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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秋实后撑着肘，满肚子脏话，但是他理亏，骂不出来，瞪眼睛没用，因为蠢蠢一脸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霸气，“……”

　　“我不想用信息素控制你，但是不代表我原谅了你，”蔡照忽然严肃了起来，他越过陈秋实的身子，爬前，额头挨着陈秋实，低问，“为什么要避着我验yun？”抓了一下秋实的头发，迫使他抬头，与自己四目相对，“你说要ao平等，我尊重你。秋实，你是不是也应该尊重我？我们就快结婚了，我不希望你有瞒我的事情。……告诉我，好不好？”

　　他望着蔡照。

　　深情。

　　又有点羞，赶忙避开眼神间的碰撞。

　　你让他说什么？

　　我在乎你在乎到怕你知道我没怀会失望，所以想先测测，怀了再告诉你？

　　我明明不想生孩子也不想再和你有牵扯，但是我就是没办法和你分开，没办法不继续爱你？

　　我很怕。

　　潜意识里一直在说我很怕。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秋实别过的头被蔡照又扳回来，别过去，又扳回来，丝毫不给他逃避的可能和机会。

　　如果……如果他陈秋实没有孩子……一辈子也生不出……蔡照会不会……就不要他了？

　　他知道蔡照的心结，知道蔡照对于母亲的死一直耿耿于怀，多年都不愿意原谅他的家人。

　　所以，他才会那么渴望孩子。

　　心里千头万绪，陈秋实矛盾的不行。

　　一团话堵在胸口。

　　直到此时此刻，当他看着屋内暖黄色的灯光下蔡照盯着他，那样深情坚定的眼神，他才第一次从那瞳孔里反射的影子里，看到自己的心。

　　他原来如此害怕失去。

　　他原来如此害怕从上辈子就追着他跑，这辈子一直跟在他后边甩也甩不掉的蔡照，忽然有一天待他如陌生人。

　　他不敢说。

　　他不敢说也许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

　　他更怕蔡照现在爱着他的时候，搂着他会安慰他：没事，不生就不生了，我只爱你，有你就行。

　　可是多年以后，当他二人都垂垂老矣，有一天牵着手在街头逛街，看到别人一家三口牵着手，穿着亲子装，快乐地样子，蔡照僵直地站在那里，被自己叫了好几嗓子才回神，看到自己的目光，又会挂着蠢蠢的微笑，怕自己伤心，说什么他老年痴呆了发呆了。

　　他不羡慕别人有孩子。

　　有你就够了。

　　而后失落回头，再看一眼那样温馨幸福的一家三口。

　　两双满是皱褶的手紧紧握着，暖，却也冷啊。

　　陈秋实心被揪在一起，强硬地忍着眼泪不去看蔡照的眼睛。

　　蔡照叹了一口气。

　　这小祖宗也不知道一个人又想啥呢！怎么坦诚一点就这么难呢！气死他了！

　　Alpha的耐心是有限的好吗？！你这么香，这么好闻，啊软在自己怀里，露出白白的双腿，啊，你、你还一个人难过的快哭了！

　　我怎么着你了啊！我欺负你了吗——很明显并没有啊！——没有你他妈哭什么啊！

　　“咱今儿这事儿不说清楚了没完。”蔡照把身子下面某两条腿一压，“要么，你自己把pi gu掰开求我cao，我让你怎么求你怎么求，让你叫阿玛你就得叫。要么……你告诉我为什么避着我验yun。……陈秋实，你自己选。”

　　蔡照隐隐觉得他用验yun棒逼了半天，秋实内小嘴儿硬的哼哼唧唧也不开口，必然是有原因的。

　　而且原因估计与他有关。

　　除了用秋实坚持的ao平等为交换条件威胁他，蔡照再没有别的招了。

　　不不不。他……只是单纯的觉得今天逼问不出来自己怎么也得讨点甜头。——毕竟他一面对陈秋实小祖宗就心软，保不齐一会儿自己那儿一进去某个地儿以后就爽得立场又不坚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句“阿玛”陈秋实就叫了两次，一次当着众人，一次挑衅自己，就是没有心甘情愿的。

　　哼。蔡照盯着怀里的小omega。

　　看你这次怎么办！

 

　　53 结（中上）

 

　　哎。

　　秋实叹一口气。再叹一口气。谁叫他性子耿直，有一说一也不顾及别人感受的习惯藏不住呢，再心疼这只蠢蠢，他也不能骗人啊。

　　长痛不如短痛，免得夜长梦多。

　　况且，臭不要脸的蠢蠢，让自己叫他阿玛，下辈子吧……哼……就是这么傲娇！

　　“我吧，”陈秋实头埋在蔡照肩口，语气闷闷的，“我……就是，内会儿去检查身体，医生说我抑制剂使用过量，身体机能紊乱，可能、可能、这辈子都、很难怀……”

　　蔡照一愣，一把就把某只软毛小脑袋揪了下来，盯着他，“什么时候的事？”

　　“可早了，”秋实不敢直视那双逼问他的眼睛，又垂下眸子，“就夏天，快秋天内会儿。”

　　抓住陈秋实的下巴，蔡照心里也有点疼，他轻声问，“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蔡照老是这样盯着他看！还强迫自己回看！

　　陈秋实奋力扭头，还是想逃避那双质问的眸，双手都在挣扎蔡照的桎梏，“我不是、本来也、没想跟你怎么着儿，就、内会儿你不是也有女朋友，我，就想你以后跟她结婚了有孩子也挺好啊。但是，后来……你和我又这样了，我就、就……”

　　蔡照心里一沉，“所以你就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瞒着我，自己觉得自己厉害的很什么都能承担，都能解决的了是吗？”

　　秋实觉得蔡照语气不对，愣愣抬眼。

　　四目直直相对。

　　“陈秋实——！”蔡照大喝一声，“我忍着你，让着你，每次问你话你不想回答我都没有再逼你，为什么？我宠着你，惯着你，不是要你帮我做那么多事，不是要你保护我！我是alpha，你是omega，从我标记你那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依靠！……你为什么要自己去处理所有的麻烦？我前女友的事，我病着，你帮我，也就算了，我心里感动的不行。但是这件事，这件事是你一个人的事吗？”

　　秋实以为蔡照怪他不能生孩子，心里一凉，回不上话，就觉得胸口发紧。

　　“……我……对不起。”

　　“……呵，”蔡照一笑，抓住陈秋实的下巴狠声道，“你敢不敢坦诚一点？你真正想说的话，不是道歉吧。”

　　“……”秋实浑身都僵了。

　　他从来没想过，一向温柔体贴的蔡照，会跟他说这样的话。

　　“你为什么瞒着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撑着手把秋实压在床上，居高临下，“王青跟你同学三年，你连摸都不给他摸一下，见我没几天就在我怀里睡觉，没涂抑制剂还敢指使我去给你买，你洗完澡内味儿香的我到现在都忘不了，你知不知道我被抑制剂店老板嘲笑，你特么当我傻。啊，你长没长心眼儿啊，我说不动你就安全了吗？我是个强alpha啊，我要弄死你，只要我想，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亏的你在我怀里又是睡又是抱的，你特么不是明目张胆地勾引我是什么？你自己说说看啊！”

　　一个人怎么有脸皮把真相扭曲成这个样子？！

　　陈秋实张张嘴，居然反驳不能？！

　　“你特么我分手痛苦内会儿，谁一个电话大半夜随叫随到，谁陪我压马路说着我以前讲给他的冷笑话？讲的那叫一个别扭，但我听着就是舒坦！陈秋实，”蔡照又好气又好笑，“我特么头疼，被我家里人弄医院了，啊，又被前女友告发始乱终弃，你说我这二等残废外加人品不好的，你天天搁唱吧里，搁公司，帮我分担了多少？你老装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做的都是人事儿吗？人有你这么蠢吗？你说你对我这么好，图什么？嗯？”

　　“……”左看一眼，右看一眼。

　　沉死了。

　　这只熊每次压人能轻一点吗？

　　“你有种就问问你自己的心，你到底有多喜欢我，喜欢到你都怕的不敢承认，喜欢到你明知道自己有可能怀不了孩子，却还是不敢开口告诉我，怕我伤心。我特么在你心里就弱成这样了？……呵，”蔡照又笑了一下，“不对，你不止是怕我伤心。陈秋实，你厉害的很。你虽然怕我伤心，但是你喜欢我，要独占我对不对。就算我伤心，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避开我验yun，就是心里存着一丝侥幸，万一怀了，你就不用说了，你就又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跟我在一起不是吗？可惜我居然提早回家，戳破了这一切。……陈秋实，我今天就要你说实话，”蔡照狠抓住秋实双腕，按在他耳畔，语气狂霸而骄傲，“你怀不了孩子，然后呢，你怎么打算的？说出来，我要听你亲口说出来。”

　　什么叫做坦诚相见，什么叫做信任？

　　什么叫做了解？

　　陈秋实望着蔡照，蔡照望着陈秋实。

　　一个人，只有当你直面心中渴求，你才能获得真正意义上的满足。

　　这种直面，自己发现与被人揭开，方式虽然不同，结果却相去不远。

　　感觉也区别不大。

　　那感觉就一个字——爽。

　　陈秋实盯着蔡照，盯着那双陌生又莫名熟悉，与平时有些不太一样的眼睛。

　　“我就算不能怀孩子，也不许你跟别的omega生孩子。我就是这么自私，我就是不要你和别人在一起。你难过也好，不开心也罢，我不在乎。……留在我身边就算心痛，我也要你继续宠着我惯着我，对我好。你要是敢出轨，我还是那句话，野种见一个杀一个，然后切了你，我再去跟别人胡搞。”

　　蔡照无奈又欣慰地笑了，不再捏着那双小细胳膊，一把就把怀中宝贝抱住，心疼的不得了，“哈哈，对嘛，你就说出来嘛，你一人儿憋着，心情不好的，怎么可能怀的上？你就得把心放开，多吃有营养的东西，多跟我爱爱。”

　　嫌弃地推着那颗往自己耳鬓拱来拱去的热烘烘脑袋，陈秋实红了脸，“我就不给你生，就算以后哪天万一能生了我也不给你生！”

　　蔡照把秋宝宝搂怀里，侧身躺着，一会儿亲亲这儿，一会儿亲亲那儿，“好好好，你不愿意生就不生了，你啥时候愿意了再生，有什么打紧的。”

　　“那……那你不是很想要孩子嘛……”秋实嘟嘴。

　　怎么搞得他跟坏人一样？不开心。他可是一朵美丽的白莲花。呸。什么鬼？

　　“你啊你，”把怀里的秋宝宝抱住，下巴抵着他的额头，“是跟你的孩子，我才想要啊。……想要很多很多，跟兔子一样一次生一窝。生了omega就像你，生了alpha就像我，一个个穿着小开裆裤露着小屁股搁家里爬来爬去，哥哥欺负弟弟，闹得不消停。”

　　翻个白眼，“生那么多，谁养得起啊！现在养孩子多困难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去挣钱，起早贪黑，辛勤耕耘，挣了钱都给你们娘儿几个，你就给我生，生，生。”蔡照说着说着，笑容就凝结了。

　　美好的愿望也许永远是梦。

　　他很抱歉，不知道秋实的身体情况，却一味地说着自己的愿望。

　　秋实那么爱他，每次听到，都很难过吧。

　　他真的很蠢。

　　蔡照抱紧秋实，深吸一口气，“我就说这最后一次。以后不提了。”他把怀里的秋宝宝小脑袋抬起来，深情地凝望着那双满是星星的眼睛，“秋实……我这辈子就稀罕你，只稀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