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开X素续缘]天骄 作者：夜月曙星
Tags:霹雳
『不用了，我活不过天亮。』
续缘回答得干脆，头一转把小开的手甩掉。
小开自顾自地接着道：
『……把伤养好以后，咱们再一起找素还真跟叶小钗算帐！
……续缘，啊没你刚刚是在说什么？？』
『我活不到天亮，不用麻烦了。』
续缘平静地道。
小开瞪大眼：
『你把本爷爷当做是盼仔吗？你明明还像一尾活龙咧！
说什么活不到天亮，骗肖耶！！』
这小子是哪根筋不对劲呀？
『我没骗你。』
续缘微笑，背转身拿起内袍开始着衣：
『再过三刻我会开始呕血，一直到失血过多而昏迷，最后在天亮前死去。』
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小开瞠目结舌：
『哇咧～！你又不是神医，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越说越像那么一回事，不会是被素还真打到秀逗了吧？！
『我自己的伤我自己明白。
刚刚你渡过来的那口邪气只是暂时把我体内的伤势压住，
等到伤势再度爆发时，症状会比方才更加猛烈。』
续缘肃容回眸：
『所以趁现在我必须把事情交代好。』
『什么事？』
小开一愣一愣地问。
『等会儿到达葬尸江后，记得把我的头砍下来，
这样才能泄尽我体内交杂的圣邪之气以免造成尸变，我可不想复活成怪物。』
续缘垂首披上外挂，白发遮掩住脸上神情：
『小开，我相信你作得到。』
如果你真爱我，还怕你做不来；不过依现在的你，一定能胜任。
『………我不要。』
看着整装完毕的续缘，小开沉着脸回答。
续缘挑眉：
『我可是履行了我的承诺喔！金小开，你要当说话不算话的卑鄙小人吗？』
『你在骗人，你不会死，所以我不要！』
小开跳了起来，一把抱住续缘，嚷嚷道：
『姓素的没这么容易就死！！在本爷爷身边你绝对死不了！！』
被抱住的瞬间，续缘的心漏跳了一拍--
玩伴也是会舍不得的么？
如果只是当成玩伴会这么舍不得吗？
续缘摇了摇头，唉，素续缘呀素续缘，你又在自欺欺人了。
当下伸出手，把小开平推开来：
『别靠太近，小心等会儿我吐脏了你的衣服。』
被推开的小开先是一呆，随即用晶晶亮亮的眼神直瞪着续缘：
『你把本小开当成什么了？！』
这小子，到底哪根筋不对劲？？
『朋友啊。』
--让我觉得生无可恋的「朋友」。
续缘下意识地别过头去。
『本小开从来不把你当成朋友！』
小开握紧了双拳，然后又放开--
朋友？！那种东西本小开从来不稀罕！
叶啊小钗每次都为了「朋友」去出生入死，他看了就觉得呕心！
他才不要那种「朋友」！！
续缘心中蓦地一酸，泪涌上眶--
我知道，玩伴连朋友都不如，你不必再说什么了。我都知道。
看着续缘一副酸酸楚楚的模样，小开不禁无名火起--
『怎样？！不想把你当朋友这么委曲你啊？！』
续缘默不作答，半晌才低声开口：
『不，我该谢谢你--是你让我明了生之可恋。』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呀？！』
小开大皱其眉，什么「绳子可鍊」？绳子不是用来绑人的吗？
『没什么，这本来就是一场游戏，
你只是单纯玩乐，我却把它当真，所以我输了，而且输得很惨。』
续缘背靠树干缓缓坐倒，苦笑着，呕出一滩鲜红。
『续缘！！』
一个跨步，小开猛地把续缘抓进怀里，心头凉了大半截--
兔崽子刚刚说什么来着？先是吐血，再来会失血至死？？
你还要陪本小开走跳天涯耶！怎么可以这样就死？！
『时间好像提早了………。』
续缘伸手抹去嘴角血痕，轻轻地道。
『你骗人，你不会死，不会死！告诉我你不会死！！』
小开朝着怀抱中的人儿低吼。
『可是我明明会啊………。』
续缘语调微弱中仍保持平稳--
小开也会舍不得人的吗？真好。
『你不会！！本小开说不会就是不会！！』
小开双眼骤然放光：
『啊！我的邪气可以帮你压住伤势，
先压住了我再带你上琉璃仙境找素老头医！对！就这样！』
『不……唔！！』
伤势复发的续缘根本阻止不了小开的强吻。
小开，没用啊……只是饮鸩止渴罢了………。
强行渡入的邪气有如利刃，
划过续缘奇经八脉、五脏六腑后，尽化成鲜血呕出。
小开讶异抬首却仍是闪避不及，吞下了续缘吐出的小半口热血。
随着呕血而来的一阵剧痛，让续缘忍不住闭目。
『妈的！臭小子，睁开眼睛啊！！』
小开用力拍打着续缘双颊--
不准死！！不准你留下本小开一个人！！
本小开要的不是朋友，是同伴！
一生相陪的同伴！！
续缘勉力张眼，从蒙矓的视界中看到透明的液体在小开眼眶来回滚动。
『小开…记得……葬尸江畔…务必砍首………』
续缘喃喃道--
就到这里为止，小开，这样离开对你我都好………。
泪水终于从小开脸庞滑落，滴上续缘眼睑，
续缘缓缓阖上双眸，再也没有睁开过。
夜月曙星 98.10.27
天骄
(贰部之二十八)
～沉江篇(下)～
『………续缘？？』
小开伸出手抚着续缘的面颊，后者无力地偏过头去；
看着续缘彷彿睡得香甜的脸庞上、唇瓣弯成熟悉的弧度，
前尘诸事不禁涌上小开心头--
『小开，你不会游泳就说一声嘛！我可以教你别的呀！』
那是荒山湖畔的嬉闹。
『小开，不要忘了我………。』
那是初夜里绵绵细语。
『你身上的邪气实在太诱人，让我饥渴难耐………。』
那是充满魅惑的呢喃。
『小开，放心，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
那是江岸含泪的微笑。
没有恐惧，没有憎恶，没有鄙夷，发自心底的笑靥。
他从未看到谁会这样对着自己笑过，除了续缘。
父母生下他，却没有养育他；姥姥养育他，却无力管教他；
叶小钗管教他，却没能爱宠他；正道诸先天视他如麻烦累赘，
邪教视他如杀人利器，寻常老百姓视他如毒蝎；
对于旁人的目光，他嗤笑、不屑，从来没在乎过。
只有续缘，始终用与众不同的眼光看待自己，
但是这双眼竟然在自己面前阖上了！怎么可以？！
『素续缘，你给本小开醒过来，听到没有？！醒过来！！
睁开眼看着我啊！！素续缘～！！！』
金小开抱着续缘的身躯，震天怒吼穿透晨曦薄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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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霹雳。
望着天空出现的异象，云渡山巅挺立的佛者秀眉一凝，暗暗忧心--
天运相应地数，莫非武林中出了变故？
身后蹒跚接近的脚步让佛者敛眉回首：
『众天，怎不在禅室休养呢？』
『方才禅坐过后忽然想起一事，不告知梵天委实放心不下。』
众天从袖里掏出一枚赤色锦囊，交予佛者：
『这个锦囊乃圣翁传给大圆觉，大圆觉再转交到我手上，
嘱咐当罡人身亡方可打开观之，现下我重伤未愈，
这锦囊交由梵天保管想是较为适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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