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聂]同人于野 作者：羽住阡陌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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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刻还觉得当小孩子没什么不好的卫庄，此刻又不禁厌恶起自己现在的身体来。若还是成人的模样，怎么可能会被师哥关在车里？！不过好在三个月后，一切便可复原了......
又过了一会，马车渐渐慢了下来，看来是已经进城了。
此处与其说是城镇，倒不如说是繁华一些的村子。城内一没客栈二没饭庄，其他店铺更是少之又少。
盖聂找到住户避雨后，才借了把雨伞回来接小卫庄进屋。盖聂才一打开车门，小卫庄就极不耐烦地掀开车帘，从车上竟自跳了下来。
看来这是又闹脾气了，但盖聂着实是有些不明所以，便只默默将伞撑在了小家伙头上。
卫庄扫了眼头顶的大伞，忍不住对已是一身湿的盖聂怒道：“呵，管好你自己吧。”
果然是父子天性么，明明是出于关心，却都不肯好好去说。盖聂开始不自觉地从小卫庄身上，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
进了小院，与屋主夫妇略作寒暄后，盖聂便带小卫庄进了一间闲置的偏房。女主随后好心地送来了早饭，盖聂道谢后，将吃食放在桌上，让小卫庄先吃，自己起身去了内屋换衣服。
待盖聂换下湿衣从里屋出来时，桌上的吃食却还没有被动过。
卫庄斜靠在桌边，手里拿着双筷子，理直气壮地道：“怎么这么慢，等你回来盛粥呢。”
还真是别扭呢，即便是有心等人一起吃饭，也不愿意承认么？盖聂没有点破，走过来拿起木勺开始盛粥。
其实，卫庄并没有不承认什么，而是真的在等盖聂回来盛粥。毕竟以前，这些事都是盖聂来做的。
有些习惯一经养成，便再难更改。就好比卫庄，只要是跟盖聂待在一起，便会不自觉地开始四肢不勤起来。
饭后，盖聂收拾好碗筷，回屋对小卫庄仔细说起之后的行程来：“大叔不能送你到鬼谷，只能送你去飞水阁，你父亲到时会去那里接你。”
难道师哥是奉了嬴政密诏，去处理什么事情？但为什么飞水阁会没有消息回报呢？算了，只要师哥到了飞水阁，还怕闻人启问不出实话么？
那就等到了飞水阁，再跟师哥说实话吧。
盖聂继续道：“去飞水阁要走水路，但这三五天内，都有雨水，渭水水势也会随之涨高，出船并不安全，所以我们要在这里留上一段时日。”
卫庄知道若是盖聂独自出行，必然不会顾及这些，此番作为都是因为他。原来自己，也会有拖人后腿的一天么？卫庄突然不太想告诉盖聂，自己是谁了......
☆、去学堂
临近傍晚，盖聂本想等主人家用完厨房再去弄些吃的，不想主人家已直接带出了两位客人的饭菜。盖聂不好推辞，便带着小卫庄同主人家一同用了饭。
这户人家有五口人，夫妻俩生了三个孩子。两个大的是男孩，都是十来岁的样子，最小的是个女娃，只有两三岁。
镇子里民风淳朴，且热情好客，两个大一点的孩子，见有差不多年龄的孩子在家里借宿，都很是高兴，吃过饭后便要和卫庄一起玩耍。
卫庄收到邀请后，脸色随即阴沉起来，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两个孩子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强求。
之后卫庄便先回了房，盖聂又同主人家寒暄了几句才回来。
盖聂回来后，跟小卫庄商量道：“小卫，大叔明天要出去打探些消息，会过两日回来，你自己留在这里可以吗？”
卫庄微一皱眉，开始细想盖聂要去查些什么，但终究是没想出什么头绪。收敛心神后，又是一副没所谓地样子，对盖聂道：“也行。”
第二日一早，盖聂已不见了踪影。女主过来叫卫庄一块吃完早饭后，对卫庄甚是和蔼地道：“小卫是吧？你大叔不在，反正你闷在屋里也没事做，不如今天就跟着我家的两个孩子，一起去学堂听一天学吧。”
卫庄忍不住嘴角抽搐：“不必了。”
女主以为卫庄是到了新地方，有些怕生，便安慰道：“没事没事，他们两个会照顾你的，去吧去吧。”一边说着，一边把“三个”孩子送出了家门。
卫庄站在街上已是无语，身旁两个半大的孩子，对此时的卫庄倒是很照顾，都是一副大哥哥的模样，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跟卫庄介绍起学堂中的诸事来。
此时，卫庄觉得，要是可以重来的话，他一定、一定不会再同意独自留下来了！
天又开始下雨了，大一点的孩子撑起伞帮卫庄遮住雨水，道：“小卫，我们快走吧。”
卫庄被衣袖遮住的手已紧握成拳，在原地又站了片刻后，终是跟着两个孩子向学堂走去。
盖聂，你最好给我快点回来！卫庄一边往学堂走，一边咬牙切齿地在心里想着。
到了学堂，卫庄站在门口往里看去，就见屋内放着二十来张桌子，一群小孩子在里边三五成群地玩着，时而还有几个跑来跑去的。
面对此景，卫庄着实是不想进去。
“小卫别怕，一会你跟我坐在一起。”大一点的孩子名叫陈风，安慰完小卫庄后，开始给弟弟陈云使眼色，准备合伙把人拉进学堂。
卫庄看出两个小鬼的意图，不等两个小家伙动手，便自己进了学堂。反正也躲不过，还不如直接进去来得痛快。
两个孩子随后进到屋内，陈风走到一张桌子边，招呼卫庄道：“小卫，这里。”
卫庄倒是配合，过去直接坐下。陈风见卫庄并未拘泥，以为是自己跟弟弟的安慰奏了效，心里很是高兴，随后又小大人似的同卫庄道：“你等我一会，我去跟夫子借卷新书给你看。”说完，起身向后堂跑去。
见时间差不多了，孩子们纷纷回到各自的座位坐好。没一会，夫子便来了。陈风跟在夫子身后进了屋，手里拿着卷竹简，回到座位后将书给了卫庄。
☆、夫子
夫子缓步走到前方，转过身来开始一一查问孩子们前一天的课程。待卫庄看清那夫子面容时，忍不住半眯起眼睛，对其戒备起来。因为这名白须白发的夫子，无论是身形还是样貌，都与前任鬼谷子赵一无异。
此人绝不可能会是鬼谷子，那么顶着师父的脸，窝在这种小地方，又究竟是有何图谋呢？卫庄半低下头，开始在心里分析着各种可能。
片刻之后，夫子便问到陈风了，扫了眼一旁的卫庄，道：“新来的那个，坐到后面去。”
卫庄依旧是低着头，拿了竹简转身到后面的空位坐下。
夫子检查完所有人后，满意地点点头，道：“甚好。那今天我们就学些新的。”夫子随后展开竹简，开始领着孩子们读诗：“习习谷风”
众小童：“习习谷风”
卫庄坐在最后面，随意地展开竹简做做样子，暗地里继续不动声色地打量眼前这位鬼谷子。
夫子：“维风及雨”
众小童：“维风及雨”
观察了一阵之后，卫庄的脸色终是黑成了锅底。因为卫庄现在可以肯定，眼前的这位，真的就是自己的师父——鬼谷子赵一。
鬼谷子：“习习谷风”
众小童：“习习谷风”
那这些，都是自己跟师哥的师弟？！对着一屋子摇头晃脑的小鬼，卫庄顿时觉得头都大了。
鬼谷派向来只收两名弟子，且所收弟子从来都是万中无一的奇才。而现在，鬼谷子居然随随便便，就收了镇上所有的孩子当学生！不但败坏门规，简直就是门派之耻！
鬼谷子拿着竹简，继续在屋里走来走去：“维风及雨”
众小童：“维风及雨”
一句话没说，扔下卷竹简跟枚破戒指就一走了之，这是“一怒而诸侯惧”的鬼谷掌门该干的事么？！“居安则天下息”倒是真的！
鬼谷子：“习习谷风”
众小童：“习习谷风”
老是这两句，到底有完没完！！！
鬼谷子：“维风及雨”
众小童：“维风及雨”
卫庄：“......”
若是还有内力在，手里的竹简怕是早就被卫庄给捏散了。此时卫庄觉得，鬼谷子不是在教书育人，而是专门出来误人子弟的。
鬼谷子：“习习谷风”
众小童：“习习谷风”
卫庄：“......”
看样子，这里没人知道老头的真正身份，倒也不算太糟。不然鬼谷派，可是丢不起这个人！
“......”鬼谷子从卫庄身边经过时，停下脚步对其问道：“你怎么不念？”
念！念什么念？！
鬼谷子负手而立，冷声对卫庄道：“站起来答话。”
卫庄并未起身，抬头对上鬼谷子的目光，而后勾起嘴角，貌似恭敬地道：“不知师父，有何指教？”
待看清小卫庄的相貌，鬼谷子再难保持那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先是一惊，沉默了好一会后，才再次开口：“你，姓什么？”
卫庄：“卫。”
“跟我过来。”鬼谷子说罢，便转身往后堂走去，行至一半时，还不忘叮嘱众小童道：“其他人继续念诗。”
卫庄扔下书简，起身跟鬼谷子去了后堂，路上忍不住暗自想着：若是让师哥知道，鬼谷派已经被师父给“发扬光大”了，不知会作何感想......
☆、鬼谷子
进到后堂屋里，鬼谷子指着桌边席位，道：“坐吧。”
在卫庄坐下后，鬼谷子开始问话道：“卫庄是你父亲？”
这话与盖聂初见卫庄这副模样时，所问之言一字不差，师徒俩倒是够有默契的。照这架势，鬼谷子此时必然也已是认定，小卫庄就是“卫庄之子”了。
卫庄淡然道：“我说不是，你信么？”
鬼谷子慨叹一声，而后道：“小庄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啊......”
“......”有了盖聂的前车之鉴在，卫庄已经不觉得生气了。
鬼谷子：“你是同谁一起，来到此地的？”
卫庄：“盖聂。”
“聂儿？！”鬼谷子最没想到的人，便是盖聂。
鬼谷子还待再问，便有一老妇提着菜篮由外入内，那老妇虽已两鬓斑白，却仍是风华不减。
师娘？！卫庄不免一惊，因为鬼谷子之妻念端，早在十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微一细想，卫庄便明白过来。这两人一个诈死，一个直接一走了之，为的就是双双归隐、不问世事。
念端往厨房走时，朝鬼谷子这边扫了一眼，随即便瞧见了卫庄。念端脚下步子顿时停住，走过来仔细打量卫庄一番后，面上渐渐起了怒意：“这......”
就算是见了“卫庄的孩子”，师娘也不至于这么大火气吧？自己有得罪过师娘么？对于念端的怒意，卫庄甚是奇怪。
鬼谷子忙起身道：“端儿！这是小庄的子侄，名叫卫、豨。”目光扫过菜篮中的猪肉，鬼谷子随口便给卫庄取了个新名字。
念端疑惑道：“小庄还有亲人在世？我怎么不知道？”
“远房亲戚。”鬼谷子开始信口胡诌道：“我也是今日见这孩子长得像小庄，一问之下才知晓的。”
念端神情这才缓和下来，将菜篮放到一边，对小卫庄柔声问道：“那希儿怎么到了这里呢？”
不待卫庄作答，鬼谷子便道：“他父母与他途经此地，有要事去办不便带着他，就将他托付在陈风家照看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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