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别姬[照实/ABO]+番外 作者:弥遥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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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着男人肩头的手狂猛地抖着,蔡照虽然很努力控制自己的力道,但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怒气!
他知道这是秋实的大师兄,是秋实最亲的亲人!他不能伤害他!
但是他做不到!
他甚至不敢想象那天如果不是自己派的人通知了戏班老板,那把刀真的□□秋实心脏里后,他该怎么办!如果秋实当时就死了,他甚至可能直接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给自己留最后一枪。
望着无边枯冢,皑皑骨堆下,血河里蜿蜒的绝望。
望着硝烟滚滚,紫日蔽天。
他脑中,只有戏台上陈秋实引颈自刎,流泪倒地的样子。
他只记得他的眼睛。
“你激我杀你……”
蔡照牙根疼得颤动作响,手里的力道已经快要挣脱他的掌控。
再用力一点点,这人的胳膊就废了。——就再也抬不起来,伤害他所珍惜的人。
“……用得着激吗?你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男人讽刺地笑着,“我生来就和陈秋实一样无从选择,向来都是你想杀就杀,不是吗?蔡将军,如果你我身份颠倒,你是一个戏班武生,我是铁血霸王,陈秋实最终会和谁在一起,一目了然。谁最后又被谁杀了,无可争辩。今*你有武器,你有武力,是你杀我,下辈子投胎转世,说不定就是我杀你了。”
“……”蔡照盯着这个人,这张脸。这张写满了嘲讽的脸。
“不是你杀了我,而是我们生来已经注定了等级,”男人舔了舔唇边的血,“但是我比你幸运。……因为我和陈秋实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比你更接近他,了解他。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怕冷是我搂着他睡,他饿了是我跑遍大街讨来一个馒头与他分着吃。我看过他毫无防备的微笑,他也拉着我的手说过要和师兄两个人永远生活在一起……”男人看着蔡照悲伤的紧蹙着的眉峰,只觉得报复的快意如此美好,“但是他永远不会对你这样的,对不对?……蔡将军,你很清楚,你给陈秋实的只有痛苦,只有强制,他永远都不会真心爱你,他只是不能反抗你罢了!你比谁都清楚,所以你才只能用强迫的方式得到他!其实你打从心底里认同我的,你很清楚陈秋实不属于任何人,没有人能得到他的心!他就是虞姬,他就该死……唔!”
抓握肩头的力道松手,再度狠狠掐上男人的喉咙,蔡照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和眼睛早已暴起,他盯着这盏惨白路灯下,男人因为快要窒息而痛苦不堪的表情,他觉得自己再动一下手,这些反抗自己的话就会停止了,再也听不到了。
但是他不能。
他脑中满都是冰天雪地里捧着冒着丝丝热气的馒头的小秋实,一脸幸福地盯着面前的男人;满都是那些深夜里因为怕冷和绝对的信任紧紧搂着面前男人的,脸颊冻得通红的小秋实。
他觉得自己心里涌起了无数的悲愤,酸楚的苦水浸没了他的喉咙,他声音嘶哑,瞪着这个拥有了他一切希冀,却还是忍心用利刃,去伤害他所珍惜的美好的男人。
“……你滚。”
蔡照松开了手,用力把面前人扔在地上。
他转过身。
他不想再去看那男人的任何一个表情。
他觉得自己可以杀敌百万,斩将数千。
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无可奈何。
他从来也一样无可奈何。
仰目看天,天漆黑一片,什么光明都没有。
深不见底的夜里,北平似乎又快下雪了。
蔡照拉了拉军大衣的毛领。——秋实想不想他呢?
是不是很怕自己回来,再欺负他?
可是他好想,好想再见他一面啊。
再见一面就好。
“将军……这家伙……”赵狗子见那男人要跑,赶忙上前询问蔡照。
蔡照没有回头。
他就这么背对着那个从地上狼狈爬起,大口喘气,终于逃过一劫般勉强平复满脸惊恐神情的男人。
“程卫。”
“别让我再见到你。”
“再敢出现在秋实面前,我一定会杀了你。”
*
“号外号外……蔡家军斩敌五万,凯旋而归,午时到达人民广场,号外号外!最新的报纸,快来看咯您内……号外……号外……!”
“我来一份!”
“我也来一份!”
“我我我!”
“……”
“……”
街外锣鼓喧天,死气沉沉了近两个月的紫禁城,总算是迎来了些热闹的人气。
陈秋实坐在街边的三层小楼里,因为临街,所以但凡路上有个风吹草动,他总能知道。
才把师兄送离车站,他就被蔡府的人安排住在了这里,说是戏班不安全,让他在这儿静养,等蔡照回来。
镜中的脸有些憔悴了,短发依旧抹了些油,修剪的干净整齐。
这一个多月的被忽视,如今因为蔡照回来,这旅店老板对着他也开口闭口“秋老板”了。
师兄不知道现在过的怎么样,是不是平安到家……
他记得有一次学戏太苦,他的腿踢不上去,挨了师父好一顿藤条,当时他脸皮薄,死都不肯脱了裤子让师兄给他上药。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天师兄去和师父吵架,硬受了一顿藤条的样子。师兄不想自己知道,一路避着他走。怎么问他也不说。
但是……为自己出头的师兄的那吵闹声早就传进了他的耳朵。
“蔡将军!蔡家军进城了!”
“天啊!”
“快去城门口!”
“……”
鼎沸的人声,从陈秋实猛力打开的窗户里溢出。
人们挥舞着手里粉、绿、黄各色小旗,迎接着那个坐在马上,被人簇拥进城的将军。
阳光炫目。
陈秋实就这么临窗而立,呆呆望着那披着大大的军绿大衣,挂着不是很深的笑意,骑在马上,缓慢而来的蔡照。
墨镜永远挡着他的眼睛。小辫儿永远摇在风里。
扣着窗框上扎人木刺的手微微抖着。
陈秋实觉得自己的胸腔都在巨震。
他很想大喊,让蔡照看见他……
但是围着他的人太多了。
纷繁的世间,人,也终究太吵了。
蔡照似乎感应到什么,转了头,却只见那空空如也的窗口。
黑洞洞的,仿佛刚刚略过一个青衫白影。
微微叹一气,蔡照夹紧了马腹,让马儿走得再快一些。
人潮跟着军队往人民广场涌去,陈秋实躲在窗边的阴影里,呼吸都是那么小心。
生怕蔡照一回头看见了他,生怕被他知道自己有多在乎。
多思念。
*
“秋实……”蔡照搂着怀里人,醉了的脸那般和善,与平时一脸杀气完全相反,如今就像个纨绔子弟一样摸着指腹间细嫩的脸蛋,墨镜滑到鼻尖,吊着懵懵的小眼,“你想不想我?”
61 前(下)
楼下火锅店的涮羊肉香气未散,酒不醉人,人总是自醉。
半扶半抱着这具高大的身躯,好不容易给他撂床上,陈秋实觉得自己全身骨头都跟被挤错位了一样,结果他还没来及展腰舒坦两下,这家伙拽着他就上了床,大手不规矩摸来摸去也就算了,还跟调戏他似的,语气都怪怪的。
“……”挣扎着要起来的陈秋实被无数次抓了回去。
亲了亲被自己抱死紧的怀中人软软的小耳朵,蔡照跟狗一样拿鼻子开始蹭,声音温柔地不像话,“你白白的,像一只小兔子,眼一红,哭的时候更像……但是每次咬我挠我的时候,都像只小猫咪……”
“唔……”推不开这人,陈秋实只能任由他亲来亲去。
“我给你带了个小礼物。”蔡照脸蛋红红的,说着就从不知道哪儿掏出了一只白色小猫咪,特别小,就蔡照手掌那么大,仿佛刚出生。他虽然酒醉,但是话还能说完整,“我在战场上捡的。当时全都塌了……我、就看……土包包里眼睛都没睁开,脏兮兮的、小家伙爬出来了,都是泥……我就顺手、带回来了。谁知道、洗了洗,白白的,可像你了……嗝……”
小猫咪似乎是饿了,刚到秋实手里,抱着秋实白白的手指就开始吮吸,牙还没长,但是吸力很大,秋实无奈地把小猫抓下来,放到一边的被子里,正说给它找点吃的,就又被蔡照抓了住。
“刚、刚我说三宫六院、七、七十二嫔妃的时候,你掐我,嘶……吃醋了,对不对?”
秋实脸有点红,可能是因为俩人吃了饭还热烘烘抱在一起。
想要推开,但是……没办法,推不动!
“你、你别不说话,”蔡照跟小孩儿一样抱着秋实不撒手,“我知道你不高兴,不喜欢我这么说。但我就是想气气你、个没良心的,明明在楼上都看见我了,还、还要躲我。我……我专门儿跟你安排住那儿的!就想看见你、你、你怎么都不来迎我……”
“……你有你的嫔妃们,要我做什么。”陈秋实侧过脸,又想推开。
“你和她、她们不一样!”蔡照大手一挥,一把就把陈秋实按床上,噘着嘴,语气明明很严肃,表情却出奇可爱,“你是皇后,皇后!她们都归你管!我就宠你一个!就喜欢你!”
“……”
酒后吐真言吗?
陈秋实不知道。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开心还是应该难过。
“你、只要跟了我,我不要三妻四妾,不要七十二嫔妃,”蔡照笑得那样幸福,“就跟你每天,喝喝茶,溜溜鸟儿,咱俩就去内什么桃源……世外,花果山,神仙住的,反正就是好地儿,然后……”他捧着陈秋实的脸,深情地注视着他,“到我们都老了,我就每天和你去山上散步,看夕阳……养好多小猫小狗……”
有时候听着别人酒醉的言语,你会自动去把这些话当真。
不是因为这些话本身的真假,而是因为你听的时候,这些话语所转化的图像都会莫名加一团梦幻的光圈。
只要符合聆听者的心之所向,这些话就有些可信性。
“……那、我要是不愿意呢?”
嘟嘴,抓过被挤在被子缝儿里的可怜小白猫咪,送到陈秋实面前,“你跟我孩子都有了!怎么能不愿意呢!孩子还不会吃奶呢!你怎么能不愿意!”
小猫被蔡照抓着,懒洋洋打了个哈气,没有牙的小嘴张着,牙龈嫩嫩的,小毛爪呼噜了两下耳朵。——结果还没幸福几秒钟,就又被人塞回被子里。
“……”陈秋实心里很动摇。
如果他和蔡照,还是原来的那种单纯占有和被迫服从的关系,那一切就简单的多了。
他不需要害怕,也不需要担心。
但是现在,或者很早之前,当他看到对他坦露真心的蔡照,当他抱着蔡照说用力地占有自己,到一切感官麻痹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的心……不受控制地往他这边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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