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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绝境出击 作者:风子风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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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都市情缘 恐怖 制服情缘

  冲到半山腰才发现自己体质真不行啊,幸亏这地方很熟,我跑到半山腰开始脱离台阶路,这里有片小树林,也种着几棵老树,以前我和胖子他们没事的时候经常躲树后看人谈恋爱,是个比较理想的隐藏点。
  可当我绕到近前才发现,最粗的那颗树旁居然有人了。只见清澈月光下,地上顺着山坡躺了个穿深色长袖体恤的男人,正在仰面冲天——看星星?
  这是失恋了吗来这里缅怀一下?我急刹住脚步,感觉肺要炸了的当口,还能想些个乱七八糟的,我真佩服自己。
  脚步一停下来,就听见身后不到十米处传来那娘们嗓子富有穿透力的声音。
  “那小子呢?”
  “去哪了啊?”
  那个男人已经站起身来,看见我好像怔愣了一下,但非常快就缓了过来,简直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被人追?”男人开了口,声音很干净,矫情点说挺配他身后的月色。
  我拄着腿喘不上来气,觉得都不用回答,身后的声音已说明了一切。
  “楚哥,我刚好像还看见他在这,等我看看——”
  “肯定就在附近,咱分开找找!”
  我正想着怎么说服他让个地我先躲一下,要是他们问起来也替我打个掩护,就见男人往我身后看了一下,又看了看我,随即从地上拿起一件深色外套,拽住我胳膊往树后拖。
  “兄弟啊,你不用管我,一会就麻烦你帮忙撒个谎——。”他这一爪子正好抓在我左手接瓶子的位置,我咧咧嘴,抽着冷气说道。
  男人没有回话,我下意识挣扎了一下,却被攥得更紧。
  他怎么力气这么大,难不成练过?正想着,男人一把把我推靠到老树树干上,趁我一时没有反抗用脚背勾了一下我膝盖内窝,我身子就势往下一滑,背上肩胛骨附近的伤立刻隔着衬衫蹭到了粗糙的树皮。本来跑的我就脚软,这一蹭眼泪都该下来了,心说妈妈啊这人好阴沉果然是刚失恋!
  这一停顿让男人察觉到我有异,攥着我胳膊的右手把我往前带了一下,左手迅速把外套抖开,像围裙一样缠到我腰上,然后这只手就留在我身后制住腰,另一只手用手肘支在我脸旁边的树干上,完全挡住了可能来自于那帮小混混的视线。
  我完全被他带着走,抑制不住心里的惊悚,靠,动作这么流畅是练过多少遍?你女朋友一定很可怜,怪不得你失恋——等等!
  提到女朋友,我缓过来一些的神经后知后觉的发现,我靠,他娘的这不对啊,这个姿势,怎么那么——
  像——
  霸道的男友把较小的女友按在墙上然后……?
  我嘞个去前脚遇混混后脚遭流氓啊!
 
  第四章 归因错误
 
  其实,等很久以后再回想起来,那时的我与其说是被他这种行为惊吓到了,倒不如说是被自己“遇流氓”的想法吓到的。
  因为,要说实话,当时的情景并没有我想得这么龌龊。这个男人只是做了这样一个造型,但实际上,由于担心追我的人的走向,我们两个人的脸都是侧到一边去的。用余光也可以看见,那个人刘海下的眼睛并没有在意我,而是一直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想在想来,或许就其效率与结果来看,确实是个聪明的办法:膝盖弯下让我平白比和我身形相仿的他矮了一截,围在腰上的衣服像这个时节常见的长裙子一样,不但挡住了弯曲的双腿,也极好的混淆了他们对我性别的判断。所以,就算他们看到了,也只会认为,我们是,呃——幽会的小情侣。
  但是,当时的我完全不认为会有任何正常人能想到这样的解决方式吧?!当然后来的我对这一点我也深表怀疑。于是即使在那样算是危急的形势下,不适感也让我无法放弃挣扎。
  之前他试图从我身后围衣服的时候,我的右手臂就下意识地去隔开他伸到身后的手,以免造成揽到腰的事实,同时左臂外侧抵在他胸前,不让他靠我太近。
  在无声的反抗与被压制中,我摸出他的手臂肌肉量很大,身上也很结实,好像在哪儿练过。但若单论长相,却又是足以当骗子又不被女生报警的档次,这样的矛盾令我一时竟无法推出他的职业。
  再观察一下外表,他身上的深蓝色T恤很平整,侧脸看上去非常干净,也很年轻,应该和我年龄相仿,也有可能是皮相显得。身上没有任何突兀的味道,刚刚用来伪装的一系列动作干脆利落,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那种出现在恋爱圣地的单身人身上常见的酗酒、邋遢、自暴自弃等现象。
  而且,无论是他身上的T恤,还是挂在我腰上的外套,凭触感料子都还不错,至少可以判断不是延安路的货。
  练过,好卖相,干净,年轻,不缺钱,一个人出现在谈恋爱用的小树林——这人能是什么身份?
  被疯狂安排工作的女经纪人逼出来的男明星?继承家族企业压力过大从而离家出走的公子哥儿?被富婆包养却疲于应付种种要求的小白脸?因面相太冷惨遭付不起暖气费的女友劈腿的冰山男?无法忍受父母逼婚出来透气的事业型经济适用男?
  虽然这几项罗列出来,可能符合大部分女生心中的一等男友标准,但是真可惜我不是妹子,也不觉得自己哪里长得像妹子!
  “楚哥,那边好像有人!”娘们嗓子极富特色的声音从石阶路传来,看样子他们还没有放弃。
  “去看看!”
  “哎等等,这不太好吧,这边好像蛮特殊的,”听声音好像是花衬衫。他们已经走到了一个相当近的距离,我下意识暂缓了抵抗。就听这个声音说:“楚哥,刚来的那小妞说,打扰人谈恋爱会被驴踢的。”
  “他们年轻妞就是事儿多!”
  “可是你想啊楚哥,那小白脸要是真跑进来,这几对野鸳鸯还不都吓飞了?”那声音还在继续说,声音时强时弱,看来情感还挺充沛,“走吧走吧就当积积德!”
  “奶奶的真不解气!”楚哥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骂咧咧道:“就那小身板、那俩下子还有脸说自己是警察?一定是走后门的!”
  不用你操心!不解气就不要走!行百里者半九十!半途而废是不好的要贯彻到底啊!实干兴邦知不知道?就算是混混也有点职业道德好不好?!你们还没有打过警察!快来啊我在这里!我真是宁可和你们打一架也不想被这么控制着啊!如果不是我挣脱不出来的话……
  “都走了,你放开,赶紧!”意识到停止反抗的自己好像离人家更近了,我摆正头冲他咬着牙喊道。
  听见我说话,男人“啧”的一声,嘘声示意我安静。偏过去看那群人走向的脸也闻声转了过来,我第一眼突然觉得他很眼熟,再然后心下说不好,可已经来不及做什么了,俩人的眼睛就这么对上了。
  从唇间溢出的气体,伴随着轻微的气声喷在了我唇上。
  卧槽太近了太近了太近了。
  从没有人进入过这个距离,我从没有允许任何人在我清醒的时候进入这个距离。我把头靠在树干上,甚至意图埋进树干里,但这对拉开距离无济于事。
  一时间,两个人维持着这种状态,好像都不受控制一般谁也没有先动。
  我第一次与别人这么近得对视,虽然不适感一直在脑子里响着警铃,却根本无法移开视线。甚至直到今天我也难以描述那种感觉,就好像从低空飞行的直升机上俯瞰海面的巨大漩涡,或是从亿万光年外,眺望庞大的螺旋星系。
  几乎是无意识的,我握紧了拳头,同时抿了下嘴唇。
  自己的状态不对,很不对。明明吸气的时候觉得心跳好像都停了,呼气的时候却发现心跳异常得快,比刚刚当众打架、跑步上山都要快。
  心跳加快,瞳孔放大,肌肉紧张,手心出汗,呼吸过促,体温上升,口干舌燥,感知失灵。
  这种反映在生理学上讲叫交感神经兴奋,心理学上说,叫心悸,而在生活中呢?难不成——
  不对不是的。
  快停下来不要再刨根问底了肯定不是的!
  归因错误。我对自己说,一定是归因错误。
  对,肯定是因为刚刚一路跑过来,还打了架,受到不小的惊吓,所以这都是归因错误。
  这些奇怪反应是被其它因素唤起的,而我只是把注意力转向当前社交环境下最突出的对象而已。
  就是这样的,是归因错误,必须是归因错误!
  混混们的声音已经完全听不到了。我深吸一口气,强制自己移开视线,再次开始挣扎。左手保持不动,右手也不管被没被占便宜,直接一推他左侧腰的部分。
  等等不对,右手刚触到衣服,就感觉到这里的衣服好像有点湿。还没细细感觉,男人立刻顺势往后退了两步,与我拉开了距离。
  我两手还保持着推的动作,一时有些怔愣,没想到他真的就是为了解围,这个认识让我松了一口气。
  “你是警察。”他用的是肯定句,语气与刚才的平淡不同,里面似乎藏了些什么,但我没有抓住。
  “你信?”刚说完我就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刚在一群混混面前都硬气过了,在他一个光棍面前怂什么怂?
  他闻言抬眼看了我一下,大概是在表示惊奇。我赶紧辩白道:“啊不,不是。”说完我很想给另一边脸也来一下。
  男人的惊奇都快要表现在眼神里了,真不容易啊。
  “不,”我肯定是刚刚吓懵了,理顺了一下才谨慎开口道:“我的意思是,我是警察,你,怎么,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他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又走回刚刚的地方坐了下去,就再也没有理我。
  问我是不是警察干吗?为了鄙视我吗?我在他身后站了半晌,完全想不明白最后他想表达什么。
  这人这么阴沉,可想不会再说什么了。我对他的背影道声谢,见他彻底没有理我的意图,只好叹了口气走了。
  今天一天真是状况连连。总的来说,遇见了个怪人,经历了非常戏剧性的一幕。要是胖子知道了——算了,这种事我可不想给胖子学,想也知道他那狗嘴里能吐出什么。
  可是,不可否认的是,我确实越想越觉得他眼熟,特别是直视你时的眼睛,那种一秒不放过死死盯着的目光,好像在生命的某一个时刻,也曾这么经历过。
  可若是这样的长相,我肯定会有印象的。会是哪里呢?我顺着来路慢慢往回走,一路上都在记忆库里搜索。
 
  第五章 重案来袭
 
  一路慢悠悠地走,快到山脚下我还担心会不会有人打埋伏,摆出鬼子进村的造型左右打探了一下,觉得自己被接二连三的事情刺激的都有点魔怔了。
  其实想开了,别人有什么可在意你的?不过是恰好出了个头,恰好碰到了些喝多了的小混混,恰好还打不过,恰好逃跑时闯进了人家思绪的小园地,恰好被人搭把手,恰好被人英雄救……你妹!
  算了,想不开,还是很郁闷。
  顺着来时的路线返回步行街,夜排档热闹依旧,占座的纠纷也时有发生,但很快就像扔过一颗石子的水面恢复了平静。
  站在公园和广场交界处看着这般景象,眼前又浮现出刚刚那个男人坐在月光下的样子,我突然有点恍惚,突然就想先不去找胖子,这么站在热闹的边缘静一静,好好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没错,去不去找被打掉的眼镜,胖子这家伙必定不会想到这种事的。
  广场上的音乐声清晰地传过来,我静心听了一会才觉出不对劲,要使用这种节奏就不能叫跳舞了,得叫触电,这才发现是自己手机在响。
  即使干的是警察,板凳一坐久,连当初反扒时的警惕性都没有了,真是安逸会谋杀,以后绝对不能只在全警运动会上才提个水桶活动活动了。我甩甩头掏出手机,活动到肩膀让我疼得直抽气,来电显示胖子的手机号。
  真是,这家伙跑哪去了,也不见来找我,莫非买了东西就自己开小灶去了?我一边东张西望找人,一边划开电话接起来,“你搭档光荣负伤了,你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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