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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超抬起袖子，下一秒，凌昊就感到鼻上有衣服的柔软感。凌昊懵了，接着看见马超雪白的袖子上有一块污点。凌昊脸上不知为何，有些发烫：“咳，确、确实是蹭到了，多谢将军。”，又是良久的无言。最后还是凌昊先开了口：“将军怎会来京城？”，“父亲叫我一起上京。”，“……”，又冷场了……凌昊此时万分煎熬。

    “你可受伤？”，“什么伤？”，凌昊有些疑惑。马超又扫视了凌昊一圈：“就是上次水退曹军时。”，凌昊窘迫：“不、多谢将军关心，在下并未受伤。”，马超顿了下：“曹军怎么会放了你？你……又为何到了刘备麾下？”，“放了我？”，凌昊是越来越听不懂了。马超似乎耐心了很多。

    “上次曹军的主将是夏侯尚，但清点伤俘时，并没有夏侯尚在列，正巧你失踪，听下属报告，你被夏侯尚挟持。”。凌昊无语失笑，哪位仁兄的想象力如此之高？不过，这么说来，马超好像并不知道实情，这……算不算不幸之中的万幸啊。

    凌昊展颜：“刘备大人仁德，因当时无依无靠，便投靠了他……”，凌昊并未提及夏侯尚，但幸好马超也不追问。“没事就好。”，马超点了点头：“你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既然如此，相信你不会欺骗我。明日，我即率领十万大军随你接应刘备。”，凌昊惊讶，但还是马上行了礼：“那子玄就先替刘备大人谢过将军了。”。马超摆了摆手，随后又看向凌昊手中：“你所说的火药又是什么？”，“哦，这个，我还未做实验，若将军感兴趣，今晚您可以来我住处观看。”。看来马超似乎对火药的兴趣很大。

    回到住处，凌昊就开始钻研那堆东西，怎么说，他也只能是试一试。虽然前世在实验室里成功过，但现在是在古代，材料实在是有限。马超并不说话，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凌昊将各种材料按比例混合，再放入油纸中，比例是一定的，但因为没有天平，量也不知道是多了还是少了。“将军？”，凌昊看了眼马超：“贵府……可有无人区？就是，没有人居住的地方。”，马超一忖：“后花园。”，凌昊点了点头，他打算将各种比例的火药都试一试。

    马超带凌昊来到花园，凌昊特意挑了一片空旷的草地，万一要炸到了花他的罪过就大了……接过马超递来的火折子，忽地，凌昊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个时辰古人应该都睡觉了吧？他这一点，惊天动地，万一马腾被惊醒……

    “怎么了？为何不点燃？”，凌昊指了指前院众人的房屋，马超了然：“我带你去其他地方。”。

    马超从马厩里牵出一匹白马，随即翻身而上，最后朝凌昊一伸手：“上来。”，凌昊微有些讶异：“这——不用了，将军，我可以自己骑马。”，况且两个大男人共乘一匹马，实在是令人汗颜……

    马超瞄了眼凌昊怀里大大小小的东西：“你认为你还有多余的手来持缰绳吗？”，凌昊语塞，半晌，认命的走到白马面前。正愁该如何上马，马超大手一伸，直接把凌昊提上了马。

    好大的力气！凌昊正愣神间，马超双手从他身侧绕过抓住缰绳，往身后一紧，白马掉头飞奔起来。若是将马比做车的话，那凌昊平日骑马就像是坐公交车，而马超骑马简直就像是在开赛车……凌昊一路上心惊胆颤，唯恐摔下马。

    走了摸约一盏茶的功夫，马超带着凌昊来到一片沙地，向四周看去，却是已经接近城郊了。

    月光皎洁，即便是在黑夜也能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从马上下来，将火药包散开，凌昊先从最小的开始点起，点完立刻扔开，“嘭——”，半径太小，威力几乎为零……第二包扔出去，和第一种没什么区别。凌昊又开始试第三包，“嘭——”，巨响传来，但威力依旧不够。“这火药与土石罐的威力差不多。”，马超轻语，“不，差多了，不应该是这样的啊……”，凌昊发了愁，马超所说的土石罐他也知道，那是民间土方法制作的炸药。照理说，他自己制作的火药威力该是比土石罐大多了。怎么会这样？凌昊看着火药思考了良久，：“也许……”，是油纸的问题。因为古代确实没有什么纸能用来包火药。油纸燃烧慢但时间长，硫磺与空气接触不完全。凌昊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他将油纸撕成均匀的两半，每份火药仅用原先油纸的一半。这次，他选了一个硝石分量很足的，点火，迅速地扔了出去。“轰——”，土砾沙石纷飞，定睛细看，沙地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坑。虽然比起前世还差很远，但是依现在的条件，凌昊也只能如此了。凌昊最后又试了试其他的，从中挑出威力最大的。

    马超眼中微有讶异，赞赏之余又带了些惋惜：“……刘备待你可好？”，凌昊听马超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愣了一会儿：“主公待我很好。”，马超眉眼暗了些，半晌，见凌昊收拾好了东西，才轻声吐出一句：“回去吧。”

    

 

第14章  熬夜误事

    回到太守府已是深夜，凌昊挑灯夜战，依照试验品开始做火药，这一做就是整个晚上。以至于第二天出现在马超面前的凌昊气色很不好。

    “怎的，一夜没睡？”，马超面露不满，凌昊摇了摇头：“没什么大碍，只是昨夜赶着做火药，再不做就来不及了。”。马超没说什么，牵来两匹白马，白色追风！果然是好马。

    不同的是，这次按照计划，凌昊与马超要先赶往河北袁绍处与刘备会和。这至少要五天，而十万大军则由他人率领，若是他们与大军一起走，最起码也得十天。考虑到刘备，凌昊觉得让马超先到，可以有更多时间来商量战事。

    凌昊强撑着倦意，看着马超给那领军的将领讲解完，“走吧。”，马超利落地翻身上马，一扯缰绳。凌昊也夹了夹马肚，两匹马疾速飞奔起来。

    马超在前，一个马身的距离。凌昊此时头脑有些昏昏沉沉，熬了大约一个时辰，耳边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有风声与马蹄声，再加上马背上的颠簸，凌昊上下眼皮开始打架。闭了又睁，睁了又闭，最后实在撑不住的凌昊，上下眼皮终于握手言和。困极地闭上双眼，缰绳从手中滑落。白色追风没了缰绳的束缚，撒开四蹄狂奔起来。已浑然陷入梦乡的凌昊毫不知情，径自超过马超向前奔去。

    马超见凌昊超过自己，且身体不断倾斜，竟是要掉下马去。心中一惊，猛地一夹马肚，一手抓住凌昊白马的缰绳，长臂一伸，竟是自空中把凌昊倾斜的身子提到了自己的马上。安抚好白马，马超心中升起一股无名怒火，待看向胸前之人，马超头上隐约垂下几条黑线，这家伙竟然睡着了？！

    凌昊的白马跟在马超后面，马超无奈，果然是通宵未睡吗？这若是从马上摔下来，不死也伤……不过，这人睡得还真沉，这么大动作都没弄醒他，也亏的今日没穿铠甲，马超兀自想到。

    他们早就出了京城，现在在无人的官道上飞奔，马超抬头望了望天，应该可以在天黑前找到落脚处。正思索着，忽觉胸前一阵温暖，低头，原本靠在自己臂弯处的凌昊双手不知何时环住了自己的腰，就像是怕从马背上掉下来一样。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凌昊的侧脸，此时的凌昊脸靠在他胸口，表情很是安详。马超身子僵了，英气俊美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呆傻的表情。

    疾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半晌，马超才回过神，叹了口气，颇有些哭笑不得。原来凌昊睡觉的时候这么没有防备……再次看向凌昊，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凌昊。

    乌黑的长发软软的，本来一丝不苟地束于脑后，却因刚才的动作稍稍松散；肌肤不似战场之人，更偏向读书子弟的白皙，一弯剑眉如远山一般，只因此时的凌昊闭着眼，所以无法一窥那双平日温和带笑的眸子；眼角微微上挑，鼻梁高而直，唇边似乎在呓语，尖削的下巴抵着自己，对自己似乎一点防范也没有。

    若是不认识凌昊的人，第一次见到凌昊估计会将他错认成女子，但是认识他的，却从不会将他与女子比较。凌昊有着男子的一切，甚至有些地方让他也自愧不如。

    马超出了神，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抚上凌昊的眼脸，手下的触感温暖柔和，有着说不出的舒适感，不知那双猫眼石一样的眸子睁开来又是怎样……凌昊微微皱眉，马超感到凌昊在自己腰上的手一紧，才猛地回过神，触电般地收回自己的手，他怎么了？着魔了不成？马超生怕凌昊突然醒来看见自己的动作，但凌昊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马孟起，你脑子进水了不成？凌昊可是个男子！大风吹得马超一个激灵，也吹得熟睡的凌昊一个冷颤。马超无语，缓缓地解下自己的银色披风，盖住凌昊，这才屏除杂念，一心赶路。

    马不停蹄地赶到太阳快要下山，才遇到中途的驿站。

    马超面露疲惫，伸出手摇了摇凌昊，“凌昊……？”，半晌，愣是没叫醒他。罢了，罢了，在马上颠簸了一天都没醒，现下自己这动静能叫醒他才怪……

    刚松开缰绳，正欲下马，谁知凌昊就像是认准了他一样，死死扒住自己不放手。马超无语问天，“凌昊？……子玄？”，马超伸出微凉的手，捏了捏凌昊的脸。凌昊一个哆嗦，这才迷茫地睁开眼，马超看那动作越发像猫儿。

    凌昊还是睡意朦胧，眼神恍惚了一会儿这才缓缓抬头对上马超的视线。“将……军？”，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眸子里隐隐有水雾，马超面上不动声色，但耳后的微红却泄露了心思。

    “驿站到了。”，马超清冷的声音赶走了凌昊的困意。“这么快就到了……”，等等！若他没记错的话，他不是在马上——吗？瞬间，凌昊僵了。抬头，马超面无表情。扭过脖子，看着身上马超的披风。半晌，凌昊才惊悚地发现自己的双手搂着马超的狼腰，现下的自己几乎整个都缩在马超的怀里。

    凌昊像触电一样猛地向后退去，“对不起，将军！子玄逾越了！”，这一退，险些摔下马去，还好马超眼疾手快，长臂一伸，固定住凌昊。

    凌昊敢肯定此刻他的脸上已经红了，夸张些，放个鸡蛋估计不一会也熟了……“驿站到了，下去吧。”，马超先行下马，凌昊看了马超一眼，见他正看着自己，心下尴尬，立马从马上下来。两匹追风马被人牵入马厩。

    马超在前，而凌昊则不甚自在地跟在后面。他还有些奇怪，为什么睡着之后如此舒服，原来是有马超这个人肉靠垫……不过，凌昊以后是绝对不敢熬夜了。

    “呦，两位大人，吃饭还是住店？”，小二殷勤道。“两间上房。”，马超将银两置于桌上。小二却为难道：“这、这位大人，今个儿就只剩下一间房了。”。这就是所谓的祸不单行吗……凌昊有些无语。

    马超看向凌昊，凌昊忆起先前之事，只觉得就连说话也有些不顺。“真的只剩下一间房了？”，“是啊，真不巧，今天客满了。”，小二不好意思笑笑。马超没说话，凌昊也没说话，小二一看这气氛，立马接道：“这，要不然这样，我看二位大人住一间也就够了，二位都是男人，又没什么可避讳的。”，马超没什么反应，凌昊想了下，也只好如此，于是道：“好吧，一间就一间吧。”，“待会儿把饭菜送到房里。”，马超很快接过话，说完与凌昊上了二楼。

    进了房间，屋子干净整洁，但凌昊望着那仅有的一张床犯了愁。马超兀自在桌边坐下，也不搭理凌昊。凌昊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此时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