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绝境出击 作者:风子风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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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怎么也应该提醒他注意一下,就先给三叔拨了个电话,占线,可能正在现场发行动指令。我把通讯录打开,正思考下一通电话是打给胖子还是给小花时,突然意识到有哪里不对。
之前也提到过,面具这东西骗过人眼很困难,更别提刑警们还受过相关训练,王盟那个警惕性就算了,张大爷怎么也丝毫不觉异常呢?
难不成这次的仿冒欺骗性很强?我想起之前被跟踪,不知以凶手的谨慎程度,到底盯了我多久。
但是,反过来想,如果凶手扮作我是早就计划好的行为,他就应该在今早我一个人行动时处理掉我,毕竟从市局到卫生所有那么多小巷子。可是他没有。我皱了皱眉头,难道他还有别的计划?
按照张大爷所说,他是在三叔他们处警集体出车的时候见到了“我”。也对,我那破金杯的钥匙还在我手上,那人只能以处警为理由出公车。因此,那跟我在一起的小伙子,就应该是王盟。
王盟和他在一起的推测让我不敢打草惊蛇,怎么看那傻白甜的小警员都是送上门的肉票。要是我给他打电话,他肯定一脸迷惑地跟那人说,咦,吴老板,你就坐我旁边,还给我打电话干嘛?移动给你发话费红包了?
这样他的意图很明显了,要么是拿住王盟,要挟我上门,要么……我看着手机联系人,觉得事情有点棘手了——如果他的本意不是对付我,而是假借时机,改扮成王盟返回队里怎么办?
我在地铁站门口走了两圈,力图搞清凶手的意图了。如果我是他,会选择哪条路呢。
如果想要效率,扮成我确实好处明显:我前几天刚与陈文锦接触过,又和小花很熟,同时还有队长侄子这一背景,出入各处都比较方便。再加上我还没有什么实权,如果有人问起来机要的事情,我常常也是一问三不知,倒是好糊弄。
但如果凶手意求谨慎稳妥,那改扮成王盟就会方便许多:王盟是此案发生后借调来的,即使是之前与他见过几面的我也没有把握一定能分清楚,别人就更难说了。
我慢慢放下了手机,觉得这出警报电话不能打。如果我给了他们警报,让他们注意防范可能出现的“我”,却反而让他们降低了对别人的防范,岂不麻烦更大?
我仔细回想张大爷对那人的描述,想起了“回家”这个信息。无论凶手想要达成上面那个目标,让我暂时闭嘴都是必要的。那么,这个“回家”可能就是留给我的讯息了。
可我除了就这么乖乖回家,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看清对手意图还往上凑,实属傻逼。当下最好的选择自然是立刻出现在三叔身边,这样至少凶手两个目标都不好动手。而王盟并非目标,有可能手下留情。
不行,你怎么能把希望寄托在敌人的仁慈上,如果敌人但凡心有仁慈,他就不会是你的敌人了。
我把自己脑内的一问一答掐灭,转而又想:其实这样也好,凶手一旦有所动作,就相当于把一只脚踏入了明处。比如现在,他要么继续扮作我,要么改扮王盟,虽然两种可能性均有,但也只局限在这两种里,因此接下来的行动是可以预测的。
但是,如果我直接回队,便掐断了他之前的部署,那么他很有可能放弃这一次行动,再次隐入黑暗之中。再之后他会有怎样的计划,又会拿谁开刀,就是完全无法推测的了。逼急了甚至还可能做出两败俱伤的局面,这是我们所不愿意的。
只是现在我连个求助的人都没有。三叔胖子他们纠缠在大奎突发的案子上,小花自身难保,潘子在湖南鞭长莫及,剩下武力够数的一个闷油瓶他娘的还在看守所,能动的自由棋子就只剩下我……
等等,这难道是凶手特意布下的一个大局吗?
察觉此点,我那一点点和凶手周旋的气焰都没有了。他肯定已谋划过全篇,我一时也难以找到突破,既然如此,我咬了咬牙,打算回家先会会他。
我在地铁站招了出租,上车后先给哑姐打电话。幸好三叔在我之前已经联系过她,让她最近提高警惕了。而我现在只有个猜测,不敢多说,怕误导别人,就简单跟她说了句今天我肯定不会过去,小心一些。哑姐大概觉得谁天天盼着你来,但这话也不好明说,只得云里雾里地答应了。
之后我又给小花打电话,小花的手机第一次无人接听,第二次就被挂断了。看来是被事情绊住了,怎么这么不巧。但他和陈文锦不同,陈文锦那边还有人看着,他就自己一个。我斟酌了一番,给他发短信:有点情况,你先别出警局。
再次给三叔打电话时还是占线。我单独救王盟的可能性小了点,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同伙。就之前他的行事方式上看,动手的时候没有,但是有人帮他找过装备,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我仔细思考了下,给老何打了个电话,让他安排两个身手好一点的人来我小区楼下。我家属于他的辖区,这点要求既不过分,又不显得很突兀。
在小区侧门下车,特意找到当初被闷油瓶刻意躲开的摄像头,掏出证件凑近了合个影,算是留下了确切的进门时间。
之后我小心翼翼在自家楼房周围绕了一圈,只有一辆警车停在楼侧的便道上,还有点占道,看车号是市局的牌子。我从侧面摸过去,发现车里没有人,钥匙也被拔走了。我直起身来,环视一圈,好像也没人在暗处盯着这里。发动机盖还在稍稍发热,应该是刚到不久,敲敲后备箱也没有回应。
王盟被他带走了?
等了一会后,我在楼下见到了那两个人,不算太熟,但都有一面之缘。现在的问题是,熟悉我的人也容易被他骗到。我估计他们不能完全认清我,对暗号又容易被那人忽悠过去。
我自觉没有打过他的胜算,但由于我心里有准备,至少可以抢个时间发个信号,就约定他们俩在楼下帮我堵住再上楼的人,同时以枪声为号,如果听到枪声就堵住下来的人,不管是谁。
感谢郑局下的持枪令,最近一直随身带着枪。我拔枪上膛,进了楼道。
当时也就上午十一点,还没到下班的时间,楼道里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为了不影响居室的采光,这楼的楼梯设计在北面,阳光照不到,即使是白天,楼道里也晦暗不明。
我没有弄亮声控灯,从包里抽出警用手电,用嘴叼着就上了楼。虽然这样弄光线角度并不好,但总比一路亮灯给人上去报信强。
自从我搬到专案组,闷油瓶也失踪后,这里整整一个月没有回来了。我一路平安无事地上到顶楼,对面屋的小两口可能要趁年底装修房子,顶楼的走廊被他们占了一半,油漆桶,墙面用的彩砖,还有拆下来的旧窗户,梳妆台镜子之类的。
我原地转了一圈,没见到任何活物。只有自己的影子模模糊糊时有时无地倒映在镜子里,冷不丁见到还有点慎得慌。
可是没有别人。整个楼道就这么小的地方,他还带了一个人,怎么藏?要么就是进了我家,要么就是我跑空了。
我俯下身仔细观察门锁,门没有被撬过的痕迹。
我再次环视了一圈,手电筒的光打在镜子上晃的眼睛疼。我把枪换到左手,掏钥匙出来准备开门。
刚把钥匙对准锁眼,突然间,就听身后相当近的位置上哗啦一声巨响,未等我回头,一双手从背后伸了出来,直接锁住了我的脖子!
我只来得及回肘给了那人一下,就没了知觉。昏迷前还在想:卧槽那不是镜子!
第七十八章
我记得解连环案发时,他的搭档被袭击后昏迷了相当一阵,便以为颈动脉窦压迫造成的昏迷会持续很久。没想到大概也就十几分钟,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拖进了主卧,双手被铐在一起背于身后,绑在了主卧那张老旧床的床脚上。
脖子和下颚十分酸痛,我轻轻倒吸了一口气,觉得颈椎可能已经断了。不过谢天谢地,我的脑袋还在工作。我和它合作二十八年了,虽说不算很快乐,但至少还默契,这么多年还没出现过闪退和卡机的现象,比我手机上的安卓系统靠谱多了,所以我还不想离开它。
醒来也没有任何益处,我微微睁了一下眼睛,本想判断一下形势便继续装昏,却发现那袭击我的人就在眼前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只得作罢。
他在我面前比周杰伦还红,红得发紫,我知道是角膜充血造成的,并无大碍,只是一时间看不太清他的长相。
在我短暂的昏迷时间内,他已经把我身上的证件、钥匙、枪都搜了出去,正拿着我手上摘下的胶带反复端详,大概是在判断要不要搞个同款。
“王盟呢?”因为受到压迫,嗓子和声带都有点紧,说话很吃力。但我还是努力把这句话问了出来。
“哦,”他连头都没抬,懒洋洋地说道:“他的搭档既然感冒了,请他帮忙买点药,然后就让他在药店等搭档开车出去接他,还是可以的吧?”
卧槽。我闭了下眼睛,觉得自己真是多此一举。现在唯一就希望小花能看到我发的短信。
那人还是拿着胶带玩,最终扔到了一边。又低下头看从我身上搜出来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把玩着,道:“真是老天开眼,我连声音都不用装了。”
见他不紧不慢,我也有心想多拖延点时间,满心期待着楼下那两个人,或者跑去买药的王盟能觉得时间太久,上来看看是否事情有变。就问他道:“之前跟踪我的,是你吗?”
“我没有当老妈子的闲情,”他终于抬了头。我只觉得一阵诡异,好像自己在对着镜子自言自语。“恐怕是哑巴派的人吧,真是嫌操心不够。”
我思索了一会哑巴是谁,没有结果。也不想再纠缠在这个问题上,就换了方向问道:“你到底是——”
“走廊案,开始十个,结束十个,但是中途加进去一个解雨臣,你说呢?”
这个答案在我一见到他的时候就想到了,但还是惊疑不定。“你不是——你怎么还活着?”
“不,我已经死了。以后,将是你活着。”他穿着和我一样的衣服,傻子、不,王盟都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可他们是和你一起的战友啊!”我始终对人杀人的动机难以理解。
“我只是别人手里的一把刀。而一把刀,只有主人,没有战友。”他从侧腰上抽出来一把□□,拿在手中把玩着。我突然明白了那晚闷油瓶身上伤的来历。
见我一时无话,他用刀碰了碰我的脸,突然感叹道:“真是像啊。听说你和解雨臣是同届?”
我不知道他问这话是什么意图,便没有答话。
“那他们当年可是失策了。”他用刀背挑起我的下巴,盯着我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没杀你?因为有人要我留你一条命。真想不明白,怎么那么多人要保护你。”
我已经受够了,觉得跟他说话真困难。心道你不会明明白白地说话吗?说话这么打机锋,从小到大你朋友没揍过你吗?
“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他没管我难看的脸色,自顾自说道:“听说是你主张把哑巴送进去的?要不然,哑巴天天钟馗一样守在市局门口,我还是真没办法出手对付解雨臣呢。”
原来他口中的哑巴指的是闷油瓶?闷油瓶守在门口是为了保护小花?我一时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只是跟着他的话追问道:“所以你才要把嫌疑推给张呃……海华?”
“他告诉你,他叫这个名字?”他一瞬间眼睛眯了一下,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意思。我知道自己笑起来绝不是这个德行。
我心里一动,也不言语,听他怎么说。
‘“看来他与你,也不是十分亲密。”他摇了摇头。我正要问他是什么意思,就听我的手机响了一声。我们两个同时去看手机。他把手机拿起来,划开屏幕,一字一顿地念道:“哦,可是我一会要去萧山接人。”
这是小花回的短信!我心里突然很激动,他要去萧山接人,怎么回事,要放闷油瓶了吗?
那人翻了翻前后的短信,突兀地来了一句“谢谢啊。”没等我说话,他把我嘴一捂,当着我的面就把电话打了回去。
我疑惑地瞪着他,只换来他嘴角带笑,挑衅似的看着我。等电话接起,他笑容忽地一收,声音里也带上了些鼻音,语气十分焦急,道:“现在事态这么紧急,你也有危险,就不能不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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