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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赤司君。”

　　“那就让我看看吧，你的篮球。”

　　“不……”黑子拿过篮球，走向了属于他的队伍：“让你看的是我们的篮球。”

　　突然形成的明显对立，让赤司的笑容越来越深，到了最后，甚至有了些阴沉。

　　“这份挑战我收下了。不过……哲也，为了奖励你走到这里，在这场比赛我为你准备了份丰盛的大礼。请尽情享受。”

　　说完赤司便不再和黑子搭话，转身回到了球队。

　　“诚凛高校对洛山高校的比赛现在开始！”

　　“请多指教！”随着最后一个音的消失，整个赛场终于沸腾了起来。

　　大概是太激动了，一上来黑子一个加速传球-回打到日向手里，却由于力度没有控制好把日向的手打飞了，本以为会因此而失分，但赶来的火神及时封盖，并在接下来以一个夸张的流星灌篮把篮球灌入框内，火神竟是在一开始就进入了zone！

　　为了配合进入zone的火神，丽子教练把黑子换了下来换上了水户部，以此来强化了二年级的防守。目前来说，这是最适合现状的阵容了。 但黑子心里却有些不安，毕竟拥有天帝之眼的不是别人，正是赤司征十郎本人。对于能最大限度发挥天帝之眼的赤司来说，黑子不认为这种程度就能组织他。

　　在黑子心底，即使赤司不再和以前一样，但说到底这个人格的出现也是为了保护那个温柔的赤司君吧。

　　他是知道的啊，第二人格看上去格外强势，但是精神上却是意外脆弱呢。因此才会代替温柔的赤司君树起层层尖刺，不再信任同伴和亲人。

　　虽然不认同第二人格的看法，但黑子对于他的能力却毫不怀疑。他可是曾和紫原在0-4的劣势下反败为胜的家伙，单论实力是毋庸置疑的。

　　果然，不出黑子所料，仅仅是一个照面，赤司就令进入zone的火神扣偏了球，火神渐渐产生了动摇，zone也岌岌可危。眼看就要失分，刚上场的水户部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一个漂亮的盖帽。

　　也正因为这一下这一下，使得诚凛的士气逐渐稳定下来，比赛渐渐顺手起来，就在这看似有利的情况下，诚凛重新换上黑子。

　　不过很快，场边的队友逐渐发现了不对劲。黑子的存在感似乎高了不少？

　　接二连三的被断球，终于让黑子知道从上场以来的违和感是什么了。他有些不敢相信的转头去看那个不管何时都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可是那人脸上并不在意甚至有些嘲讽的表情把他最后一点坚持击得粉碎。

　　黑子有些崩溃的表情无疑很好的取悦了他，即使胸口传来阵阵酸痛，赤司也并不在意就这么直视着这个自己深爱的少年。

　　“哲也，国中时自从你找到现在的球风，我就只让你增加传球技术的种类而不练习射篮或者运球突破你知道为什么吗？”明知黑子是通过了许多辛苦的研究与训练才练就了消失的过人和幻影投篮，但是赤司却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将黑子不愿面对的现实一一指出。“只是因为发出了半吊子的光，你就再也不可能成为影子。”哲也，只有我能让你生存下去。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把你的羽翼撕个粉碎，就像现在这样。

　　“没想到你会愚蠢到放弃自己唯一的长处。不再是幻之第六人的你，连普通球员的价值都没有。不，连做我对手的价值都没有。”

　　丢弃你无聊的信念吧，我不会允许你再飞到任何地方。 不要反抗了，来吧，把一切都交给我。

　　“你居然没想到这些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哲也。”

　　明明无数次听过这个男人叫自己的名字，可是现在连同这个称呼一起抽走了黑子所剩无几的体力。同样的称呼，却让黑子觉得连背负这个名字的勇气都要失去了。曾经如此亲密的两人，为何变得这样背道而驰。

　　黑子回到边席后一股又一股的失落席卷而来，他这么努力的走到了这里，好不容易来到了他的面前，现在却由那个人告诉他因为自己的努力连站在他面前的资格都没有了，黑子觉得现在无论在发生什么自己都不会让自己更失落了。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响亮到他第一次如此想要离开这个让他如坐针毡的球场。洛山默默无闻的第五人黛千寻，是有着和自己相同甚至更强技能的人，不用想黑子也知道这是谁的杰作。

　　“一样？有些不同啊，他的确和哲也有相同特性，却比哲也所有的都高出一些，准确的说，这也是旧型，而黛千寻则是新型。”

　　虽然是说给诚凛听得，但是赤司的眼神却一直注视着黑子。看着那双自己一直钟爱的蓝眸时隔多时再次仅仅倒映着自己的身影时，始终平静的内心不禁起了一丝涟漪。

　　而黑子这边可没有那么轻松，人生往往是这样，你以为的希望，其实是让你陷得更深的绝望。黑子面对这种情况也只能徒劳的睁大他早已酸痛的双眼以防那些卑微的泪珠落下。

　　他不敢去想，在他不知道的时刻，赤司是以怎样的表情，怎样的动作去教导黛千寻。是不是想当初教导他一样，虽然严厉却又温柔的鼓励着他？是不是他累了也会给他去买最爱的饮料？是不是他传出一个好球，那双手也会轻抚上那个人的头顶？黑子甚至很想一把抓过赤司问问，是不是比起他来，现在赤司更中意黛……

　　可是现在又能站在什么立场去责问他呢……只要赤司愿意，随时都能塑造出第二个黑子哲也。

　　闷闷的一口气就仿佛打在了棉花上。黑子也只是有些颓然的坐回了场边。

　　对于赤司来说，自己到底算什么？

　　黑子木然地坐在场边，看着场内熟悉至极却已不属于他的比赛模式，心中满溢的茫然几乎要将他淹没。这时耳边模糊的传来了丽子的声音。

　　“黑子君，来这边，接下来观察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听到这句话，黑子觉得心中的雾逐渐散去了，是啊。自己现在并不是一个人在奋战，还有可靠的同伴，自己不是承诺他们要助他们拿下日本第一嘛。

　　这么一点小小的打击和团队的利益比起来又算什么？现在要做的应该是为团队贡献自己所有的力量。不仅仅只是为了打赢赤司，更是为了帮助同伴。

　　黛千寻在诚凛等人诧异的目光中投球得分，目光下意识的瞟向了自己的前身。本以为会看到同样震惊的表情，却只看到黑子认真的盯着他看。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在观察，仔细的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观察。

 

　　chapter 20

 

　　摄于黛千寻这个巨大杀器的出现，城凛打出了一张意想不到的牌。在这个关键时刻，换上了在打海常时起了出色作用的降旗来盯防赤司，而替换下来的有着鹫之眼的伊月来盯防黛。

　　虽然降旗在赤司面前就好像把吉娃娃放在了狮子面前，但比赛依旧在这种无可奈何的情况下继续下去。

　　赤司看着眼前这个紧张到画风都突变成马赛克的12号，有些无语：这个人这么弱，要怎么办才好……=_=，第一次这个一向掌控一切的第二人格莫名产生了一丝无措的情绪。

　　应了玲央的话去掷界外球的的赤司刚迈一步就听见“咚”的一声，回头就看见降旗过于紧张到自己绊倒了自己……真是似曾相识的一幕啊，赤司默默转头看向黑子。同样是第一次，一向带着轻蔑与嘲讽的红眸中此刻没有那些伤人的眼神，有的只是一丝微妙与怀念。

　　而场边同样留意着这边状况的黑子不经意间瞥到了赤司的眼神，一愣后，虽然依旧是一张面瘫脸，但眼神中却出现了些不可察觉的窘迫。

　　没人注意到这小小的插曲比赛继续。无论别人怎么怀疑降旗上场的作用，城凛自有其用意。而在这之后虽然赤司确实如城凛希望的那样停顿了一下，但这样的策略实在是不够看，很快降旗在赤司的巨大压力□□力就用光了，于是城凛开始了不停替换一年级的战术，即使收效甚微。

　　接下来的比赛两方不约而同的把进攻重心放在了三分球上，比赛进入了胶着状态。但一直这样下去显然是不可能的，僵持终究被打破了，日向的不可侵犯的射篮被找到了敲门——盖掉了！接着盖掉投篮的实浏接过重新传回他手中的球，展现出了他身为无冠的五将之一的能力——虚空投篮！能让人动弹不得的投篮！

　　平衡被打破了，城凛再次陷入危机。继续对峙下去显然不明智，无奈之下，为了全队日向只能选择传球。但内心有多不甘、多难受大概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由于城凛的传球，比赛的重心进而转移到了中锋上，而对于中锋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篮板球。这是一场无冠的五将之间的战斗，「刚力」对「铁心」。可由于腿伤而不能发挥全力的木吉对抗起来，艰难的依旧只能选择传球。他们都没有做错，但在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输了，逐渐拉大的分差证明了这一点，只能说明这纯粹只是能力的差距。

　　不断失败的打击让诚凛越来越绝望，在洛山实浏的刻意下，日向四犯被换下了场。失去强力得分手的诚凛打得更艰难了，艰难的让这个曾经越挫越勇的球队，第一次有了放弃的念头。但就在这种沉闷的情况下，一直坐在板凳的黑子站了起来。

　　“我想赢啊……就算再怎么勉强，我也很想和大家成为日本第一啊！”

　　曾经一度以打败奇迹的时代换回第一人格为目的得信念，在不知何时显得不在那么重要。

　　此时一向面无表情的黑子，少见的将如此激烈的情绪表露在脸上。眼角不甘的泪水顺着脸颊轻轻落下，熨烫着诚凛所有人已经冰冷的心，那晶莹的泪光点亮了他们心中最后的希望。

　　抹掉脸上残留的泪水，只剩下坚定的决绝。

　　胸中压抑着难以言表的情意，丽子看着逐渐振作的大家，如此庆幸着当初答应做监督的决定。这支队伍虽然并不是身体最好，打球最强。但是冥冥之中总是能给别人勇气，支持的力量。每一个曾和诚凛打过球的球队都有着如此的想法，那是一种振奋人心的力量。

　　丽子擦擦湿润的眼角，微微一笑：“去吧，我们的王牌！”

　　布置了一些战术后，短暂的暂停就结束了，机会只有一次，现在走上场的五人背负了所有人的信念，不是压力，而是动力。

　　看着重振旗鼓的黑子等人，赤司眼中轻蔑多于疑惑。

　　“哲也，你该不会认为你们还有胜算吧？乐观也要有个限度。”

　　丝毫不留情的话语让黑子呼吸微滞，继而答道：“我没有那样想，只是我不会在逃避。”

　　原本温柔的双眼不再包涵眷恋，满满的决意让赤司清楚的明白，黑子明确的将自己划为了敌人，连对手都不是的敌人。

　　赤司从没想过黑子会用这种眼神面对自己，心口像被插了一根木刺，平常只是肿胀。一旦触碰，就会带来刺骨的痛。

　　虽然只有一刹那，但赤司对自己的做法产生了一丝怀疑。

　　不过这还远远不足以让他动摇。赤司的嘴角慢慢拉大形成了一个嘲讽的表情。

　　“原来如此，毫无意义的决心啊……真是让我太失望了，哲也。”

　　无情的话语像刀子一样□□了黑子的心，可是现在他已经无暇顾及，比赛再开。

　　黛千寻冷眼看着废物黑子再次上场，不用想也能从观众的反应看出他在做无用之功。也许是高尾曾说过的同族厌恶，黛千寻心中渐渐有了不满的情绪，也使得他在面对黑子略显拙劣的防守下选择了过人与投篮。这不经意间的动作使得他落入了黑子的陷阱，引人注目的行为在不经意中让他的存在感逐渐提高。黑子的存在感在黛的“帮助”下，逐渐开始降低。

　　深知黑子性格的赤司马上意识到问题出在了哪里，但是他并未多说，如果黛不能控制好自己的特性，那只能说，他也就只有这种程度了。

　　准确来说，他从一开始也没打算黛能一直压制黑子。

　　看着眼前逐渐露出愤怒的黛，黑子眼中是从未有人见过的傲气。

　　“很抱歉，幻之第六人的称号。我还不打算出让。”

　　话落，曾让无数学校头痛的断球再次出现，黑子复活！

　　在黑子和火神的联合下，诚凛终于出现了一线曙光。比分逐渐逼近，洛山被迫进入暂停时间，气氛甚至有些微妙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