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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网三策藏·影存 作者:小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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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喉头干涩,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人已经不在了,留下的,只有锁在他记忆中的那人的影子罢了。
  叶寒城失神地对着那把枪,站在原地。
  原来,已经过了那么久了,自他离开军队和战场,到如今,战事渐歇,天下大定,已经过了——整整七年了。
  七年,怎样一个概念呢?叶寒城曾这么问自己。
  第一年。义军来支援,他和军中几个伤重的天策被送到了枫叶泽营地养伤。临行那天,天上飘着小雨,楚天遥并未前来送行,只是托人将一张信纸交给了他,旁边的人念给他听,上面只四个字:“等我回来。”叶寒城理解楚天遥的不忍因而选择不见,同样,楚天遥也会理解叶寒城的失落。养伤的那段时间,他每天都在关注战场上的消息,妄图从中寻找楚天遥的音讯。可谁又知道,这一别之后,他再没能与楚天遥相逢。
  第二年秋。狼牙军趁火进攻万花谷,决明和燕辞梁去万花御敌。叶寒城听说,谷主东方宇轩下令动用万花所有机甲,与敌人决一死战。那场战役中,所有留在万花的弟子,都在机甲呼啸与敌人同归于尽,万花自此封谷。当后来赶回来的墨华好不容易寻到一条隐蔽山道重返万花时,只见到四季如春的万花谷竟然下起了漫天大雪,雪下依旧是常开不败的红鸢花,而墨华最后终于在生死树下找到了燕辞梁为决明立的墓碑。决明确实死了,燕辞梁也不知所踪。墓碑前只插着燕辞梁的画影长剑,如今,竟灵异地长出了一株决明子,枝叶缠绕着长剑,像相偎在一起的情人。
  第三年春。莫迟和陆溟从河北战场回到了枫叶泽,带回了唐军捷报,也有楚天遥的消息。莫迟说,楚天遥受了点伤,但精神好得很,听说叶寒城在营地也很安全,才松了口气。
  四个月后,莫迟满了十九岁,与陆溟情投意合,便在枫叶泽就地举行了一场简单的婚礼。一拜高堂,就把叶寒城和钱酒两个当成了双方家长拜了。钱酒对叶寒城说,婚礼很温馨,两旁的人撒着野花,不过成婚的两个人半身的白色绷带,还笑得露着两排牙,看就就像忘了疼,有些傻兮兮的,倒是幸福得很。叶寒城听着,自己也在微笑,心中不知道为何由衷羡慕起这一对来,羡慕得心里隐隐作痛。叶寒城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那个人,等待着那个人,盼着那个人的音讯,求着那个人的平安。他怎样真诚地祝福别人终成眷属的时候,内心就有怎样空虚,心如刀绞。只有他自己还活着这一件事还能给他一点点的安慰——始终坚信楚天遥仍好好地活着,因为他并不知道楚天遥已经摘掉了生死蛊。
  第四年夏。枫叶泽被叛军捣毁,大部分的人都转移到了长安流民巷。在那里,叶寒城遇见了当年在龙飞大营时他救下的小女孩。孩子约莫是还记得这个恩人,又因自己父母双亡,便跟着他要认他做爹。叶寒城欣然接受,打算从此与这孩子相依为命,也算有缘。这女孩没有名字,叶寒城给她起了一个,姓楚,单名“还”字,意为归还。
  或许有的人,无论是多久,只要愿意等,总会等会那个归还的将军,就算是一具尸骨——但叶寒城似乎终究还是是太傻了。
  那是在第五年。
  战争大势倾向唐军,各地纷纷传来退敌之音,眼看胜利在望。他以为,楚天遥马上就会回到他身边,来实践那永世之约了。从小到大,他从未那么急迫焦灼地渴望过。
  直到那年冬天的一日,一个天策来到了长安流民巷,找到了他。
  “请问您是叶寒城公子么?小的是楚将军下属……”天策的声音很低沉,似十分谨慎。
  “天遥……?!你有他的消息?!”
  “是……楚将军他……”天策一时缄口难言,滞了许久,只是将什么东西交到了叶寒城手中——叶寒城双手捧着那又长又沉的东西,沿着抚摸,越发颤抖不安起来。那是楚天遥的枪,他不会错认,那乌金枪杆,枪锋纹路,还有枪上仿佛还残留着的,楚天遥的体温。
  且,是两截断枪。
  天策军人,枪在人在,枪断人亡。
  他曾经看见过断枪,叶寒城很清楚的记得——九年前,萧槊那把折断的碎魂躺在平安客栈时,燕归梁的神情有多失魂落魄,甚至之后是将近疯狂。现在,换他自己,清清楚楚的体会到,这样的颤抖,这样的恐慌,这样如万箭穿心一般的悲痛。
  接而,那士兵又交给他一张纸,道:“楚将军之前一直让我瞒着您一件事,但想来现在也没有必要再说谎了,楚将军取下了生死蛊……然后……”
  “……小还,我看不见上面写什么,你……你帮我念念……”
  他强撑着僵硬的表情,声音沙哑。
  楚还接过那纸讣告,照着念道:“十一月初三,天策楚天遥,于洛州以北,为敌军乱箭穿心……而死,落入黄河……尸骨……无存……”
  他听着,愣在那里,就像是被人定了身,脸色惨白。
  “爹爹,爹爹,你怎么了?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呵……”叶寒城忽然笑了一声。
  “不是让我等你回来的吗?……”他艰难地提起勇气,从胸前寻出当年楚天遥留下的字条,攥紧在手心,狠得似乎要把自己给攥出血,“骗子……!”他回想着楚天遥的模样,突然气血上涌,猛地咳出血来,眼前发黑,昏了过去。
  后来他才知道,那日给他念信的军人骗了他,楚天遥写的不是“等我回来”,而是“莫问归期。楚天遥绝笔。”到他因这句话等了一百年之后老死,或许还能回到楚天遥身边吧,在另一个开满彼岸之花的世界。
  再后来,是楚还给了他一点希望。楚还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既然无人送来尸首,那楚天遥说不定还活着。
  你一定活着,一定会回来的吧,你不是爱说谎的人。就算你已经走到了奈何桥边,你也一定会找回来的吧。叶寒城就无数次对自己这样说。
  第六年。
  战火渐渐平息,失地洛阳被收复,风雨镇重建起来。所有人都带着这场战争留下的伤痕,一一散去。陆溟将莫迟带回了西域生活,钱酒被丐帮帮主郭岩召回了洞庭湖总舵,叶长商要继承家里铸剑的事业,同墨华回了藏剑山庄。叶长商曾问过他要不要一起回山庄,他拒绝了,到底他还是眷恋洛阳。他和楚还回了风雨镇,在原先他和楚天遥的家的地方盖了房子,旁边设了一间小茶铺。起初的那段时间很艰难,他凭着心里的一点奢望熬了过来。
  因为他看开了,所以选择活了下来。
  因为他没有看开,所以选择等待下去。
  而今,已经是第七年了。
  风云散去,天下大定,生活又重归于安静。叶寒城脸上笑容比之前多了些,茶馆的生意好了许多,而楚还也十岁了,懂事地帮着他打理,日子过得挺充实。只不过,一入了夜,他就愈发的想起楚天遥来。年初他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重铸楚天遥的断枪,炎枪重黎出炉之后,便一直被安置在架子上,每天他都亲手擦拭。每隔十日,他便去将军冢一次,祭扫那些新坟,有时候会带上楚还。楚还常常看见叶寒城站在坟前或是提起楚天遥时的微笑,尽管眼中仍旧是抹不去的伤痛。
  战乱结束了,出征的将军,为何还不回来呢?
  叶寒城问着自己,任由漫长的岁月,依旧平静如水地流淌着,就像这受过伤的天下。
  时近夏末,微风隐隐的送来清秋气息。
  傍晚时候,叶寒城牵着楚还自虎牢关外归来,慢悠悠地走在听泉私塾旁边的那条官道上。
  “爹爹,父亲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楚还并不是第一次这样问他,自有天楚还偷偷跑去摸了一下炎枪重黎之后,就会缠着叶寒城给她讲。叶寒城便回答到——
  “你父亲啊,他笑起来很好看,平时对人很温柔,打仗的时候却很严厉。他是个很厉害的天策,正直,冷静,是个保家卫国的将军……”
  “爹爹认识父亲多久了呀?”
  “我算算啊……”叶寒城回忆了一下,他和楚天遥相识,相许,相离,再相聚,再被战乱分开……“好像十一年了吧。你父亲若是现在还活在世上,应该有三十六岁了。”
  “爹爹现在还想父亲吗?”
  “想啊,或许一生都忘不了。”叶寒城由楚还在前头蹦蹦跳跳的,自己仍是徐步慢行,平心静气地答着,讲着曾经年少轻狂的两个人,如何走过生生死死,如何在一起,如何分离,又如何重聚;讲着那一枪一剑,一颗生死蛊,一纸诀别书,一枚影存戒;讲着那些寄托在上面的痴情于谎言,畏怯和勇敢。
  那镌刻于心的影子,说要忘却,谈何容易。
  但都已经过去了。
  他用心头血换来的永存之影,的确在折磨他,却也因为这种温柔的□□,他开始坦然。已经习惯了孤枕的夜里,合眼入眠,尽管总会被噩梦惊醒,尽管有时醒来时枕边被温热的液体浸湿了一点点。
  叶寒城觉得他该感谢上苍,让他失去了那么多,终究没有忍心夺走他最珍视的情感和回忆。若是真的要在那隐隐作痛的感觉中走过一百年,那这种不断思念回忆的感觉,就像是楚天遥还在他身边,虽然,隔着永远也无法跨过的一道门,名字叫生死。
  叶寒城轻叹了一声,喃喃道:“我想起,十一年前,也约莫是这个时节。那天的一个上午,也是在这条官道上,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父亲。他在军队的最前头,驾着一匹黑色的战马……我常回想起他那时的神情,后来的这一切,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自初见那一刻起所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他最不愿解开的心结,像他半生的长梦。
  最后留下的,还有那个人的影子。
  而那个人,或许永远不会回来了。
  ……
  “咦,爹爹,怎么了?”楚还见到叶寒城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有些疑惑,跑到叶寒城面前仰起头,发现他那双看不见什么的眼中,浓墨一样的瞳孔似乎划过了一道光,微微启唇,却没有说话,若有所见的模样。
  “爹爹?”楚还又唤了一声。
  “小还,你听。”
  “听?听什么?”
  叶寒城站在原地,话语竟有些颤抖起来:“马蹄声,朝这儿来的。”
  楚还仍旧疑惑,闭上嘴仔细听,果真是有马蹄声,单独的一匹马,如叶寒城所说,是朝这儿来的。楚还探出头去看,只见那落日余晖与地平线交接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人影。
  后来的一切,都是从这个时候,再次开始的。
  “真的诶,爹爹,有人朝过来了。唔……有什么不对吗?”
  那人影逆着金橙色的光芒,似乎是一位将军,背着一把□□,策着黑色战马——
  叶寒城呆愣地立在那,说不出一个字来。
  世界一下子静了,只余那越来越近的马蹄声。
  曾无数次在梦里幻想过重逢时的情景,叶寒城的眼角染上了玫红,痴痴凝望着来者的方向,再也移不开目光。
  “天……”
  张口想要出声,结果却发现喉咙被一种又甜又涩的感觉哽咽,只能做出这一个口型。
  这也会是梦吗?
  他的视野里依旧是那片熟悉的黑暗。
  但他仿佛可以看见——
  仿佛可以看见,红衣将军在不远处跳下马来。
  仿佛可以看见,朝思暮想的人,正踩着灯花似的醉人霞光,夕阳之下向他奔跑,带着世上最欢欣动人的笑颜。
  仿佛可以看见,那人一把牵起他的手,把他按进怀里时,目中深情似要将他化开。
  迷失在那一缕沉香中,听着他唤着自己的名字。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一如当年的贪恋,当年的温柔,当年的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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