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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见胤礽说得声泪俱下，也不禁心中一动，连忙让胤礽起来，“你有这般醒悟自是好的，只是这关系到皇室的尊严和名誉，朕不能不多管，你若是喜欢颜色好的，这天底下的男人多的是，又何必扯上自己的亲弟弟？”说到这里又有些动气，“老四也是个糊涂的，朕让他辅佐你，本是想让他时时刻刻劝诫你，谁知他竟把你往迷途中带，可见心思是个重的。”

　　

　　听了这话，胤礽心里更加紧张了，看这情形，皇阿玛对他的责罚倒不大，只是将罪过全部摊在胤禛身上，难不成真要让胤禛来替他受这无妄之灾？想到此时还跪在乾清门的爱人，顿时觉得像有千万把刀子在割自己的心肺，绞痛难忍。

　　面上的悔恨之色又加重了几分，胤礽转身，从何柱儿手中接过一个锦盒，“儿臣知道皇阿玛素来喜爱龙井茶，特地派人去钱塘采了些新鲜的茶叶回来孝敬皇阿玛。想借此赔罪，还请皇阿玛给儿臣一个改错的机会。”

　　

　　“难得你这般真心实意，别忘了你是我大清国的皇太子，一行一动是做给天下人看的。”康熙欣慰地点点头，刚才所受之气在宝贝太子这里倒是得到了不少安慰。

　　

　　这时候，一名宫装女子走进来，手中端了茶壶茶盏，还没靠近就被李德全喝出去了，“我给万岁爷送上去就好，你在外边守着，别让任何人来打扰，万岁爷的怒火刚消了一点，少来这晃眼晃神。”

　　

　　玉檀将茶盘递给李德全，柔声道，“有劳公公了。”

　　

　　父子俩说了一通肺腑之言，关系渐渐缓和下来，此时又坐在一起品茗，倒让人觉得今儿下午那一出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隆科多站在一旁，忐忑不安，从刚才万岁爷说的话来看，这次四阿哥当真是毁了，可如今他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了，又哪管得上自己的主子，只是有负姐姐生前所托，没有照顾好四阿哥。想到孝懿皇后，又不禁黯然，他是家中庶子，没什么地位，只有佟佳皇后真心待他。后来姐姐进宫做了皇妃，又在皇上面前有意无意地提起他，才有了这般境遇，得到皇帝的亲睐，平步青云，在族里有了一席立足之地。所以他对孝懿皇后当做亲生儿子养的四阿哥才会上心一些，也曾发誓，不管四阿哥有没有夺储的心思，他也会坚定不移地支持他。

　　只是不知，万岁爷会如何责罚四阿哥，又会如何处置他？

　　

　　胤礽很会看眼色，瞥到隆科多一副神情恍惚的模样，眼神微微一黯，他暗中细细地观察康熙，自是发现康熙对隆科多诡异的心思。比如此刻，康熙时不时地抬头看隆科多一眼，又是气恼又是心疼，还夹杂着莫名的隐忍。胤礽心思一转，“天气炎热，舅舅站了这么久，想必也累着了吧？不如让奴才们上茶，解解渴。”接着面向康熙，“皇阿玛意下如何？”

　　

　　哪知康熙一声冷笑，“一个罪臣，还有资格喝朕的茶！”

　　

　　隆科多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无色，猛然跪在康熙身前，“奴才不敢，请万岁爷治罪……”

　　

　　胤礽却是一愣，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变故，不过他敢打百分之百的包票，皇阿玛一定对隆科多大人有非分之想，所以见康熙喝下那杯清茶，也就放心了。又随意和康熙唠叨了几句，便匆匆忙忙出了乾清宫。

　　

　　刚走到御花园，便看到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太子爷，不好了，四贝勒在乾清门晕倒了……”

　　

　　“什么？”胤礽大惊，此刻更没有心思去管康熙和隆科多之间的小矛盾了，撩起袍子发了疯似的朝乾清门跑去，现在他的心乱成一团，脑子里不停地浮现胤禛那瘦弱单薄的身躯，只觉得胸口像是要窒息般难受。

　　

　　看到昏迷的胤禛，他只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也不管周围人异样的眼光，直径抱起胤禛就往毓庆宫跑，什么规矩伦理，什么猜忌皇位，统统都抛到了脑后。只有胤禛，只有他……

　　

　　临近亥时，胤禛才迷迷糊糊醒过来，一睁开眼便看到胤礽微微泛红的双眼，不用起来便知道自己身处毓庆宫，怔愣片刻，又闭上双眼，眸子里划过一丝绝望，薄唇轻启，“你又何必犯这些迷糊？爱新觉罗家没有杀儿子的先例，即便是皇阿玛有再多不满，也不会要了我的命，可你不同，你是太子……”

　　

　　“你若是有个什么好歹，我还要那劳什子皇位做什么？”胤礽满脸心疼，将胤禛揽到自己怀里，语气中是满满的自责，“原是我太过懦弱，竟不敢在皇阿玛面前承认，害得你受到这般折磨。”一想到刚才为了所谓的计划跟康熙说的那些话，他就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

　　

　　胤禛轻声一叹，“我不是怕死，就怕皇阿玛把怒火牵连到你身上，万一又像上辈子那样，我……我……”一句话哽在喉咙说不出来，看着胤礽，柔和的眼神里带着温柔的泪光。

　　

　　“傻瓜，就算是上辈子，我又何曾稀罕过这个皇位？”胤礽加重了双臂的力度，将胤禛抱得更紧了，“无论前世今生，我最在乎的是你，是你啊……”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两人正在互诉衷肠，何柱儿一阵风地闯进来，看着自家主子和四爷抱在一起，不由得羞红了脸，待胤礽和胤禛严肃了表情，才唯唯诺诺上前，支支吾吾地说道，“主子，乾清宫玉檀姑娘传来消息，说是成了。”

　　

　　“成了？”胤礽一喜，连忙起身，“快拿给我看看……”

　　

　　何柱儿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小纸条，递给胤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玉檀姑娘说，九门提督大人刚刚出了乾清宫？”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好像走路不大利索，姿态也很狼狈，像是发了疯一样冲了出去的。”说完又不禁皱眉，这个时候宫门已经下匙了，隆科多大人可怎么回去？

　　

　　“你暗中派人盯着隆科多，不要让他出了什么事。”胤礽把小纸条放在火上，烧成灰烬。继而转向胤禛，“别担心，皇阿玛会明白咱们的苦衷的……”

　　 

 

 

 

48

 

48、第48章 逝世 ... 

 

 

　　

　　次日，康熙从睡梦中醒过来，只觉得头昏脑涨，全身无力，像往常一样挥了挥手，嘶哑着嗓子叫道，“进来伺候……”

　　

　　用力甩了甩脑袋，等了半天也不见李德全进来，康熙皱眉，正要呵斥，却猛然看到凌乱不堪的龙床上带着斑斑血迹，还有乳白色的浊液留下的污渍，突然紧绷了身子，掀开被子朝里面看去，却发现自己连一件遮体的衣物也没有。

　　康熙阴沉着脸回忆起昨日发生的种种，心里除了愤怒还是愤怒，这就是他从小宝贝到大的太子，居然对朕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忍着身体的不适，从龙床上爬起来，穿好里衣，又朝着门外一声怒吼，“李德全，把皇太子给朕叫过来！”

　　

　　紧接着，小太监们端着脸盆毛巾陆陆续续地走进来，不用看就知道万岁爷此刻的火气有多么大，一个个颤抖着身子，战战兢兢地替康熙洗漱。

　　

　　李德全吓得小心肝不停地发颤，他哪想到太子爷会对万岁爷做这等事呀？昨儿晚上太子爷走后，万岁爷就跟发了疯似的，把一屋子奴才全都打发出去，徒留九门提督大人一人在此。两个时辰后，才看到隆科多大人跌跌撞撞地出了乾清宫，那走路的姿势尤为不对，像是受了极大的内伤，况且那个时候宫门已经下匙了，可怎么出得去呀？

　　

　　走到毓庆宫，却见胤礽坐在床榻边，一脸情深地望着睡在榻上的四贝勒，李德全暗暗稳定心神，就算他不是个完整的人，也知道这表情行为代表什么。暗吸了一口气，上前禀道，“殿下，万岁爷召见。”

　　

　　胤礽挑眉，斜睨了李德全一眼，然后又把视线转到胤禛身上，“四贝勒昨日受罚，身子受了损，如今需要好生调理，莫要来打扰他。”

　　

　　奴才不是来打扰四贝勒的，奴才是来请您去乾清宫的，李德全郁闷地看着胤礽。

　　

　　“你去禀告皇阿玛，说隆科多大人此时倒在太和门前，再过一个时辰，朝臣们就要从乾清门入宫，至太和殿上朝。到时候让众人知道了隆科多大人的窘相，也不知皇阿玛……”胤礽头也不抬，语气说得极为轻松。

　　

　　李德全一愣，他显然是知道昨夜万岁爷和隆科多大人干了什么事情，莫非隆科多大人倒在太和门前昏了整整一夜？不再多想，向胤礽告了退便抬起脚步噔噔噔地往乾清宫跑。

　　

　　刚走到乾清宫门口，就看到一个黄衣侍卫匆匆地走过来，李德全心里一紧，拉着那侍卫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启禀公公，奴才们今日在太和殿前巡逻，发现侧花园里躺着一个人，奴才们担心是刺客，便过来回报万岁爷。”黄衣侍卫恭恭敬敬地答道，同时也在纳闷儿，昨天夜里整个紫禁城没有听到打斗声啊，这刺客怎么一副重伤的样子？

　　

　　李德全大惊，连忙拉着黄衣侍卫进了大殿，把这事禀告给康熙。

　　

　　康熙听了惨白着一张脸，模模糊糊又忆起昨晚上的疯狂，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曾对隆科多做了什么，脑袋一阵晕眩，身体向后一个踉跄，片刻后稳定下来，一把推开正在为他穿鞋的小太监，拿起长靴往脚上胡乱一套，又从架子上取下外衣，随意披在身上就急急忙忙走出乾清宫。

　　

　　他昨晚上着了太子的道，一时乱性，竟然强了隆科多，若对方仅仅是个臣子也就罢了，可偏偏又是他时时刻刻都念着的心上人。

　　皇帝动感情神马的，真是讨厌！害得他都不敢乱用皇帝权力了。

　　

　　行至太和殿门前，哪还有隆科多的身影，康熙现在倒真是着急了，因为自己有喜男的癖好，所以对这男男之事也有所研究，自是明白对受方的伤害有多大，况且昨夜又是在自己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发生的，那隆科多岂不是……

　　

　　“人呢？”康熙微怒，板着脸对那黄衣侍卫问道。

　　

　　这时候另一个巡逻的侍卫上前，“回万岁爷的话，那人自称是九门提督大人，奴才们不敢怠慢，就放他出宫了。”而且那人手上有九门提督的令牌，绝对错不了。

　　

　　康熙气急，转头吩咐李德全，“传旨下去，今儿的早朝不用上了。”话一说完就急急忙忙朝宫外奔去，竟是连马车都没有乘，一直徒步走到乾清门，才停下来，不耐烦地对身边的太监喝道，“去给朕牵辆马车过来。”他现在心里极度担心隆科多，暂且忘掉了胤礽昨日的胆大妄为之举。

　　

　　到了提督府，连一声通报也没有，康熙就直径走了进去，直奔隆科多的房间。

　　

　　“老爷，您有什么苦衷，好歹给奴才说说，别这么想不开啊……”是一个老人的声音，话语中满是心疼，带着哭腔。

　　

　　“我昨日不小心染上了重疾，怕是将不久于人世，好在府上人口单一，几个孩子也都长大成人，只是后院的几位姨娘，这些年是我负了她们，待我去后，你把西郊的两个庄子卖了，给她们一些盘缠，放她们走吧。”隆科多虚弱地躺在床上，一边说一边咳嗽，可见是病入膏肓了，“咱们满人没那么多约束，她们都还年轻，出去找个男人嫁了，待老了也好有个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