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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必要？

　　原因不明的在博物馆的相遇，意义不明的游戏竞技，针锋相对的学园祭……回想起之前的种种，工藤只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对现在的自己的讽刺。

　　瞧，一直在被欺骗，还那样白痴地笑着。

　　“所以…”他已经找不到语言，”所以你就扮演了「黑羽快斗」这个角色，来造成我的疏忽大意？”

　　难道不是吗？难道这不就是作为怪盗最擅长的事情吗？

　　真是堪称完美的战略啊，工藤失笑。

　　黑羽想要反驳，想要解释，想要尽快结束这个话题好将组织的信息传递出去，却发觉自己根本没有反对的立场。

　　明明一直在说谎的就是自己。

　　“对你而言，那是……扮演的？”

　　可是我就站在这里啊。

　　我叫黑羽快斗。

　　我是黑羽快斗。

　　我是……

　　啊啊，根本无法反驳。

　　在意识到的时候，已经错位了。

　　在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无法挽回了。

　　在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了。

　　其实组织的动向，怎样都好。

　　我可是怪盗啊，我可是完美主义的不可一世的无所不能的怪盗啊。

　　完全可以不将名侦探卷进来。

　　一个人可以对付的。

　　和过去一样，只靠自己一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的。

　　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侦探收起双臂。

　　像是审问结束的最终怜悯。

　　黑羽张了张嘴，也没能找到合适的用词。

　　他最终只能够扯出一个说不上灿烂，却绝对真实的笑。

　　“抱歉呐，”他说。

　　“一直以来，都给你添麻烦了。”

　　（剧情无关：

　　……

　　

 

　　☆、异常（4）

 

　　情报信息的不对等，角色设定的偏差与崩坏，常规路径的脱轨，都是冲突产生的来源。

　　当然，负责制造冲突并驾驭之后的的剧情的，往往是角色本身。尽管这之中存在着诸多不可抗力，甚至有时事件会以超脱角色意愿的方式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但我们不能否认，大多数时候人们只能跟随着历史趋向，或者说，跟随着大环境的氛围行事。

　　如果自己当时没有头脑一热就跑出家门就好了。走进自家客厅时，黑羽快斗真心这么想。

　　客厅的茶几上，还躺着组织留下的讯息。

　　看来见缝插针才是他们的目的。黑羽站在客厅中央感受着空气，发觉在自己找到讯息后，那种奇异的压迫感就消失了。重拾个人空间的他在茶几旁坐下，凝视着眼前那张普通的纸片。在讯息传到后就不再监视，也就是说自己的反应并不重要。

　　选择权完全在自己......么。

　　纸条上的字迹是打印出来的，平实，规整，毫无特色，体现不出任何传达讯息的人的习惯和心境。

　　纸条很新，不过基本闻不到油墨的味道，打印出来已经有一阵子了。有预谋的信息传达。

　　纸条的内容很是简单。一个地址，一个时间。没有多余的废话，没有说明的文字。简洁明了的邀请，既不表现出友好，也体会不出其中的敌意。

　　如何去理解的决定权也全在自己。

　　指尖夹着这明明承载了很多信息却依然轻得感受不到重量的纸条，黑羽忽然间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接到了某种预告的侦探。

　　唔，侦探是这种感觉的吗？

　　下一秒，黑羽险些就笑出声来。

　　瞧，侦探的工作，我也可以做。

　　完全没有问题嘛。

　　工藤新一回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手机。事实上，他离开家的时间并不长，因此并不会错过太多信息。

　　果不其然。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未接通话只有一通而已。

　　来电人当然是黑羽快斗。

　　工藤将通讯记录删除，想要忽略的意味十分明显。然而，在按下删除键之后，他隐隐感到某种不对劲。

　　在那种时点能在闲逛的路线上遇到黑羽，不会是出于偶然，这点他至少是清楚的。

　　按照黑羽的说法，他当时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打电话或者甩简讯。基本没有什么事情是没办法在一通电话的最初十几秒里说清楚的，当然如果放在煲电话粥的女孩子身上就免谈了。

　　如果第一通电话打不通，通常是由于接收方没有听到或是正在繁忙中，等待回话或是片刻之后再打电话联系都是可行的选择。可是黑羽并没有这么做。

　　他在第一通电话没有接通之后就立刻赶过来了。

　　什么事情会要紧到让他如此急匆匆地跑那么远也要传达到？

　　工藤想打个电话去问个清楚，但以现阶段这尴尬的状况来说，贸然就打电话过去似乎太掉价了。

　　自己也许的确话说得重了些，不过是黑羽隐瞒在先，自己稍微生点气也没有错。而且，如果真的是那么重要的事情的话，黑羽一定会再打电话过来的。

　　做好心理建设的工藤自顾自地将手机放下，去厨房为自己煮咖啡去了。

　　他的手机始终没有再次响起。

　　此时的黑羽正在纠结中论证着是否需要接受“邀请”。

　　虽然组织选择了将信息传达给自己这一点很奇怪，不过大概也能猜到，他们是掌握了什么把柄在手中。

　　毕竟怪盗基德在警方眼中并不属于善类。

　　但从角色角度而言，怪盗和组织的属性，绝对不是一个类型的。

　　塑成角色的两大要素，便是环境期望与个人表演。如果说怪盗高调的行事风格是一种个人表演，那么其每一次华丽的演出都是对公众期望的回应。一个单独存在的人是无法构成角色的。一个角色便是一个期望系统，由个人感知到的期望与个人对期望的回应共同构成。这其中，我们也不清楚是期望还是表演占得比重更多，全由角色本身决定。

　　现在的黑羽，无疑是在以怪盗的角色在权衡利弊的。尽管他的角色定义应当是偶尔扮演怪盗，其他时候就做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不过现阶段的角色入侵已不容许他那么悠闲了。

　　而工藤新一的情况明显好得多。比起怪盗，侦探是一个公众意义积极且正面的身份，更何况“名侦探”的头衔和高中生的身份的冲突使得各种媒体大有文章可做。对他而言，日常大概就是大多数时间以侦探的身份行动，偶尔扮演扮演普通高中生......该说大多数时候连他自己都忘了这一点。

　　正是当“偶尔”出现的角色愈来愈频繁地出现，冲突才有可能产生。

　　普通高中生黑羽快斗以身作则告诉工藤新一正常的高中生应当如何玩乐，名侦探工藤新一则逼得怪盗基德不得不在日常中也得以工作状态应战。这就是冲突。

　　承认了吧，平静的日常总是和谐得让人想去破坏，人们总是喜欢寻求刺激。比起“日常”，人们更倾向沉浸于“异常”。

　　比如工藤新一。

　　比如黑羽快斗。

　　黑羽最终还是决定应邀去会一会他们。

　　组织会派出怎样的角色接待，他可是无比地期待。

　　发动战争是一种生物本能。

　　（剧情无关：

　　画外音：可怕的是客体方对为己设定的规则的认同。

　　

 

　　☆、所触及不到的（1）

 

　　Chapter 12 所触及不到的

　　这个世界不是简单到如同硬币的两面，非黑即白。没有绝对的正义，也没有绝对的邪恶。双方都只是在贯彻自己的信条而已。想要找到一个度量衡般的判断标准是几乎不可能的，因为“善恶”是一个人为定义的概念，而人为定义，总是免不了要走向“只定向不定量”的弊端。也就是说，其程度无法测定。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存在着反社会因子，只是行动力因前额叶的大小而有所区别。

　　宣扬正义的侦探有可能成为犯罪的天才，而罪名昭著的大盗没准是最老实的公民。

　　倘若不是由于某种家族使命，或者说，出于对某种真相的追求，以黑羽的能力和处事方式，他是有可能成为一个合格的侦探的。

　　如果说黑羽收到的纸条是组织送来的行动预告函的话，他目前所要做的就是做好应对的准备。

　　在明确了目的之后，一切也就变得清晰起来。

　　黑羽回忆着之前所发生过的每一个细节。最初感受到监视的视线是在自己家中，说明对方的目的对象是十分明确的。携带了信息的纸条出现在密室的附近，也在以一种半挑衅半威胁的方式宣示自己的立场：

　　我知道你是谁。

　　所以说报纸上真的有登“怪盗身份大揭秘！”这样的新闻吗？黑羽懊恼地抱着头，工藤也好，白马也罢，就连组织也要在同一时点掺合进来，这个时机卡得也太好了。

　　在一切都巧合得仿若商量好一般时，我们不得不去论证其内在的联系。

　　白马对自己的怀疑已不是一两天的事，他能找到证据也是迟早的事。而工藤会怀疑自己则是最近才发生的。为了确认在之前的演出中是否有什么不妥的安排而导致了现今的状况，黑羽翻了翻自己前一阵子的行动记录。

　　没错，为了每次演出的完美，黑羽会详细记录下自己每一次行动的细节，以供自己反复学习总结经验，同时稍微推测推测那群侦探的行为模式。

　　随即他就满头黑线地发现自己的上两次行动记录都仅停留在计划阶段，行动记录近乎于零。

　　怎么会这样？黑羽不解地一歪头，紧接着记起自己没有及时做行动记录的原因。

　　与过去有很大不同的一点是，最近的两次行动过后，他的肢体和精神都感受到了异常的疲惫。而这种情况产生的时点，似乎是在被工藤注射了奇怪的药剂之后。黑羽不清楚工藤为什么要这么做，也推理不出药剂的成分会是什么，不过他隐约意识到了一点。

　　这个药剂，一定和老妈之前所提到的基因加成有什么关系。

　　在每次行动的初始阶段，黑羽都明显感觉到身体是处于最佳状态，但峰值时间过去后，疲惫就会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来。按照老妈提供的信息，这个峰值应当是不存在的，那么导致这种结果的很有可能就是那个药剂了。

　　组织会认识到自己的身份，该不会也是因为这该死的基因吧......

　　基因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它无法伪装，无法更改，不管携带者如何改头换貌，都始终如一地提供着最原始最忠实的信息。在本人还未意识到的时刻，只需一根头发，或是一滴血液，就足以背叛自己。

　　这么说，组织里很有可能存在知晓父亲身份的人。只要将自己的基因和父亲的基因进行比对，就不难发现其中的联系。

　　想到这里，黑羽快斗不禁叹了口气。这个事情，分明和名侦探没有什么联系。就算之前不去通知他，也没有关系。

　　不，该说就算有了新的动向也不告诉他。知道的人越多事情反而越复杂。

　　人在忙起来的时候往往容易忘事。

　　在那次冬日学园祭之后，帝丹高中以一马平川之势一路挺进了决赛，并最终取得友谊赛的冠军席位。尽管帝丹的队员们都很不乐意承认，作为主力的工藤新一无疑在这场胜利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走形式的采访，颁奖，加上这样那样的庆祝活动，工藤几乎都要忘记自己这一段时间的自己都在忙些什么。

　　太过集中的与现实人的交往容易钝化神经。和平的表象总是会以其纯良无害的外表让我们放下戒心。然后，打个迅雷不及掩耳措手不及。

　　“宫野，”工藤在终于得闲空下时间的时候终于得以忙些正事，“你觉不觉得最近太安静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