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
分类
首页 > BL同人

(靖苏HE)魂兮归来+番外 作者:谢子舒


亲爱的书友,您现在访问的是转码页面,可能导致更新不及时,访问最新更新请点击




Tags:

最后,萧景琰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蒙挚,“蒙卿,你随朕来。我,有话对你说。”
蒙挚注意到了萧景琰自称的转变,心头微动,显然已是猜到了那年轻的陛下想对他说些什么。
 
未央宫内,萧景琰命人拿上了两坛好酒。“一坛罗浮梦,一坛露华忆,蒙大统领,你喜欢哪坛?”
蒙挚摇了摇头,“我可喝不惯甜酒,一喝就难受。陛下还是饶了我吧。”
萧景琰笑了笑,“怪我,都给忘了。长苏倒是爱喝的,他也只能喝这些味道不重的酒。喝别的,一喝准醉,还会呛去……”
他说着,掀开罗浮梦上的盖子,仰首便咕噜咕噜地大口喝下。
“可是在他还是林殊的时候啊,他是最喝不惯这种酒的。他那会儿也只爱军中人喝的浊酒,说喝起来够味。反倒是这种甜酒,他说只是远远闻到就觉甜腻过分,像是女儿家喝的。哈,他说这话时,肯定没想到十三年后的他只能喝原先的自己最厌弃的那种酒吧?”
蒙挚默默无言,不知萧景琰为何在今夜自揭伤疤主动谈起了梅长苏。
萧景琰也不在意,张嘴又灌入清黄甜酒。
“蒙大哥啊,你知不知道,从小的时候起,林殊就一直跟在祁王身后跑。虽然他跟我好的能穿一条裤子,但是他看向祁王时那仰慕的眼神,我永远都忘不了,也得不到。”萧景琰苦笑了下,“那时的我并不知道那是名唤嫉妒的毒药。我想让小殊关注我,仰慕我,用看祁王的眼神来看我,用唤景禹大哥的语气来唤我,所以我呆在兄长身旁,努力地学习他,模仿他,希望把自己磨砺成一个更好的人。”
一坛罗浮春已尽,萧景琰又打开了露华忆,悠悠香气入鼻,让二人不知今夕何夕。
“后来,小殊不在了,兄长也死了,什么都没有了。那时我就想,我好像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苟延残喘,得过且过,像是砧板上的鱼肉般盼着那刀斧快些降临,好少些煎熬疼痛。”
蒙挚张了张嘴,憋出一句:“小殊说过,人要为自己而活,而不是为他人而活。”
萧景琰听着,眯起眼轻嘲,“……他既然通透,那为何不曾为自己活过一日呢?”
那人啊,对他萧景琰真是狠绝。偏偏,他就恨不起来。
因为啊,那人对自己更狠。
……
你说,这让他怎么恨得起来?
连爱都嫌不够,哪有时间去恨啊……
 
月上中天时,蒙挚起身,“陛下,夜深了,我该回去了。”
萧景琰喝了两坛酒,虽未醉,但念叨了一晚上的往事,眼眶倒红了。他起身,送蒙挚至未央宫门口,看着那无尽夜色,心头像是被千万辆马车碾过一般。
“蒙大哥,几月前我曾向国师求法招回小殊亡魂。”
蒙挚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身看向他。
萧景琰却是在开口后就闭上了嘴巴,显然后悔谈及。
“陛下!……”蒙挚的呼吸急促了,想要知道最后的结果。
“我……”萧景琰张了张嘴,最后叹了口气。
“……从长生观回来以后,那原先被我压下去的念头一个个都蹿了出来,比起春韭生长有过之而无不及。奏折批到一半,听到有人在嘉和殿外求见,就衣冠不整地跑出去,没想到是沈追;进食方至中途,听到有人在未央宫外求见,又丢下膳食急匆匆地跑出去,没想到是叶丞相。乘帝辇时,听见有人在后头唤我,也迫不及待地下辇回望;在百花苑中,听见有人在远处唤我,还以为是他还魂显灵了。”
蒙挚在夜色中看着他,默默无言。
“那几天里,我做梦都在想着他,想着他对我说‘景琰,我回来了’。可荒唐了那么多次,失望了那么多次后,我终于明白,那人,或许是真的回不来了……”
最后那声叹息随着夜风飘荡,湮灭未闻。
未央宫外他命人精心栽种的梅林这几月也蔫蔫的,睹物思人时更易引起哀情。
“蒙大哥,我想小殊了。”他低声说着,话语里藏着难以探究的深沉哀切。
蒙挚抬头,看向那千古不变的月亮,觉得这半年来只有它清辉未减,徒留他们这些故人,一个个地思念着、老去。
凉风夜色中,他哽咽着开口:
“我也,想小殊了啊……”
 
罗浮梦梦梦梅花,
露华忆忆忆故人。
 
小殊,原来已有八月过去了。
 
 
 
第三章/霜雪满头   
 
那次百岁宴后的抓周后,萧景琰再也没有提起过梅长苏。越少提起,也就越少想起。但他清楚,那个人始终在他心里,分毫不改,一丝未去。
霓凰与聂铎成婚时,他是有些许不开心的,据高湛说,脸色沉了好多天。
他想,霓凰怎么能背叛林殊呢?
但是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是在心中长流中隐约划过的几丝暗喜。
那些暗喜让他自责,让他不解。
但萧景琰向来就是不明白就不去想的人,耿直得一块木桩,或者按霓凰的话来说,耿直得像一块木疙瘩。
萧景琰也不在意,他想,自己总会明白的。
反正时间还长。
尽管他从未觉得时间像而今这般长过。每一分每一秒都似折磨,若不是为了那个约定,若不是为了让梅长苏,让祁王,让曾经惨死的每一个冤魂死有所值,他真的是撑不下去的。
从少年到现在,他还真是一点也没变,把他人当作活下去的动力。
而那个他人,又每每都是同一个人——林殊,梅长苏。
就这样夏去秋来,秋去冬来,时间对他而言只不过是案上的奏折,多了又少,少了又多。等他从繁忙政务中回过神来,他才终于发现,已经一年过去了。
距离梅长苏出征叛乱,已经一年了。
曾经他还数着日子,算着过去三月、四月了,到后来,计算的日子越来越少,没想到眨眼间,竟是溜走了一霜月春秋。
 
金陵城向来是不缺雪的,薄雪厚雪鹅毛大雪盐絮细雪每年都换着花样下。这日,萧景琰披着大氅,独自一人前往早已破败的苏宅。
因怕睹物思人牵扯心中哀情,梅长苏死后,他不曾再去过苏宅。
近一年没有打理,苏宅内早已蛛网暗结,杂草丛生,脏乱不堪。虽有白雪覆盖一切,但他知道,污暗仍是在那里的,没有洁净丝毫。
圣洁外表从来都无法掩饰其下陋质,就算瞒得了一时,亦不会长久。
正如那雪,早晚是要化了的。而融化之后显现的,是因那一时的掩饰而比原始更为脏乱不堪的污暗肮脏。
可这一切,落入萧景琰而今的眼中,皆成了怀念。
他眷恋地抚过苏宅的每一寸角落,看尽苏宅的每一寸旧景,最终停在苏宅的一株梅树前。
他忘了是何时,梅长苏在飘扬飞雪中折下一支红梅,抖落霜雪后回眸微怔,而后以士礼作了一揖,“靖王殿下,你来了。”
他只知道,芝兰玉树之君子折梅回首的那一幕场景,与小殊仰慕祁王的眼神一样,让他刻骨铭心,再难相忘。
想了,会痛。
不想,会痒。
 
萧景琰踏雪而过,立于那梅树下,学着当日梅长苏的样子,折下一支朱梅。
小殊啊,金陵的梅花又开了。你这么爱梅,看到肯定会欢喜的。
茫茫天地阒寂无音,只余风声雪声,只余梅园中一人形单影只。
萧景琰忽的清醒过来,欣喜之情如潮水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啊,小殊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
金陵的红梅,开的再幽艳,还能开给谁看呢?
他折梅赠友人,赠的再有情意,又能赠给谁呢?
一枝折得,人间天上,没个人堪寄。
 
萧景琰苦笑了下,轻轻抖落了枝上霜雪。“哗”地一声,白雪掉落后,显露出来的是清艳幽蕊,隐有袅袅暗香。
原来白雪尽化后,出露的除了难以掩盖的肮脏,也有无法文饰的清丽。
世上之人汲汲营营,蝇营狗苟,在这红尘大染缸里染了一身黑。但他相信,梅长苏属于后者,那如雪淡漠的神态下,是雅洁之行,是高远之志,是朴质之心。
萧景琰怜爱地抚触了下那朵朵红梅,像是在触碰那如红梅般高洁雅净的故人。
然而在他抚摸的刹那,一点红梅却随风而落,像是故人随风而逝。萧景琰愣愣地看着那地上红蕊,心中突然气血翻涌。
他两眼圆瞪,双拳紧握,胸膛起伏,似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万籁俱寂中,飞雪吹打在他肩头,飘落于发髻上,凉意透骨,渐冻人心。
……
终于,那番气血渐渐平息下去。他深吸了几口气,弯下腰把那落红轻柔地捡起,细心收于掌中。
 
雪似是落的大了。萧景琰持梅枝在园中踏雪漫步,最后在庭中石桌旁坐下,拿出藏于怀中的罗浮梦。
军旅多年,其实萧景琰也是不喜甜酒的。但当初,梅长苏只能喝这种酒,他陪着他喝,慢慢的竟习惯了。而今,竟再也改不掉了。每每想起故人,都忍不住喝上一盅,以浇灭心中浮思。
他记得,在梅长苏还只是梅长苏的时候,曾于无意中跟他提起过这坛酒。“相传前人赵师雄于罗浮山遇一女郎。与之语,则芳香袭人,语言清丽,遂相饮竟醉,及觉,乃在大梅树下。殿下,罗浮一醉梦三生啊。”那时的梅长苏,就在这株梅树下与他执盏对饮,清朗温润的声音比那甜酒还要暖他心脾。
罗浮成精,方才现形。小殊,你又何时归来呢?还是……
萧景琰急急咽下喉中温酒,好似如此就能吞下“再也不归”这命定四字。
“……小殊,你还在是不是?”
回答他的只有无尽落雪。
“我知道你还在的,我知道的……”他碎碎地念叨着,忽的忆起什么,痴痴笑了下,“怪我,竟忘了给你敬酒。”
“哗”地一声,他站起身来,眼含薄泪地笑着对身披孝衣的素白大地洒酒。
“这第一杯,敬你苏哲鞠躬尽瘁,忠心辅佐,助我登基,匡扶大梁!”
萧景琰行了一礼,与亡灵故友对饮。
“第二杯,敬你林殊落拓不羁,意气磊砢,修戈整矛,同袍同仇!”
仰首又是一饮而下,温人肺腑。
待要洒第三杯时,萧景琰却顿了顿。
“这最后一杯……敬你梅长苏赤胆忠心,平反冤案,光风霁月,一身清骨!”
“砰”地一声,竟是酒壶落地应声而碎,两行清泪亦是再也难抑地滑落。
 
小殊,古人问,浮生千万绪,春梦长几时?
而今才知,原来——
不过生死之间。
不过须臾之间。
不过你我之间。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寒梅着花又寂寂,山河逢春不见苏。
 
不见苏。
 
他终于肯承认,世间再无,梅长苏。
……
 
梅园祭奠后,萧景琰便在风雪中匆匆赶回了皇宫。还未进宫门,就听小太监传讯,“陛下,各位大人正在嘉和殿等候。”
萧景琰心中了然,年关将近,诸务繁多,想必他们想讨论的应是此事。
“还有……”小太监吞吞吐吐的,不知该不该说。
萧景琰皱了皱眉,“还有何事?”
“各位大人在嘉和殿……似是吵得厉害。”小太监终是在天威下诚惶诚恐地道出此句。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