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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十三爷，人家太子殿真正的目的是想要借此对四爷邀赏。

　　

　　正满腔诽腹抱怨胤礽‘精神失常’，突然一个人影从花园侧边走过来，胤祥被吓了一跳，“毛毛躁躁做什么？”太子宫里的奴才也有这般不懂规矩！

　　

　　“奴婢给十三爷请安。”

　　

　　胤祥一愣，这声音好生熟悉，可是在哪里听过？低下头，却见一个身着浅蓝色宫女装的女子跪在面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

　　“若曦！”

　　

 

 

 

 

32

 

32、第32章 变化 ... 

 

 

　　

　　后来，胤祥不知道是怎么走出毓庆宫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自己府上的，他只觉得头昏脑眩，似乎整个世界都颠倒过来了，惨白着一张脸进入卧室，一头栽在床上，拉过被子捂住脑袋，第一次感到了恐慌失措。

　　

　　若曦告诉他，三年后皇太子会被废掉，获利最大的是八贝勒一党，但是荣登大宝的却是四贝勒，“奴婢不敢奢求什么，只希望十三爷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救奴婢一命。”之后又写下几个人的名字递给胤祥，说道，“这些人必会成为四爷的得力助手，佟家除了隆科多大人，都是八爷的支持者……”

　　那张宣纸上面的名字有：年羹尧，邬思道，戴铎，田文镜，李卫……

　　

　　胤祥猛不丁打了个寒颤，她一个女人为何知道这么多？还关系到四哥和八哥之间的密谋人士，若他们兄弟的秘密当真暴露了，那么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这一刻，胤祥却为胤禩和胤禟的性命安危担忧。当今的万岁是他们的阿玛，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个道理他自小就明白，尽管他们是皇子，但是一涉及到君权威严，父子亲情也只有靠边站了。所以兄弟们不管有什么动作也只在暗地里进行。

　　

　　现在要找谁商量？四哥远在山东，二哥身为皇太子，这些秘密更不能说出来，老九跟他是死对头，十四跟他们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还有，若曦到底是什么人？先不说以后的事如何，单是她写出那几个人的名字，也只有他和四哥知道，她一个小小女子又是从何得知的？胤祥双眉紧蹙，越想越是担心，脸色越发不好，干脆直接给康熙请了病假，闭门不出，不过几日光景，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儿。

　　胤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看得十三福晋忧心不已，却奈何爷们儿的事她也不好过问，只能陪着胤祥干着急。

　　

　　还有一个发现胤祥异常的人便是胤禟，前一天还恼羞成怒地扬言要收拾他呢，怎么第二天就请了病假？胤禟心下担忧，却又不能立马去看望胤祥，毕竟在众人眼中，他们处于对立面。只得在三天后，带上一些珍贵的药材，去了十三阿哥府。

　　“那日太子爷叫你去毓庆宫说了什么？一出来就是这副模样，哪还像个皇子阿哥，病弱得跟个女人似的。”这位爷一张口准没好话，明明是关心对方，听着却是挖苦嘲讽。

　　

　　胤祥心情不好，没有功夫跟胤禟磨嘴皮子，突又想到若曦说的那些话，神色愈加晦暗，有气无力地说道，“兄弟当中最穷的就是我了，若是九哥真急着用钱，不妨找四哥借，孝懿皇后去世时留下了大笔财产，四嫂又会经营持家，西郊那几个庄子每年都有大笔的利润。九哥找我借钱，当真是找错人了。”

　　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他也不希望到时候二哥被废，兄弟们为了皇位反目成仇、自相残杀，如果若曦说的是真的，那么就让老九多跟四哥搞好关系，留一条活路。不过这次他却参透了一个道理，不管将来是谁上位，也绝不可能是八哥。皇阿玛是最重出身的人，必定不会让一个辛者库出身的皇子继承大统，看这些年皇阿玛对二哥的盲目宠爱就知道了。

　　

　　哪知胤禟听了这话，心里一阵窝火，老十三这个白痴，真以为他没钱用了？突然又泄了气，当初信心满满要抱得美人归，可这么久过去了，他明里暗里做了这么多，十三这脑子里就没有想歪一点点？真是个榆木疙瘩！

　　“好生休养身子，明日跟我出去赛马，一个大老爷们整日关在房间里成什么样子？又不是闺房里的大小姐！”胤禟一声冷哼，直接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我……”咱们又不是同一条道上的。胤祥刚想开口反驳，又猛地停下来，声音软了下来，“我们好歹是亲兄弟，弟弟虽然愚钝，却也明白皇阿玛对二哥从未有过不满，做儿臣的，应当为皇父分忧解难，做些利国利民的好事，只要别给皇阿玛添乱子，不管将来发生什么，咱们也还是亲父子亲兄弟。”

　　

　　胤禟听得一头雾水，十三这是发什么疯？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档子事来？不过听这话似乎是在关心他，胤禟又是一阵得意，走过去将胤祥搀扶至软榻前坐下，也情不自禁放柔了声音，“你好生歇着，生了病就别想那么多，做哥哥的哪用得着你一个弟弟操心！今天啥也别想，就好好休息，明儿正好休沐，我一大早就过来叫你。”

　　

　　******

　　

　　再说引发此次事件的元凶——若曦，她如今在毓庆宫做粗使宫女，这日子哪能跟以前当御前奉茶女官比，简直可以用水深火热四个字来形容。其实也还好，毕竟皇宫里做粗使宫女的不在少数，可关键是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八旗小姐沦落到这个境况，其滋味可想而知了。

　　

　　胤礽将若曦暂且安置在前院花园打扫，他贵为皇太子，也不好像后院的女人那样去折磨一个人，可如果不教训若曦，他心里这口怒气又出不去，恰恰小女儿乖巧懂事，第二天便找他把若曦要过去做婢女。胤礽欣慰地摸摸海霍娜的小脑袋，直夸自己的女儿是他的贴心小棉袄。

　　

　　小姑娘撇撇嘴，鄙视了一眼自己阿玛，“女儿是阿玛教养长大的，自然是要为阿玛分忧。”

　　

　　“你这丫头……”胤礽佯装生气，瞪着小姑娘，“以后少跟你哥哥混在一起，他从小就是个调皮捣蛋的，你可别学坏了！”当父亲当到这个份上也算是一种荣耀，被自己儿子女儿鄙视的皇太子，有史以来他是第一人。

　　

　　小姑娘吐了吐舌头，拉着胤礽的胳膊撒娇，笑得像朵花似的，“那是因为阿玛疼爱我们。”

　　

　　胤礽眼带宠溺，夸奖了小姑娘几句便拍拍手去看‘儿子’的好戏了，前儿个小十三生了病，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唉……胤禛回来肯定会给他脸色看！真是的，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把小十三疼得跟个宝贝似的，害得他吃了好多醋。

　　

　　自从若曦跟胤祥说了那通话后，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她一直认为，十三爷是与其他皇子不同的。她还记得，没进宫那会儿，与十三爷倒算得上知己了，两人都推崇嵇康和阮籍，十三爷更是因为如此而对现存的文化体制有所质疑困惑，她当时欢喜不已，更是赞赏十三爷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却又不受其文化的制约。并且她坚信，十三爷一定会把这个事情告诉四爷的，然而皇权对于皇子们来说，有着不可抵挡的吸引力，到时候就会刺激四爷的野心。那么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忍，忍到康熙四十七年，等皇太子被废，再去向十三爷求救……

　　

　　如今成了三格格的婢女，自然就要马前鞍后地伺候，若曦看着娇气蛮横的海霍娜，不禁感慨，这孩子才多大，主子和奴才的观念就深入骨髓，只要底下人一说错话做错事，得来的便是一顿暴打，跟历史上的废太子毫无两样。果然，皇权体制下，禁锢的不仅仅是人们的思想，更是让一个天真纯洁的孩子变成一个只懂打杀的傀儡。

　　

　　想事想得正出神，却听到海霍娜在叫她的名字，若曦一个激灵，连忙走过来，“奴婢给格格请安。”

　　

　　海霍娜用手指着若曦，“你过去，和她们站一块儿。”

　　

　　大厅正中，站着四个十四五岁的宫装女子，都是海霍娜近日才买的婢女，长相虽不秀美，倒也算是端正，此时看着小主子板着一张脸装威严，又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偷笑。

　　

　　“笑什么笑？没规没距的！”说话的是海霍娜的贴身婢女紫竹。

　　

　　几个女子讪讪地闭了嘴，把手放下来，规规矩矩站好，还时不时地往海霍娜身上瞄。

　　

　　“好了，你们初次进宫，现在不懂规矩本格格不追究，不过自明儿起，由紫竹带你们去内务府学规矩，若是学好了，本格格自是有赏。”海霍娜转身至主位上坐下，说得一本正经，“你们的家族已经入了包衣旗藉，从此以后便是我毓庆宫的人，只要你们好好当差，自不必担心再有谁为难你们的家人。”

　　

　　“奴婢们感谢格格的再造之恩，必定伺候好主子，誓死效忠主子。”几个女子一阵感动，又跪下来给海霍娜磕头谢恩。

　　

　　海霍娜心里有点小得意，学着瓜尔佳氏的样子抬了抬手，神气地说道，“免了。”顿了顿又道，“如今进了宫，就不能再用以前的名字了，我昨儿让紫竹拟了几个好听的名字，以后就按这个名儿叫。”

　　

　　紫竹上前一步，挨个挨个念，“听竹，罄竹，雅竹，心竹。”

　　

　　“奴婢谢格格赐名。”宫女们欢喜不已，这名字比她们先前的大妞二福好听多了。可其中有一个宫女的脸色就不好看了，若曦跪在地上，眼睛盯着地板，穿越前她叫张晓，是都市白领；穿越后她叫若曦，是八旗贵女；现在她叫罄竹，是一个包衣宫女。

　　

　　罄竹，罄竹难书……

　　

 

 

 

 

33

 

33、第33章 醒悟 ... 

 

 

　　

　　五天后，胤禛和胤禩到达山东境内。山东巡抚周文携大小官员在城外迎接，并置办筵席为两位皇子洗尘，本意邀请兄弟俩到巡抚衙门暂住，但被胤禛回绝了，“大人不必费心，我与八阿哥来山东视察黄河水患，不是来享乐的。”

　　

　　周文吃瘪，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只好讪讪闭了口，让仆人带领两位皇子先去歇息。

　　

　　第二日，胤禛让苏培盛去客栈订了两件上等客房，弄得胤禩满脸疑惑，“客栈里人多口杂，而且办事情也不方便，四哥为何……”

　　

　　“这地方得来的消息最为可靠。”胤禛斜睨了胤禩一眼，转身上了楼，“八弟好生准备一下，待会儿咱们去河边看看情况。”

　　

　　胤禩不再多说，只觉得四哥身上的气势越发威严了，仅一句话，就让他不由自主地臣服，说话的语气不是商量，倒像是在命令。摇了摇头，微微一声叹息，胤禩进了另一间屋子，他现在的心情极不平静，京中一摊子事情还没解决，又被康熙派下来视察黄河水患，而且是与冷面寡言的四贝勒一同共事。

　　

　　黄河两岸筑起了高高的河堤，官兵们还在不停地搬运砂石，河床被抬高，水面已经高出了地面好几米，若是河堤崩溃的话，两岸的百姓就将遭到灭顶之灾。幸好今儿天气不错，并没有像往年那样遇到狂风暴雨，胤禛一路走下来，对山东巡抚做的防洪措施还算满意，不过还是忍不住再三强调，“一定要把河堤加牢固，再去多派些人手，让老百姓提高警惕，随时做好逃难的准备。”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又是一声轻叹，“天有不测风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