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桃[弥子瑕传] 作者:桃子君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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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祝大夫,你快回家吧,好好做你的臣子,以后记得别人的事少管!”公子朝却似乎不欲与他再说话,一脸嫌弃的摆了摆手,然后拉着弥子瑕就出了大殿。
“哎,更年期到了,就是麻烦!子瑕,你别介意他的话,他就喜欢管别人的事!他还管过我和南子的事呢,当时向大王谏言南子不守妇道,理应处死!气的我到他府中大闹几天,说的话比现在还重,这么多年了,他到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来管你的事!”公子朝一脸愤慨。
“朝,谢谢你。”弥子瑕又是感动又是觉得好笑,宋国那样墨守陈规的国家怎么生出公子朝这样的人?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又是羡慕。
“没事,说这些也太见外了吧。”公子朝道。
“朝,什么是更年期?”弥子瑕奇怪道。
“更年期啊,就是祝鮀那样,是一种很烦躁的状态,我也说不清,我还没到更年期的年龄呢,到了我也是一个可爱的老头,绝对不像祝鮀那样。”公子朝笑了笑。
弥子瑕随即笑了起来:“朝,你为什么会那么多奇怪的词语?”
公子朝一怔,然后笑的得意的道:“因为我聪明啊,我比你们聪明两千多年呢!”
“两千年?!朝,有人可以活到两千年吗?”弥子瑕全当他开玩笑的道。
“现在不知道,不过未来的科技那么发达,谁也说不定呢?”公子朝笑着道。两千多年前的人从未想过人有一天可以穿越时空,那么他的那个世界在过个两千多年,长生不老也许真的可以呢?
弥子瑕听着他嘴中又是他听不懂的话,只能无奈的笑起。
晌午时分,春光灿烂,杨柳依依,公子朝与弥子瑕在一处凉亭中举杯共饮,相谈甚欢。
公子朝有些醉意的抬着面色绯红的脸,望着弥子瑕堪比日月星辰的绝美面容,微微低喃:“子瑕,你要是生在现代该多好,以你这个相貌才学,一定是大明星,一定有好多小女生追着你,可惜……可惜……”公子朝连说两个可惜,面上连连摇头:“生在乱世,蓝颜……”薄命二字,他出声已是极微,弥子瑕未听到。
弥子瑕只当他又说胡话,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斜着凤眼,浅饮几口清酒,就放下玉质剔透的酒杯,望着远处的风景。
远处,一个身着竹甲,燕颔虎须,英气奋发的男子正神色匆匆的向着卫王寝宫而去。
弥子瑕微挑了下眉,转头看向公子朝:“朝,那是不是守在边境的奇将军?”他指着刚才那人。
公子朝抬起已经晕乎的头,眨了几下眼睛,随意的道:“好像是的。”
“奇将军一直镇守边境,很少回朝,这次回朝……,定是边关出了大事!”弥子瑕立刻严肃了下来。
公子朝:“……”
“朝,我去看看!”弥子瑕略微沉吟了下,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子瑕何必这么在乎那人的国家?他的国家败了,岂不是更好?”公子朝抬眼,醉意的眼睛带着些幸灾乐祸。
“朝……”弥子瑕皱起了眉头,“你便是与大王有间隙,也不能累及一个国家。”
公子朝撇了撇嘴,低着头不说话了。
弥子瑕总是公是公,私是私,绝对的理智,绝对的自控,这样的人活的岂不是太辛苦?公子朝就不同,他要是恨一个人,不把他的国家搞烂,他就不叫宋朝,你可别跟他说什么大义,他能有一大堆话将你堵的哑口无言。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说的就是“狗喻”。
☆、第 12 章
巍巍高墙下,那一身竹甲,英气刚毅的人仍站在宫殿门口,面上焦急带着一丝沉闷。弥子瑕快步过去,拱手询问道:“奇将军为何站在殿外?”
奇值转过头,喟叹一声颇有抱怨:“大王让臣在这等他,可是臣已经等了约莫半刻,迟迟不见大王的宣召。”
弥子瑕微皱起眉头:“奇将军,可是边关有事?”
“鲁国悄悄发兵了,等我军发现鲁国的兵马,鲁军已经非常靠近卫国了,再过个一两个时辰,鲁军恐怕就直接过了边境!”
弥子瑕大惊,立刻道:“奇将军,这等大事,我立刻禀告大王!”他上前就要直接去推门。
“弥将军!”奇值却猛地叫住了他,在弥子瑕回头望他时,他的面色有些尴尬,“大王,大王……正在宠幸一个……男子。”
弥子瑕触到门的手倏地僵硬,笔直的背变得如竹竿般,眼中露出哀戚,却立刻转变为冷峻,然后猛地推开了那道朱红大门,径直走了进去。
奇值眼中一跳,想要阻止已来不及,只得跟随弥子瑕进去。
呻|吟喘气声从绯红纱幔、颗颗晶莹珠串的内殿传出,奇值黝黑的面上陡然一红,弥子瑕握紧了手,一把掀开了半遮掩半魅惑的珠帘。触目即是一片糜烂,两个男子上下相对,衣衫半褪,姿势撩人,想是正兴起时刻,就被人打断。
奇值跟着进去,一下子惊讶的睁大了双眼,却也立刻低下了头,面上通红。只有弥子瑕冷着一张脸,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床上惊起的两人。
“弥子瑕、奇值!你们好大的胆子!”姬元用被裹住自己的身体,床榻上那男子赶忙下了床,慌张的穿着自己的衣衫。
弥子瑕仿佛看不到姬元的盛怒,冷冷的道:“大王,鲁国出兵了!”
姬元暴怒的面上一怔,然后裹着被子站了起来,形态有些滑稽,姬元却再也没有刚才的闲情雅致,连让弥子瑕和奇值退下去,穿上衣服的时间都不愿耽搁,就拧着眉问道:“鲁国何时出兵的?!”
“臣不知,臣发现鲁军的时候,鲁军已经在鲁国边境了。”奇值拱手道。
“好你个鲁国,还未下战帖,就发兵攻打我国!!”姬元怒着道。
“大王,鲁国恐怕是想让我军在没有一点防备心下出其不意,还请大王尽快定夺!”奇值又道。
姬元紧抿着唇,面色肃穆,良久,他道:“奇值,现派你带三十万单骑,两千战车,十万步兵迎战鲁军!”
“诺!”奇值浑厚的声音响起,匆匆告退。
姬元瘫坐到了床榻上,双眼微微失神,眉头一股愁云凝聚。弥子瑕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蹲下了身子,将地下的衣衫拾了起来,工整的递到姬元面前。
姬元抬起了眼:“子瑕,你说卫国会胜吗?”
“大王,卫国不是郑国,而且鲁国刚刚和郑国打完战,已是疲惫之军,现又长途跋涉来到我国,我军以逸待劳,定能大获全胜。”弥子瑕道。
姬元听他这般说,心中提起的那颗巨石慢慢地落了下来:“子瑕,你说的对!我卫军亦是骁勇之师,他鲁国就算比我国强盛,在战场上不一定打的过我们的军队!”
姬元顿了顿,又站了起来,不复刚才的紧张忐忑,而是自信满满:“子瑕,寡人要亲自领兵迎战鲁军!让邻国看看我卫国也不是无能之国!”他太需要一场胜战,让几百年来被欺负凌弱的卫国重新在诸侯中确立地位,让他国再也不敢小瞧卫国!
弥子瑕有些惊讶,但他看到姬元如此激动,也就立刻明白了姬元所想,于是拱手道:“大王若是亲征,我军士气一定大涨!”
当日,姬元就大宴众将士,共饮烈酒,许下盟誓,浩浩荡荡的带着大军向鲁国驻扎地出发。
卫国地小,再加上卫军也都是个个意气奋发,只大半天的功夫,就赶到卫国边境,召集边关将士,姬元喊道:“鲁国作为我卫国邻国,本应交好,可是鲁却屡次欺我卫国,堂而皇之过我卫国边境,今又率大军攻打我卫国,我卫国若是不还击,岂不是让鲁国再此讥讽我卫国我无能之国!!”
鲁国一直欺凌卫国,众将领也早已忿愤已久,现君王亲征,立刻群起愤之,高喊着:“誓将鲁国驱除卫国!”
姬元满意的看着愤起的士气,才随着奇值走进帐中,奇值坐在对面与他细致的讲解应如何作战,弥子瑕就站在帐中静静的听着。
隔了几日,卫军准备妥当,鲁军战帖送到,姬元一下子怒了起来,狠狠的将战帖扔到地上,哼了一句:“两军对峙那么久,鲁军战帖才送到!”分明是为了掩盖鲁国偷袭未成的事实!
翌日,两军交战,奇值做先锋,弥子瑕做监军,敌方还是阳虎为主将。不过半刻,战场上就风雨突变,刀枪铮铮声不绝,血流将地上的黄沙染红,尸体遍布。
约莫过了四五个时辰,两军仍杀的双眼通红,战争激烈。若是平常战争,这个时候应该已分胜负,偏偏这两军人数均当,实力不分伯仲,便是杀到两军只剩主帅,恐怕也难以分出胜负。
阳虎锋利的长矛刺中了身旁的一位士兵,看着那人痛苦的睁大了眼,他猛地抽出了长矛,鲜血溅到他的脸上,他唇角微微上扬,竟带着一种肃穆诡异之气。他又抬起血红的眼,微微停息看了下局面,突地一声洪武有力,仿佛要穿破战争的声音传来:“撤军!”
鸣金声响,阳虎的大军立刻整队列齐,即使在卫军仍然攻打之下,鲁军也没有落于下风,边撤边防守着。
奇值望着远去的鲁军,听着耳边士兵自以为胜利的欢呼声,眉头紧皱。
弥子瑕望向他,奇怪的问道:“我军胜利,将军为何还愁眉不展?”
“我曾与阳虎这人多次交手,深知其个性跋扈倔强,只有一丝胜机,他就不会放弃。现今我军并没有占上风,阳虎却主动撤军,实在令我生疑。”
弥子瑕沉思了一会,不得其所,只能道:“奇将军,将士们久战,我们回去从长计议。”
“也只能如此了。”奇值道。
后来几日,鲁国再未主动叫战,一直对立,相隔不过百里,却安无声息。
“大王,鲁军有异,这不是鲁军的行事作风!”奇值面容肃穆的望着姬元道。
姬元也微皱起了眉头:“按理说,鲁军长途跋涉到此,应该速战速决才是。”
“大王,末将恐此战会突生异变,他鲁军不愿出战,我们主动请战即是!”奇值道。
“好,奇值,你现在就去给鲁军送战帖!”姬元道。
奇值派了使者而去,使者却是败兴而归,手执战帖,重新递给奇值。
“鲁军拒绝了?!!”奇值又是惊讶,又更觉得此事一定有蹊跷。
“你见到阳虎了吗?鲁军说了什么?”奇值再问道。
“阳虎未见末将,末将只看到他身旁的偏将,末将还未呈战帖于那偏将,那偏将仿佛知道我的来意,直接拒绝了。我当时即激言几句,那偏将却大笑着,说:‘尔等死到临头,还是回去好好享受剩下的日子!’”
“那你有问鲁军既然如此自信,为何不出兵?”奇值道。
“末将问了,可是那偏将只是笑着,然后就将我赶了出来。”士兵道。
奇值一阵沉默,过了良久,他挥退那人,然后站在帐中来回走动,天色渐黑的时候,外面烤起了火,将士们也轮流休息着坐在地上吃饭。奇值出了帐,望着远方的敌军,那边同样灯火通明,只是不知道鲁军到底是何打算,才会一再拖延战事。
拖延?突地,奇值心中一跳,脑中有一想法让他惊心,他赶忙奔向姬元的帐中。
“大王,臣想到鲁军为何迟迟不敢应战!”奇值跪地道,声音铿锵有力。
“为何?”姬元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向他。
“大王,臣怀疑鲁军是故意拖延,为的就是等到晋国的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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