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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现代]人偶 作者:雾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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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阴差阳错 怅然若失

  那些个杀手纷纷在差不多二十来公分的清水里滚来滚去,溅起的水花有些落在他们口中,让舌头有些发苦发麻,这些绝不是游泳池水的味道。
  但杀手们却无暇顾及,只顾翻滚。然而突然之间有人感觉到脚步有甚么东西在滑来滑去,低头一看,是鱼!一条一条约莫两个成人手掌大小,一身红而亮丽的外表,然而鱼嘴一张,上下颚布满了如剃刀般紧紧相连的锋利牙齿。
  不想白玉堂竟是在游泳池水里倒入了硫酸铜,将水质变成了酸性。众人一看俱是脸色大变,那些红色的鱼原来竟是一群水虎鱼,大概是因为饿得发慌,一条条狰狞地张大鱼嘴就要扑向杀手们。 
  楼上有火,水下有鱼!
  “啊——”黑衣人骇然惊叫,一个个“扑通扑通”跃出水面撒腿尽力往外跑,只希望逃离恶梦,别无所求!他们在此之前大概从来也没有跑得这样快过,奈何彼此身上都有被火烧伤的伤口,而水虎鱼只要闻到鲜血的味道,就会紧追不舍直到把血肉啃食成白骨!
  这一点常识,他们还是有的,因此逃命俨然是第一要务。 
  着火的楼房被警察发现后拨打了火警,消防车的声音远远地传来。杀手们才从白家的别墅里逃命出来就被守在外面的警察逮个正着。
  就算外面的警察不知道里面的状况,就看这些人三五成群地跑出来就是可疑。于是这帮杀手全部被警察抓住,至于是先去医院还是先去警察局,这是警察要考虑的,和旁人无关。 
  火警到达后发现别墅里的火不再燃烧,有个五十来岁的老妇人也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说火已经灭了,警察虽然惊讶却不奇怪,房子里装有特质的喷水装置和吸烟器。
  说话的老妇人是白玉堂家的管家李太太,因为担心其人身危险,李太太马上被警察带离现场。
  警局特勤组已然在白家的各幢楼上上下下搜查是否有遗漏的杀手痕迹。 被杀手袭击的房间里一片湿答答的狼藉,在展昭对付另外一个杀手的时候,有一个黑衣人拿着枪从房间的角落出来,正是此前和展昭在黑暗里说话的那个。
  “白玉堂,像你这样的人,绝对是活不长久的。我一定会杀了你!” 
  白玉堂眼角略略一斜,瞟到一样东西,嘴边嗤然一笑道:“费甚么话,要杀就快点杀,否则待会警察来了,你喊救命都来不及!” 
  “你就不要垂死挣扎了,我喊救命?”黑衣人冷冷地嘲笑,“我看该喊救命的是你,该害怕的也是你!” 
  白玉堂慢慢地退了一步,眼光不动声色地再瞥一眼,他看的是宾奇那只装奶油的猫食碗。 心下早就打定了一个念头,嘴上却还挂着嘲讽。“五爷讨厌被人威胁,你以为手里拿着枪就很了不起吗?” 
  黑衣人用枪指着他,还是冷笑着一字一顿:“白玉堂,你不用激我。我不会听你任何话,以免你诡计多端坏事,我现在立刻就一枪打死你!” 
  就在这个时候,白玉堂抬脚将茶几朝人踢了过去。杀手怔愣地一个翻身躲开茶几,然而眼前一花,装着大半碗黏糊糊奶油的猫食碗扣在他的脑袋上,瞬间眼前一片模糊,甚么都看不见了。他吃惊之余气得要命,迅速一抹脸,“白玉堂你这个混蛋,居然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使得出来,可见你气数已尽,活不了了!” 
  “白痴就是白痴!”白玉堂根本不管对方嘴里骂骂咧咧,满脸不屑地用眼白看人。 
  黑衣人本来说到“打死你”三个字时就要扣枪,被这么一打搅,脑子着实迟钝了一会儿。但作为专业杀手,他的反应好歹也不算太慢。抹了一把脸,手指往下就真的扣动了□□的扳机!
  但就在他要瞄准发射的时候,突然“喵呜”一声,有一只东西体重一压,扑到了他的头上,两只后爪踩住人的脸,两只前爪死命地连着面罩一起,左右开弓地挠黑衣人! 
  结果,“砰砰砰砰”一连四响,那枪的四发子弹打得又狠又准,然而枪口偏离了白玉堂的位置全部打中了吊在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支持水晶吊灯的金属链子断裂。水晶灯目测为三十公分左右,由房间天花板掉落地板。那只又挠又踩杀手的东西及时跳开,破碎的人工水晶与扭曲断裂的金属乘此散落一地并且还“哐当”一下砸在黑衣人头上。
  原本好看的施华洛世奇水晶,变成了利器,割得黑衣人满脸鲜血,砸得整个人栽倒在地上,眼前全是打转着的闪闪发亮的感觉,满天都是小星星。 
  白玉堂眼见这一幕差点笑死,先头对杀手“施虐”的东西正是展昭的爱猫——宾奇。
  他本来是想拿那只装了奶油的猫食碗扰乱杀手的视线以后,再采取别的行动,然而不想被他藏起来的宾奇不悦自己心爱的食物被这么糟蹋了,等不到白玉堂出手,它就把平时的优雅全丢到了一边,将这几天离开展昭而集聚的火气全发泄在了杀手的脸上,为白玉堂解决展博仲手下这名得力杀手出了一把大力。
  宾奇看见黑衣人头上的奶油与鲜血混合在一起,非常地不满,“喵呜——”它歪着头瞪白玉堂,好像还在翻白眼。白玉堂朝它耸耸肩,脚上一踢那把枪接在手里,然后又踢了一下杀手。
  杀手纵然眼里闪着恶狠狠的凶光,可已然有气无力地瘫倒。宾奇瞪了白玉堂好几眼见他对自己完全没有表示,就转头去走近几步看那个杀手,以一双诡异而闪亮的猫眼看着他。那距离是如此之近,近得令常人毛骨悚然。 
  杀手此刻完全是一副虎落平阳被猫欺的模样,白玉堂用枪指着黑衣人的额头,他不经意地往后多挪了一步,却不想踩上了一个东西,那是杀手在摔倒以后从怀里掉出的一支特质的□□,正好卡在一个斜角。
  上面有一根牵制的绳子做机关,一般人都不清楚。此人毕竟是专业的杀手,他不到彻底倒下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在白玉堂看不清的散落满水晶碎片的死角。黑衣杀手的一只手慢慢往前抓住了那根绳子,白玉堂站的地方是个射击很好的角度,只要他拉动绳子,□□上的一根又细又长的黑色长针就会往白玉堂的肩头射去。
  作为一个专业杀手,他要做的就是一心一意要破坏他的计划,无论疯狂还是清醒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杀掉自己的狙击目标!
  “白玉堂让开!”一只手挡在杀手的暗针和白玉堂的肩头之间,也许杀手的眼睛在那一刻不计后果,只是凝视,只是瞄准。
  下一秒那支□□上的针就风驰电掣地射出,几乎一针刺入这只手,那只□□的力量不容小觑,那支针几乎扎进那只手一半有余的长度。 
  “猫儿,你在干甚么?”白玉堂见推开他,代他承受那支针之人,竟是起初一刹那没有反应过来,而是震惊错愕,待他回过神便恼恨地几乎要开枪射杀那个杀手。
  “不要这样!”展昭用手拼命阻止白玉堂。杀手也是惊愕万分,叫了一句:“小心你身上的毒……”话没说完,就被展昭一脚踢昏。 
  “猫儿,你——”白玉堂心中骇然,一瞬不瞬地看着那只手,黑针插人之后甚至没有流一点血,看起来一点也不严重的样子,然而他却知道事实一定不止如此。
  “笨蛋,谁要你帮我挡的?!” 
  那根针上有奇怪的腥味,展昭一闻就知道上面抹了毒,他已经可以感受到那针孔传来的是冰冷的感觉。
  但他至此竟还能露出一抹淡笑,安慰白玉堂:“不过被刺了一下而已。”在白玉堂要帮他把针拔下来的时候,他又阻止白玉堂碰那根针,“你这有没有红酒,赶快拿给我。”想了一下又关照了一句,“还有,记得把枪上的指纹擦干净!快去!” 
  “你……”白玉堂狠狠地咬了咬唇,微微怔仲了之间,一刹忽然想到了一些甚么。他转身就去楼下的酒柜找展昭要的酒,然后跑上楼交给他。 
  用衣服包裹着针头,将之拔出后接过白玉堂递来的大半瓶红酒,展昭拔掉瓶口的木塞,用里面的红酒冲洗伤口。如果他没猜错,那根黑针上沾着的应该是印度的一种蛇毒,用红酒可以尽可能破坏蛇毒的蛋白,清除残留的毒素…… 
  递了红酒,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转手就找电话。“喂,四哥吗?他打电话给蒋平,“限你最短的时间内帮我一个最好的药剂专家过来。”
  蒋平闻言在那边一头雾水,“甚么意思?你出甚么事?我现在就在你家门口,马上上来。”
  “不要上来了,快帮我找医生或者药剂专家!”白玉堂的心几乎快从胸口跳了出来,“不是我出事,是展昭!”然后不管蒋平诧异的口吻,他说完就立刻挂了电话。
  白玉堂很清楚,他的最后一句足以令蒋平神经紧张,他绝对会找个医生或者专家过来的。 
  展昭看伤口清洗地差不多了才放下酒瓶。这时有人过来,猛然地从背后抱住他。那双臂之间,是温暖的躯体,还有急促的心跳。展昭全身一震,失措地微微侧头看向抱住他的白玉堂。
  白玉堂的深吸一口气,在那呼吸之间,展昭听见了一种哽咽的声音……一种近乎哽咽的喘息。
  “你到底中了甚么毒?”白玉堂哑声道。
  “我……”展昭怔愣之余,脸上仿佛被刹那间涂抹上了白垩。但他依然微微眨了一下眼,慢慢扯出个无所谓的淡笑。“其实就是……那根针的确有毒,不过我已经做了急救,等医生过来就没事了。”
  “除了这个,你没有别的要说吗?到现在还这么自以为是!”白玉堂低声道。这一句之中的那个“自以为是”的评价并无讽刺之意,他的语调很认真,也很悲凉。
  环在展昭腰间的一条手臂收紧,将人紧锁在胸怀内,宛若欲要融合进自己的身体,化为骨肉里的一部分,永远分拆不开。白玉堂还有一只手却是握住展昭没有受伤的那个手掌,放在嘴边霍然重重地咬了一口。“告诉我,疼不疼?”
  展昭嗓音蓦然发紧,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竟是一时吐不出半个字来。白玉堂又问他:“我咬你,疼不疼?”
  “疼……”展昭的叹息轻微得近乎于无,抱住他的白玉堂令他感到心头发颤,发颤得全然不敢去想如果说“不疼”,白玉堂将会是如何反应。
  “你疼,我更疼!”白玉堂一句话道出了他心底全部的情意,如同突然一下子破解了咒语一样,深沉得像是战栗。“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意承认对我的感情吗?” 
  展昭又是浑身一震,沉默了一会儿,不觉咬了咬下唇。因为干裂的缘故,鲜血慢慢顺着嘴角流下来,看起来怵目惊心。他最终勉强动了一下嘴唇,“我承认了……”他闭起眼睛,想忍耐这一句话,但终还是说出了口:“我以前不敢面对,是因为我觉得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我们的人生不一样,你知道吗?不一样就会有分歧,所以……宁愿让你走。” 
  白玉堂伏在展昭肩头,沉浸在极端震撼中的他,鼻尖一片紧致的酸涩,甚至有晶体快要冲出闸门。这样的感觉一半是为自己,一半是为展昭,为展昭的不敢,为展昭的压抑和良苦用心。
  “猫儿,我知道你在害怕。”白玉堂慢慢说,低吟的调子似担心带给展昭一分一毫的刺激。“我曾经问你,如果你爱一个人远比那个人爱你更多,你会怎么取舍?你回答我——不会让那个人知道。你以为不让那个人知道,你就安全了,所以你放我走,自己——逃开了。” 
  “对,我害怕。”展昭睁开眼睛,微微苦笑道:“你的存在就像阳光一样,你对我的好美好得不应该发生在我身上。我害怕有一天你会发现我不该得到它,决定收回去,然后又离开……这样的事从前就不断发生过……于是我便觉得如果我主动让你先走,我就不会沉溺,我的损失也仅限于一个轻微的缺口,即使缝不起来,我本身还是可以安全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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