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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文州带来的情报除了更加数据化之外，其中的信息量甚至没有叶修跟苏沐秋两者知道的多。

　　“其实，这回我们出去，没有碰上它。它跑了。”

　　喻文州轻轻摩娑着手中的钢笔，“那么，这些信息的来源呢？”

　　“你知道嘉世塔成立八、九年那时，旧H市基地墙破，差点殒落的事么？”叶修问到。

　　“当时我跟叶秋不在这里，就是被这只丧尸引出基地，最后越打越远。如果不是一路上搜集了老板娘他们成为夥伴组队抱团杀回来，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求生呢。”苏沐秋以‘想当年我还是个中二’的感叹语气说到，却让喻文州轻轻抽了口气。

　　“看来……前辈们果然有足够的条件，能确定它是‘三级’。”

　　“这回还真不确定。”叶修呼出口菸，平静的面孔被遮掩在缭绕的烟雾后，“它可能要升级成四级了。”

　　“精神力干扰，统整或沟通丧尸的能力，以及……智慧。”喻文州皱眉，若有所思。

　　送鸡腿进来后就被几位大神按在现场旁听的乔一帆露出不可置信的迷惑神色，双手握拳，紧贴在绷紧的大腿上。

　　趁苏沐秋开始就蓝雨带来的资料与喻文州低声讨论起来，并以亲身经历增补资讯时，叶修瘫在椅子上扭过头，看向满是困惑与震惊情绪的乔一帆。

　　“一帆啊，”叶修修长的指间夹着菸，在空水杯的边缘轻叩，落下一段菸灰，“有什么想说么？”

　　“没有……”内向腼腆的哨兵反射性低头，他咬紧了唇，又鼓起勇气望向叶修，“……有。前辈，我想不通……为什么丧尸会拥有……”他顿了一下，艰难的选择一个词汇，“……异能？”

　　叶修勾唇笑了一下，伸手在乔一帆的头上轻拍，“有疑惑就要问，这样不是很好么？”

　　他想了想，把菸靠在桌旁放下，用一种科普节目主持人的语气说到，“你知道丧尸是什么吗？”

　　“知道。”乔一帆点头。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们会在……嗯，死后突然想吃人？总不是生前爱好吧。”

　　乔一帆愣住了，苦思起来。

　　大约百年前，因不明原因－－科学家曾认为是由于太阳异变，影响了地球的磁场，但缺乏足够证据来证实理论－－世界开始了‘变化’。

　　这个变化起先十分微不足道，甚至没有人发现这是世界异变的征兆。

　　一向温柔的女老师忽然失控猛推小孩……年轻学生猛然拿圆规扎入同窗的脖颈……层出不穷的恐怖情人事件……活生生虐杀动物的人……

　　而事后，被揭露的迫害者都会用恶梦中惊醒的态度痛哭忏悔，痛苦地哭喊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他们被未曾意识到自己行事越来越偏激的世人大加挞伐，指责着心里素质不过关、抗压性不够。

　　这些慢慢增长着的‘普通事件’，正是征兆。

　　磁场影响了意志相对薄弱的人，他们是在世界转变初期第一批展现出失控特性的人。

　　同时有另一群人，他们一样对转变的磁场非常敏感，却向着不同的方向‘进化’了……

　　随着时间推进，受改变的磁场影响的人们中，第一个无意识吃人的丧尸雏形在原M国出现了，尽管当时多数人质疑那是M国悄悄研发生物病毒武器外泄所导致。

　　彻底异变后，大脑中的思维、脑电波这等可以被模糊概括为‘精神力’的东西会凝聚为晶核，失去了这些，肉体自然跟着死亡。成为‘丧尸’后，它们没有意识到自己死了，只是晶核本能地觉得‘饿’，想要吸收更多的精神力，来喂饱自己。晶核不会向外散发生物电（自然磁场）－－以食物来比喻，就是香味－－所以它们不会主动对其他丧尸动手，而是以拥有精神、思维能力的生物为食。

　　为了进食，在晶核的影响下丧尸产生部分异化，例如利爪、尖牙不等。

　　在它们的美食排行榜上，充满精神力的向导无疑是最好吃的一种，皮脆馅多，一排人站在那，它们都会先往向导去，这也是哨向体系未确立前、还不懂建立精神屏障收敛精神力的向导大量死亡的原因之一。

　　丧尸会对精神力产生反应，让不少向导习惯小心地收敛着精神力不敢过多使用，可谓本末倒置。叶修反其道而行，广散出强大霸道的精神力，藉此探查丧尸的位置，这本是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中，但他能办到让精神力如同薄雾一般，反而令它们摸不清方向。

　　由于不是什么奇怪的病毒导致丧尸出现，除了因环境中改变的磁场而转变，就是受到丧尸直接攻击，大幅度感染丧尸本身带着的异变磁场转变。

　　哨兵能承受多少攻击而不异变，依精神强度有所不同。

　　向导的精神力足够强大到不受影响，他们不会丧尸化，但只比普通人强悍一些的肉体基础注定他们并不拥有对战优势。

　　至于现在还活着的普通人，大多拥有强烈的求生意志或某种信念，否则早在初期就转变为丧尸了。

　　“像老魏吧，他现在就是个普通人，但猥琐之心强大的连我都怕，估计推他出去肉搏扛怪异变都轮不到他。”

　　“但是……这应该只能说明三级丧尸吃了很多人……它为什么会有‘异能’？”乔一帆问到。

　　“如果有超越普通人精神力的人类可以觉醒为哨兵向导，为什么晶核足够强大的丧尸不能拥有异能？”叶修望着装了浅浅一层菸灰的水杯，以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我们是同一个物种啊。”

　　乔一帆忍不住愣愣地注视着叶修。

　　为了不要有人杀人的负罪感，末世后活下来的人们早已将丧尸视为别的生物，人类的死敌……前辈却自然的说……都是同一个物种。

　　他忽然想起那个他没有经历的年代，整个荣耀大陆一片混乱时，双枪、战矛，最耀眼夺目的组合，仅仅靠那两名少年就奠定了末世初期的局势，庇护了旧H市基地的一方天地。

　　当时那两名少年说了……

　　既然都是人类－－有没有可能逆转丧尸化的过程？

　　如果真的可以逆转……

　　忽然被人拍了拍肩膀，乔一帆惊吓的差点跳了起来，发现是苏沐秋刻意放轻脚步，在他身后摆出无辜的姿势，满脸恶作剧成功的笑容。

　　“苏沐秋，你要是把人家小乔吓坏了怎么办，还不认错赔罪？”

　　“我就是看他表情太沉重了嘛。”苏沐秋对叶修以外的人大多能维持温和有礼的态度，这时就亲切的笑了一下，令乔一帆连连挥手，“瞎操心什么呢，一帆？”

　　乔一帆望着兴欣塔的两位主心骨，忽然觉得他确实是在瞎操心。

　　他笑了起来：“没有。”

　　“就是觉得，前辈们真的好厉害啊。”

 

　　番外

 

　　【1.5 the first and the last kiss（）】

　　这本来只是个普通的下雨天。

　　18岁的苏沐秋无意识搓着手，但很快地注意到自己明显恍神的小动作，立刻将手指收进有些发汗的掌心，双手虚握成拳搭在键盘上。

　　他身旁的两台计算机主机内传出轻柔的嗡嗡声，散热器卖力的工作着，从金属机箱内透出温暖干燥的空气。多少也充当了制暖设备，他还记得对方这么说过，但此刻的苏沐秋既感觉不到夹杂细微电子部件气味的温暖，也感觉不到室内潮湿阴冷的寒意。

　　或着说他现在紧张的要命。

　　“沐秋你搞什么呢？秋木苏杵在那BOSS还抢不抢了啊！”

　　而隔着两台主机，他身旁的压力源头正在喊他。

　　对方以平静的口吻说着焦急的语句，构成了对方风格的嘲讽意味，敲击键盘的声音仍不急不徐。

　　苏沐秋紧张的两眼发直，瞪着屏幕上动也不动的秋木苏，他想如果这时候勉强用打颤的指尖去操作神枪手，估计鼠标也会从发汗的掌心中滋溜地窜出去吧。

　　“苏沐秋？”

　　隔壁的人终于困惑地摘下耳麦，侧头看过来。

　　为了省钱，他们在白天苏沐橙外出上课时从不开灯，即使在这种霪雨霏霏的日子，也只用薄弱的屏幕光线照明。

　　幽幽冷光打亮了对方半边侧脸，颊边细软的绒毛与发梢半透明一般，就像附着于网际网络世界的幽灵。

　　但苏沐秋却觉得对方看上去特别明亮，那双倒映出自己的乌黑眼眸彷佛蕴藏着星光。

　　想，想什么呢！瞎矫情。

　　苏沐秋狠狠唾弃自己，唰地低下头，继续瞪着键盘。

　　然而一双完美精致的手却忽然划破幽暗的视野，将愣神的苏沐秋转了过来。

　　“想什么呢，苏沐秋？”

　　“没，没有……”苏沐秋反射性回答。

　　他满心只有对方干燥柔软的掌心轻贴自己侧脸的感觉。

　　“没有？”对方嗤笑，“刷BOSS都能恍神，还想糊弄我‘没有’？”

　　“叶修……”苏沐秋喏喏到，对上那双不带恶意的黑眸，忽然就下定了决心。

　　“我有话跟你说。”

　　苏沐秋以为自己开口了，但他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那句话来自叶修。

　　少年也放下了鼠标，盘着腿坐在两人一同修补过好几回的椅子上，侧倚着桌面，纤长的手指拉开抽屉一挑，却只摸到一把廉价批售的棒棒糖。

　　他嘟囔着“这种时候不该来根菸么”，破罐子破摔的拆开塑料包装，将棒棒糖塞进苏沐秋不知道想些什么而愣神微启的唇中，自己同样叼着一支，发出嘎吧嘎吧的声响。

　　苏沐秋忽然有不祥的预感，连忙含着糖含糊地抢先开口，“等等啊让我先说－－”

　　“这种事跟刷副本一样先出手先赢，首杀我就拿下了啊！”叶修语速极快，勾起半边嘴角，“苏沐秋－－我喜欢你。跟我处个对象，怎么样？”

　　“……我……去……”

　　苏沐秋沉下脸，“抢什么首杀？不知道我为了开这个副本准备了多久？”

　　叶修惊讶了，啧啧称奇，“开副本还要准备啊，我都靠逆天的技术碾压，直接刷的BOSS不要不要。”

　　苏沐秋面无表情的抽着眼角，他忽然扯住叶修的领口，下一瞬间那张略带青涩但颜值破表的俊脸就凑到叶修眼前。

　　苏沐秋动作轻慢地将两人口中的棒棒糖取出，随手扔进水杯里，发出清脆的声响。叶修下意识挪动了下，就见苏沐秋挑眉扬起嘲讽的笑容，“我这不是为了技术碾压筹备多日嘛－－”

　　四片唇瓣紧密地推挤在一起。

　　苏沐秋轻舔叶修沾着糖液的唇，没有多做停留，直接深入牙关，柔韧灵活的舌尖在唇齿间肆意搅弄，抢夺叶修每一分氧气。叶修被人抢占先机，对方前倾着将他牢牢压制于桌面，他仍坐在椅子上，后脑杓却撞到了键盘。叶修从没想过自己的腰能后弯到这个地步，或着说他什么也想，被苏沐秋那双燃烧着火光的眼眸钉在原地，陷进青苹果与香草味的甜腻亲吻中。

　　当苏沐秋松口，稍稍分开几乎要揉成一团的唇瓣时，他不过是轻轻调息了一会便恢复如常，叶修却面色涨红、粗喘着气，毫无招架之力的从桌面上一点一点滑落下来，被苏沐秋一把拦住安稳地搁在椅子上，任叶修瘫软在椅子中。

　　叶修按着因缺氧而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侧头看着埋首在他脖颈间的苏沐秋，后者正专注地舔拭着方才热吻中溢出两人唇缝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