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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我说的那样，他喜欢监视，而我，恰好很讨厌被监视。”哈利挥动魔杖，接连喊了好几声‘飞来飞去’，石缝里的毒蛇都重重掉落在两人中间的圆桌上，不满的嘶嘶声充满了整个角落。他支起下巴悠然自得地看着缓缓从尖牙上滴落的毒液，无视了德拉科惊恐的眼神，哈利轻轻吐出相似的音调，一团巴掌大小的火球在刚接触到鳞片的那刻，黑色的烧焦痕迹迅速蔓延开来。德拉科屏住呼吸，他的喉咙干涩发紧，这种恐慌在亲眼目睹桌面的灰烬时候，更加沉重了。

　　德拉科哆嗦了一下。

　　哈利·波特也是个危险的人物。他早该猜到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和汤姆·冈特来一段心惊胆颤的华尔兹。看上去他对黄金男孩的认知还停留在完美的格兰芬多上。哈利·波特绝不仅仅只有勇敢正直的表象，他还有斯莱特林的阴险凶狠。

　　一个天生的领导者。

　　汤姆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太熟悉了，最中间的皮质长沙发和红木圆桌，靠近高耸书架的壁炉，魔法创造的温暖阳光穿透过巨大落地窗洒落在雪白的羊毛毯上。他甚至能清楚知道背后的墙面是由三十一块石砖拼凑成的。因为他在这里度过了两年零六个月时间。

　　“你是个偷窥狂？不然没法解释这里为何与我的房间如此相似。”汤姆嘲讽地说，相似是个轻描淡写的说法，他敢肯定自己找不出一丝区别。

　　“完美的拷贝。”伏地魔在沙发上舒展开修长的四肢，像只漂亮的猎豹似的，“怎么，汤姆，没有想对我说的话吗？我可是感受到你强烈的念头才拉你进来。”

　　“离哈利远点。”

　　没有被冷漠的命令语气冒犯到，伏地魔咧嘴一笑：“我不觉得会这么做，伏地魔从来只顺从自己的意思。”

　　“那我保证会让你生不如死。”汤姆歪着脑袋，阴冷的目光扫视过伏地魔的身体，他是认真的，即使这听上去很荒谬，另一个自己让他无法忍受。他该死的想要把对方英俊的脸蛋剥掉，是的，他很清楚这是迷惑哈利的重要原因。

　　“哦？我能知道为何得接受年轻的自己那么大的敌意么？”

　　汤姆哼气：“萨拉查，我太了解自己的品味。不要用那种下流的眼神看哈利，他是我的，谁都夺不走，即使未来的我也一样。”

　　伏地魔坐直身体，饶有兴趣地打量起汤姆。

　　“你不敢公开自己和哈利的关系，因为这会暴露你的弱点，”伏地魔十指交叉，优雅地支撑在红木桌子上，这让男人看起来特别有魅力，“而且绝大部分斯莱特林也不会高兴被一个格兰芬多压制住，特别是和他们对着干那么多年的哈利·波特。谁知道那些记仇的小蛇们会不会反抗呢？”

　　汤姆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

　　“这是你会使用的说辞，因为权利凌驾于爱情之上。你一直很坚定这个理念不是吗？”伏地魔发出低沉的笑声，他的眼神嘲讽着汤姆，“你想要哈利，但你更想要力量。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而你的贪婪暴露了真正的目的。哈利不是个容易被迷惑的男孩，他抓住了你小小的失误，并顺利串起了所有的线索。我打赌他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我们共同谋划的。哦，或许该说是你谋划的更适合，”伏地魔愉快地说，“毕竟我的计划从一开始和你就是相异的。看上去哈利对你失去了信心？把他勾//引到身边的希望落空了？他现在多半连眼神都不想施舍给你——”

　　“然后，你所有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真可怜，”伏地魔伸出轻松握着的右手，流畅地扭动腕部张开五指，嘴唇挪动着模拟出爆炸的声响。他歪着脑袋透过发帘审视汤姆阴沉的面色，笑得越发得意：“我说过，哈利会是你的弱点。因为你无法在他身边永远保持完美的假象，他的本能反应能清楚抓住你温和面具上微小的裂痕，他是个钻牛角尖的类型，我期待你的伪装被他完全剥落的那天。而那天，就是我完成目标的时候。”

　　“你想要离间我们。”汤姆优雅地走到圆桌那边，俯下身体看进伏地魔猩红色的眼睛里，“你真的以为哈利离开我就会投进你的怀抱？这太异想天开了，把我们的身份分开来是他真正接受我的原因。哈利恨你，你是杀死他父母的凶手，他不会爱上一个敌人。”

　　“但他爱上你了不是么？”伏地魔假笑，“我可以感受到他面对我的时候，胸腔里复杂的情感。如果他能接受刚杀死桃金娘不久的你，他也能接受我，特别是我递出橄榄枝的话。哈利的英雄主义是个好利用的工具，”他重新交叉十指支起下巴，“牺牲自己换取其他人的安全是个不错的交易。你觉得他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你究竟打算怎样？”汤姆的语气越发冰冷。

　　“那多亏了你，”伏地魔拉长语调懒洋洋地说，“让我可以好好利用现在的外表优势，谁会猜到新人政治家，一个英俊迷人的混血巫师——托马斯·冈特的真正身份是黑魔王？哦，他还是马沃罗·冈特的兄长。”没给汤姆反驳的机会，男人扬起半边嘴角，“和你不一样，我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没有欺骗的坦诚更容易被欣赏不是么？而哈利·波特，他会是站在新任魔法部长身边的最佳伴侣。”

 

　　Chapter 110

 

　　哈利低垂着脑袋阅读刚从图书馆借到的《人体变形学初学者入门》，右手的叉子不甚在意地戳着碗里的土豆。阿尼玛格斯一直是他感兴趣的领域，如果能变成容易逃脱监视的动物，在战争中有很大便利，就像小矮星·彼得那样，即使他痛恨肯定对方。

　　“嘿，兄弟，你快变成第二个赫敏了。”罗恩挖苦道。哈利和赫敏同时翻了翻白眼。

　　“或许罗纳德·韦斯莱，你才应该是需要理解‘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含义的家伙，”赫敏没好气地说，她的餐盘推到一边，拿着羽毛笔在十英尺长的变形学论文上涂涂改改，“我不会帮你补习魔药，希望那是你期待的结果。”

　　“但是赫敏——”

　　“没有但是，罗恩，你不能总依靠我们。是吧，哈利？”赫敏头也没抬一下，羽毛笔疯狂扭动着，很快上面的红圈就消失了。女巫长舒了一口气，把课后作业卷好塞进书包里，对哈利挑起眉毛，“你完成了麦格教授布置的论文？”

　　哈利举起手中的书本面对赫敏，嘴里含糊地应了一句。

　　“人体变形是高深的领域，或许你该寻求麦格教授的帮助。”

　　“没必要，我——”哈利的话被突然的振翅打断，一只长相凶狠的安第斯兀鹰降落在他的桌子前头，伸出的爪子上绑着一捆圆筒状的羊皮纸。他皱起眉头，那只老鹰不耐烦地叫了一声，把爪子伸到哈利鼻子底下。男孩刚解下信件，它就拍着翅膀迅速冲出窗户消失了。哈利努努嘴巴，发现整个礼堂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他随手把东西丢进书包，继续看起书来。

　　“你不想知道那是什么？或许是很重要的东西也说不准。”罗恩探过脑袋打听，他瞥了一眼教工长桌，那儿也有不少人表现出明显的兴趣。罗恩响起刚才安第斯兀鹰瞪视自己的模样，皱了皱眉头，“说真的，谁会选择这种猛禽当猫头鹰用？我都怀疑他会啄掉我的手指头。”

　　“或许是伏地魔也说不准。”哈利随口说道。

　　罗恩笑嘻嘻地说：“他的确像是会有这种特殊嗜好的家伙，越变态的越符合他个性。”

　　“我没在开玩笑，罗恩。”

　　这回，哈利终于满意的看到好友苍白的脸色，连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望着他。哈利耸耸肩，无所谓地合上课本，重新抽出羊皮纸摊开来，那是一份还带着油墨气味，未正式发表的《预言家日报》，首页的巨幅照片上，一个英俊的男人正握着卢修斯的手，他脸上挂着可以迷惑所有女巫和一部分男巫的笑容。

　　伏地魔。为何他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哈利的轻笑让罗恩和赫敏都惊讶地瞪圆眼睛，像是他长出两个脑袋似的。哈利扭头瞥了汤姆一眼，后者疑惑地眯起眼睛。某种直觉告诉哈利，伏地魔和汤姆本就脆弱的联盟正式宣布瓦解了，他举起酒杯对邓布利多致意，老人露出和蔼的微笑。哈利对上等待他解释的好友，挥舞魔杖施展了静音咒后才开口解释：“伏地魔和汤姆共同策划了霍格沃茨特快的袭击事件，什么原因我还没弄清楚，但总会知道的，邓布利多校长建议我耐心等待——”他指了指照片上对他露出迷人微笑的伏地魔继续说道，“看上去伏地魔想隐藏真实身份，改行从政。这可真有趣，他使用的名字是托马斯·冈特，也就是打算故意把和马沃罗的虚假关系展现在公众面前。”

　　“他的血统会因此暴露出来。又一个斯莱特林的后裔，这对他在魔法部的地位提升有很大帮助。”赫敏点点头，“而两年前，邓布利多校长对外宣称马沃罗是自己的远方亲戚。”

　　“这意味着什么？”罗恩皱起眉头，他不喜欢分析这种错综复杂的东西。

　　“在某种程度上，他的举动同时牵制了邓布利多和汤姆，”哈利接过话题，“三个人都无法捅破伏地魔的真相，暴露对任何一方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见鬼！”罗恩忍不住出声骂道，他都能在脑海里勾勒家里人看到新闻时候的表情。母亲一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或许还会考虑让父亲放弃魔法部的工作，离黑魔王远点。比尔和查理大概也差不了多少。珀西，作为珀西，他是唯一不知道真相的，自从D.A.事件后，他就搬出了陋居，天知道租住在哪里，可能正埋头在羊皮纸里研究坩埚质量问题也说不准。双胞胎或许在研究什么可以直接把黑魔王炸飞的玩意，搞不好整个魔法部都在他们攻击列表上。

　　还有金妮，罗恩抬头张望，自家妹妹正怀疑地打量着他们，罗恩咽下一口唾沫，他需要早点告诉对方，一个私密的地方。万一金妮不小心尖叫出来，整个情况就会变得非常糟糕。罗恩侧过身体挡住金妮的视线，哈利和赫敏还在激烈讨论，不过他已经没心思继续听下去了，光是黑魔王摇身一变成为政客的想法就让他有晕过去的冲动。

　　“伏地魔真是个天才，目前局面最得意的就是他了。” 哈利结束了对话。

　　纳威挤眉弄眼的样子吸引了哈利的注意，他转过头，邓布利多正站在自己身后，脸上挂着愉快的笑容。哈利注意到离老人一臂距离的地方还有个看上去特别严肃的巫师。茶褐色的头发下是锐利的黄眼睛，被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遮挡住，哈利能从男人身上感受到居上位者的魄力。巫师往前迈了一步，左脚似乎有点瘸的情况依然无法掩饰周身散发的强硬气息。

　　哈利挥手解除静音咒。

　　“鲁弗斯·斯克林杰。”看着有些眼熟的巫师介绍道，他宽厚的手掌向前伸出，带着睥睨天下的味道。那是久居高位的领导者才拥有的姿态。

　　“哈利·波特。”哈利回复，男人握住他的手心布满老茧，想来是常年使用魔杖导致的。

　　斯克林杰站得笔直，他凌厉的眼神仿佛刺入哈利的脑袋里，男孩坚定对上审视的目光。两相对视了片刻，斯克林杰点了点头，扭头望向邓布利多：“我希望可以和波特先生私下谈谈。”

　　“当然。”邓布利多欢快地说，紫红色长袍上的金探子疯狂地震动着翅膀，绕着手臂飞舞到衣襟的位置。斯克林杰的右眼皮不明显地跳动了一下。邓布利多仿佛没有注意到似的，他带着哈利和斯克林杰大步流星地离开礼堂回到了校长室。办公桌上散乱着很多羊皮纸和书籍，校长挥舞魔杖，那些东西都依次排着队跳进橱柜里。玻璃门合上的声音吵醒了眯着眼睛在架子上小憩的福克斯，凤凰朝着哈利悦耳的鸣叫。斯克林杰好奇地打量着福克斯。

　　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想必这个谈话会很愉快。”他的目光直指斯克林杰，哈利能从中读到威胁的意思，看上去校长并不高兴斯克林杰来找自己。他回想起学期开始前的报道，斯克林杰似乎和邓布利多在很多方面都有分歧，当然，校长保证过对方是个行事果断、雷厉风行的人，在现阶段能担负起魔法部长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