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老宅诡事+番外 作者:熙/红河岸边小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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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胖子,这不是脑洞大的问题了,我感觉我们不在一个频道。我不解,道:“还白骨精呢。”
胖子眯起眼:“师傅,你又调皮了。”
老四拍了我一下,道:“你别打岔,我看二师兄这个思路很有意思。”
我看了看闷油瓶,好吧,他神通广大的大师兄还是镇定自若,我便道:“那你说,以靠谱为前提。”
胖子看了我们仨一圈,道:“你们俩刚才说的,都是在辽墓和汉墓,这两个东西上建立联系。天真你是说二者其实可以合二为一,只要辽墓主人接受汉墓陪葬品就可以。四师弟呢,是从空间关系上来说,这两个是完全不相干但挨着或者对着的墓,我们走岔劈了。小哥还没表态,但我估计小哥你也能想到哥哥我说的这种可能。”胖子说着目光落在闷油瓶的脸上,又道,“其实有个更简单的思路,他俩都没想到,你说是不是。”
闷油瓶跟胖子对视了一下,没有接胖子的话。他一直不表态,但我总觉得闷油瓶不是没思路,也不是等着给出最后的眼神嘲笑我们,而是在等我们发现什么一般。
胖子倒也不再追问,继续道:“你们想过没,也许二者之间的联系,并不是二者本身创造的,而是一个第三者创造的。这个墓,本身就是这个神秘的第三者,搞得一个障眼法。”
第25章 障眼法
除了最最开始在鲁王宫的时候,我对胖子有一个不大着调的印象,后来我就一直觉得他是一个很智慧的人。胖子有他自己的一套逻辑体系,而且常常可以摆脱普通人都会陷入的困境。
我们刚才的思路可以说陷入了僵局,我们无法在两者之间建立符合常理的联系,胖子却轻而易举地想到了另一条思路。
他这么一说,我忽然茅塞顿开。的确可能是这样的,如果结果是两者之间有某种不符合常理的联系,那么就是有一个不符合常理的外力,强行制造了这样的联系。只是这个第三者究竟是什么,我们没有任何线索,才没有及时分析这一点。
我道:“说说思路,你怎么想到会有一个完全不相关的第三者的。”
胖子搓了搓手,指着大批食器陪葬品那边,道:“那里边有西贝货,我一看就觉得有问题。”
我一惊,这倒是出乎我的预料,我刚刚只看到大批的漆器,都是汉代风格,我检查了很多,都是货真价实的,怎么会有赝品。
胖子指了指我的眼睛,道:“还欠点火候,以后得跟着胖爷干,胖爷这才是火眼金睛。”
我挡开他的手,道:“口说无凭,证据呢,哪来的赝品。”
胖子道:“就刚才那个孔雀青铜樽,仿得挺好,但是细看,就不对,不是汉代的,没那么老。”
我一听,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所谓赝品,当然是指明器不符合它表面看上去的年代和工艺。如果我们默认这里的明器都应该是汉代的,那么胖子说它是赝品,就说明它不是汉代的。可其实赝品也是个相对的概念,如果孔雀樽不是汉代的,而是辽代的,也可以说是真品,毕竟都是古物,值大钱,拿出去照实卖,不会有人说是假的。所以我猜,胖子是另一个意思,我道:“没那么老,那是什么时候的?”
胖子摸了摸手里的小方樽,道:“跟这个一样,顶多到民国。”
我接过他手里的小方樽,这才想到胖子拿来当石头用怎么不心疼,敢情这个是民国的。我仔细看了看,青铜器鉴别一般从铸造和纹饰及铭文来看,这东西不大,上边的纹饰很细小,也没有铭文,我们的照明设备也不够专业,实话说我并没有看出来究竟是什么年代的。便想暂且先搁置一旁,而我刚要放下,闷油瓶却忽然接手了过去。
闷油瓶用手电照着看了一会,便向我点点头,这是认可了胖子的结论。
闷油瓶放下小方樽又转向卧帐,我当他是在那上边又发现了什么线索,于是也探头去看。
闷油瓶在翻床上堆放的那些丝帛,我心道难不成这些也是假的,这一趟可就这一床的东西能往出带。我甚至都在脑袋里盘算好了买主,就怕闷油瓶一句话毁了我的如意算盘。
我见他翻着看着也不说话,心里七上八下,便伸手在闷油瓶的眼前挥了挥,强行引起他的注意。这人终于抬眼看了看我,我问:“找什么?”
闷油瓶还没说话,老四大巴掌拍了我一下,道:“你俩看床的眼睛都直了,相中了?要不躺上去试试?看看这床结实不,好咱就拆了打包带出去,送到你家再拼上,哥们我干过几年家具,手艺绝对是这个。”
我不禁好笑,亏他想得出来,睡这种床岂不是会天天被墓主人托梦。可老四的大拇指刚伸出来,闷油瓶就也伸出他那奇长的手指,夹出三件丝袍,给我递了过来。
我看了看,接下,一时不懂他的意思,顺嘴便道:“试穿?我穿肯定很帅的,你做好准备。”说着我就作势要披。
可惜,事实是闷油瓶没兴趣看我试穿,他十分肯定地道:“只有这三件是真品。”说完又指着其余的,“那些,都是假的。”
我一直头皮发麻的感觉这下更加强烈,胖子在食器里发现了赝品,我刚才看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听闷油瓶这样说,我就很确定了。这座墓里的陪葬品不仅货不对版,而且还掺和了好些假货,果然是障眼法。
“他妈的什么情况?”老四叫道,可能一直听到“假的”两个字,跟我一样有种美梦被打破的感觉,立即问:“都是假的?咋回事?”
我拿起被闷油瓶鉴定为假货的一件丝袍,朝老四抛去,道:“拿走吧,算你‘嫂子’给你娶媳妇包的红包。”
“这真是假货?”老四拿在手里反复摩挲。
我拽住老四手里这片丝帛的一角,用点力道扯下一块,又伸手从他兜里掏出打火机,当即便点了起来。这一小片烧起来之后,火焰跳了几下化作一撮灰烬。真的是不见明火的,味道也不对。
我叹口气,道:“如真包换。”
“我操。”老四气冲冲地道,“你们别驴我啊,我不识货,你们可得看仔细啊。”
胖子用脚捻了几下那撮灰,抬头道:“胖爷我看就这床是真的,你那份心意我们天真领了,拆吧。”
我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扯这些没用的了。眼下的情况很明显了,我们遭遇的不仅有辽代的墓门,汉代的陪葬品,还有一些民国时期烧制的青铜器,这下便跑出了三个年代。
我忽然想到闷油瓶之前所说的“年代不对”,可能他那时的意思就是,不仅有两个年代的东西,还有别的年代的东西混入其中。
胖子搓了搓手,又道:“其实我是从壁画那开始,就觉得我们好像被耍了。”
我回想刚才的壁画,问道:“你是说壁画一半新一半旧的问题?”
胖子点点头,道:“旧的那半,明显是人为做旧的,做成汉代壁画,实际不知道是啥时候的。而且我估计本来是想全做旧的,但可能遇到什么情况耽搁了,所以只做了一半。如果这个墓是做壁画的人的,那他把壁画做旧就是一个解释不通的行为,所以我就怀疑,其实是另一伙人干的。
老四道:“你是说,有一伙人,不但往辽墓里画汉代壁画,还往辽墓里放汉墓的陪葬品,而且还掺假?他妈的是有多蛋疼。”
老四还挺善于总结,这个结论高度概括了我们当下面对的情况的。
胖子道:“这又是个排列组合的问题,也没准是有一伙人在汉墓的墓道外修了一个刻着辽代文字的墓门。还有可能这里本来就既不是汉墓,也不是辽墓,就是一个大坑,这伙人故意把二者的相关元素掺和到一起的。”
我想了一下,道:“可以排除一些,既然壁画是做旧成汉代的壁画,所以说至少可以确定,汉墓的架构是后出现的,应该不是最先存在于此的。”
老四捏着被我烧了个窟窿的假丝袍,看起来有点委屈似的。
我笑了笑,对老四道:“现在什么想法,你当下斗就尽是明器给你白捞吗。”
老四道:“老子运气一向不差啊,咋碰上这事。”
“想报复社会?”胖子道,“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是找到正主,不用你说,胖爷我帮你料理。”
说起正主,我们现在还在陪葬品陈列厅堂,还没进主墓室呢。这也是奇怪的一点,我知道胖子也是这个意思。这座厅堂大致呈方形,虽然大,但结构一目了然。明器也是分堆放,可除了明器,我们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通向主墓室的墓道口。
老四恍然从怒火里解脱出来,眼睛一亮,道:“对啊,咱还没见着棺材呢,那里边肯定还有好东西吧。”
我心说现在就憋不住了,下来之前还说只是想到墓里看看,这下暴露了,就是奔着明器来的。我走到卧帐与墙壁贴合的地方,摸了摸墙,又敲了敲,实的。我道:“这里可没棺材给你见,就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多东西,相中啥了你挑吧,假的也值几个钱的,别拿大的,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座墓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墓了,倒更像是一个仓库,我不得不怀疑,或许我们一开始的想法就错了。我们刚分析出了一条思路,可并不能沿着它继续找出其他线索。
老四真去琢磨那些明器了。我看了看闷油瓶,又看了看胖子,闷油瓶似乎不死心,仍在四周的墙壁敲敲打打,胖子则跟我大眼瞪小眼。
我感觉胖子安静得有点反常,便问:“要拉还是要生,不能憋。”
“我准备接生。”胖子瞄了我一眼,“要我说,咱们现在不如静观其变。”
“你确定会有变?万一没有呢,等到啥时候。”
“你先看他。”胖子指着老四道,“像谁。”
老四听到了,转过来看我们,道:“你们真不拿点啊,来都来了。”
胖子哼了声,道:“你要明器,胖爷我可是要命。”
这话一出,老四当场就愣了,以为手里的明器被涂了什么毒,赶紧在衣服上擦了几下,走过来忙看向闷油瓶,大概觉得胖子不靠谱,还是问“嫂子”,便道:“这咋回事?张哥你给个准话。”
闷油瓶没理他,胖子便问:“拿了明器,你打算咋办?”
老四道:“回去啊,我媳妇在家等我呢,我这一出来一大天了。你们也别装了行不,哥几个既然一块来的,大不了我帮你们扛着。”
胖子看了看老四:“那你假设一下,咱几个包着明器往回走,能走到哪里?”
老四被问得莫名其妙,道:“走回那个下来的口呗,爬上去……”老四说到这里,脸上不禁流露出一种惊恐的神情,当即闭嘴,看向我,便说不下去了。
其实胖子说到这里,再联想一件事,我也起了一层白毛汗。
胖子又道:“你们想想,咱哥几个一路下到这,天真这体质都没遇见个起尸,这也好说,这里没有。但你们不觉得咱们有点太顺利了吗。”
的确是顺利,但我理解这个顺利不只是说没有波折,而是说我们好像一直在顺着某些牵引在走。试想一下,是不是所有人遇到我们所遇到的情况,第一个反应都是像老四一样,打包一点明器干脆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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