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撇开少年的手:
『不过他绝对不希望你下去陪他!』
少年一震,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江浪水花间。
续缘………。
--唉,情之一字啊。
黑衣人摇摇头,伸手拍拍少年的肩:
『好好过日子吧!这样在黄泉之下的人才能安心呀!』
少年垂首,肩头一阵抖动,黑衣人以为少年在低泣,正要加以安慰时,
少年却发出微微的笑声,接着更仰头大笑,空荡荡的右袖随之晃动--
『安心?!哇卡呸~!谁要他过得安心了?!
本爷爷偏要弄得天下大乱,尸体如山,血流成河,让那只兔崽子在下面坐立难安!!』
少年眼中迸出狠厉的光采,瞪向黑衣人: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救起我这号人物啦!』
黑衣人微微一笑,总算点燃生机了呀!
『我叫竹魂,随时欢迎赐教。』
『本爷爷,金小开!』
少年狂妄地抬起下巴:
『好好记着,这个名字以后会轰动武林!』
望着少年踏大步离开的背影,黑衣人轻轻一叹--
或许来日真的会死在这少年手下也不一定………。
** ** ** ** **
没料到的是,这个「来日」竟会来得如此之快。
金小开,你果然有颠覆武道的本事啊!
竹魂苦笑,抚着喷血的喉头缓缓倒下,视线逐渐模糊--
不知道你真心笑起来会是什么模样?
大概只有那个人看过吧?
那个叫做「续缘」的人………。
你的心,跟着他一起沉在江里了。
会有浮起来的时候吗?
就算有,我也看不到了吧………。
夜月曙星 98.12.12
第贰部完
P.S.
天骄贰部其实在29集就算完结了,为了交代最后剧情中一笔带过的小开下落,
才有这篇命为「起程」的30集,也可以算是番外篇,
不过夜月一向喜欢整数,所以就算在本传里凑成30集(^^b),
前后一算,天骄贰部整整写了九个月呢!天啊……@_@
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撑这么久。(^^bb)
谢谢大家长期以来对天骄的爱护喔!^____^
天骄
(番外)
~未识篇~
葬尸江畔。
江水涛涛,刀光冽冽,面容诡谲的杀手默默地洗涤着宝刀上的血痕。
『喂!屠夫!杀生是会受果报的耶!』
清脆响亮的声音倏然从杀手背后出现。
杀手猛地跳起,往后一瞪,愣在当地--
一页书那秃驴什么时候偷生小孩了?!
满头释迦、圆眼圆面的小和尚睁大精灵般的双眼,毫不掩饰地蹙起眉头:
『啧啧,你这个人身上杀气很重喔!』
--杀气重关你屁事?!
杀手冷哼一声,宝刀入鞘,转身欲走。
『喂!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吶!』
小和尚快手快脚地闪到杀手身前,伸臂拦阻。
--秃驴就是秃驴,大的小的一样囉嗦!!
杀手做出狰狞的表情欲吓退对手,
小和尚却丝毫不怕,一双眼骨碌碌地打量起杀手来,边喃喃自语:
『咦?奇怪,奇怪………。』
--本爷爷就是这副尊容啦!!有什么好奇怪?!
杀手重重嗤鼻。
『……我觉得你好眼熟喔!可是我明明没见过你呀?!』
小和尚歪着头,露出困惑的神色,过了一会儿才煞有其事地自顾自点头:
『啊!我知道了!这一定是上辈子的缘份,佛祖要我来渡化你这个恶人!』
--这小子绝.对.跟一页书脱离不了干系!!
杀手翻了翻白眼。
『不过………。』
小和尚扳起了短短的指头算了算:
『我得先去七彩云天渡化那三个顽固的老头,再来要去找合修会会长传道,
合修会之后是风月幽楼,猜心园里那个爱玩鸟的小子也该去会上一会,
还要去看天地门里的那个疯子……预约行程已经排到两个月以后了耶………。』
--你慢慢去算吧……。
杀手侧身离去。
『喂!记得两个月后来找我预约啊!』
小和尚空出手向杀手挥别。
--鬼才理你。
杀手扛着宝刀,头也不回地踏上大路;风吹过,沙尘滚滚,迅速淹没杀手的背影。
『………你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吶!』
小和尚望着杀手离去的方向,露出古灵精怪的笑容:
『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恶人金小开!』
夜月曙星 98.12.16
有人问过偶,是否会写一刀起程与不知名的配对?
答案就是这样。^^
天骄贰部后记
「天骄」是一部「驯兽记」。
本来在下笔时完全没这个意思的,全部写完后再回头一看,
才猛然发觉天骄其实是在记录「野兽驯服」的过程。(笑)
当初下笔写第一部时,好玩的成份大过于认真,
等到第二部写到一半时,续缘跟小开在作者心里的形象逐渐从平面转为立体,
有别于作者喜爱的其他角色,这两个人超越了「喜爱」到达「宠爱」的地步。
(这就是为何写到最后作者会以「干娘」自居的原因^^b)
天骄里的续缘不是真正的「素续缘」,天骄里的小开也不是真正的「金小开」,
之所以会有「天骄」诞生无非是想传达一份感动--
--若是当初他们两个能够相遇相知相爱的话………。
如果有人能被这个故事感动,那么作者就成功了。
夜月曙星 于天骄二部完稿后
【第三部】
天骄
(参部之壹)
~天河篇~
已经记不清在黑暗之中他到底待了多久。
睁眼时只是一片闇,反而要阖上眸才寻得回色彩。
刚来的时候,还会奋力捶打四周的岩壁,喊着、叫着,
唯一的回应是岩洞中自己空空荡荡的回音,久了,知道怎么挣扎也是徒然,
他反而静了下来,闭起眼开始在回忆里徘徊──
波光潋滟的水面,那是最初记忆的葬尸江;
彩霞环绕的佛塔,那是他当过方丈的七彩云天;
耸立断崖的石墩,那是梵天为救他而身亡的黄甫桥;
肃穆清静的佛苑,那是与父亲滴血认亲的菩提学院;
阴森诡异的堡垒,那是为父代刑的代刑堡;
莲花盛开的园林,那是伴父养病的琉璃仙境………。
据说乖巧的小沙弥并不是自己原本的模样,
他曾经有过另一种样貌,另一段截然不同的人生。
但他不复记忆,长辈们也不提起。
偶尔,会不经意地看见父亲望向自己的眼神,混杂着欣慰与感伤。
父亲的欣慰他懂,但为何感伤──他从不敢问。
唯一一次,是在云渡山上,忍不住对黄衫僧者开口:
「一页书前辈,不知名到底忘记了什么?」
黄衫僧者轻叹垂眸,罕有地伸掌轻抚自己的头首──
「既已不知名,又何苦寻求属于那个名字的过去?
逝者已矣,当下方是你所能掌握的人生啊!」
当时他只是似懂非懂地点头,不再询问;
黑暗中回想起却不禁苦涩地笑开来──
有谁真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人生呢?
连这么对他说的前辈都无法笑尽英雄了,更何况是他?
一个小小的沙弥,一个被盛名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名人之后?
倚重他的三教元老,眼光总是越过他殷殷注视轮椅上因伤而废的父亲,
笑着说:「果然虎父无犬子啊!」
若自己只是「犬子」呢?众人是不是就忽视他的存在了?
猛然,他会敲着自己的头,笑自己傻──明明不是犬子嘛!
层出不穷的争斗与阴谋,每每以父亲为中心呈漩涡状展开,
就算父亲已是躺卧轮椅的废人,武林递嬗仍旧不肯轻易放过这位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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