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 作者：魔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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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长一夜
38.最长一夜
午夜，空中的月牙儿透着土黄，昏暗的月光洒落大地。城市边缘那被遗忘的废墟，浸在这月光中毫无生气。十年前散播的混合型生化武器和特殊辐射源吞噬了这里所有的生命。即使战后全面深入的清理，残存的辐射仍深深影响着这片土地。
伫立边界的高杆路灯瞬间熄了六盏，悉悉索索的声响打破了死寂，似乎有什么东西窜了过去。五分钟后，路灯亮了。海蟾尊看着恰好从脚边擦过的光圈边缘眉头一挑，他不喜欢刺眼的明亮，它貌似也不喜欢他。海蟾尊戴上夜视镜，“是从这个口进入的吗？”
“是。”
“全体听令，一号到六号两人为一组搜寻圣弥陀踪迹，七号到八号随小队警戒。我们时间不多，动作快。”
“是！”数道黑影应声分组，开始以海蟾尊为中心向四周探索。海蟾尊跟在三组后面，他皱着眉，双眼扫过每一个缝隙，恨不得立刻找出圣弥陀的行踪。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两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丝毫的线索让海蟾尊有些不耐烦，但他很快就控制了这种情绪。他并不期待第一次就能找到圣弥陀的行踪，即便发起大规模搜寻，想在这片废墟找到蛛丝马迹也不是轻易可以做到的。
“一组报告！发现一颗没有使用过的子弹！”
“二组报告！发现金属碎片！”
子弹？金属碎片？海蟾尊带着疑惑一边换手套一边跑到一组位置，命令二，三组原地警戒。一组的成员围着海蟾尊打灯照明，海蟾尊取下夜视仪小心翼翼接过子弹打量，子弹有些脏，这种弹药不像小型枪配备的。他转身走到二组，金书碎片装在透明的袋子里。整块碎片凹凸不平，边缘没有燃烧的痕迹，不像被炸开，更像是被强大的力量撕碎的。
“只有一块碎片吗？”
“是的，我们以发现这块碎片的地点为中心，搜寻了一百米内的地面，没有找到更多的碎片。”
海蟾尊挥手示意身边的属下退开。他望向一组的方向，估了个距离，“差不多五百米，嗯……”如果二组的位置是枪手，一组位置是目标位置，这种距离只有□□才能击中目标。一组发现的弹药没有使用过，二组却发现了枪械碎片，这里发生了什么？
“一、二组搜索半径扩大到250米，以发现物为中心进行搜索，剩下的人散开警戒，发现异常允许射击！”
“二组报告！发现金属碎片。”
“一组报告！发现两颗没有使用过的子弹。”
“二组报告！发现大量金属碎片，应该是枪械碎片！”
枪械碎片？海蟾尊忽然感觉背脊有些凉意，除了特殊的器具，谁能把枪械撕碎？除非是……
“一、二组报告！发现血迹！”
“一组取样血迹，其余人警戒。一组取样完成立即撤退！”海蟾尊迅速下达指令，而后持枪上膛，小心环顾四周。寂静的废墟只有一组动作的细微声响，他们的动作很快。但海蟾尊却觉得分秒如年，谁能料到这片死寂的废墟竟然还有十年前的幽灵徘徊？明明已经清理过好几个批次，竟然还有伴生人存活。
“取样完成！”
海蟾尊听到一组的报告瞬间松了口气，“撤！”十道黑影排成一字快速向边界线移动。突然一声枪响，队伍中立即倒下一名队员。海蟾尊暗道不妙，打了个手势，剩下九人三人一组分开躲在不同掩体后，九双眼睛寻找隐匿在黑暗中的敌人。
废墟再次恢复了寂静，海蟾尊瞥了眼倒在血泊的下属，一击致命，伴生人一如既往的高效危险。海蟾尊轻轻吐了口气，等待下一次袭击。不知过了多久，最远处传来几声哀嚎，其他人立即向那个方向开枪。半分钟后，所有人停止了射击。海蟾尊朝另一组比了个手势，两组人立刻汇合在一起，躲在了新的掩体下。
余下的人粗喘着气，紧张地盯住自己负责的区域。海蟾尊很清楚今天能逃出的希望渺茫，他下了最后一道命令：“允许使用□□，一旦发现目标，以最大火力击杀。”
“是！”
海蟾尊立即向天厉发求救信号，突然一阵枪声，数声惨嚎，海蟾尊已顾不得身旁战局，双手微微颤抖着迅速输入，现在的他只能尽快的把消息送出去。接连爆出的巨大声响，轰得海蟾尊双耳失聪，他抬起头，发现其他人已经倒下。而他的面前站着一个人，夜视仪的绿色画面里眼前这个人没有发出特殊的光。
海蟾尊举起双手，缓缓的站起来打量眼前的长发男子问：“你是人？”
“是。”略带金属特有的空响，来者毫不犹豫承认自己是，或者曾经是人类。
海蟾尊露出嘲讽的笑容，“每次伴生人这么回答的时候，我都会扣下扳机。”
“你没有这个机会。”来者平静地叙述了事实。海蟾尊也不得不同意这一点，“你说的是事实。”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双手握拳，手臂缓缓放下问：“为什么是我？”
“……”对方陷入沉默，似乎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怎么，程序出bug了？”海蟾尊偏过头，“沦为程序的奴隶，悲哀。”突然一颗□□从他手中飞出，海蟾尊转身飞奔。爆炸产生的强大气流冲泄，海蟾尊立即抱头卧倒。霎时尘土飞扬，落了海蟾尊一身灰土，他咳嗽着撑起身体，“这回该死了吧？”
“你在说谁？”突然的提问，海蟾尊立即望向声音的源头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是一个青年，就在十多个小时之前，他才见过的青年。海蟾尊忽然感觉自己落入了一张巨大的蛛网，无论怎样挣扎都逃不掉被吞噬的下场，“竟然……是你。”
“为什么不是我？”声音的主人笑问，“他发了求救信息吗？”
“已经发了，但是信号不好，仍在发送状态。”长发男子从海蟾尊身后走来，身上干干净净。他瞥了眼海蟾尊，递给青年一台发送器。
“太好了。你帮我了我一个大忙。”青年夸张地跳了起来，脸上堆满笑容，海蟾尊却没感觉到这个青年真的很兴奋，反而平静的像已经预见了现在的情况似的，“我还在愁怎么发信息让天厉相信你陷入险境。”
“不可能，怎么可能没有发送出去！”海蟾尊咆哮着，他扑向青年抢过发送器，而后，他往后退了几步，口中喃喃，“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他是伴生人，是什么让你产生了信息渠道会通畅的错觉？”
海蟾尊缄默片刻，他怂着腰疲惫问道：“……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第一件事你已经完成了。”青年笑了笑，拾起地上的枪抵在海蟾尊的太阳穴上，“现在需要你帮我做第二件事。”
天色微亮，一页书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了。他翻出手机双眼朦胧中看见“莲华”两个字，一页书吐了口浊气接了电话，还未来得及询问，对方就语速极快的表明了来意。
“一页书，现在立即派出所有人控制边界线！”
“出了什么事？”一步莲华不寻常的焦躁让一页书有些不安，怎么会突然要求封锁边界线？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我没时间跟你解释了。如果你不想让天厉占优势，现在立刻控制边界线，严禁所有人员出入。”一步莲华的语气非常严厉，一页书很少见到他这样强硬的态度，天佛那边肯定出了什么紧要的事。
“我会用可疑辐射物泄漏的理由进行封锁，但我争取不了多久时间。”
“好，不会让你难堪的，多谢。”
一页书撂了电话给龙宿发了一条简讯，接着立即着急警备部所有人员，全体人员配枪，装备防护服，以“残留辐射物质泄漏”为由全面封锁边界线，并通知消防部门，生化部队做好准备。而一页书直奔边界线主站，以防有人硬闯。
与此同时，一步莲华对一旁的苍和剑子道：“一页书答应帮忙，他会用辐射物泄漏的理由进行封锁，你们只有1个小时的时间进入废墟。”苍看了一眼剑子问：“你去吗？”，剑子耸耸肩：“都到这份上了，再不帮就是我不够意思了。”苍拍拍剑子的肩膀朝一步莲华说：“我们立刻出发。”
“嗯，辐射物的事我会请天佛出面，如果你们要出来就跟着生化部队一起撤离。”
“嗯。”苍点点头，和剑子离开小屋。一步莲华接通了另一个电话。
“苍已经出发了，剑子和他一起。”
“剑子……很好，一页书呢？”
“一页书没有拒绝，但能争取的时间很少。”
“他也尽力了。天厉呢？”
“天厉派了另外一队人，从时间上算应该会被一页书拦住。”
“海蟾尊呢？”
“根据后续情报，他昨晚进入了废墟，目前生死不明。”
“……”电话的一头陷入短暂的沉默，一步莲华没有接话。许久之后，话筒响起对方的声音：“我怀疑还有存活的伴生人，给苍配备特殊弹药，如果遇到留活口。”
“是。”通话结束，一步莲华迅速打开保险箱取出一个小盒子，飞奔下楼把盒子交给正准备出发的苍。苍看了眼盒子眉头微挑，一步莲华无视正在玩手机的剑子，抓住苍的手臂一字一字嘱咐：“如果遇到，留活口。”
“知道了。”苍应了一声，脚踩油门三辆越野疾驰而去。一步莲华望着远去的飞车，慢慢走回屋里。他烧了一壶热水，泡了普洱，整个人仰靠沙发望着天花板。凌晨五点，他收到消息边界线有被干扰过的痕迹，一步莲华不以为意，边界线经常受到各种人员的干扰，不顾性命的拾荒者，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还有悼念的普通居民等等，这种情况很常见。可半个小时候后天厉那边的眼线报告人员有组织起来的迹象，海蟾尊居然不在。一步莲华脑中警铃大作，他立即与天佛取得联系，而后联络苍和一页书。他没想到剑子也会跟过来，剑子不应该知道这些事，但时间紧迫，用人之际，也顾不得太多。一步莲华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普洱，希望他们一切顺利。
今天龙宿醒的很早，他洗漱完就看到了一页书的短信，天佛让他封锁边界线，难道那片废墟又出了什么问题？然后素还真是谁？连照片都没有，他怎么帮一页书找人？龙宿换上衬衣正准备吃早餐时发现剑子给他发了一封无名邮件，他本想等会儿再看，转念一想剑子很少主动联系，可能有很重要的事情。这么想着，龙宿开始查看剑子发送的压缩包。压缩包内容很多，龙宿简略的扫过内容，不过是一些论文而已。他翻到最后一张，看到剑子密密麻麻的简述和推论，竟然提到了素还真，如果佛剑活着可能性以及被改造的概率。但此时龙宿不在意那些内容，只死死盯着最后一句“如果你收到了这封邮件，请不要来找我。”
龙宿立刻把剑子最后的那张纸拍下发给一页书，他又加上了两句。
“你想找的人我帮你找到了。请找到剑子，把他活着带回来。”
“叮~”一页书坐在车上看着新发来的消息，他好奇的点开那张图看了很久。他的心随着一步一步的推测，渐渐落入深渊，越发冰冷。
“你在做什么？”
“喂食。”他头也不回的回答。
“喂食？给谁？”
“鸽子。”
“饿？”他的眼神充满疑惑，“饿是什么？”闪亮的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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