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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三十六、真相——

 

　　（）楚天遥替叶舟轻披上了衣，打横抱回了屋子，打了热水回来，帮他把身子细细洗了一遍，又耐心清理出他体内残余的白浊，处理完了，才敢把人抱上床，掖好被角睡去。尽管如此，半夜里醒来觉得叶舟轻发了低烧，大概是着了凉，身子比平时烫些，额上有点虚汗，口中还时不时喃喃念着“天遥”两个字。楚天遥有些不安，侧过身把叶舟轻揽到怀里裹紧，让叶舟轻蜷着身子贴在他胸膛。楚天遥无声地轻叹，合眼入眠。

　　第二日辰时，叶舟轻才转醒。费力睁眼，正对上楚天遥的脸庞。楚天遥依旧那身浩气盟的戎装，坐在床边，侧身压低覆着他，头低下来，前额与他相抵，在感受他的体温。睫毛相触挠得有些痒，见他醒来，便坐起身，从温暖的被窝里摸出他的手握着，道：“醒了？……你睡了好长时间。”

　　叶舟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好，人稍微清醒了点，就发觉这是楚天遥的屋子，棉被上都浸着楚天遥的体香。一想到昨夜荒唐的事，他就想拿着剑把自己捅死。可是他又没办法否认，昨夜他一半是被逼，一半是自愿沉沦。他拥着楚天遥入眠，一直到现在转醒，一夜无梦，睡得意外安心。

　　“……现在几时了？”叶舟轻犹豫许久，终是开口，淡淡问了声，有些精神不振。

　　“辰时刚过。”

　　楚天遥见叶舟轻想起身，便帮了他一把扶他坐起。叶舟轻发觉四肢都疲软无力，一坐起来，腰就酸到不行，下身被侵略过的地方一阵阵地发疼，人就像是散了架。偏偏楚天遥还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叶舟轻就有些莫名地来气，皱了皱眉，听楚天遥问道：“下面还疼吗？”随之叶舟轻脸上红晕又泛起来，侧头向一边去，点了点头，实际上是巴不得破口大骂，可是又完全提不起气来，只是觉得累得很。

　　“你昨夜发了低烧，现在刚退没两个时辰。若不想睡了，我便去打些水，你洗个澡吧？”

　　“恩……”懒懒地答着。

　　“要我帮忙吗？”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

　　“……”楚天遥呆着眨了眨眼，“……也罢，那我去弄些吃的。想你也饿了吧。”

　　叶舟轻便不说话了，眼神无辜而带点懊恼。楚天遥上前亲昵地在他侧脸亲了一下，起身出门去。

　　歇了会，披了一件衬衣下了床的时候，楚天遥早帮他把热水和衣物都备好，这会又去了厨房。叶舟轻走到屏风后，除了衣跨进木桶，抱膝在热水中泡了一会儿，若有所思的模样。从头到脚擦拭一遍之后，起身正穿着衣，下意识地往窗台一瞥，心一紧，立马就傻眼了。

　　满身是血的白隼墨雪！

　　楚天遥端着一碗热粥走进了屋子，以为叶舟轻还在沐浴，唤了一声却无人应答。有些疑惑，一看柜子边，龙焰封寒和昊天都不见了。走到屏风后，更是半个人影都没有，窗户大开，更要命的是，窗台边还有带着血的羽毛。

　　窗外起了一阵寒风，好像要把尘土全都卷走。

　　叶舟轻借了楚天遥的踏炎近乎是风一样近乎是闯出了浩气盟。路上他再翻出那张带着血的梨花笺看，清清楚楚的两行红字，云霜的血写的：恩怨已明，有危，速回支援。

　　墨雪在空中飞翔带路，踏炎便在地面疾驰，中途只稍歇了几回，日夜兼程，赶到龙门荒漠，已经是十天之后。龙门天寒地冻，冷风卷着沙土铺满长空，侵入骨髓。墨雪忽地方向一转，飞向红衣鬼蜮。叶舟轻追到红衣鬼蜮之内，却又是完全另一幅景象——四围空气蒸腾晃动，金砂似烙铁，整个红衣鬼蜮如处于火山口上一般，随时要烧起来。

　　叶舟轻翻身下马，看见云霜正在红衣鬼域的迷宫外头等着他，往日妖媚的容颜上早就不见半点笑意，反而细眉紧锁，神色凝重，连声音都不再显得轻狂，而是冷到了底，还透着很浓重的忧虑：“你来了。”

　　叶舟轻点头：“你说恩怨已明……？发生了什么，恶人谷有危险吗？”

　　“狼牙反扑。是安庆宗……先前和神策有勾结的那支是安庆宗手下的，他忍不过就派了一支来打击报复，现在正在昆仑冰原上交战。”

　　“十四魔尊出了事？”

　　“对，被唐渝和燕归梁下了毒，还好发现的早，但……元气大减。”

　　“我们不回去支援吗？”

　　“情况有变动，不必回去，决明，唐悬，百殊都在昆仑，我相信他们。”云霜坚定了语气：“恶人谷不是这样就会被击垮的。”

　　“那你到这里是？红衣鬼域……这似乎是燕归梁最熟悉的地方？”

　　“没错……小叶，我问你。”云霜似有停顿，直视叶舟轻，正色道：“你可曾把我云霜当过朋友？”

　　“自然。我一直敬你为至交，云霜。”叶舟轻自然回答地毫不犹豫，而云霜反倒陷入了缄默之中。叶舟轻无声地望着那人俊美的面容，心头不知为何却是紧了起来，好似一种要亲手揭开什么的那般莫测。

　　叶舟轻不知自己是否说错了什么，但叶舟轻自己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对于自己来说，他十五岁那年叛逃藏剑，在江湖颠沛流离时，是云霜这个毫不相干的人，给他指了一条路，助他寻了一席安身之地。在恶人谷的那一年，云霜和李少卿两个一起助他习武，带他熟悉恶人谷中事务，三个人一起策马同游，叶舟轻何其怀念。李少卿既死，叶舟轻向谷中提出隐退，云霜一口答应，对他的所在守口如瓶。随后时隔六年召他回谷，他被人追杀，每次受难重伤，云霜都会前来，确认他活着才笑然离去。抛开云霜手上千百人头不看，云霜于叶舟轻而言是难得的生死之交，坦诚相待的朋友，且绝对不是世上传说那样穷凶极恶。

　　“哈哈哈……想不到，云霜向来淡薄无情，这一生还有这样一个朋友……”云霜戚然而叹，白发披在身后，一低头，缓缓道：“这事过后你便退出恶人谷吧。”

　　“你……云霜？”

　　云霜抬头凝眼，深吸一口气：“此番喊你来，既为恶人谷，更是为我自己。”

　　“到底出了什么事？说，我会竭尽所能。”

　　“如果这红衣鬼域中等着你的是死，你不惧吗？”

　　“我们死过那么多回了，又何曾怕过呢，早习惯了。”叶舟轻望了一眼那重重诡异的迷宫，拍着云霜的肩：“这世上也就只剩两个人值得我为之赴死。你是其中之一。”

　　云霜一愣，眼中似乎闪过一道清澈的光芒。抽出背后墨雪剑，移近叶舟轻的龙焰封寒，两把剑靠在一起发出细微的剑鸣声，清然悦耳。“或许我也是这样，除你之外，另外一人，就在这迷宫深处……”

　　“另外一人是？”

　　“是莫雪吧。”

　　叶舟轻有些惊讶的神色。云霜身边两样最重要的东西，他的双剑绛霜墨雪，驯养多年的传信隼墨雪，似乎都离不开墨雪这两个字。原来莫雪竟然是一个对云霜如此重要的人吗？但是为何他自认识云霜以来，却从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也极少听他提起？

　　“莫雪……是你最珍视的人吗？”

　　云霜点头，又缓缓摇头，落寞难以看清，迟疑道：“其实里面的人叫莫迟。她还小，先前我在昆仑巡山，见她被差点熊咬死，出手救了她，把她带回恶人谷中……她和莫雪小时候一模一样，真的……一模一样。我想尽力对他好点来补偿我的歉疚，想不到，反倒害了她……”

　　“害了她？从何说起？”

　　“唐渝和燕归梁暗算十四魔尊之时，我从酒池峡那刚赶回烈风集，受影响不深……他们两个受了伤，见到我来了，想不到，唐渝竟劫持了那孩子，以此要挟我交出恶人谷的地图……”云霜握紧了手中墨雪剑，对着那迷离宫墙，眼神锐利地似尖刀一样闪着寒芒：“他们逃出了谷，狼牙打了进来，决明和唐悬带人在防卫，我自己中毒胜算不大，便传你来帮忙。”

　　“我随你一起进去救人。”

　　叶舟轻欲踏上前，却觉得云霜扯住了他：“且慢，别冲动。这迷宫深不见底，我们两个不熟悉其中布局，又不知他们人在哪里。现在无异于自寻死路。等到晚上，这里晚上很冷，燕归梁身上种了冰蚕蛊，畏寒，一定会生火。我们可以循着烟找到他们。”

　　“那女孩会有危险吗？”

　　“应该不会……燕归梁和唐渝想要的是恶人谷的地图，如今地图在我这里，他们没有得到，不会笨到杀了人质。”

　　“地图……上次沁枫谷那一战也是……他们为何会那么急迫地想要这东西？那地图中有什么秘密吗？”

　　“……”云霜侧头向一边，长叹了一声，淡淡道：“你，可想知道真相？这地图，唐渝，燕归梁，杨弈，楚天遥，这些事为什么接二连三的发生的真相？”

　　叶舟轻锁着眉，郑重地点了点头。

　　“从头讲吧。我拿着的这一份地图，对恶人谷来说，就相当于对大唐而言的山河社稷图。唐渝想要这地图的原因很复杂，这和他同他弟弟唐煞追杀你和楚天遥，还有那个叫杨弈的神策都有牵扯……我调查了几个月，数日之前找到沈眠风和肖药儿问，才得知其中恩怨纠葛。”

　　“什么渊源？”

　　“唐渝一家故里在蜀地自贡城，与谷主有都有很深的仇怨，原因可能是传说中的谷主屠城一事。因而他们家幸存的几人受训想要毁了恶人谷。唐渝这一代，仇家除了谷主，还有是在决明前一任的恶人谷军师，楚天遥的父亲，楚鸿……”

　　真相水落石出，云霜见到叶舟轻惊讶地无言以对，又继续讲述道：“楚鸿对外隐瞒了自己恶人谷军师的身份，常年居洛阳天策，很少亲自出面于恶人谷，只是传信谋划。正是他为了守卫恶人谷而绘制了这一幅地图，其中有恶人谷各要害布阵关卡……唐渝的父亲盗了这图，于是楚鸿立马派人将唐渝一家灭门并将其夺回，唐渝唐煞幸免。唐渝得知除了楚鸿，还有他手下杨氏将军知晓恶人谷的致命机密，于是唐渝千方百计与杨氏交好。楚鸿怕杨氏泄露机密，抢先杀人灭口，唐渝逃脱之后入了浩气盟寻求依托，并分到了天璇影手下。通过情报找到了除了楚鸿、杨氏之外地图的另外两个知情人，准备在离开暗线司对专职内线的封闭式训练后，先对楚氏一家下手。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楚鸿对他的后辈瞒的太好，以至他的儿子楚天遥都不知道自己父亲恶人的身份，楚天遥在楚鸿无声无息地隐退之后，加入了浩气盟，并同他父亲一样才华出众。而不久后杨氏的后人杨弈首先发难，楚鸿和他妻子死在流放途中，楚天遥亦远赴边疆不闻音讯。而那另外两个知情人，也死在了……你的手里，叶寒城。”

　　“另外两个知情人……是谁……？”

　　“你的父亲叶炎，还有你的哥哥叶寒枫。”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基友一直和我吐槽说小叶一种傲娇离家出走的赶脚【有嘛。。

云霜哥哥最深的执念就是“莫雪”，关于这个会有云霜哥哥的小番外OAO

真相大白了，前面做了好多伏笔TT~~TT

就是楚军爷他爹为啥砍杨军爷他家还有炮哥为啥要搞楚军爷和小叶BLABLA

这么大一个坑……于是……有没有人猜到……

明天写死我最爱的云霜哥哥！QAQ

 

　　☆、——章三十七、霜祭——

 

　　“于是，天遥的回归，萧槊的死，我的复出，唐渝潜入恶人，朱樨，杨弈，燕归梁，狼牙军……这些，都在同一个时间结点，正好全部联系到了一起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