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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辞别了几人，一出府心情就莫名沉重了许多，他故意没说去寻赵云，怕就怕诸葛亮不高兴。虽说对方知道自己和马超以及孙策之间的事情，但是毕竟没提及赵云。凌昊就这么牵着马，也没打算骑，离赵云的府邸不远，几条街的路程却整整走了半个时辰。好不容易到了门口，门外的守卫一见凌昊，立马主动上前道：“凌将军可是来寻赵将军？”，凌昊点点头，“赵将军临时去了边城，凌将军如果要见，赵将军吩咐小人转告，请凌将军戌时再来。”，边城？怎么自己没听到消息，戌时……这么晚才能回来吗。“子龙知道我要来寻他……？”，侍卫回道：“确实是赵将军吩咐不错。”，一时之间心情复杂，凌昊点点头示意知道，这才道了谢牵马原路回府。

    

 

第245章  如隙经年

    由于要等到戌时，凌昊只得先回了自己住处。一下午对着自己手上的事情却提不起半分兴趣，在书房一直待到傍晚才见韩泠回家。

    送她回来的还是关平，看来是一早上就和关平出去了。“咦，二哥，你去寻赵将军了吗？”，凌昊抬头看了一眼韩泠，叹了口气，“上午去了一次，不过被告知子龙昨日就去了边城，要在戌时才能回来。”，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赵云会突然跑到边城，照理说他手上的事情并没有和边城相关的，而且也没听到刘备差遣的消息。就在昨天他二人发生摩擦之后，次日赵云没打任何招呼就走了，虽说自己并不确定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导致赵云心情不好，但是让自己不去多想基本是不怎么可能。

    “嘛，二哥，你就别老是皱着眉了，我相信赵将军应该是临时有事吧，再说了，今天不就回来了吗，到时候再去寻也不迟啊。”，韩泠上前替凌昊锤了下肩膀，而后伸手把凌昊的嘴角往上一勾。凌昊无奈笑笑，“今天去见了师傅，把事情收收尾，你也早些准备吧，再过几日就要回去了，回去抽空回趟家报报平安。”，韩泠颇为乖巧地应了声，凌昊思量了一会，像是在自言自语，“好像也该把你和坦之的婚事提上日程了。”，韩泠闻言，一怔，随后失声叫了一声，“天呐，二哥！谁说我要嫁给那家伙了！”，凌昊瞥见韩泠别扭的神色，就知道她这是口是心非，随后也不再多解释，只道一句：“寻常姑娘家像你这般，孩子恐怕都上私塾了。二哥看得出来你们对双方都有情感，平时打打闹闹，现在正事了就不要推辞了，临走前我会向关将军提的。”。韩泠张张嘴，半晌嘴角一撇，“好了好了，二哥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反正我是女人又做不了主。”。

    听起来似乎还有些不满，凌昊见状，佯装可惜，“我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你自己的终身大事如若不想二哥插手，二哥自然不会多问，你如果真不愿意这件事，那我就提前给关将军说一声，也免得双方在这事上浪费时间。”，果不其然，韩泠一听这话就急了，“等等！我、我没说不同意啊——”，说完就见凌昊一脸笑意，韩泠瞬间反应过来凌昊这是在骗她玩，“好啊，二哥你——不理你了。”，看着韩泠跑出房门，凌昊摇摇头，能把韩泠的事情了了，基本韩家也就没什么要操心的了。

    断断续续批完文牒，吃饭的时候才听韩泠提起今天是元宵灯节，几日来这么多事情压在心上，凌昊竟然已经忘了日子，吃过饭已经是酉时了，算算时间，他现在出门到赵云府上也就快到时间了，出门前叮嘱韩泠早些休息。白日人满为患的街上晚上更是灯火通明，尤其是在各色灯笼的点缀下，怪不得早上路过的时候发现一下多了这么多卖灯笼的摊贩。犹记得许多年前，他刚来刘备麾下不久，那时候的元宵灯节，还是和关平和赵云一起过的，虽然其中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那时候关平还不认识韩泠，吕布还是戾渊，孙策和他还只是一般的朋友，而赵云还是像大哥一样的存在。现在白驹过隙，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物非人非，自己如今也脱离了刘备……

    想起来难免有些感慨，不知道赵云还记不记得当年那些事情。在人群中走过熟悉的几条街，在赵云府前威严的石狮前站定，门前的侍卫恰巧还是上午看到的那个人。“子龙可回来了？”，侍卫面露歉意，“对不起，凌将军，赵将军还未回来，要不您现在进去等一会儿？”，凌昊点点头，走上石阶，前脚刚迈进府，就听到有马蹄声传来。凌昊一顿，随后转身，就看到赵云骑着白龙出现在视线里。“子龙。”，凌昊不自觉想上前，但下一秒就止住了。赵云像是赶了很久的路，座下白龙打了声响鼻，赵云下了马，手握缰绳，伸手拍了拍白龙的脖子，随后看向凌昊，表情实在看不出什么特殊的情绪。

    希望是他多想了，“有些事情，我想找你谈谈……”，凌昊淡淡笑了下。赵云却不回答，只是对侍卫道：“你们今日可以去休息了，我会晚些回来。”，见侍卫行礼应了，这才对凌昊道：“换个地方说吧。”，凌昊一愣，却见赵云已经牵马转了身。

    重新走在街上，喧闹的人声此时仿佛隐去，只听到白龙的蹄声。二人之间一直没说什么话，赵云的注意力似乎放在周围的人群上，凌昊皱着眉，他这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么无话可说。“你寻我还有什么事？”，半晌才听赵云问了一句，“应该不是来单纯和我一起过元宵节吧。”。

    凌昊苦笑，他根本连今天是元宵都忘记了……“我只是，想把想说的话在临走前说出来而已。”，为了不遗憾而已，假如经过了今天，事情一无进展，那他也就可以心甘地放下了。赵云没有再说话，凌昊微微偏头，看着赵云依旧淡淡的面容，俊逸的侧脸上有各色花灯打下的光影，平日总是温和带笑的眸子此刻有些悠远的感觉。

    只是跟着赵云的脚步，二人一路穿过街区，走到城郊，人渐渐稀少起来，等过了城桥，眼前就是穿城而过的一条河，他们站在下游，河中光点闪烁，一盏盏闪着黄色光芒的河灯从上游慢慢漂来。两岸已经积累了很多莲花灯，可见上游应该是有很多人家在放河灯。凌昊出神地看着河里的灯，明明灭灭，身边的赵云已经松了缰绳，兀自在河岸边坐下。“有什么话就说吧。”。

    凌昊从水上收回视线，同样在河岸边坐下。不得不说，赵云选择的这个地方确实让他舒缓了神经，尽管同时也回想起了许多旧事。“昨日的事，我想过了……确实，现在你也不想再听我说什么道歉和愧疚的话，所以，我今天就把昨天没说完的话说完好了。”，赵云闻言没有说话，只是视线移到了凌昊身上。

    “在所有人之中，我和你相处的时间最长，从一开始相遇，一直到我留书离开，而你，也是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之一。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知道你对我的情谊，知道一直以来你付出了很多，当你说出喜欢我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不是在抗拒这种同性的感情，在害怕你会失去日后的生活，所以，当初的我不愿意接受。”，说到这不禁吐出一口浊气，“我本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依然可以把你当成是挚友，是同伴，但是……对不起，我骗了你也骗了自己，只要一想到一直在我身边，愿意如此不求回报帮我分忧安慰我宽容我的人因为自己感情上的原因而失望，心里本应知道这才是最好的结果，但还是希望这个人不要离开……”。赵云听得出这确实不是假话，然而他始终都没说什么，反而把视线重新放回了河面之上。

    “近十年的感情不是几句话就可以说的清楚的，也许是我太过习惯，习惯了你一贯的包容和陪伴，所以才会不注意。我对孟起的是亏欠是感激是喜欢，对伯符同样如此，我无法做到心安，只要这种情况持续一天，我心里就永远都会存在愧疚。子龙，你知道的是孟起和伯符，但是……我必须要明明白白说清楚，我不想对你有任何的隐瞒，戾渊就是当今朝廷上重得温侯的吕布，他当初在曹操手下逃过一死，阴错阳差当了我的侍卫，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也是陪着我一步步走过来，为了我，他恢复了当初的身份，独自进入朝廷，冒着生命危险，牵制曹操。而师傅……我本应该是尊他敬他，如今却也违背了师徒之道，有了无法斩断的关系，我真的无法舍弃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因为任何一个都是付出承受了这么多，所以，抱歉，子龙，我喜欢你，但无法给你唯一的情感。我说这些完全不是要说服你或是想博取同情，你可以认为我薄情认为我寡意，这些我都无所谓，毕竟这是我自己惹下的事情。”，凌昊说到这眼神瞬间变得认真了许多，“你说如果我真的喜欢你，我就要用尽一切办法挽留你，可我并不能这么做，不是因为我不喜欢你，我很喜欢你，而正是因为我喜欢你，才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心，让你有丝毫的委屈和不愿。”，他说了这么多，始终没有抬头看赵云一眼，这场谈话，是交心还是诀别，他不想从赵云的表情上提前知道。

    “这一切都是我这方面的原因，我不会强迫你分毫，身为男人，并非女人，我也给不了什么，即使现在依旧还是在为他们几人感到不值，但是我要亏欠的太多，所以为了回报，我不能拒绝，也请你能原谅我。”。

    这算是心里的最后一句话，莫名感觉把一切说出来了，重担减轻了不少，即便赵云还是没办法原谅他，他也认了。“我想说的就这么多。”。

    赵云还是没有说话，仿若没有听到自己这么多话一样，是好是坏，总会有个反应。而赵云现在这个样子，凌昊实在猜不出对方是什么意思。“你不觉得这些灯很美吗？”，无头无尾，赵云吐出一句话，眸间光影琉璃，似乎在回忆什么。凌昊晃神间，对方忽然笑了下，“还记得那年元宵节吗？这么多年来，也就只有那年，我们是好好聚在一起过的元宵。”，赵云低头，嘴角微微上扬，二人再度陷入沉默，这恐怕是他二人最后一个元宵了吧。

    几分钟之后，赵云从岸边站了起来，走向白龙，没一会儿又重新回到凌昊身边，把一盒状的东西放到凌昊手上。凌昊看着手上的东西，愣了，半晌都没能开口。“上次陪你逛遍了整条街，你对这个似乎情有独钟，只可惜城里没有现成的店家，边城倒是有一处口碑不错。”。手上包装良好的是一盒黄豆酥，这种糕点虽然叫黄豆酥，却和黄豆一点关系也没有，只不过外表长得和莎琪玛有点像，凌昊当初之所以喜欢它不是因为其他，只是让自己还能有些东西来记起现代。“你……去边城难不成就是为了买这个？”，仿佛不敢相信一样，凌昊抬头，眼睛里满是惊讶。赵云点点头，看着凌昊再次看向手上，“你说你不能这么自私，所以放下这个问题让我选择，可我只想让你更自私。”，他相信他的意思已经表达地很清楚了。

    “你一定是故意的。”，凌昊声音微颤，“我想要一个自私的凌昊，现在这个问题又回到了你身上，把所谓的道义扔到一边，就算我有委屈，也请你自私一次好吗？”，赵云声音仿佛又恢复到了往日，而那双皓眸紧紧凝视着凌昊，下一刻慢慢张开手。换成是任何一个人，说不感动是假的，凌昊的笑基本已经维持不住了，尽管此时他的笑看起来更像是哭。伴着包装完好的糕点落地的声音，下一刻，凌昊紧紧抱住赵云。

    赵云环着的手臂收紧，“我还未说放弃，你怎么能先放弃我。”。“可是你这些天的态度……我以为已经无法挽回了。”，凌昊苦笑，“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一直都在等，既然从未离开你又何须挽回，我想听你说的，只不过一句喜欢而已。”。

    

 

第246章  返还事宜

    河面光影闪烁，昏黄的灯光随着微风时隐时现，白马甩了甩鬃毛，并不发出声音打扰面前相拥的人。这算是二人第一次毫无隔阂与芥蒂的吻，没有昨日令人窒息的逼迫，有的只是火一样的灼热，能够光明正大，无所顾忌地亲吻眼前的这个人，他所等待的时间真的是太久了。

    长舌相互交缠吮噬，直至口腔内的空气被榨空，凌昊这才微微侧过头，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而后道：“我马上就要回朝了，你会等我回来的，对吧？”，抚上赵云侧脸的手下一刻就被握住，“当然。”，两个字伴着手心上落下的吻，斩断了一直以来所有的心结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