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
这是一张闷油瓶的肖像画。
胖子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这画上的人,怎么看上去这么像小哥?”
画不是照片,细节不可能完全清晰,何况是这么一副笔法生疏的画。但我看着那人的神态,那种与这个世界无半点联系的眼神,我就知道,绝不会认错。
“是他。”我喃喃道。
“没想到啊,倒斗一哥的粉丝都分布到墨脱了!”胖子啧了一声。
“你知道青铜门在哪么?”良久,我忽而一笑,问胖子。
胖子诧异的看着我:“族长夫人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我感觉,”我说,“我们很快就能知道了。”
之后我问邮局的工作人员,这幅画是谁画的。那是一个着典型的西藏人民面孔的老头,他向我指了指“邮局”对面,用生硬的汉语告诉我,这幅画的作者,叫做陈雪寒。
我把目光投过去,就看到一个中年人,正在路边的一个锅炉房里接开水。他应该是负责看管锅炉房的看门人,里头有开水给附近的居民使用,三毛钱接一壶。和外面的大雪比起来,锅炉房暖和的让人发面汗,所以很多人围在锅炉边上取暖,这些人穿着都差不多,因此这一群人在一起,样貌感觉都差不多。(摘自原著)
“这么一群人哪个是啊。”胖子道。
藏族老人家很热情,见状便对着锅炉房大喊了一声:“陈雪寒!”
这声音洪亮得好像邮局房顶上的雪都被震下了几寸,那叫陈雪寒的人,听到了藏民老人家的叫喊,在人群中抬起了头来,有些疑惑地看向我们这边。
我们立刻走过去,那个人有一张特别黝黑的脸,皮肤粗糙,看上去,竟然比远看年轻一些。
“你好,我想问下,这幅画是你画的吗?”我问。
陈雪寒打量了我们一眼,点点头。
我递过去一根烟,道:“能给我们讲讲这幅画的故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 咳 莫名其妙这是两日一更的节奏了
最近码字奇慢 求原谅- -。。
☆、喇嘛庙
陈雪寒听我这么问,有些意外,他关了锅炉房的闸门,才道:“你问这个干什么?你认识他?”
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我便大概讲了讲我们的关系。当然说的是兄弟。
陈雪寒听罢,摇了摇头,道:“你认错人了吧,这幅画是二十年前画的,你当时才几岁。”
这下轮到我意外了。我只是知道这画的时间久了,也没想到会有二十年这么长。
“这个人跟我没有关系。”好在陈雪寒并未在意我说的,他指了指门外的一个方向,那里一片雪白,是远处的一座雪山,“我是在那里看到那幅画的,你如果想知道更多,你可以去问问那里的喇嘛。”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在苍茫的雪地之间,隐隐有一座建筑。
“好家伙,那是什么东西?”胖子问道。
“那是一座喇嘛庙。” 陈雪寒说道,“我就是在那个喇嘛庙里临摹这幅画的。”
陈雪寒告诉我们,画中的那个闷油瓶,应该是喇嘛庙的上宾,油画的原版是大喇嘛在这个让人离开墨脱之前三天画的,他这幅是后来临摹的。那年冬天他在寺里住了好长时间,偶然在大喇嘛房里看见那副油画,大喇嘛便一定要他绘画,于是他就尝试着临摹了那幅画。
我这才明白了为什么这幅画的颜色的用法那么大胆和传神,但画技却显得拙劣的原因。
陈雪寒见我和胖子出神,便问道:“你们要去吗,三百块钱,我带你们去。”他说道,“那个喇嘛庙,不是当地人,没法进去。”
于是我们在三百元钱和陈雪寒的带领下,攀上碎雪中几乎直上直下的小路,到达了他不停念叨着的喇嘛庙。
那是一座极小的庙,木门只有半个人宽,摇摇欲坠,破败非常。门后面是个小小的庭院,雪被扫过了,露出很多石磨和石桌石椅。在庭院的尽头,是依山而建的房子,房屋向上延伸竟看不到头,颇为壮观。
即使如此,我也知道,这种庙宇建筑之中并没有多少空间,虽然看上去占地很广,但因为依山而建,建筑内部的空间相当小。
有三个年轻喇嘛正坐在石磨四周烤火,看到我们进来,并没有露出多少意外的神情,仍然不动不问。
陈雪寒走上前去说明了来意,说的都是藏语,我听不懂,其中一个喇嘛便引我们进屋。
我们在他的引导下进入了一个漆黑一片的房间,周围有很多黑色的影子,仔细看去才能看出那是堆起来的经书。
而在房间的尽头,有五个隐在黑暗中的雕像。结果就在我们靠近的时候,那雕像突然说话了:“到这里来。。”
这声音一出吓了我一跳。但我保持着面上的镇定,和胖子对视了一眼,走近那些雕像。这才看清,那不是雕像,是五个正在进行某种修行的喇嘛。
我说明了来意,那喇嘛沉思了一阵,便道:“是那件事情,我还记得。”
之后我们便听着大喇嘛讲了一个不算长的故事。是关于闷油瓶的。
从大喇嘛断断续续讲一会就得停下来回想一回甚至翻着手中的笔记本才能继续讲下去的叙述中,我大致抓到了几个关键点。
说来奇怪,听大喇嘛的叙述,这个寺庙,就像是专门为张家开的一样。
每隔十年,都会在门口摆上火盆,是为了从山中出来的人能过来取暖从而注意到这里。而做这件事的人,叫德仁喇嘛。寺庙每一代喇嘛中都会有一个德仁喇嘛,而他等的人,就是从山中出来的张起灵。而他的工作,就是记录张起灵所说的事情,因为每个张起灵不久之后都会忘记发生的一切事。
这与我猜想的大体一致。只是我没想到,闷油瓶的失忆还是有个过程的。
至于那种油画,的确画的是闷油瓶。这是为了方便新任的德仁喇嘛认出贵客而准备的。
大喇嘛讲完这些就有些倦了,我们便行了礼出了这个房间。
门口等着的喇嘛带着我们进入了客人歇脚的厢房。我和胖子住一间,陈雪寒去了另外一间。
刚坐下来,胖子便道:“天真,你怎么看?”
“我只有一个问题,”我说:“按喇嘛的说法,每十年小哥都会过来一次,那以前小哥是怎么出来的?”
胖子想了一下,便道:“青铜门每十年自己会开一次,是自动门,鬼玺就是钥匙,可以提前开。”
“如果是这样,小哥给我鬼玺又让我十年后过去,又是为什么?”我皱眉道。
“说不定小哥的鬼玺不是给你的。”胖子说。
我顺着胖子的话思考,“假设鬼玺真是黑眼镜拿走的,小哥留给我鬼玺可能只是个幌子,他本来就是打算留给黑眼镜的。”
胖子点点头。
我接着说:“如果这是小哥的计划,那他要做的不可能是待在青铜门里,而是提前出来,而且他不打算让我知道。”
“不应该啊,”胖子说:“你不是他夫人吗,小哥瞒着你干吗?”
“我他妈怎么知道。”我被这种想法搞得有些烦躁,闷油瓶到底会怎么样?难道不只是失忆?
胖子打断了我的思考:“别坐着干想了,这个喇嘛庙肯定还有秘密,干脆出去转转。”
我觉得胖子这话有道理,于是我们二人便开始探索喇嘛庙。
一个个房间倒是没什么值得探究的,只是一个破旧的院门引起了我的注意。胖子还在一个房间里翻着一本名字很奇葩的经书,我便走近了那个院子。
那是喇嘛里无数迷你的天井中的一个。位置非常偏远,几乎可以说是荒芜的地方。
这个天井的墙上有一些斑驳的佛教壁画,因为是露天壁画,已经剥落得只剩下一些色块,无法辨别图案。
然后,我看到了一个背影。我能肯定,这个人只是在那里发呆而已,他并不是真正在看什么东西。
但我就是不敢过去,因为这个背影我太熟悉了,熟悉到在那一刹那,我甚至觉得我的呼吸都停滞住了。
这个背影给过我无法描述的巨大的安全感,不由得依赖,然后依恋,最后到沉迷。
这是闷油瓶的背影。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雪地冲锋衣,安安静静地坐在天井的石头上,四周都是积雪,他似乎一点也不冷,而是完全澄净地进入到了他自己的世界当中。
他真的被黑眼镜放出来了,然后到这里了?
我如同梦游一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近那个背影的。心情十分忐忑,又是期待又是害怕。
我害怕这个让我疯狂的男人在看到我的时候,只是用淡漠的语气,问我是谁。
而直到我看清他的瞬间,只觉得心中一震,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这居然是一个石像。这他妈只是一个石像。
就像是一个恶作剧,一件黑色的冲锋衣披在石像的身上,整整齐齐的,防雪帽戴在头上,看上去就跟一个真人一模一样。
那是喜马拉雅山石雕刻出的简单石像,非常粗糙,完全没有细节,但整个身形真的特别像小哥。
太像了。
我在石像面前蹲下,和石像的脸齐平。就像是魔怔了一样,我伸出手,抚向石像的脸。厚厚的灰尘蹭在我的指尖,我的掌心,接踵而来的就是彻骨的冰冷。
我就这么盯着这像极了闷油瓶的粗糙石像,看得累了,干脆直接坐在了雪地上。
掏出一根烟,在风中颤颤巍巍的点上。
我吐出一个烟圈,扯了个笑。
“天真,找你半天,你坐着干啥?”胖子的声音传了过来,我飞快的抬手擦了下眼角,“胖爷我是不是得病了,怎么看什么都像小哥。”他说着,也站到雕像前面。
“我觉得这雕的就是小哥。”我说。
“嘿,这儿还真有小哥的脑残粉?没事立一个石像在这鬼地方,还披件衣服。”胖子啧道。
我站起来,却突然发现这张脸的表情有些怪异。
“胖子,你看这石像,像不像在哭?”这石像像是没完工,表情离远了才能看出来一些。
胖子听了,后退了几步,说:“还真是,小哥也会哭?那粽子都会笑了。”
我只是觉得心疼。我还记得我还是个猫的时候,闷油瓶还不知道我的身份,以为我成了植物人,那天,他在西湖的雨中,哭了。那是我见过唯一的一次。
而在这里,又是谁,见过闷油瓶这个样子,他又是因为什么而哭泣?
胖子一直都是行动派,他直接上去开始折腾起那件冲锋衣。
他刚一碰到冲锋衣,陈年的灰尘就扬了起来,糊了胖子一脸。
我见状,连忙又后退了几步。
胖子憋着气将冲锋衣里外都翻了一遍,然后抓着掏出来的东西跑到我这边。
他先大口喘了几口气,这才和我看起找到的东西。
几枚看不出国籍的硬币,一张西藏某饭店的收据,还有一张用防水袋密封起来的纸。
“这玩意有点意思。”胖子打开防水袋取出了那张纸。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这个更新速度是作死的节奏
= =。。。
鞠躬求原谅
☆、线索
上面是一些外文字符和一串不能再熟悉的数字:02200059。
“这数字到底什么意思?前面这唧唧歪歪的都是些什么鬼画符?”胖子骂道。
“这是德文。”我下意识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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