赏要跑路的身份,躲都来不及,还要自己蹭上去惹事,被师弟知道了又得生一通气。应慎言苦笑着摇摇头,给掌柜的付了钱,也出了茶铺走到街上,单薄的日头已经斜斜地落到山后面,天边淡淡抹了一层红晕,剩下铺了满天的云彩都是昏黄不清的颜色。街上只有不多的三两个行人,急匆匆地赶着路,应慎言在街边站着愣了一会儿神,还是没转身往城门去。他想着刚才茶馆里面那三个人,除了神策之外,另一个的打扮似乎也有些眼熟,但偏偏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儿见过的,心里一阵烦乱。应慎言伸手揉揉头发,抬脚便往叶云涛住的客栈那边走,走出几步又停下了,万一自己在城里被人盯上,这一趟去了倒是给他们招麻烦,可怎么办?左右不知如何是好,应慎言靠在矮墙上,眯着眼睛往对面茶铺里打量,不想却看见一个穿着黑白道袍的人快步走过来,后面还跟着个异族人,高高的个子,怀里抱着一只大猫。应慎言就这么看着于微板着脸目不斜视地经过茶铺,心里想了想,却还是没开口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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