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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同学少年 作者:MakinoYa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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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辛辛苦苦一起创作音乐,他却要把版权都给朱璎,还说我们拿报酬就可以了。他怎么懂真正热爱音乐人的心情呢?”夏绮雯继续说道。
  阮菀听夏绮雯断断续续说了半天,其间夹杂着无数喷子的话,大概是知道了点事情的经过。岳子凡,又是这个岳子凡,又是这个三观不正的岳子凡!
  “算了,他不提也罢。”夏绮雯转移了话题,谈到她那天去祭奠亡父,遇到了点小麻烦,是慕容雪出手相救。慕容雪的功力进步神速,只是那如九阴白骨爪一般阴邪的招式让她隐隐有些不安。夏绮雯还说,慕容雪似乎和招隐寺的老方丈关系不错。下山的时候,夏绮雯遇到了那位老方丈,老方丈告诉她:“想要变强大的最好方法是有个想要保护的人。”
  夏绮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好,阮菀却是如雷轰顶。一直以来,她都是凭借自己的出身在人群中混出点小名声,老实说,她的成绩并不是特别拔尖,顶多算是中等偏上。她是有天赋学习的,只是一直都很贪玩,不自觉,每次想要摊看书认认真真看几页的时候,总是被这样那样的事所影响。她也问过别人解决的方法,很多人都告诉她:“因为你没有学习的动力。”
  学习的动力吗?那种东西阮菀还真的没有。直到今天,她突然觉得自己找到了。
  如果那个时候我有独当一面的能力的话,哥哥是不是就不会死?
  如果那个时候我足够强大的话,陈悦是不是也不会离开?
  原来“这世界上所有的不利状况”,真的“都是当事者能力不足导致的”啊(出自《东京喰种》,可自行百度)。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阮菀如发疯般地学习。早读课第一个到班,晚自习下课后最后一个走。人们常说慕容雪班上有两个女疯子,一个是慕容雪,另一个就是阮菀。紧接着,班上同学看这俩人这么发疯,也都跟着认真起来。剩下几个贪玩的本来打算玩的,一看别人都学得那么认真,吓得也不敢玩了,生怕一不小心就掉队。全班平均分一时间猛地提了一个档次,一举成为强化班第一。
  虽说内心是想保护什么东西,扭转什么不利的局面,但是那东西究竟是什么,阮菀自己也不知道。她只是突然很后悔,很后悔自己以前没有努力学习,否则哥哥和陈悦就不会死。直到有一天,陆振宇失踪的消息传入了她耳中。
  她一开始认为这一定是个玩笑,陆振宇那么厉害的人,怎么会出事呢?直到后来看到慕容雪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她才不由得不相信。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心中好像有什么地方空了一块儿,胸口压抑得难受,很不舒服。
  后来,彩虹堂大举入侵学霸世界,阮菀和众人在病毒堆中奋力厮杀。众人都战斗得十分吃力,突然传来消息,有人找到了陆振宇的所在地。阮菀的眼神中流露过片刻惊喜,别人看出了她的心思,对她说:“你去吧,这儿有我们顶着。”她一开始还不放心,怕自己拖了同伴后腿,他们只是告诉他:“去吧,不要让自己的人生有那样不可弥补的遗憾。”
  于是她就来到了那个关押陆振宇的地方。
  那真是她有生以来经历过的最残酷的战斗,一个人单挑彩虹堂最精英的病毒。她一次又一次被打倒在地,是真正的鲜血染红了衣服、模糊了双眼,她硬是靠着强大的龙族基因和这些天奋斗努力的学习成果撑了下来。
  有好几次,她觉得还是就这样倒下好了,反正再怎么努力,她也不可能战胜这群超精英病毒,还不如就这样放弃,至少能少受些折磨。想到这里她后悔了呢,当初应该不要赶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才对,和同伴们一起战斗,至少还能互相照应一些……可是她却为了那个心中说不明道不清的空幻虚妄,来到了这样一个鬼地方。到现在她什么都没能改变,没准还连累了队友……
  对啊,是队友为她在病毒群里杀出一条血路,让她成功来到这个地方的。现在他们一定还在和病毒顽强斗争着,他们中或许有人会因为她的缺席而倒下。既然如此,她怎么能让队友白白地为她付出?
  她又想到那一天她和陆振宇一起去煎饼铺,那时候陆振宇那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小口小口咬着煎饼,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孤独忧伤。他说他“找不到同学,也找不到老师”,可是没有人真正理解了这句话。作为一个不属于八班的局外人,她反倒有机会理解这份孤独。她想起了以前看到的一个段子,说有个皇帝问身边的侍从为什么古代帝王喜欢自称寡人,侍从拍马屁说因为皇帝是天下独一无二英明伟大的人,皇帝叹息说:“不是的,是因为等你强大到了这个位置,再也找不到一个知心的人。”
  阮菀觉得陆振宇就是那个皇帝。就像他自述的那样,他们家有几个钱,周围的邻居都很敬畏他,他从小就没有朋友。尽管他后来上了初中,经历了人生中最开心的那几年,到最后还是要因为这样那样的事,和昔日的好友分离。潘青云一口一个“大哥”叫得勤快,但是恐怕从来没有真正懂过陆振宇。
  然而阮菀懂,因为她也是那样的人。因为她也是凭借特殊的出身,在爸爸当校长的学校里混出了点名声来的人,可是同学们都只是敬畏她的身份,从来没有真正把她当过朋友。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陆振宇和钟天远处得来的原因,因为他们都是那样的人。
  那种表情真讨厌,就像在看镜子里的自己一样。
  就是因为这样油然而生的厌恶之情,阮菀一次又一次地倒下,又一次一次地站了起来。最后,竟然强行暴血,将陆振宇救了出来。
  “真丢脸呢,居然让一个小姑娘来救。”陆振宇嘴上说得不高兴,脸上却笑得很开心。
  “从现在开始,你再也不会孤单了。”阮菀说。
  也就在这时,慕容雪那边告急的消息也传来了,陆振宇想要去支援,却担心阮菀,正犹豫着,阮菀说:“你去吧,不要让自己留下什么遗憾。”
  “你伤得这么重,没事吗?”
  “没事。因为在我赶来救你的路上,我的队友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人生规划
 
  高一的最后一节心理课异常欢乐,也让阮菀终生难忘。
  在进入高中之前,阮菀从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心理课这东西。校长大大的心肠格外好,每两周安排一节心理课,说是给学生心理辅导,可慕容雪觉得就是给大家写作业的。因为心理课不参加考试,大多数人都是心理老师在上面讲得眉飞色舞,他在底下当作自习课一般写作业,心理老师也不管。可是今天这最后一节心理课,全班同学竟然参与得异常投入。
  这是一场拍卖会。老师一共出示了十五样物品,每个人总共有1000的人生精力可以参与这次拍卖。拍卖项目包括一座豪宅、巨额财富、权利、一项精湛的技艺等等,起步价都是100,每出价拍卖一件物品,就意味着你要付出这么多的人生精力去追求它。也就是说,如果你选择用1000的人生精力拍卖下一样物品,就意味着你要付出一生去追求它。
  阮菀一时没想好自己到底想要追求什么,就选择了帮老师做记录员这件差事。
  第一件拍卖物品是一座小岛,一直没有人报价,最后一位同学为了防止一直冷场,以100的人生精力拍走了它。
  之前几样物品拍卖范围异常冷清,参与竞争的人也很少。然而当拍卖项目到了让父母骄傲时,唐黯语毫不犹豫地站起来喊道“一千”。
  阮菀闻言做记录的右手微微一抖,甚至把唐黯语的名字都写错了。
  心理老师就问你为什么这么坚定选择用一声去追求它啊,唐黯语的神情有点伤感,她说:“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我跟了妈妈,妈妈日子过得很艰难,可是她对我很好,对我的要求也很高。我想我如果能让她感到骄傲的话,我一定做了很多很了不起很值得称赞的事情。”
  阮菀听完后心灵深受触动,可惜当时方子晨不在一旁,否则两人一定能就此畅谈良久。
  接下来的拍卖项目是权利,钟天远和班上另一位男生为此争执得很激烈,从100到150,再到200、300,当价目飙到700时,那位男生一拍桌子,大喊一声1000,终于尘埃落定。
  心理老师就问那名男生原因,他的回答很天真:“我是个追求最大利益化的人,我觉得有了权,什么都不会缺。”钟天远闻言叹了一口气。
  心理老师又问钟天远,钟天远说:“我之所以没有很坚定地报出1000这个价目,是因为我觉得不会有很多人与我竞争。有了权,真的是件很累的事情。”
  那位男生满脸诧异,连说几句“怎么会呢”。
  钟天远就说:“有了权啊,就好像无时无刻不挂在众人头顶上的天空,你哭一哭或笑一笑,都会被别人看在眼里。你做得好,是你应该的;你做的不好,都是你的错。”
  那位男生就问了:“既然你觉得有了权力这么辛苦,为什么还要去追求它呢?”
  钟天远回答说:“我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我是一个要为了更多人谋划福利的人,这点个人荣辱,我愿意自己承担。”
  心理老师说:“可是你没想到,有些与你竞争同一个官职,并不如你的人会抢先一步坐上这个位置。”
  钟天远说:“是啊,看来在追求为人民服务这条路上,并不是你有这样的觉悟就够了呢。当然,我相信我的同学不会是这种人。”
  听到这样的对话,之前那位为拍卖下权利兴致勃勃的男生立刻低下头不说话了。很多人不明白当时钟天远为什么会说出那样有深度的话,阮菀认为自己大概是懂一点的,她甚至认为任何一个知道钟天远背后故事的人都会明白——原来学生会会长也不好做啊,原来他要一个人默默承担起那么多东西啊。
  接下来拍卖会的气氛又趋于平淡,有人用100拍走豪宅,也有人用200拍走理想的大学,或者有人用100拍走巨额财富……看来如今大家都不是太热衷于追求物质财富啊。
  而当拍卖会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再次□□迭起。邓君妍用一千拍走了直言不讳的勇气。当说起原因时,她说,因为她觉得自己最缺少的就是勇气,如果她曾经是个勇敢的人,那么她就能抓住很多她错过的东西。
  她曾经错过了什么呢?阮菀有些好奇,却又不敢问。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孩用一千拍走了奥运冠军,阮菀觉得她的理由很明显,不过或许那对于她来说真的是条很艰难的路,阮菀在心中默默祈祷自己将来能在电视直播的残奥会上看到她。
  最后一件拍卖项目是幸福美满的家庭。慕容雪毫不犹豫地用一千拍走了它。当问起她的理由时,慕容雪说得很认真。
  “我觉得吧,能够和自己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原本闹腾得厉害的教室霎时间陷入一片死寂。
  “我是个不懂把握感情的人,我想去追求什么,可又不敢,最后白白地错过,现在可能又要错过另一个。”
  说到这里,她默默举起了她的右掌,那掌心的纹路有些奇特,是断掌。
  我们知道,人的手掌通常会有三条线,那就是生命线、感情线和智慧线,如果其中二大掌纹线,即感情线和智慧线合二为一,横贯于手掌中,好像一条横纹将手掌分开二部分似的,这就通常所说的“断掌”,手相学中叫做“通贯手纹”。此外,尚有二种“非典型”断掌,一种是感情线横贯手掌,而另一种则是智慧横贯手掌。
  而慕容雪的右手,是感情线断掌。
  慕容雪说:“从小他们就说,有这样掌纹的人,注定得不到圆满的感情。”
  阮菀觉得慕容雪其实和邓君妍、那个残疾女孩一样,自己缺少什么,就最想得到什么。
  很长一段时间后,阮菀默默感慨,她不知道慕容雪有没有想她那天那样斩钉截铁得选择付出一生去追求她想要获得的那样东西,可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就是她真的没有得到她想要的。
  真悲伤啊。
  阮菀更是发现,那天的人生规划拍卖会虽然只是场游戏,但是已经把很多人的命运都囊括其中了。
  阮菀又找出了自己那天所做记录的纸张,十五项拍卖项目再次展现在她的眼前,它们分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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