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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拉克·肯特，你知道，康纳的另一位父亲。”莱克斯简单明了地介绍道。

　　“啊？——噢，当然当然。”校长将他的惊愕到顺着莱克斯理所当然的语气转变得巧夺天工，让人感觉不出一丝怪异，“幸会幸会。”

　　至少他心中的另一个强烈好奇得到了解释。

　　克拉克彬彬有礼地回握了校长和自己交好递出的手，“贵校的优良校风是康纳的最好选择。”

　　校长和老师们迎了莱克斯和克拉克走进面试室。

　　莱克斯和克拉克坐在康纳的身后，莱克斯探身向前在康纳的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

　　克拉克用超级听力听到，莱克斯说，表现得平庸一点，他们喜欢平庸。

　　校长和老师看了看面试卷，正式开始了对康纳的面试，一些心理和学科知识相关的问题，由于康纳在这之前没有任何入学记录，因此这花得需要久一点。

　　“你之前的家庭老师一定把你教得很好。”面试老师们满意地说道。

　　莱克斯因为不耐烦而又不能像是在参加别的会议般直接走人离开，手无意识地在椅扶手上敲击了起来，打发着时间。

　　克拉克伸手按住了莱克斯的手，这会给面试老师们留下不好的印象，克拉克对莱克斯摇了摇头，“乖一点。”

　　莱克斯看着克拉克，无奈而又不耐烦地用嘴巴发出了啵的一声，停止手部的小动作。

　　面试老师们也感到了一丝压迫感，只好尽量压缩对康纳的面试时间，一边好奇着莱克斯是怎么发出的那一声的。

　　之后便是对家长的面试环节。

　　在车里克拉克就向莱克斯交代让他来应付这一环节就行，莱克斯只要说，是的，我同意，就行，公立学校和私立学校不同，它更看重一个家庭对学生的影响，更有其底线所在，克拉克不能莱克斯的冒犯搞砸了这事。

　　说真的，这所学校是他早就为他未来的孩子考虑过的学校中的第一选择。

　　莱克斯本来就懒得搞这套，乐意克拉克来回答面试的那些繁琐问题。

　　搞完学校的事后，克拉克飞回自己的公寓，换了一位报社记者该有的衣装后，再赶去了《星球日报》上班。

　　“忙着去拯救世界了吗？”上司佩里·怀特调侃克拉克道，对于克拉克的请假，立刻甩了一大堆工作给他。

　　“差不多像是这样。”克拉克说道，接过上司交付过来的工作内容看了看。

　　“今晚你要加班，这是对你大早上就请假的惩罚。”上司说道，“这份工作明早得赶出来。”

　　“今晚？不行，交给——做吧，”克拉克随手拉了一个路过的同事说道，“我今晚有事。”

　　“在我面前这是克拉克·肯特吗？”上司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克拉克，“你什么时候开始夜生活也这么忙了？”

　　克拉克推了推上司的手臂，“抱歉。”

　　“好吧，这次放你一马。”上司看在克拉克真诚的份上宅心仁厚地说道。

　　晚上。

　　当上司在慈善酒会上看到穿着打扮得比自己还名贵有格调的克拉克一脸闲得发慌地站在酒会中手持香槟的摸样。

　　不禁在心中骂了一连串的脏话。

 

　　第6章

 

　　上司走路带风地迈向克拉克，责问道：“这就是你说的晚上有事？我想不到慈善晚会跟你任何一丝关系——报社指派的除外，因为我可想不到你有什么好慈善的，鉴于今晚拍卖品的起跳价格。”

　　怀特一语就戳破了克拉克请假不加班的谎言。

　　克拉克得承认他被上司惊了一跳——很久没有这种好像在做什么鬼祟的事被逮个正着，这和他本性全然不合。

　　“嗨，你也在这……我——”克拉克脑筋快速运转着想找个什么借口为自己的窘境开脱，但说谎显然不是他的天赋。

　　“嗨，怀特先生，克拉克想为我写一本传记，所以我同意他对我做一些跟踪记录。”莱克斯突然出现在了克拉克的身边，为克拉克解围而胡诌道。

　　佩里·怀特回握了莱克斯的手，道：“奇怪，我怎么从没听克拉克提起过，你对卢瑟这么怀有兴趣吗？”

　　“……一个私密的决定，因为我不知道我能否做好，所以还有没先向报社汇报。”克拉克只能顺着莱克斯胡诌的话说下去道。

　　“你竟然允许克拉克为你写书吗？这真不可思议。”上司看着莱克斯用他浓重腔调说道，但继而话锋一转，对克拉克道，“有趣，报社期待你的成果，这是个绝佳的选题，报社看好你为我司拿下业界传记类大奖！”

　　“……”克拉克收敛在眼镜下的神色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上司对自己的期待好。

　　佩里又和莱克斯打了会儿交道走开后，克拉克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不会真想我给你写本传记什么的吧？卢瑟。”克拉克问道。

　　“当然不，但这会儿你接下来的很多行为做出方便的解释。”莱克斯道，看向克拉克，“毕竟，我们住在一起了，不是吗？所以以及，你可以叫我莱克斯，像是一个儿子的父亲们之间该有的称呼。”

　　“等等，刚才是你故意的吗，”克拉克忽然想到，顿了一顿，“莱克斯？”

　　这是莱克斯举办的慈善酒会，并且是莱克斯以让康纳上公立学校一事为交易让自己参加这个酒会。

　　“怎么会，我可没那么多闲时间去看全部的宾客邀请名单。”莱克斯说道。

　　但克拉克预感到“接下来”自己的诸多私人时间和空间将被剥夺干涉。

　　莱克斯像是猜到了克拉克正在想什么，道：“嘿，这就是成为家长的代价不是吗？难道你想跟康纳说，你不愿意和你的家人一起享受各种家庭时光吗？”

　　莱克斯对正向他们走来的康纳，与克拉克说到。

　　“我不会管这叫‘享受’，但与家人一起，一切意义就不同了。”莱克斯凑近克拉克说道。

　　“父亲们，你们正在讲什么有趣的事吗？”康纳端着一个放了各式奶酪的瓷盘走近莱克斯和克拉克道。

　　“我们在聊关于你今天在学校的表现，”莱克斯说道，“你的Daddy夸你表现得非常好。”

　　这让康纳不好意思的红了下脸，心中乐滋滋地说道：“Papa，Daddy，想要尝一下我挑选的奶酪吗？这里有好多奶酪品种，都好好吃。”

　　“当然。”克拉克拿了一块放进口中品尝，“这的确很好吃。”

　　克拉克正和康纳做着亲子互动，手机铃声响了。

　　克拉克拿出手机看了下，莱克斯瞥见来电提示上显示的是“露易丝”，克拉克莫名地觉得在这场景下接听电话感到一丝怪异的诡异，对莱克斯道：“我去接一个电话。”

　　“请便。”莱克斯道。

　　“身体好些了吗？露易丝。”克拉克走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接了露易丝的电话。

　　今天露易丝同样请假未去上班，以身体不适的理由。

　　露易丝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对于上次被莱克斯直接推下卢瑟塔的经历来比，这已经让她觉得不算什么，道：“我看到你放在我床边的鲜花和切好的水果了，我没什么事，只是有点昏沉，我想明天就会好的。”

　　克拉克去看望露易丝时，露易丝还睡着，同时他也没多少时间可以留下来陪露易丝就要赶着来酒会，因此便未吵醒露易丝，只是做了他该做的。

　　“抱歉，总是将你牵扯进来。”克拉克说道，“不过以后不会了，卢瑟和我达成了关于你的协议。”

　　“没什么，这不就是成为超人的女友的职责之一吗？”露易丝在电话那头揉了下头发笑了下，“不过真高兴能听到这个消息。”

　　“你在哪？你今晚会过来吗？”露易丝问道。

　　莱克斯问了康纳在酒会玩得愉不愉快，毕竟这是康纳出世后第一次参加酒会，助理便过来催他，而不得不继续去和一些贵宾做交际打交道。

　　莱克斯正和一位议员交际完后，见一位年老男人向自己招了下手。

　　这使莱克斯心中一顿，但他们的视线已经撞上，他不得不过去和对方打招呼。

　　“告，告诉我，他是怎么来这里的？”莱克斯不自主地语速加快，“他不是在德国吗？”

　　“穆埃先生是作为州长的朋友一同前来的，”私人助理抱着平板快速浏览了下宾客邀请名单说道，“他今天才到大都会。有什么问题吗？先生。”

　　“莱克斯，好久不见，你看起来很不错。”穆埃待莱克斯走进，向莱克斯打招呼道，“我们上一次见面时，是多久以前来着？”

　　“是的，好久不见，穆埃先生。”莱克斯尽量克制着自己说道。

　　“那时你还很年少吧，原谅我，那么久都待在德国事务缠身走不开。”穆埃伸出手握向莱克斯，“你长成一位年轻天才的亿万富翁了，我相信你的父亲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

　　莱克斯盯着穆埃的手一瞬，回握住了穆埃的手，“谢谢，我希望是。”

　　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动摇的喑弱，心理强烈不适。

　　“在你小时候，你的父亲总是向我这个老友提起你，”穆埃向莱克斯絮叨起旧年往事，“老卢瑟总是……”

　　莱克斯没再能听清穆埃说了什么，他感到身周空间和时间不科学地抽象，他急急地从穆埃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甚至挤不出一句措辞，便向洗手间冲去。

　　私人助理从未见过老板这副模样，替莱克斯挽回局面地说道：“抱歉，一定是他喝的酒和他吃的阿司匹林起了冲突。”

　　克拉克正好接完露易丝的电话，穿过酒会中的人群看到莱克斯面色惨白，冲向洗手间的样子，遂跟了上去。

　　“莱克斯，你还好吗？”克拉克走进洗手间，看到莱克斯正在盥洗盘前不停地冲洗他的双手。

　　克拉克关上了洗手间的门并随手锁上，因为莱克斯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

　　“我还好吗？我还好吗？”莱克斯歇斯底里地将手上的水甩到了克拉克的身上，没有关上水龙头而纯净水哗哗地冲刷着盥洗盆的水声在这个一触即发的空气间显得格外聒噪。

 

　　第7章

 

　　“你和我在一起一天，你就觉得你了解我了？别做出一副拯救人的神明的样子了！”莱克斯看着克拉克站在眼前，握拳的手指不停在掌心划过。

　　偶尔，十分偶尔，莱克斯也会有大脑不能理智思考的时候。失态被克拉克见了个正着，他站在自己眼前身形伟岸如神明，目光刚正而照临在自己身上，纯粹得不带一丝瑕疵。

　　那不像是人类的眼光。

　　现在他的声音在说，你还好吗？

　　说得好像他知道在自己的身上看到有多不好，说得好像自己不好他会向自己身处援手的一样。像是他飞越海岸只为去救一个攀在悬崖上岌岌可危的孩童。

　　这时，莱克斯仿佛感到自己身形变小如又回到了年少时，仿佛他此时并非站着而是匍匐在黑暗中，他的身体开始发痛，一丝一点刺入肌肤的疼痛，那并非真的来自身体上的疼痛，而是来自精神上的疼痛，这比身体的疼痛更所向无阻地钻入骨髓与脑壳地剧增痛觉。

　　仿佛他匍匐在地上，而神明莅临在他的眼前。

　　“莱克斯，……”克拉克摘掉了他的眼镜，想要说点什么。

　　但莱克斯走进了克拉克，打断了他的话，在克拉克眼前挥了下手道：“不要叫我莱克斯！你假装得像个人，融入人类的社会中，摆出一副救世主的面孔。你知道你的语气有多自以为是吗？自以为是的以为你能拯救一切，从树上的小猫，到深海的船员。事实是，你对灾难一无所知，你什么都救不了！我的父亲是怎么对待我的，你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