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桃[弥子瑕传] 作者:桃子君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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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赵军整军回国,援助正在受着胡人攻击的晋国和已经沦陷在胡人手中的邯郸等五城,却发现镇守五城的竟是找了许久都没找到的范氏和中行氏,范氏和中行氏果真和齐鲁卫中一家联合了起来,竟然再次背叛了故国,一点都不留情!
赵鞅怒火中烧,在晋国邯郸附近屯兵准备开战。
赵无恤深夜带着一壶酒溜进了弥子瑕的房中,弥子瑕饮着清茶,看着一本不知名的书,青灯缭绕,他笔直修长的背影看起来端庄倩丽。
弥子瑕放下手中的书,瞟了他手中的就一眼,就失笑:“明天恐怕要打战,今晚这是要不醉不归吗?世子不怕早上起不了,耽误了功名前程?”
“邯郸城易守难攻,明天的战肯定很惨烈,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赵无恤目光中露出一丝惋惜和无奈。
弥子瑕微沉默,接过赵无恤递过来的酒,微微触唇,他即放下,引起赵无恤的不满,刚要叫嚣自己偷偷摸摸好不容易找到一壶酒要与他同享,他竟然不领情。
弥子瑕面色微严肃,道:“世子,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现在再大的事也没有喝酒大。”赵无恤搁下一杯空的酒杯,粗鲁的抹着嘴不满的看着他。
“世子,我记得上次齐鲁卫联合胡人攻晋的时候,中行氏贵族中行寅也是在抗胡人的队伍中。”当时,中行寅和弥子瑕还是同仇敌忾的将领,中行寅是主将,后来的谋算胡人、杀了胡人首领冒易的事也有他的干系。
赵无恤微怔,那个时候他年龄还小,只是个梳着鞭子、局限于一个小小柴房的孩童,但是他后来听过兄长们说过此事,也对此有所了解。
“对,中行氏和鲜虞人也有仇。”赵无恤眸孔一紧,沉声道,脑中冒出一个计略。
弥子瑕望着他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淡笑。有些事稍微点拨一些就可以了,没不要事事露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翌日,赵鞅没有发兵攻打邯郸,而是转头继续北上,皆因他的好儿子提到一个绝妙的计划。
赵鞅的兵马在晋国都城停下,与围在都城四周的胡人对峙,两方兵马一时打的火热。
可是,明明两方都有胜有败,难分高下,赵鞅却屡次在战场上大放厥词:晋国必胜,你蛮夷之人识相的就快滚回你们的地盘,不然连片甲都不会剩下。
一开始胡人听后,都怒不可遏,可是赵鞅总是一番自信,胡人常年被晋国欺压,深知其阴谋诡计,尤其是对赵鞅本人,他们不得不小心对付,深怕一不小心又向上次一样着了晋国的道。
他们绞尽脑汁,最后想着想着就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被派到邯郸城镇守的范氏和中行氏身上。
这就是异族,即使因为利益结盟,要粉粹这种结盟也是非常容易,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契机,所有的仇恨和怀疑都会勾起。
胡人暗中观察范氏、中行氏,不久邯郸城内传出一封书信,这封书信被胡首领冒林扣下。
他一阅之下,脸色大变,原来书信上说的竟是范氏、中行氏以邯郸城为筹码,诱胡人入邯郸城为利,想要将功赎罪重新归顺晋国。而胡人一旦入邯郸,就会被围,等待他们的就是邯郸城内已经布满层层弓箭手。
冒林怒火中烧,就要发兵灭了那两个唯利是图的叛徒,他的手下一名大将看着那书信,却目光有疑,道:“单于,此事还不能这么快下判断,有可能是敌方挑拨离间之计。”
“什么挑拨离间?!他们中行寅就曾杀我兄长,灭我胡人十几万人性命,当日我胡人十几万人赴晋,最后竟然没有无一人回来!”他说着,刚硬的面上满是哀伤,握紧的双手表现出他的愤怒。
那位大将似乎也想起那段伤心事,前单于赴晋征战,最后传到胡族的竟是全军覆灭的消息,一时悲痛交加,胡族十几万的家庭毁了。
但是大将毕竟是历经沙场的,他感伤片刻,就沉静下来,道:“单于,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们还需要范氏和中行氏,若是此事真是晋国挑拨离间,我们平白杀了自己人,又落入了晋国的圈套。”
冒林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你看如何做为好?”
☆、第 54 章
“我们先试探一下邯郸城内的虚实再说。”大将眼中闪过光芒,“邯郸城是依靠胡人才攻下来,理应归胡人所有,我们派使者前去相问,若是范氏中行氏肯归还邯郸,表示他们忠心可表,若是他们据之不还,就表示他们有了异心。我军再出兵也不迟。”
冒林沉思片刻,点头。
使者到了邯郸,范氏和中行氏刚开始是好生款待,谄媚附和,在知道使者来意后就一张脸一百八十度转变,使者再三追问,范氏和中行氏也只是百般推脱。
这人是来搞笑的吗?胡人把邯郸拿走,他们范氏和中行氏到哪里去?这还没打完战,胡人就急着分账瓜分,怎会不引起范氏中行氏不满?他们肯定不会同意,这不是废话吗?
使者满肚子牢骚的回到胡人驻扎地,将范氏和中行氏有的没的事大肆说道一遍,反正就是把范氏和中行氏往叛徒的方面拐,惹得冒林再次怒火中烧。
范氏和中行氏脑抽风又发作了,你说平时好好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休克?简直名副其实的猪队友。你们要是把使者杀了,随便一个理由,再派几个人过去好说一番,胡人就算怀疑,也不会怎么样,现在人家使者头头是道,胡人当然是相信自家使者的话。
赵鞅那方按兵不动,胡人就出兵进攻了邯郸,一切正中了赵鞅的下怀,他高高兴兴让所有将士偃旗息鼓,好好休息一下,等待坐收渔翁之利。
胡人直冲入邯郸,范氏和中行氏以为还是盟友,也没有阻拦,还在蒙糊的当中,什么都还没搞清楚,两道亮光闪过,范吉射和中行寅的人头已经落地。
胡人杀光所有范氏和中行氏的人,占领了邯郸城内,来不及欣喜,邯郸已被围,所有的弓箭手在城头上整齐待发,赵军的军队算好了时辰赶来,正好将得胜疏于防护的胡人团团围住。
赵鞅望着忿愤的胡人,面上冷冷的勾起一抹笑:“冒林,你兄长带了十几万都死在晋国手中,就凭你?……呵,还敢来晋国?”
冒林被激怒,怒斥了一声胡语,拿起鲜血直流的刀就向赵鞅砍去。
赵鞅坐在马背上,利落的一个回身勒马,马蹄高抬,冒林的本能的侧身闪躲又向赵鞅攻来,赵鞅一个转手前推,冒林握着的刀把所有的力气都化为向自己推进,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赵鞅,腹中绞痛,唇角溢出鲜血,瞪圆了眼睛,扑通一声跪倒了地上,然后沉沉的低下了头。
哀莫大过于心死,胡人立刻纷纷缴械投降,赵鞅也不难为这些俘虏,只说让他们交出晋国北方的一片本属于胡人的土地,就放他们回去。
此举引起很多人的不解,因为晋国北方的一片土地寸草不生,人丁寥落,根本毫无用处,可是赵鞅他自有他自己的用意,这些都是后话。
胡人忙不迭答应,然后灰溜溜的全夹着尾巴回到了胡族。
回到晋国,姬午特意设宴嘉奖了赵氏一族,赐与许多珍贵的东西,赵鞅将这些东西论功行赏,尤其是这次出谋划策的赵无恤。第一次,赵鞅正眼看向这个儿子,给予了肯定的眼神。
赵无恤兴奋的抱着一大推东西却跑到了弥子瑕的府中,弥子瑕怔怔的看着他手中的宝物,人家都说财不外露,这公子哥不是摆明了告诉人家我很有钱,快来抢劫我?
“温茂,你喜欢什么?”赵无恤简直像个邀宠献媚的小媳妇。
弥子瑕随便看了看,他对这些珠宝没什么兴趣,只是少年幽暗的目光中全是期冀,他不得不笑着随手拿起一只酒杯,酒杯通体金莹,在烛光下散发着奇异诱人的光芒。
赵无恤也不知道是什么,看他端在手中把玩,就凑过去,眨巴着眼:“是夜光杯吗?”
“嗯,但不是普通的夜光杯,此为襄觞,相传是黄帝时期,有人嗜酒如命,特地寻遍海内外,找到的特殊材质打造出来,可以随着美酒的浓度而变化颜色,并且有驱浊排气之效,饮酒就如琼水瑶池,不愿回醒。”弥子瑕淡淡的道。
“真的?”赵无恤死死盯着那酒杯,不敢相信随便拿出的一件东西就有这般奇用。
“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弥子瑕笑道。
“那赶快拿酒。”赵无恤眼中兴奋的光点闪耀。
果然还是小孩子。
弥子瑕淡笑,转着轮椅,到一旁几案上拿起酒盏,缓缓酒水流进了杯中,两人都是目不转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襄觞,襄觞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折射、穿过酒水,荡漾着别样的韵味,一切都静如夜空,渺如云海,只留下杯身的五彩相环。
“真的!真的变了!”赵无恤兴奋的一下子抓住了弥子瑕的手,酒杯泼洒出细微酒水,落到两人相合的手上。
突地,他不仅觉得那杯子变了,那酒水也变了,变得炽热,变得光芒绚丽,他怔怔的望着弥子瑕的侧脸,皎洁如月,心砰砰的跳快了许多。
他伸出手想要摘下他脸上的面具,因为他突地觉得不管他面容是否丑陋,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只想看着他,就这么看着他,天荒地老。
弥子瑕不知他心中所想,望着酒水,淡淡点头,然后将酒杯递到赵无恤伸出的手上:“世子要喝吗?”
赵无恤一瞬醒悟,伸出的手只得略微尴尬的接过,一饮而尽,喉间满是甘甜,腹中暖如火炉。
果然是好酒。他暗赞了一声。
“温茂,你以后不要叫我世子了。”赵无恤呆呆的把玩中空了的襄觞,面上浮出一些酡红,然后没头没脑的突然道。
弥子瑕欣然点头:“好。”
他什么原因都没有问,就是一声好,赵无恤觉得心里暖暖的就要抑制不住的炸了开来。
他了解自己!
这一想法留在了赵无恤心灵深处。
他需要朋友,是那么迫近,那么渴望,而他对自己不附任何怀疑,他不像那些表面对他虚伪恭敬内地里却暗讽他的幕僚和兄长一样;他也不像那些士兵对他畏畏缩缩,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一位世子一样。
他永远那么淡泊、那么随意,他是完完全全把自己当一个普通朋友对待。这份普通淡然,也许对别人那说太过平常,可是却是他一直渴望期冀而不得的。
青灯摇曳,两人一直谈笑,相交恨晚,直到很久以后,赵无恤也无法忘记这一个夜晚。
晋国经此一战实力越来越强大,姬午也深刻认识到自己以往的问题,更加关注国中发展,朝中四卿一直相安无事。
可是赵氏一族却不一样,赵鞅年龄越来越大,世子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也悄然开始,赵无恤作为世子中最弱的一方,显然并不值得他那些兄弟们大费周章。
那些有望继承卿位的世子们组成一个个小团体,不停的排除异己,所有的兄友弟恭在权利面前全是炮灰。
赵无恤置身之外,可是并不代表他没有看到府中的变故,真正聪明的人懂得韬光养晦,拾人牙慧,让敌人也误认你是好人。
“温茂,今天我们去校场射箭,你要去吗?”赵无恤三天两头跟在弥子瑕身旁。
弥子瑕也是习以为常,他知道若是自己拒绝,少年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让他妥协,于是他只好颇为无奈的点头,然后看着外面耀眼夺目的太阳,眯起了眼。
校场
所有的世子在练习骑射,旁边围绕些幕僚。
一个世子看到赵无恤都冷嗤一声,压低嘲笑声:“看,那个贱婢生的儿子来了,还和一个瘸子,这叫什么?这就叫一丘之貉,杂种配瘸子,绝配!”
那些人哄然大笑了起来。
赵无恤不用听就知道他们会说些什么,故此面色非常难看,他强压抑住愤怒,走到孤零零的一个箭靶处独在练剑,他百发百中,惹得那些嘲笑他的世子纷纷噤声,然后愤恨的转头继续练习,不甘示弱。
太子赵伯鲁一直躺在一处荫凉处乘凉,他做任何事都喜欢偷懒,别人事做十分,他三四分就觉得心满意足,可是既是如此他仍然安稳的顶着一个太子的头冠,只因他只是正室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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