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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真是不适合做这种事。看着同伴的女孩一脸确信地跑回座位上，白马默不作声地坐下，唇角的微笑有些僵硬。

　　欺骗女士，绝非绅士所为。白马合上眼睑微微蹙眉。

　　黑羽君，这次的人情你可是欠大了。

　　我可不想在中森同学心血来潮想要登门探病的时候再一条龙服务地帮你解释，“在工藤君家休养身体”的前因后果。

　　身在学校的工藤很快就将“处理缺席问题”的事情放在了一边。既然直接去解决问题的不是自己，也就不需要在细枝末节上较心思。上课期间宫野传来了简讯，说是恢复情况不太理想。

　　明明前两天精神状态都还不错，还有多余的力气跑到学校去。还是说......

　　那家伙，其实一直在逞强？

　　感觉到痛苦的话，说出来也没有关系的。无自觉地退出简讯，工藤只感到心思乱到完全没有办法听课。借着立起的课本的掩护，他干脆继续进行对于怪盗行动原因的调查。

　　姑且从怪盗的第一次行动开始查起吧。

　　作为半路杀出的名侦探，工藤新一并不是怪盗最初的劲敌，尽管是身份特殊风格经典的对手，还被各大媒体以及警方誉为“基德克星”，他并没有见证过怪盗全部的行动。在真正注意到那个白色的小偷之前，他的生活也被各种各样的案子充斥着，几乎不缺少刺激与剧情。而这个偶然闯进他视野的怪盗，如同正餐之外的甜点，神秘，有新意，让人控制不住想要品尝到底，却又总想将最棒的享受留到下一次。

　　而每一次的相遇都不令他失望地，充满了惊喜。

　　来吧，让我看看，你那华丽的初登场，在我还没有看到的地方，究竟是怎样的猖狂。

　　然而他所得到的搜索结果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数据。那一瞬间他几乎要怀疑网页是否出了错，才显示出那样离谱的数字。

　　撇去日期不谈，年份的数字也太久远了。怪盗基德似乎是在很多年前，甚至是在老爸还年轻气盛的那个年代就开始活跃的国际罪犯。论其在世界上的声誉和造成的广泛影响，似乎过去比现在更甚。而从年龄上看来，黑羽可能比自己还要小一些。就算时间记录上会有些许的偏差，这误差也太大了。

　　难道说，黑羽不是最初的那位怪盗？

　　碍于在学校没有良好的网络条件，工藤没有办法打开网页上那些年代久远的视频文件。不亲眼看一看的话，又怎么能确信这位历史上的怪盗是确有其人？

　　看来今天也不会无聊了。

　　（剧情无关：

　　画外音：毫无破绽的规则没有意义，个人原则也是。

　　工藤新一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如此期待过放学过。

　　可不要了小瞧了回家社。这是一个庞大的集体，人群之外的灰色群体，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悄没声地改变着世界。除却那些已经被社会遗忘了的悲哀的末端者，这其中也不乏信奉着节能主义的家伙，以低消耗且高效率的节奏保持着一切的正常周转，既不麻烦他人也不累了自己。又或者是与人无交流也无交集的技术宅，白日闷不做声地认真学习，晚上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与世隔绝地搞着能够颠覆世界的发明，或是演算着可以推演出世间的一切的算式。

　　这些人将自己杜绝于现实人之外，在他们看来色彩纷呈的生活只是表象。没有那些玫瑰色轻飘飘的外表生活依然能够继续，以一种更加脚踏实的更加充实的方式。而那些所谓的末端者，也不知何时就会迸发出震人耳膜的呐喊。

　　末端者反叛，尖端人物则进行肃清。末端告诉人们这个世界最现实的一面，尖端则为人们创造世界。而在这两级之间，你我皆为旁观者。

　　当然，同属于回家社成员的工藤并没有想这么多。总是人前人后自诩“名侦探”的他早就没有身为普通学生群体一员的自觉了。他的时间不属于学校也不属于案件，只属于自己。

　　有想要解开的谜的时候，就全身心的投入进去直到触摸到答案。而接近答案的过程随着时间穿插在生活的细枝末节，后台任务一般运行在思维之中。

　　“宫野，”工藤一进博士宅就掏出手机开始翻在学校保存了的资料，“你的电脑联网了没？”

　　“你可以用，”宫野没有提出异议，“不过最好不要进行太出格的cao作，很多资料还没有备份。”

　　“OK，了解。”在开始继续调查之前，惯例性地，工藤去了实验室。

　　室内一点动静也没有，遮光帘也闭合着，让人判断不清时间。

　　空气里充斥着因长时间没有流通而特有的闭锁的气息。

　　“让他休息吧，”从不远处传来宫野的声音，“昨晚可是折腾的不清呢。”

　　轻声掩上门，工藤转过身，“他就一直睡到现在？”

　　“中途也醒过一次，”宫野示意着手边“没收”来的游戏机，“还没有无聊到离不开这玩意的程度吧。”

　　......早知道就不打着游戏的幌子搞什么“任务分配”了。工藤扶额。

　　不过趁着这段空白时间，他也好心无旁骛地做些额外工作。走到宫野平时整理数据的工作间，他将桌上的纸张归拢好收拾到一边，随即便打开了网页。

　　按照手机上的搜索记录查找着，他总算是找到了还稍微有些热度，还没有完全被信息的汪洋彻底淹没的视频文件。

　　如果说怪盗基德在那个年代就已经有了相当的粉丝群，或者说，支持者了的话，那些人现在又都在什么地方呢。等待着视频加载出来的工藤有意无意地这么想着。

　　按照死忠粉整理出来的怪盗历次行动的目标和时间表来看，这之间有一段相当长的沉寂。待怪盗再次复出的时候，扮演这个角色的演员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一位了。当年的那些支持者难道感觉不到其中的差异吗？

　　还是说......经历了这么久的沉寂，当时再狂热的支持者也会褪去热情回归乏味的现实，以至于难以再次燃起兴趣？

　　看着那个年代在今天看来有着些许失真的画面，工藤还是忍不住要感叹现代科技的伟大。哪怕隔过了这么多年，他也依然能够通过影像资料亲眼目睹那些自己错过了的场面。

　　现场摄制的画面有些许的晃动，似乎是从一个相当远的距离进行拍摄的。背景里已经严重失真了的杂音似乎是围观群众的欢呼。眯起眼仔细辨认那视频中央反着光的白色身影，工藤有种奇异的临场感。

　　仿佛那些喧闹的人群就站在他的周围，激动地，疯狂地，热切地，喊着那位表演者的代号。

　　哪怕是那样糟糕的音画，也依然掩不住那位月下魔术师的风度和优雅。

　　令人陌生的风度与优雅。

　　“哇哦。”隔着很远的距离看不真切，不过还是可以隐约辨认出那是成功盗取目标的关键时刻。随着人群的欢呼爆发开来，工藤自己也忍不住低低地惊叹。

　　单纯地做一个观众，从远距离的角度去仰视，原来也能看到些从没注意过的东西。

　　（剧情无关：

　　工藤新一：只是偶尔换个角度而已。

　　

 

　　☆、归一（3）

 

　　不一样。

　　在把能检索到资源的所有怪盗相关的历史影像资料都观看过一遍后，工藤交叉起手指。

　　这和我所知道的“那个怪盗”不一样。

　　哪怕是作为对立面的侦探，他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位怪盗，这位高超的魔术师，这位优雅从容的演员，具有一种让人发自心底想要臣服的独特魅力。他的语言，他的举手投足，都散发着难以言述的气场，仿佛一切都本应如此，仿佛一切都理所当然。怪盗能成功窃取目标是当然的，警方无论如何都无能为力是当然的，群众忘乎所以的欢呼也是当然的。

　　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沉陷，在那魔法般的热烈气氛中，在那不可思议的魔术表演中。

　　已经不能够简单而粗劣地称之为表演。

　　那是艺术。

　　连身为侦探的工藤也不禁要认同的，符合绅士美学的艺术。

　　也难怪能享有国际罪犯的名声。工藤下拉着网页查看着各种或花痴或考据的简评，看日期这些粉丝都是从怪盗复出的那段时间才开始涌现的。比起现在的这位“与时俱进”的高端继任者，视频中那模糊的身影才更像是本尊。华丽而毫不做作的手法，成熟而不失风度的幽默，都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形成，而是经过了相当的时间沉淀。

　　都说幽默是智力过剩的体现。现今“复出”的怪盗的确也延续了曾经华丽的风格，却在细节上免不了要显出些轻佻——似乎，非常在意女性粉丝群体的反应。而在语言上，尽管幽默不减，不过比起所谓“绅士的风趣”，说是恶作剧般的俏皮话更恰当些。

　　如此明显的差异，似乎是在告知观众们，如今在戏服的掩盖下，演员已经易人。而最初的那位演员是谁，已经一目了然。

　　这也太容易了吧。工藤关掉网页。

　　这年头是流行这个吗？怎么几乎所有人都有个“第二身份”，嗯？披着魔术师外表的怪盗，和披着高中生身份的怪盗。是不是看上去很中庸的班主任其实是即将毁灭世界的怪物，邻家姐姐般的青梅竹马其实是来自异世界拯救人间的超能力魔法少女？

　　算了，事到如今再论证这个世界的不科学性已经没有意义。就算是牛顿他老人家，其近93%的著作都是在研究神学啊。

　　然而只靠那7%的科学，哪怕十分接近，也是无法准确描述真理的。

　　不知是不是幻听，调查暂时告一段落的工藤总觉得耳边有电子音在响。

　　果然长时间受失真严重的音频的摧残，鼓膜都已经受损了吗......

　　立刻否定了这个可笑的想法，没有丝毫停顿地，他打开了实验室的门，果不其然地看到黑羽正低着头，开着背景音乐目不转睛地推着游戏剧情。

　　“既然是在推剧情的话，何必开BGM呢？”工藤挑起眉靠在一边，“反正都已经听过一遍了。”

　　“这样做的话对制作者很失礼哦？”黑羽头也不抬，“若是要表示敬意的话，就要全部的细节都去挖掘才行。”

　　“都已经是在跳剧情了，还说什么表示敬意......”工藤失笑。“也没必要那么赶进度，还是多休息比较......”

　　等等？

　　工藤的眉渐渐收紧。

　　这家伙本不应该在现在旁若无人地打游戏才对。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向来十分相信自己记忆力的侦探看向那光明正大地被拿在手中的游戏机。这玩意儿已经被没收了才对。

　　看来方才在自己进行调查的时候，不留神间就有了目击者。

　　“你刚才...”轻咳了一声，工藤上前去按下黑羽正cao作着画面准备实施威慑的手，“在哪里？”

　　“你都看到了？”黑羽没有动作，“在回答问题之前，可否让我先存个档？”

　　“请便。”

　　略微惊讶地，工藤看着黑羽无视了自己问题在存档过后继续推着剧情。

　　“那些视频文件，你都看过吧。”不管对方是不是想将话题进行下去，工藤还是打算先将自己的问题搞清楚。

　　没有回答，黑羽只是选择按下L键继续进行威慑。

　　怎么可能没有看过。

　　怎么可能没有崇拜地仰望过。

　　然而作为继任者的他也只能通过那些他人记录下的影像去反复端详那个遥不可及的身影。

　　他明白的，他知道的，不管怎么去追逐，不管怎么去反复cao练，自己都只是个高端的模仿者而已。

　　怎么可能超越得了啊。

　　“喂，你......”许久得不到回应的工藤直接从黑羽手中撤走了游戏机。隔着衣料感受到那高得异常的体温，他才发觉对方隐在刘海后的瞳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始涣散。

　　捂上双眼以阻隔已经不再明晰的视线，黑羽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像是在忍耐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