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雪域幻境+番外 作者:熙/红河岸边小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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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万半信半疑,道:“大哥,你顶着吴老板的脸说他坏话真的很奇怪哦。”
黎簇见这自称张海客的人丝毫没有动手的意图,便也稍稍放松了一些,问道:“你手里是什么?”
张海客又笑着将右手伸出来,摊开手掌,手心躺着和两人刚刚发现的铃铛相同的另一枚,道:“一个小玩意儿,跟你们打个招呼而已。这东西是你们吴老板复制的,如果你们想看真的,我那儿有。”说着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张海客伸出手来黎簇和苏万发现,他的右手有两根奇长的手指,虽然吴邪的手指也很修长,但是张海客的手指绝对不是一般人的手指长度。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为什么要扮成吴邪?”苏万问道。
张海客的脸上闪过一丝类似无奈的神情,道:“这是一个你们还不了解的故事,说起来太复杂。简单地说,就是你们的吴老板有事抽不开身,但是发现你们乱跑惹麻烦,就让我以他的身份来接你们,把你们接到安全的地方他再出来解释。很遗憾我被认出来了,所以现在只有两种办法。”张海客又看了看黎簇,道:“第一种,你们相信我跟我去找吴邪;第二种,你们不相信我,我弄晕你们,把你们送到目的地。”
张海客的表情绝对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他看起来的那种气场也绝对是说得到做得到的人。苏万识相地道:“别弄晕我,我很乖。”
张海客点点头,看向黎簇。黎簇仔细地盘算了一番,貌似只有选择一合适了,但他不会屈服在语言之下,他故意使了很大力气将装着吴邪笔记的包扔向张海客。
只一瞬间,张海客躲都没躲,抓住包带便稳稳提在手里。黎簇马上叫道:“太沉了,你来背。”
张海客笑了一下,道:“你们吴老板说的没错,你不是个听话的孩子。”
这是黎簇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张海客说完他便感到有一只手在他的后颈捏了一下,接着便不省人事。这个手法他刚刚在吴邪的笔记中看到过,果然是姓张的。
不知过了多久,黎簇醒来,身处一辆车里,旁边是苏万投来的略带怨念的眼神。
“醒了?别跳车哦。”开车的张海客透过后视镜看向他,“我们现在在高速上,你敢跳的话,后边的车直接把你加工成肉饼。”
苏万道:“张大哥,你就别恐吓我们了,这年头,我们已经不会做那么蠢的事了,再说他不听话你把我也捏晕干嘛?”
黎簇瞪了苏万一眼,对着张海客道:“你们姓张的是不是都喜欢捏人脖子?我们要去哪儿?告诉我总可以吧,我不会跑的。”
张海客笑了笑,道:“去见吴邪啊,还有实话告诉你们,你们想跑也跑不了,有人盯着你们呢,我妹脾气可不大好。”
他说完黎簇才注意到副驾驶上坐着一个女人,回头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句就又转了过去。
这个女人长得也算美丽,但是漂亮又蛇蝎的女人他可算见识过了,比如梁湾,比如那个还不知道究竟是否存在的汪小媛。此时女人美丽的脸庞只能让他和难应付联系在一起。
相比之下还不如张海客那张跟吴邪一样的脸看着顺眼。
“你装吴老板还真像。”黎簇说,声音压了压接着道,“深得精髓。”
“你是说对付你的手段很像?”看黎簇一副深表赞同的表情,张海客笑了笑,道,“我模仿他已经很多年了,但五年前我们见过之后我就不再模仿他了。不过看来已经很难摆脱他的阴影了,做事什么的不自觉的就采用了吴邪模式。”
女人道了一句:“跟他废话什么。”
黎簇听得满肚子气,可眼下的情况无非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显然没有丝毫可以反抗的余地,而且心里对张海客的信任感莫名地增加了一些,莫非真的是他的脸跟吴邪一样的缘故?黎簇才不想承认,撇过脸去看车窗外的景致。
他们一行一直在公路上,通过外边的风景黎簇只能感到他们似乎是一直往西北走,山脉平原交错而过,温度慢慢降低,空气越来越干燥。
期间他们白天在车上,晚上居然也在车上,张海客和那个被他叫做海杏的女人轮流开,竟没有人有丝毫的倦意。变态啊,黎簇不仅一次在心里叹道。
第三天,车开上了高原,黎簇和苏万都出现了较为明显的高原反应,什么心思也没有了,只想睡觉。张海杏很嫌弃地骂他们两个太废物,黎簇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迷糊中听到张海客说:“快到地方了,不知道他人醒没醒。”
黎簇艰难地翻了个身,脸冲向车窗外,自暴自弃地想,如果张海客也是汪家派来的,那他这次一定要叛变了,实在折腾不起。
此时黎簇还不知道,汪家如今已经没有力量像上一次那样把他从别人的手里掳走了。
汪家的整个家族经历了一场浩劫,而黎簇,正是一切的导火索。
汪家本历的第23年,在巨大的封闭的,设有重重防备与监控的体系中,一个身有重伤还坐着轮椅的少年就如蒸汽一般消失不见,这成为了家族历史上的一个可怕的转折。
黎簇的消失不仅仅是一个人的失踪这么简单,而是整个汪家内部开始出现裂痕的先兆。
再坚硬的铠甲也许只需一个针孔大的缝隙,于是腐蚀便直接从内部开始,并且以一种汪家人自己都完全无法预料和抵挡的速度进行着。似乎就在顷刻间,裂痕变深变大,直至分崩离析。
而当内部清洗与排查展开的同时,汪家的掌权者开始重新看待吴邪这个人。这个曾被他们看做是最无关紧要的人,最不需多费精力去控制的人,甚至只派出一个人就了结了他性命的人。
然而,当他们搜遍了吴邪可能坠落的区域,无论是尸体还是活人,都没有被找到。
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干干净净,彻彻底底,甚至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好比他们就从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他们并不知道,这是吴邪计划中最重要的一步。
没有什么能逃脱规律,逃脱命运。试图抛弃规律、改变规律、甚至逆反规律的任何力量,都会被无情地抹除。历史轮回上演,张家是这样,汪家也会这样。
黎簇还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个叫做张海客的人,也曾见证过对于汪家来说,这个毁灭性打击的发生。
那是九个月前,发生在冰雪笼罩的一片天地中的事。
第3章 喇嘛庙
九个月前,西藏,墨脱。
雪山里的夜晚并不好过,刚踏入这片雪域不久的两人连夜赶到这里,体力已经微微透支。
墨脱一年中有八个月大雪封山,大雪封山的时候,想要进出都十分艰难。稀薄的空气,飘飞的白雪,人以外的任何存在都是生命的敌人。
眼看就要进入雪季,这不会是一个平静的冬天,就像四年前一样,两人都知道,隐藏在静谧的雪山深处,将有着怎样的风暴。
第二天一早,两人赶到了当地的“邮局”。这里的邮局说是邮局,其实是私人开设的,有人要出墨脱的时候,会顺便带上包裹,出了这里在外边找到真正的邮局。虽说不是特别安全,但至少保证了时效。
邮局里边的陈设相当古旧,墙漆曾是浅绿色的,几年下来,浅绿已经更加消淡,几乎看不出来了。
“居然还在。”女人指着墙上的一副颜色已经剥落了很多的油画说道。
“大概是觉得好,我看也不错。”男人笑了笑,把要寄的一包东西递给这里的工作人员,回头道,“我们得去找他了。”
那是一幅很普通的油画,并不是出自什么大家之手,画工也很拙劣。油画里有卡尔仁次雪山的山峰,山峰在不知是日出还是日落的光辉里,显现出灰黄的色彩,肃穆而震撼。
当然两人关注的焦点并不是雪山,而是站在山间的一个人。
画中人上身着一件喇嘛服,下身是一件藏袍,望向远处的眼神中透出淡然而深邃的意味。在雪山的衬托下,光辉的披散中,仿佛从遥远和未知中来,历经这个世间而又不曾真的存在。
因为这个人,这幅画在两人看来,才有了特别的意义。
两人没有多做停留,而是直奔远处山峰上的一座喇嘛庙,他们要在那里等候一个人的到来。
喇嘛庙是一座银白色的建筑,掩映在银白色的雪山之中,两人在喇嘛寺住下十几天后,要见的人依旧没有出现,好在两人都不是没有耐性的人,等待并不是什么难熬的事,甚至很擅长。
男人稍微显露出情绪的波动,是因为一个梦。
梦境并不愉快,甚至带着些不祥预兆的意味。
一片白茫茫的雪原上,对方有一个人,他也是一个人,一对一。这是一个看似很公平的对决,但对方在暗处,他在明处,对方已经计划并潜伏很久,对他来说则是遭遇偷袭。
男人踢出右腿,直击对方的腰部。对方敏捷地闪躲,挥手直扑他的面门。
雪地里银白色的雪反光得厉害,对方还穿着白色的羽绒服,脸部都被遮挡起来,当然看脸并不重要,这是突袭的敌人,他要做的只有存活。
这他妈都什么年月了,还得上肉搏!他暗骂道。
对方反手亮出一把匕首。
干!你有我可没有!
对方的身手不赖,必定经过严苛的训练,很有可能也是家族核心部分的成员。
而这次交手,可能是近一个世纪甚至更长时间以来,双方的第一次人与人之间的面对面交锋。
漫长的年月里,敌人一直像影子一般,暗藏在秘处。不,连影子都没有看到过,敌人更像是空气,无法捕捉,但是时刻潜伏在周围。
男人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紧张,这不代表他不是一个冷静的优秀的战士。实在是因为他所在的家族,在眼前的敌人所布控的阴影中,经历了太多的磨难,这种紧张的背后,是更多难以言喻的情感。
他的家族都是张姓人,他叫张海客。
张海客所在的张家分支,是几乎独立于内地张家封闭体系之外的。他们这一支一直非常稳定,直到张家完全瓦解,他们在海外发展得也相当好。他们对于内地家族的感情是复杂的,虽然张家不存在了,但是他们和内地张家的碎片之间还保持着一种非常紧密的联系。
这种情况持续了很久,直到他们发现,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分解张家之后,开始把他们从历史上抹掉。
张海客他们开始调查,便发现了各种奇怪的局面,包括牵扯到老九门和他们的族长——张起灵,这两部分。
而最重要的是他们终于发现了敌人的存在,一张弥天大网的操控者,已经以一种睥睨一切的姿态,掌控了数个世纪的敌人。而这个巨大的网的编织者,是一个死了快一千年的人,名叫汪藏海。
海外的张家人忽然意识到,张家曾经如此强大、坚不可摧,但在这场角逐中所扮演的角色竟是猎物。
猎物对猎手有着天生的恐惧,源于对己方曾经强大这种信念的坚定,与即使那样强大也会被逐步抹除的信念崩溃。巨大的恐惧阴影里,猎物已经到了苟延残喘的地步,而猎手甚至还没有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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