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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00

 

　　汤姆占据了布莱克家族图书馆里最靠近窗户的沙发，他可以透过明亮的玻璃看到外面平铺在屋顶和路面的厚厚雪被。格里莫广场坐落在麻瓜伦敦的街道，谁能想到一墙之隔的地方隐藏着另一个世界？两个六七岁左右的兄妹从红色屋檐的房子里跑出来，激烈的玩闹震掉了附近云松上的积雪。小女孩从地上捧了一把雪塞进哥哥衣领里头，男孩爆发出尖利的叫声。这让女孩笑得更欢快了。

　　无用的废物们，就和你们的父母一样。汤姆嗤笑，他换了个姿势，把脚扛在沙发把手上惬意地打起盹来。他一直不喜欢新年，这个可怜虫们祈求并不存在的神明给予新一年美满生活的日子。太讽刺了，难道他们连自己去创造幸福的勇气都没有？汤姆打开刚找到的唯一关于灵魂伴侣的书籍，还是大同小异的解释——最互补的灵魂分//身。

　　汤姆懒洋洋地翻过一页，看上去没有更适合的解释了。他竖起耳朵，门外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下一刻，雕花木门被来人大力甩开，哈利特有的魔力隐约飘散在空气中。汤姆撑起身体，还没转身，男孩就来到他背后，温热的呼吸打得他心痒痒的。

　　“今天是除夕夜，汤姆！”哈利从后面揽住汤姆脖子，温暖隔着布料辐射向后者，英俊的巫师趔趄了一下，扶住男孩的身体，“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

　　“事实上还有一天才到新年，明晚才是除夕夜，亲爱的。”

　　“哦，别那么严苛，”哈利转动手上的腕表，“还有两分钟就是第二天了。你干嘛那么晚还呆在图书馆，向赫敏靠拢？我不知道你是万事通的类型。”

　　“你知道我对新年之类的日子一直没有好感。”

　　哈利皱起鼻子，打了一个响指，多比和克里切端着一个巨大的蛋糕出现在两人面前，上面用墨绿色的果酱歪歪扭扭地写着‘汤姆生日快乐’几个大字，蛋糕中间插着一根还未点燃的蜡烛。这是哈利花了三个小时亲手做的，虽然看上去不是很漂亮，但他相信味道绝对不错，他想先补给汤姆一个生日，毕竟十七岁对于巫师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即使是未来的黑魔王也是一样。实际上，哈利本应该在去年就帮对方庆祝成年礼——汤姆真正的生日还要再过一天——而不是拖到快十八岁的时候，但那时他们摩拳擦掌，恨不得扼死对方。

　　“我不明白这个对你有什么意义。”汤姆冰冷的语气打破了哈利美好的幻想，伴随着扶手被硬生生捏断的脆响，他能看到对方眼里的厌恶和愤怒静静流淌着，似乎比外头彻骨的寒意还要冷冽。

　　“这是你的生日，汤姆！”哈利抓住汤姆的双手，被后者避开。

　　“我比你更清楚。”汤姆压抑住心里的怒火，哈利什么都不知道，他不能把愤怒发泄在对方身上。斯莱特林深吸了一口气，把目光重新放在惊慌的男孩身上，用尽可能平和的声音开口：“我的生日没什么好庆祝的，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或许是邓布利多？不，哈利，我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他应该也告诉了你，我就是在那天被那个称为母亲的女人遗弃在伦敦孤儿院的。”

　　“我知道，汤姆，但是梅洛普是你的母亲，她深爱着你才能让你降生在这个世界——”

　　“别傻了，我不过是她用爱情魔药迷惑那个肮脏下贱的麻瓜得来的，她如果真心爱我就不应该让我沦落在大雪纷飞的街头！她是一个女巫，一个拥有伟大的斯莱特林血脉的女巫，然而她选择在生下我以后就放弃了生存！把我——她自己的儿子——扔给那群恶心的仇视魔法的麻瓜，你不知道我的童年是怎样度过的！”

　　“她很虚弱，汤姆，她在魔力衰竭的情况下用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换取了十个金加隆，我知道这个交易很蠢，但是她坚持到把你生下来！虚弱让她没法继续活着照顾你，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或许这段畸形的爱情消耗了她太多的信心，让她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但是，她爱你，我从替她接生的麻瓜那里看到了这段记忆——”哈利张开双臂拥抱着愤怒的汤姆，像是安慰孩子一样轻轻在后者脊背上打圈，“——她在死前仍然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你。她爱你，汤姆。即使你觉得这个日子毫无意义，这对我来说也很重要。我很感谢你的到来。”

　　哈利拉下汤姆的脑袋，亲吻对方：“我爱你，汤姆。”

　　汤姆的心脏飞快跳动，胸口也舒服地起伏着，就好像有成千上万的蝴蝶同时振翅似的。他把手放在心口位置，那里的触感那么真实，真实到让他忍不住微笑起来。他抬眼望向哈利漂亮的眼睛，里面澎湃的爱意让他呼吸困难。汤姆觉得自己几乎要融化了。

　　哈利在感情上像个真正的格兰芬多，那么勇敢、那么张扬、那么情真意切，任何一个被他深爱的人都会得到无上的幸福。但是那份珍贵的礼物只有汤姆可以接受。

　　最美好的生日礼物，或许命运并不是那么讨厌他。汤姆不会因此原谅梅洛普·冈特，但他依然感谢女人给了他生命，让他可以获得遇见哈利的机会。有点罗曼蒂克？可能。汤姆不是个擅长表露情感的人，哈利不一样，他无视外头危险的荆棘把自己从硬壳塔中拉出来，敞开双臂给予他温暖的怀抱。哈利是他心中唯一柔软的部分。如果像伏地魔假设的那样，重新被送回过去，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能力去接受别人的爱。哈利是独一无二的，没人能让他的光彩暗淡下来。而汤姆，他只要最好的。

　　汤姆把哈利拽到大腿上正对自己坐着，他喜欢对方突然不自在的样子，就像是误入未知世界的旅人一样。汤姆轻笑，嘴唇不经意擦过哈利脖颈，他能感受到手掌底下的肌肉更加僵硬了。他喜欢哈利的生涩，即使在长久相处以后，男孩还是会因为过分亲密的接触害羞。这让哈利看上去更加干净纯洁，和汤姆早就肮脏不堪的灵魂截然相反。或许这是灵魂互补的原因？他伸出左手环住哈利的腰肢，右手暗示性从后脖颈慢吞吞顺着脊柱滑下，一节一节摸索。

　　“汤姆！”哈利气呼呼地抓住乱动的手，因为瘙痒发出无法抑制的大笑，他试图从男孩的怀抱里挣脱开，考虑到对方正有把单纯的玩闹变得暧昧的意思。

　　汤姆总有本事把所有的肢体接触都带上性的意味。哈利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感受，讨厌？不。喜欢？也不。那其实让他有点儿困扰，特别是得自己动手处理小问题的时候。哈利略带抱怨的眼神让汤姆更加得寸进尺起来，他开始沿着男孩的轮廓线，在脸颊种上一连串轻吻，哈利无法抑制发出轻微的喘息声——

　　“咳！咳！咳咳咳！”

　　哈利箭一般从汤姆膝盖跳起来，惊恐地望向敞开的房门，小天狼星表情尴尬地接受教子的目光，他看上去有点手足无措，但哈利很清楚男人不是会因为撞见这种事情就乱了阵脚的类型。赫敏红着脸从小天狼星背后钻出来，她低垂着脑袋，脚尖不断在地板上来回滑动，最后吞吞吐吐来了一句想给哈利惊喜还不是什么的解释后就慌忙跑走了。

　　汤姆对现状不满地眯起眼睛，他脸上突然咧开愉悦的笑容。这绝对是最棒的生日礼物，没有之一。是的，他余光看到了布莱克背后一闪而过的火红色长发。

　　金妮·韦斯莱。

　　一个暗恋哈利很多年，不识时务的女巫。看在梅林的份上，他已经给过女孩教训了，好吧，真正动手的是日记本里的那个自己。谁都知道最不能肖想的就是黑魔王的所有物了。在这点上，或许她还真符合格兰芬多的特性，鲁莽的勇敢。汤姆起身环住哈利肩膀，极其霸道地推开挡住去路的小天狼星，在后者愤怒的目光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是的，他可能有点儿喜欢生日这东西了。

　　第二天，所有人都明智地避开这个话题，金妮和赫敏的目光躲躲闪闪，连一刻都不愿意停在绯闻主角身上。罗恩和其他韦斯莱似乎对此毫不知情，他们都在热情攀谈最新的魁地奇比赛资讯。汤姆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滑进哈利的掌心握紧，后者回了他一个细微的笑容，男孩依然没从被抓包的尴尬中脱离出来。

　　“待会儿就要拆新年礼物了！”罗恩咽了麦片粥，兴奋地指着客厅一角的礼物堆喊道，他的情绪也感染了其他人，几乎所有人都狼吞虎咽地结束进餐，挤在客厅拆起包裹来。

　　把属于自己的那些都分类完毕后，哈利还是有点遗憾，毕竟他也想从汤姆那里得到礼物，即使后者三番五次表示对新年完全厌恶。接受目光谴责的那位倒是老神在在地望着窗外澄净的天空，等到一只雪白色的猫头鹰从敞开的窗户中间飞进来，他才露出微笑。海德薇拍打着翅膀在哈利面前停下，伸出拴着报纸的右脚。

　　“打开它，哈利，这是我给你的第一份新年礼物。”

　　哈利挑了挑眉头，还是遵循了指示。

　　“汤姆！”哈利熊抱住靠在墙壁上的英俊巫师，他手上还拿着今天的《预言家日报》，首版的标题是大字写的‘马沃罗·里德尔今日继承冈特爵位，并正式更名为马沃罗·冈特’，下面大概用了寥寥数语描述马沃罗·冈特是怎样一个英俊潇洒、品学兼优、温和谦逊的男巫，作为魔法界最古老的血统之一，霍格沃茨四巨头中斯莱特林的后裔，男孩于今早在古灵阁首席妖精拉环的见证下，用自己的血液打开了斯莱特林的金库，完成了血统认证仪式。本报记者丽塔·斯基特表示自己亲眼看见代表斯莱特林传家之宝的挂坠盒也出现在年轻的马沃罗脖子上。紧接着，女巫用她犀利的笔触娓娓道来斯莱特林王子和救世主的隐秘情//事，甚至还跨了好几个版面。梅林，连哈利自己也不知道他们有这么轰轰烈烈的‘相爱’。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汤姆不仅阴了伏地魔一把，还对外公布了自己的混血种身份。

　　温暖涌上哈利的心口，或许汤姆正在慢慢改变。

　　“十七岁生日是个重要的时刻，不是么？”汤姆浅笑，“伏地魔不会知道有这样的重磅消息会砸中他。”

 

　　Chapter 101

 

　　邓布利多突然的拜访是大家都没有料到的，他脱下布满积雪的旅行斗篷挂在门口的衣架上，画像里的布莱克夫人难得没有发表刺耳的评论，似乎雷古勒斯事件后，女巫就收敛了很多。或许对小儿子感到愧疚，但哈利还是能清楚看见她望向汤姆时候饱含仰慕的眼神。看来即便如此，布莱克家族骨子里对黑魔法的追求也没有减少半分。

　　“我希望和汤姆谈谈。”

　　汤姆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反而像是期待了很久的样子。哈利目送两人消失在会议室里头。

　　“我看到报道了，很明智的决定。但我不得不怀疑你的真实用意。”邓布利多严肃地说，“伏地魔不会善罢甘休。以他的个性，这只是把他对哈利的仇恨值再次提到新高度，作为影响你决定的关键人物，哈利会更加危险。”

　　汤姆无所谓地耸肩。

　　“我不知道你在计划什么，但我保证过，谁都无法在我眼皮底下伤害哈利，你不能，伏地魔也不能。”

　　“所有人都以为伏地魔不攻击霍格沃茨的原因是他畏惧你，但我们都知道这是假的，”汤姆抬头对上邓布利多的眼睛，老人手上的魔杖直指着自己，那根魔杖的形状很奇特，就像是人骨一样。轻松拂去对方的敌意，他心不在焉地继续陈述，“你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强大。在伏地魔第一次崛起的时期，你组织凤凰社来对抗他，我已经知道总部就是布莱克家族老宅确切的地址，亲爱的沃尔布加很热情把这个信息告知了我。”

　　邓布利多周身的气场变得无比寒冷。

　　汤姆摆摆手平静地说：“我知道你的秘密社团，也可以联系伏地魔来摧毁它，轻松杀光所有的巫师，毕竟人员不如原来那么可观，不是么？我听说上次战争期间，食死徒杀害了大量凤凰社成员，而被捉住的那些人更是因为恐惧加入伏地魔一方——”

　　“但是你不会这么做。”邓布利多坚定的下结论，如果汤姆真有透露凤凰社秘密的打算，他早就投奔了伏地魔。汤姆是个难以琢磨的巫师，在校期间就是如此，现在更甚。他需要弄清楚对方的目的，正如预言所说，汤姆扮演的角色举足轻重。邓布利多皱起眉头：“告诉我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