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楚路]尼伯龙根镇魂歌 作者:夜烬沙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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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的看着他第一刀斩断王将的头颅,第二刀将王将拦腰斩断,第三刀斩断飞艇的悬梯。王将的残躯在瓢泼大雨中坠落,风间琉璃凌空挥去刀上的鲜血,跟滑翔翼一起没入海边的楼群。
滑翔翼掠过东京塔的瞬间,源稚生看清了风间琉璃的脸。他们是孪生的兄弟,源稚女就是女装的他,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认错。他不知道稚女何以在这里现身,又是为了什么而杀死王将,他从来都摸不清弟弟的心思,因为他是皇而弟弟是鬼。本来死在枯井里的不该是源稚女,以源稚女的心机大可以把哥哥玩弄于股掌间,但源稚生是他唯一的弱点。
空气中还残留着风间琉璃得手后的狂笑,笑声空洞又悲凉。路明非扔掉冒着硝烟的狙击步/枪,仰面躺在滂沱的暴雨里。王将死了,被切成三段,投入东京湾喂鱼。芬格尔大仇得报,为什么他还是高兴不起来呢?可恶!路明非的拳头砸向了积水的地面。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可以代替的,死一个便少一个。诺诺、恺撒、芬格尔……他这辈子交过的朋友一只手就能数过来。芬格尔虽然无耻、废柴、贱的没下限,却是他为数不多的一根手指,十指连心,失去了依然会痛到骨髓。这就是身为人类的弱点,这就是获得感情的代价。
沉稳有力的脚步声逐渐接近,有人为他挡住了雨水,扶着他的身体坐了起来。路明非突然狠狠地抱住了那个人,拼命汲取着对方的体温,那不顾一切的气势,仿佛要把人揉碎了吃掉。
雨夜里的一切潮湿又冰冷,只有这个人是温暖的。
“永远待在我身边。”路明非闷闷地说道。
“嗯。”楚子航回抱着路明非,将他的头压向自己的胸膛。他没有什么可以证明,但只要这颗心脏还在搏动,他就会信守诺言。
恺撒驾驶着丰田车开在港区的路面上,后排坐着路明非和楚子航。车厢里的气氛很压抑,三人都沉默不语,就连小组中一直负责活跃气氛的角色也紧绷着脸,不苟言笑得好像变成了另一个楚子航。恺撒通过后视镜看向后座,路明非正面无表情地擦拭着伯莱塔,一颗一颗地给子弹上膛。这一夜他们失去了芬格尔,但是他们没有时间悲伤,他们跟风间琉璃的合作关系仍在继续,秘党与神的战争已然打响。
楚子航提议去找风间琉璃,这个源家次子已经跟猛鬼众反目,又是蛇岐八家的头号通缉犯,放任他一个人在外终是不妥。于是恺撒建议去东京湾附近的大型百货商店搜索,原因是风间琉璃那种在意外表在意到极点的人,肯定不希望穿着一身被敌人鲜血染红的衣服到处闲逛,应该先找个地方换装才对。
他们终于发现了风间琉璃,这个绝世的歌舞伎大师无力地趴在水坑里,正翕动着嘴唇向百货商店的看门老人求救。一辆迈巴赫停在风间琉璃身边,穿着司机制服的男人开枪射向了看门老人,戴着能乐面具的王将优雅地坐在迈巴赫后座,用梆子演奏着某种并不好听的土著音乐。
强光刺破黑暗,丰田车在雨中旋转,溅出巨大的圆形水花。恺撒猛打方向盘,以近乎120公里的高速撞向了迈巴赫的尾部。迈巴赫带着车里的王将被撞得向前蹿出,丰田车的后备箱则在撞击中完全消失了,变成了皱巴巴的一块铁皮。
两侧车门同时弹开,楚子航翻过车顶,长刀挥出凌厉的弧线,暴击那名司机的颈部。路明非抓起风间琉璃塞进丰田车,伯莱塔的枪口指向迈巴赫,把一弹匣的子弹全部喂给了王将。
司机伸手抓住了楚子航的刀背,在卡塞尔学院本科部,大概只有恺撒能抓住楚子航的刀,但恺撒从不这么做。楚子航松开刀柄,凶猛的刺拳正中司机的面部,司机被打得凌空飞起,砸在台阶上。恺撒从不抓楚子航的刀,就是因为他的拳击也很凶猛,作为一个少年宫毕业的刀客,楚子航并无日本武士保护武器的自觉,他的一切技能只为了打倒敌人而存在。
路明非大力关上车门,楚子航拾起长刀闪回车中。恺撒一脚把油门踩到底,丰田车飞一般地逃离现场。后视镜里王将缓步走出迈巴赫,金色的双瞳在黑夜里如同幽冥鬼火,这头恶魔仍活在世上。
风间琉璃躺在后座上枕着路明非的腿,整个人抽搐着蜷成一团,微弱地颤抖,茫然的眼睛一片虚无。那个神秘妖艳的牛郎界王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受惊的女孩,路明非甚至怀疑自己只是捡了风间琉璃的身体回来,他的灵魂已经被王将拿走了。
高天原的霓虹灯招牌一如既往地闪亮,恺撒撞开大门冲进店里,这个灯红酒绿的地方此时竟让他有种回家的感觉。临近清晨,舞台和舞池的灯光都熄灭了,吧台上方投下一盏孤灯,两个男人相对而坐,唏嘘对饮。
“悲哀的时候就应该喝一杯,我敬鲸先生。”
“凄风苦雨的夜晚能跟您对谈真是幸事,我也敬Heracles。”
吧台左边坐着东京牛郎界远近闻名的活动家座头鲸,右边坐着闪闪发光的芬格尔,他穿着缀满蓝色亮片的紧身小西装,窄脚裤在大腿上绷得紧紧的,头发烫成猫王的发型。两杯相撞,座头鲸和芬格尔都是一饮而尽,这才注意到路明非他们正呆呆地站在舞池边。
“哎呦,你们也回来啦,正好我和店长喝到高兴处,来来来,服务生多摆两个杯子。”芬格尔好似这间店的主人,热情地邀请他们坐下。
“Heracles说他昨天就来店里了,你们怎么不为我引荐呢?”座头鲸很感慨的模样,“刚才喝酒的时候我已经对他进行了面试,从今天起他就是店里的人了,你们都是好朋友,以后在工作上也要多多交流。”
“相见恨晚啊,店长!下次我们再一起把盏对饮,探讨男派花道吧!”芬格尔积极地附和。
“这位也是你们的朋友么?”座头鲸指了指楚子航扛着的风间琉璃,“他是生病了么?给他找个医生看看病,住两天赶紧送走吧。”
两个人分明见过面,可座头鲸完全认不出风间琉璃了。这个男人失去了所有的神采,看起来那么憔悴那么平庸,连座头鲸都难以对他抱有兴趣。
“今夜跟鲸先生喝酒喝得很高兴,就由我来安排这些琐事吧。”芬格尔大包大揽地说,俨然是江湖名豪、牛郎界领袖的作风。
“那就麻烦Heracles了,睡个好觉,期待你的表现。”座头鲸起身离席。
“我靠!多亏你们回来了!我差点就绷不住了!”芬格尔长舒一口气,“你们店长是看中了我的美色还是才华?非要拉我喝酒谈什么男人的花道!他看中我哪一点你们告诉我啊!我改还不行么?”
“你……还活着?”路明非睁大眼睛望着这条熟悉的废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差点就嗝屁了,好在飞艇用一根绳子拴在东京塔上,我抓着那根绳子挂在半空里了,在东京塔上撞了好几下,撞得我浑身青肿。”芬格尔起身拥抱路明非,笑得肉麻兮兮的。他拉开衣襟对路明非他们展示,真空上阵的西装里,颇为壮观大气的胸肌上青一块紫一块,显然是大片的淤血。
“欢迎回来。”恺撒拍了拍他的左肩。
“欢迎回来。”楚子航拍拍他的右肩。
“算你走运。”路明非推开芬格尔,虎着脸做到吧台边。贱人就是命大,他白为这个废柴哀悼了。
“谁说不是呢?有时候我也挺为自己的运气感到自豪的。”芬格尔搓着手,抱起风间琉璃,“我帮你们搬这家伙去屋里吧。”
四人安排风间琉璃在走廊尽头最僻静的卧房睡下,跟他们当初暂时容身的豪华浴室只有一墙之隔。风间琉璃毫不抗拒,也无力抗拒,他曾是堪与皇比肩的极恶之鬼,不屈服于任何人,可此刻他的力量和桀骜都被人夺走了。他木然地望着屋顶,眼睛很久才轻轻地眨一下,目光全无焦点。
“我们现在知道王将拥有类似精神控制的能力,他能用木梆子制造出某种奇怪的音乐,借助音频控制对方。”恺撒说,“这算什么言灵?你们有人听说过这种言灵么?”
“这违反言灵的根本准则,言灵必须使用龙文,脱离龙文的言灵就像脱离芯片存在的诺玛。”楚子航说,“风间琉璃的状态,更像是受梆子声的影响产生了某种幻觉。”
“仅用音乐就能制造出那么强烈的幻觉,从科学的角度是无法解释的。”路明非看着如同植物人一样的风间琉璃,“也许王将在他的身体上动了什么手脚,就像那些人工培育出的死侍一样。你们不是说死侍撤退的时候也听到类似的梆子声了么?”
“没法解释的事情多了,我们还没法解释王将为什么杀不死。”恺撒说,“他表现得越来越像个鬼魂,而号称世界上最了解他的那个人已经被吓得神经失常了。”
“不能等下去了,风间琉璃必须告诉我们一些什么,他现在提供的每条信息都对我们有帮助。”楚子航说,“即使会对他造成精神伤害,我们也得试试。”
“我只是疑惑他能告诉我们多少,他现在的表现就像一具断了发条的木偶。”恺撒有些犯难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主席!我也同意会长的意见!”芬格尔上前踊跃谏言,“舍小我为大我,这是我们每个人都应有的觉悟!精神伤害算个屁,又不是让他去死,可要是解决不了那个王将,多少人的命都保不住!这是他为社会的大多数付出的时候!他要是不肯说,我们就把他吊起来打!”
恺撒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流露出欣慰的眼神,拍了拍他的肩膀:“芬格尔部长,你说得很有道理!我决定采纳你的意见!”
“主席你看我就说我是有用的人。”芬格尔连连点头,竭力想要证明自己不是个废柴。
“那么作为我们中最优秀的新闻工作者,这个伟大的任务就落在你的肩膀上了!无论是给他做心理辅导还是把他吊起来打,都把王将的情报从他嘴里套出来。”恺撒踢了芬格尔一脚,“上吧,芬格尔!我们先去吃个早饭,希望回来就能听到你的好消息。”
“说起来我也有点饿了。那废柴师兄,这里就交给你了。”路明非给风间琉璃盖好被子,从床边站起来。
一只素白的手抓住了路明非的手腕,耳畔传来一个虚弱的嗓音:“哥哥,不要走……”
路明非心中微微一动,一瞬间他几乎以为小魔鬼凭空出现了。哥哥,这个称呼是那么的熟悉,让人不由得想起冰海铜柱上那个单薄的身影,在严寒与孤寂呼唤了他几个世纪,尝遍人间无尽心酸与怀念的感觉。
路明非看向床上的人,发现风间琉璃的目光重新找到了焦距,焦点就在自己的脸上。弱弱的调子,清水般淡淡的眉眼,如同哀求一般的目光。这不是风间琉璃,他只是一个平凡的山中少年,他的名字叫源稚女。
作者有话要说: 稚女你终于出现了,于是我第二喜欢的CP来了,源稚生X源稚女,他们的未来会如何呢?
米娜桑,下周五见O(∩_∩)O~
☆、Chapter 85
“稚女,张嘴。”路明非把一勺鱼片粥送进源稚女口中,看着他慢慢吞咽下去,乖巧听话得像个小姑娘。
路明非放下空碗,给源稚女擦了擦嘴角,“要喝水吗?”
源稚女轻轻摇头,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阳光在他脸上呈现出少年才有的光影。
“那我去吃早餐了,你先睡会儿。”路明非扶着他躺下,给他盖好被子。
源稚女顺从地闭上了眼睛,淡淡的眉目,淡淡的轮廓,静若处子,带着一种令人不忍打破的平静。他不再是风间琉璃了,王将摧毁了他的信心,等于杀死了半个他。他变回了十五六岁的源稚女,而源稚女是不足以成为他们的伙伴的。想到这儿路明非叹了口气,关上了身后的门。
天蒙蒙亮,阳光透过薄云,空气经过暴雨的清洗变得格外清新。电视台正在放送特别新闻,标题是“东京塔疑似遭遇恐怖袭击”。记者的背后,东京塔的塔尖倾斜,特别嘹望台的落地玻璃窗全部损毁,塔身呈现出被火焰洗礼过的黑色。
女记者神情肃穆地说,昨夜东京塔上方的特别嘹望台发生了爆炸,爆炸物的威力不小于200公斤烈性炸药,对东京塔造成了严重的损毁,为此东京塔将封闭两个月进行维修。所幸近年来随着天空树投入使用,东京塔不再承担电波塔的工作,夜间没有人在塔里值班,所以目前还没有伤亡者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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