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绝境出击 作者:风子风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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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时间上没过多久,面前电脑文档中刚写了不到三百字,三叔他们就回来了。进了办公室后也没说什么,直接就拐进了他的小单间。
通常情况下,只要这俩人想瞒,以我半瓶子晃荡的水平,是万万不能从他们表情上看出什么的。可是我又好奇得紧,左思右想实在按捺不住,最后趁着午饭时偷偷凑到潘子那里去,好话说尽才打听出来。
没想到闷油瓶对着他们也甚是大胆,给出的奇葩受伤理由竟然是遭遇持刀抢劫。至于抢劫者的描述以及为何不报警则沉默不答。
听潘子这语气,估计闷油瓶在他们眼里也是个棘手的货,为此他们也没少生闷气。不过,这样一来,他们也不能怪我相处几天什么信息也拿不到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松一口气。总之这一天过得效率低下,直到例会结束我都有点心不在焉。胖子回家的方向跟我去宾馆一致,不知何时我俩已经落在了最后面。
穿过侧门时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凑我身边说:“你知道吗,我刚回来时,那小哥还在呢。我一直以为他要是知道自己要长期被三爷折磨,铁定会失踪呢。”
“在哪?”我一直低着头等他先过,闻言一惊。
“还能在哪儿?正门啊。”胖子笑了一声,才发现不对劲。“你今天怎么魂不守舍的?光棍节过傻了?”
我没理会他,在原地愣了一下,也不管胖子在身后喊“我说的是开会前!”,随即转身穿过大厅往正门跑去。
八点钟路灯已点亮,光线未到的地方一团漆黑。我在出入境大厅门外的夜灯下站住,车灯的光从眼前晃过,再看阴影处就觉得特别的黑。这现象挺奇怪的。但我无心思考,专注地搜索闷油瓶的身影。
他果然还在。
下班的人流中,他坐在路边花坛上,看着行人与车流,不知道在想什么,这造型在我眼中显得十分突兀。奇怪的是,来往的行人却少有人注意他,好像他不过是花坛里的孤木一棵。
又来了。紧张感。
如之前的每一次会面,我一接近就被他察觉了,然后又起身要走。我看他这种态度,一下子无数的问题冲上脑子,只想着赶紧把他叫住,也不知道借了哪里来的胆子,直接对他道:“你不准走!”
他转头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还真的就没有走。于是我伸手把他拽到报刊亭的阴影里,问他道:“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反问道:“你有什么事情?”
我一听就心中火大,道:“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有问题要问你——”
他把脸转开去,说道:“我不会回答的。”
“他娘的!为什么!你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一下就怒了,压着嗓子叫道:“今天你也见着我们队长了,你那点过往也都给你查出来了。你耍得我们团团转,连个理由都不给我们,很有意思吗?你当我们是什么?”
他回头直视我,道:“既然你知道,那么我能说的都已经告诉你们领导了。你们领导没告知你,是他的选择。我不为此负责。”
我被他突然说的长句子噎了一下,一想也对,他回答三叔问话是履行公民义务,却完全没必要告诉我。
可是这个认知让我有点受伤,好像之前的交情支取不了一点信任一样。我支吾了一声,找了个官方的借口。“可是这同时也是我的案子。我必须查清楚关于它的每个细节,包括你身上可能与之相关的细节。”
我顿了一下,没太敢看他。“还是说,你就没什么想解释的吗?我误解你也没关系吗?”话已出口,我就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了。
果然,他的语气一下子就冷下来了。“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情。”
但是已经说到这儿了,总还是要试一下卖交情的。“关于你的事情,有些事我还没有跟他们说。你可以相信我。”
他突然抬眼看我,目光中有点难以置信。我硬着头皮接道:“你那手机的事情,我就没有说。不然他们早就找到你了。”
“那你就应该说。”他语气又回到淡然模式了。
一下我就为之语塞,确实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跟案件有关的我也不可能瞒。
之后,气氛有点冷场。我觉得很尴尬,也有点心灰意冷,想着干脆一走了之算了,也给他尝尝别人说走就走的感觉。
没想到是闷油瓶先开口了,他放缓了语速,看着我道:“你有没有想过,不告诉你的原因呢?”
我猛然去看闷油瓶的眼神,忽然发现他在很认真的和我说话,这让我有点应付不了。
他淡淡道:“其实,有时候对一个人说谎,是为了保护他。”
“可是那个人有没有想过,能不能承受应该由对方自己来判断。”我道,“也许对方不想你保护呢,也许对方不觉得自己哪里需要保护呢?”
他摇了摇头,没有再往下说,我有点后悔,感觉自己把话题堵住了。
又静了很久,鉴于刚刚他主动开口了,我也就抱着一线希望等着。果然闷油瓶目光追着一辆路过的公交车,忽然对我道:“其实,你不应该卷进这个案子。”
警察接手哪个案子还轮得上自己挑吗?我心里反驳了一句,但吸取刚刚的教训,我没有说出来。
“自己小心。”见我没有回答,他就朝我淡淡笑了一下,对我道:“另外,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说着,他最后看了我一眼,戴上外套的连衣帽,慢悠悠地走远了。
他转身的时候,一缕车灯正好晃过。灯打亮的瞬间,光影的作用让他的侧影和平日有些不同。我一个人在原地想了一会,才理解那是因为他腮侧咬肌有些突出,导致的脸型变化。
直到这时,我盯着他的背影,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在这个无人注意的报刊亭阴影里,极力克制着自己情绪的,不止我一个。
第五十五章
直觉有时很玄妙。在我多次破案的经过中,一个靠谱的直觉经常会让我注意到突破的关键,及时提醒我离目标一步之遥。
在那一个瞬间里,我盯着闷油瓶渐行渐远的身影,一种强烈的预感一直在鼓动我,只要我往前走一步,只要一步,就能得到我想要的所有回报。
走不走?走不走?走不走?
但这个预感太强烈了,以至于它让我恐惧,甚至让我想要后退。而我只要往后退一步……只要我回到灯光下,回到局里,回到宾馆,回到人群里,我就还是那个和其他人无异的闲散警员,过着我有案子就上没案子就混的悠闲日子。
什么事都不会有。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只要后退一步……什么事都不会开始。
问题是,我甘心吗?
人生我还不太了解。但至少我知道,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让我如此想接近,以后再有的概率也很小。面对这种选择的我,就好像一个突然被推荐参与竞赛的高中生一样,取得名次就可能被保送,但是更有可能因为过度耗费时间,最终导致连高考都失利。
妈的我退不了啊!我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心想着反正也不见得就会有结果,追上去也不输什么,终于还是在他即将消失在人流中时,迈步追了过去。
但我这回留了个心眼,没有追上去,只是保持了一个适当的距离,远远地跟着,也没用什么跟踪技巧,反正也会被怕他发现。
不跟他说话是好的。反正也说不出什么有营养的话。
反正,随时还可以走。
我就这么一直用“反正”这种侥幸心理给自己打气,一边走一边纠结。不知道是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付出百倍努力好呢,还是只要有一丝不可能,就及时抽身而去的好。
父母呢?未来呢?事业呢?
这身皮呢?
套上这身皮,和各式各样的人与罪恶打交道这么多年,我早已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楞头小子。我心里清楚什么样的生活最稳妥,和怎样的人在一起肯定不会受伤。我向往平静的生活,虽说不至于老婆孩子热炕头那么古板,但也知道怎样做才不会给生活施以重压。
可是,当一个人出现,你心里知道爱上他是错,也能克制住自己的感情维持表面的平静。却抗不过有天他主动向你招招手,你肯定会像丢了魂一样走过去,就像命运用提线拽着你一样。
我的身份是一个执法者,因此,我觉得爱情真是一种最无法无天的东西。它就像一道雷一样,由混沌的气象引导,常常毫无征兆却令人猝不及防地劈到你身上。
问题是,它怎么不劈死我呢?非要留我80%重度烧伤苟延残喘?
俩人就这么一前一后不伦不类地走着。快到河坊街时人流明显增大,为了防止跟丢,我在人群的隐蔽下往前追了几步,却好死不死地正好侧对面的玻璃窗里看到他正脸的倒影!
完了!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就闪到行道树的阴影里,甚至还闭了下眼睛。虽然理智告诉我,他可能之前就发现我了,毕竟他是个监控都能躲开的怪人。
这次跟踪绝对是我从警生涯中第二惊心动魄的一次,堪比刚进派出所时第一次跟小偷。靠在树干上,我还能感觉到心脏的激烈搏动。
稍稍调整呼吸后,我却发现自己不敢出去了。虽然我知道,每在树后面耽误一分钟,闷油瓶就多一份可能永远消失。可是我却搞不清楚,当下的我,是希望他甩掉我,还是——怎么样呢。
或许,真的像以往一样一声不吭地失踪最好了,这样就不用我来做选择了。以后有什么过错,也不用我承担责任了。行不行?
我又闭了下眼睛,再从树后面探头往前看的时候,他还在不远的前方,只是拉远了一点距离。
于是,俩人继续保持这个状态走着。我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开始推测他为什么不甩掉我了。
是真的没发现,还是无所谓呢?
还是,希望我继续跟着呢?
甚至,我能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期待,他也在想同样方向的问题呢?
一路走到初遇的吴山公园里,他终于还是停下了脚步,转回头来看我,没有摘帽子,没有说话。
这时公园里已经鲜少人影,我也不会遁地术或隐身术,又不能冲他高喊“我是个幻觉”。几番衡量之下,我决定冒险,毕竟在案子没有了结之前,或者说在他的嫌疑没有洗清之前,我免不了还要和他打交道。要是总这样纠缠不清,反而危害更大。
“我有几句话,说完就走。”我清了清嗓子,努力使自己显得沉着点。“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总之,这是我的案子,你可能对我们,我们警察系统,不太了解,但是我,我个人不可能放弃手里在查的任何案子。”
说到这里我住了口,心道,不,这不是我想说的。
“我为我之前的行为道歉,发火,还有,其它的一些、一些骚扰。但是,我很重要的朋友和这个案子有很深的牵扯,我不能放弃……”
为什么总要扯到放弃呢?
“好吧,我也不太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我勉强笑了下,觉得自己有些非理智的情绪激动。“你肯定一看出来了,那天晚上你也醒着。只要这个案子没有完结,咱俩少不得打交道,我又不能放弃……这个案子。所以,能不能麻烦给个痛快话?”
说得很失败。有一个声音在责备我,为什么面对他总会不由自主地恼火呢。为什么不能直接说出来,自己不能放弃的是什么呢。
闷油瓶抬了一下右手,不知是要摘帽子还是拨刘海,但中途又把手放下了,揣回兜里。他的眼神聚焦在我身后的某个位置,好像透过我看到了其他的什么人。忐忑之余又让我有点失落。
许久没有等来回答后,我说了句“好吧”,转身准备走。他叹了口气。
我刚觉得这情节有点即视感,突然就有一只体温稍低的右手搭在了我的后颈上,恰好就在第二三脊椎之间,一时间我的心脏停摆思维定格,连全身上下的血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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