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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霍卫现代]汉大故事 作者:云淡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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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强强 年下

  卫去病在大街小巷的《倾国倾城》歌声中穿来穿去,去上课、去寝室、去舅舅办公室、去找舅舅一起回家、一起去市场买菜……同学里也有人很喜欢“倾国倾城”,但是卫去病对他们记得清的只有李延年佝偻着身子冒着冷汗的脸。
  十四岁的卫去病终于知道自己是爱舅舅卫青的,但是他不知道卫青是不是也会这样爱着他。这份爱是禁忌见不得光的、遭人鄙夷的,哪怕是最爱自己的舅舅,知道它的存在以后也可能会再不搭理自己。所以自己要变得很厉害很厉害,厉害到足以承受得住这份爱情见光后的一切后果。
  卫去病细心珍藏呵护着这一份情感,培养它,并用时间加以保鲜和发酵。
  
 
  ☆、 11.高阙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苏轼《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16岁那年的春天,卫去病第一次上矿下井。
  此前一年夏天,汉大继在朔方矿招标中击败匈大后,又在匈奴境内高阙矿的招标中成功中标,成为国内第一个在境外中标矿产开采的民营单位,轰动业界,卫青也被破格晋升为副教授,硕士生导师。
  对高阙矿,汉大十分重视,因为之前没有在匈奴境内开矿的经验,各项规划预案都到了事无巨细的地步,甚至让熟悉匈奴环境的外院院长张骞亲自出马,到当地各相关部门做协调工作。
  春天一开学,整个地矿学院的工作重点都转移到了高阙矿,除了个别调不开课和自愿留校的老师,所有力量都开赴高阙矿。又因为高阙矿位于匈奴知名的矿区,学习机会难得,当地条件也允许,学院安排所有完成本科基础段学习的矿院学生也都到高阙矿实践。
  刚刚升入三年级的卫去病正好符合条件,卫青觉得他还小,考虑了好久,卫去病急得天天在他耳朵边念叨不能搞特殊不能搞特殊,其他老师也建议不搞特例,以免造成其他学生有情绪波动,卫青只能同意了。
  卫青过完年就去高阙做前期准备工作了,卫去病要跟着去,卫青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强调了好几次,说不能搞特殊。
  三月份开学之后卫去病跟大部队到了高阙矿,四周是很大一片矿区,汉大前期已经建好住宿区,条件还可以,两个三层的小楼,有上下水,老师和学生同吃同住。
  卫去病刚到住宿区就背着行李奔到卫青的寝室,
  “舅舅,舅舅,你是不自己一间?不能搞特殊!我跟你一个屋吧!”
  打开门一看,张骞正在和卫青商量事情,
  “去病,你刚才叫什么?”
  卫去病看了一眼张骞,很不情愿地跑到卫青身边贴着坐下,
  “卫老师,卫院长,你是不是自己一个屋?不能搞特殊!”
  卫青还没说话,张骞倒笑了,指指屋子里的一张床,
  “卫去病同学,寝室早就安排好了,我跟卫院长一个房间。”
  卫去病不知道说什么好,反正就是心里难过得不得了,卫青看他强忍委屈的表情,也乐了,揉揉他的头发,
  “一路上坐火车累没累?晕车没?在矿上要多跟同学和带队老师在一起,来之前你不就跟我保证了不搞特殊吗?赶紧回寝室去吧!一会儿每个带队老师都要清点人数,要听老师的话知道吗?”
  “哦……”
  卫去病拖着行李垂头丧气地往外走,张骞看他这样笑道,
  “卫去病同学知道自己住哪个房间吗?也在这层,斜对门。”
  说完哈哈笑起来,卫去病高兴地回过头看卫青,卫青也在看着他笑。
  卫去病跟着同学和带队老师在一起,在矿上并不能经常见到卫青,实习学生不会下到太深的工作面,但是好在每隔一天的晚上各年级都会交叉着由各带队老师组织讨论会,卫青每次都会参加,所以还是可以经常看到舅舅的。
  卫去病发现卫青总是咳嗽。在长安过年的时候还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这才分开一个多月,就咳嗽得这么厉害,有好几次做讨论点评的时候都咳得说不出话,
  “舅舅,你怎么咳嗽得这么厉害啊?”
  “刚过来的时候有点冷,又盯着前期施工,有点儿上火就感冒了,后来一直咳嗽。”
  “吃药了吗?”
  “去医院开药了,感冒早就好了,就是有点儿咳嗽。”
  “不行就别下井了,下面空气不好,过几天好了再下去。”
  “傻孩子,这段时间正好是啃劲儿的时候,怎么能不下去?不是什么大病,过段时间就好了。”
  卫青一直咳嗽。张骞回本校或者外出办事的时候,卫去病会赖着住在卫青的房间里,帮卫青整理资料和图纸,他发现舅舅夜里咳嗽得更厉害,撕心裂肺的,卫去病心里很难受。
  一直到六月份,高阙的天气都很热了,这个咳嗽才好。
  六月末所有的实践学生要撤回本校准备期末考试,临走的前几天,卫去病想去看看最下面是什么样子,卫青考虑了一会儿,就带他下去了。
  其实,没什么稀奇的啊……回去的路上,卫去病一直很好奇,
  “舅舅,也没啥稀奇的,你为啥不带我下去啊?我又不是女人。”
  卫青看着他,笑着问,
  “小孩儿下去不好。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女人。你怎么又叫舅舅了?”
  “舅舅,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不能让我过过瘾?我多久没叫你舅舅了?舅舅,我不是小孩儿了!舅舅,女人为啥不能下矿啊?”
  “嗯……你下的矿多就知道了,这个矿还好,有的矿下面特别冷,有的矿下面特别热,特别热的,之前人工开采,矿工都是什么也不穿,所以不能让女人下去。”
  “不是女人下去就矿塌?”
  “呸呸呸呸呸!当然不是了,就是光着身子不能让女人看到!”
  卫青看了看他的眼睛,
  “去病,你觉得矿上苦不苦?”
  卫去病想了想道,
  “我觉得还可以,没有想象的那么辛苦。”
  “这样就好,你当初要报地矿学院的时候,舅舅不是很同意,但是现在既然学了,就得好好学,知道吗?矿上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哪里出了一点儿纰漏都要命,开矿和采矿的时候都要注意,尽可能细致,尽可能多考虑,要多听意见。有的时候老矿工,尤其是在一个大矿区工作多年的老矿工,对当地情况都很了解,直觉也强,要多听取他们的意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安全第一,明白吗?”
  “舅舅你在下面出过状况吗?”卫去病担心道。
  “当然了!就算再仔细,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不过都是小状况,到时候不要慌张,如果有学生,就让学生先升井,学生经验少,还容易慌张,留在下面也不能解决什么问题,去病以后假如带学生了也要这样,学校一定要为学生负责,安全是最重要的,现在一家都是一个孩子了,辛辛苦苦把孩子养这么大出了什么事儿,家长受不了的。”
  卫青又想了想又道,
  “以后要是去企业,就对矿工好些,家里稍微有点儿条件的,都不会干这行,又累又危险。这些人都是家中的顶梁柱,一家人都靠他,工程上一定要细致,一个矿不知道要开多少年,有多少矿工在里面工作,千万不能马虎大意。生活上也尽量对他们好一些,他们都挺不容易的,食宿上尤其要留意,尽量避免中间环节有克扣。”
  卫去病是可以理解“安全第一”的,从他入学开始,基本上每天都受这个教育。但是,“苦”、“不容易”并不是他能理解的,他和刘彻一样,从没有见识和体会过最底层人的苦。
  高阙矿开采得很成功,仍旧是零伤亡,得到匈奴有关部门的高度评价。
  圈子里渐渐流传起一个说法——只要是汉大卫青想拿的矿,没有拿不下来的。
  6月末的时候,卫青和大部队一起返校,汉大为了迎接45年校庆,根据学校发展需要,在隔着一条马路的艺术学校附近圈到一块地,建了一个新的校区,地矿学院是第一个搬迁的学院,卫青需要回去主持搬迁工作。
  新校区的各项设施比老校区好很多,所有的教学楼和办公楼都是七层,设计得很文艺。条件改善最明显的是学生寝室,老校区是八个人一个房间,新校区是四个人一个房间,上床下桌,有封闭阳台和室内卫生间。看着地矿学院的学生喜气洋洋地搬到新校区吸甲醛,其他各院学生都很羡慕嫉妒恨。
  这次施工是刘彻亲自盯着,又派桑弘羊和张汤严格审计,一切都挺顺利的,刘彻看着物美价廉的新校区也很得意,只是有一个小小的心病——新校区和老校区之间那条一级马路。从卫去病上小学一年级开始,那条马路车就多,到现在,卫去病都上大学了,马路更是繁忙。学生课间从新校区到老校区上课很不方便,而且过马路容易出交通事故。刘彻找到城建交通规划各个部门打申请,又派人来来回回找了不少关系上下打点,却说什么不给封路,只同意在新老校区之间设立红绿灯和过街天桥。
  一般学校都是十年一大庆、五年一小庆,但上次汉大40年校庆的时候刚开出龙城矿,还没缓过劲儿来,准备得很不充分。而45年这个校庆,却办得十分隆重,很多省市领导和知名企业负责人都出席了,各界有所作为的校友也都得到邀请,就连“友好学校”匈奴大学的校长伊稚斜都亲自出席道贺。刘彻特意在校庆典礼上当众宣布,任命卫青为汉朝大学副校长。
  刘彻私下又找了市里领导说那条路的事儿,那个领导看左右也没太多人,就坐下来跟刘彻好好聊了聊,
  “刘校长,按理说汉大这种全国示范校市里应该大力支持,但是你也要理解我们的工作,你这个事儿,交通城建规划都涉及,一级马路,光公交站点就多少个?能说封了就封了吗?周围的居民也不干啊!要是哪天把汉大旁边的路封了,你不也不乐意吗?市里现在已经是尽力了,财政拨款设置红绿灯和过街天桥,你刚才说的也对,学生着急了怕是闯红灯,但是实在也没有别的办法,这个就得你们学校自己多教育了。”
  刘彻也没办法了,只能让老师多多教育学生,过马路要注意。
  校庆第二天,伊稚斜到汉大校长办公室找刘彻。
  刘彻对伊稚斜的印象并不好,伊稚斜之前拿那个合作书威胁过他好几次,不还钱就直接合并,卫青在龙城开矿那阵子,刘彻每每做噩梦都是跟伊稚斜签合并协议书,丧权辱国地把汉大签给人家了。加上刘彻通过很多渠道打听过,都说伊稚斜这个人人品不太好,做生意手段比较阴损,所以就算后来汉大情况好了,刘彻也是跟伊稚斜井水不犯河水,尽量少接触。
  伊稚斜先是客套了一番,汉大近几年办得好啊,之前都是汉大的学生抢着来匈大留学,现在是匈大的学生巴巴的想去你们汉大了。刘彻也跟他客套,都喝了两道茶了,伊稚斜才说主题。
  原来匈大想跟汉大合作,在匈奴办造纸厂,汉大出技术和设备,匈大负责生产和销售,每年按照销售额的比例提成给汉大。
  若是之前汉大穷的时候,这种合作汉大是求之不得的,匈奴境内纸张需求量巨大,又因为运输成本,纸张价格一直很高。但是现在不同了,汉大不差这点儿钱,反倒是匈大,近几年在矿山开采上的份额被汉大分走了大半,需要新的项目保证学校收入。
  所以刘彻搪塞了一番,便把这个话题闲置了,伊稚斜后来打过好几次电话询问,一直很关心这个项目。
  秋天开学卫去病又跟着大部队去了高阙。
  十.一刚过卫青就开始咳嗽,比春天的时候更厉害,也是先得了场小感冒,去医院治疗,感冒好了,咳嗽一直不好。卫去病看他震得脸都红了,摸了摸发现手都是凉的,心疼得不得了,就给刘彻打了电话,刘彻之前给卫青打电话就发现他咳嗽,没想到他一直没有好,叫他回来去汉大附属医院检查,说怀疑是支气管肺炎,而且疑似很小的时候就有过支气管肺炎,没好好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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