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瑾郑重点头道:“请主公只管放心。”却又犹豫道:"那守卫边界的事……"
孙权摆摆手:"不用你cao心了,好好陪着你二弟吧,我另找人替你就是。"
诸葛瑾答应了,孙权便打发了两人出去,见四下无人,又鬼鬼祟祟地从屁股底下将小木棍拿出来——细看原来是一支吃饭的筷子,插/进墙上的洞里努力地抠了起来,直抠得墙内的粉尘扑簌簌地往下掉。
☆、墙上的眼珠子
孙权用筷子抠墙壁时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虽然不太大,但也扰得只有一墙之隔的鲁肃不胜烦恼,抱怨道:“主公那个神经病,真是一会儿也不消停,不知又在外头捣什么鬼。”
吕蒙在被窝里抻了个懒腰:“心静自然凉,你少抱怨些就好了。”又掀被子想起身:“这炕太硬了,睡得我腰酸背疼的,你把我的衣服拿来,我穿上下地走走。”
鲁肃正坐在炕头上,闻言忙将叠放在自己身边的吕蒙的衣服挪远了一些,又爬到吕蒙身边摁住他掀被子的手道:“你可消停点吧,昨天半夜刚发了一场烧,好不容易又吃药,又发汗地逼退了,这又要嘚瑟。”
吕蒙道:“你不知道,我就是发汗发的,身上燥得慌,心里也燥得慌,再不起来动换动换,就要憋出别的毛病来啦。”
鲁肃丝毫不肯让步:“你少耸人听闻,给我老实躺着。”又柔声道:“要不我给你讲个笑话吧,分散分散注意力,你也就没那么难受了。”
吕蒙只好皱着眉头重新躺下,不耐烦道:“好吧好吧,你快讲。”
鲁肃平时若不发脾气,也是个爱说爱笑的人,于是想了一个笑话,自己先撑不住笑了两声,随即讲道:“有一个人买了一套房子,正在高兴呢,却听别人嚼舌根说,你买的这套房子从前还在盖时,有一个建筑工人和他的老婆吵了起来,一气之下就把他的老婆杀了,将尸/体分成块混在水泥里,都抹在墙上盖在房子里了。不信你回家将墙壁凿开看看,说不定还有没烂掉的尸/块哩。”
吕蒙听他讲得恶心,嫌弃地拉起被子蒙住了头。鲁肃却讲得兴起,忙将吕蒙的被子拉下来,道:“哎哎哎,我还没讲完呢,你接着听啊。那个人回到家,越想越怕,却越怕就越禁不住好奇,于是找来电钻和锤子凿墙,凿着凿着,墙里突然露出了一只眼珠子。那人想起墙中藏/尸的故事,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下,说不出话来,却见那眼珠子突然变成了嘴巴,说道‘隔壁的,你把墙壁凿个窟窿干什么?’原来是凿到邻居家去了。”
鲁肃讲完,自己笑得前仰后合,喘不过气来。吕蒙却只觉浑身发冷,黑着脸将棉被往身上裹了裹,下意识地往屋里的墙上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只见墙上竟也有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吕蒙一惊,腾的一声坐了起来。鲁肃被他吓了一跳,顺着他的目光往墙上看去,也看见了那只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只道自己的笑话如何就成真了?吓得将屁股在炕上直往后挪。
两人正惊吓,墙上的眼珠子却突然变成了嘴巴,翕动着双唇一字一顿地道:“子明,子敬他不许我进来看你,我只好在墙上开个洞看你。”
一句话,说得字正腔圆,声线十分熟悉,却不是孙权是谁!原来他方才鬼鬼祟祟地用筷子在墙上抠洞,就是为了挖通墙壁看吕蒙一眼。这下轮到吕蒙笑得前仰后合了,鲁肃却被气得冒火,上前对着墙上的小洞猛拍了两掌,将孙权吓了回去,随即吼道:“神经病,偷窥狂,你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你!”抓起两团吕蒙扔在枕边的擦鼻涕纸,将小洞塞住了。
孙权调戏完鲁肃和吕蒙,又挨了鲁肃的骂,只觉浑身舒畅,这才想起诸葛瑾如今要陪伴弟弟诸葛亮,不能帮自己抵御刘备了。江东班的人手本来就不够,如今又缺了一个,实在得想个办法补上才行,孙权一边寻思着一边下地踱着步,很快便想起一个人来,忙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翻了翻,便要给那人打电话。哪知不经意间瞥见屏幕角落里的信号,却只有一格。孙权动了动,则干脆变成“无服务”了。
孙权气得骂了一声,他来之前就听说乡下信号不好,通讯多少会受影响,却没想到不好到这种程度。孙权气哼哼地走出厢房,来到院子里的大桃树下,蹭蹭蹭攀上一根树杈,将手机对着天空到处找信号,然而却并没有什么用。
孙权猜测大概是大桃树的枝叶太过茂盛,阻挡了信号,便又从树上吭哧吭哧地爬下来,来到院子门口,翻上院墙继续找信号。此时凌统恰好从边界上回来,还没进大门,就见孙权坐在墙头上,像中了邪似的,仰着脸,将一只手在空中乱挥乱舞。凌统将眉毛挑得一高一低问道:“主公,你在那儿干什么呢?”
孙权低头看见凌统,有些尴尬地将举酸了的胳膊放下,道:“我想打个电话,可是这里信号不好,我在找信号呢。”又问:“公绩,你怎么回来了?我不是让你在边界上看着刘备吗?”
凌统道:“大家在边界上晒得渴了,派我回来拿矿泉水。今天蜀汉班没什么动静,我只离开一小会儿,不要紧的。”又道:“主公,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手机?是桃子牌的吧?”见孙权点了点头,便笑开了:“我就知道!主公,我告诉你吧,越是高端的手机,抓取信号的能力反而越比不上普通的手机。你也不用再找信号了,甘宁的山寨机就放在屋里,待我去取来给你一用,保管信号好。”话没说完,人已走进院中去了。
孙权忙拧着脖子问道:“你不问问甘宁的意思就将他的手机拿给我用,他不会生气吗?”
凌统头也不回,只一挥手道:“他不会的,要是他敢有半点不满意,我保管叫他吃不了兜着走!”说得孙权坐在墙头上苦笑。
凌统径直走进自己和甘宁的房间,先到桌上拿了几瓶矿泉水抱在怀里,便到炕边翻找甘宁的手机。凌统生长在军/旅家庭,受父亲凌cao的影响,自小便自理能力极强,将炕上的被褥铺叠得棱角分明,干净利落。
甘宁的半边炕上却乱得如同刚打过败仗一般,被窝还是起床时掀开的样子,睡衣睡裤揉成一团扔在枕头边,因为早上起床后曾经打开行李箱翻找东西,将行李箱中带来换洗的内/裤、袜子、T恤、短裤都掏了出来,散乱地摆在炕上。凌统一见这阵势,头就涨得老大,但无奈刚才已向孙权许下承诺,只得硬着头皮在杂物堆里翻找。
凌统知道甘宁有睡前玩手机的习惯,先将甘宁的枕头掀了个底朝天,希望能在他的枕头下找到手机。然而什么也没有,只有甘宁昨晚换下来的脏袜子还没洗,团成一团藏在枕头底下,恶心得凌统将枕头扔出去老远。
凌统定了定神,又掀开甘宁的被窝,希望能在被窝里找到手机。然而甘宁的被窝里除了睡衣睡裤,就是内衣内/裤,还有翻出来的T恤、短裤等等,乱成一团,实在无从翻找。凌统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却听一阵震耳欲聋的短信提示音响起,随即一件T恤底下亮起了荧光。
凌统只道这条短信来得及时,将那件T恤一掀,果然就见甘宁炫酷吊炸天的大屏山寨手机躺在底下,屏幕正幽幽地亮着。凌统一把抓起手机就要出门,却在出门前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将手机凑近了眼前。
甘宁的山寨手机没有锁屏功能——即使有也不会将密码瞒着凌统。凌统摁了两下,便将方才的短信调了出来,只见内容是:“兴霸,你最近怎样?我好想你。我现在就在你的城市,见短信速回,出来面基。”署名是个陌生人:苏飞。
凌统不看则已,一看,只道这暧昧而又欲说还休的语气,忧伤而又浪漫的意境,若不是与甘宁有一腿的人,如何能写得出?只想不到甘宁那样一个看似直率没心机的糙汉,竟也会瞒着自己偷嘴吃!凌统又惊又怒,当下气不打一处来,紧紧攥着手机,飞也似地跑去边界找甘宁算账。
可怜孙权还荡悠着两条长腿,坐在墙头上痴痴地等凌统给自己送手机,冷不丁看见凌统箭一般地冲出院门,看也不看自己一眼,急得大叫道:“公绩,公绩,我在这里呀,你要去哪里呀?”一边说,一边着急忙慌地从墙头上出溜下来,也跟在凌统身后向吴蜀边界跑去。
凌统气急败坏地来到边界,只见甘宁正忙中偷闲地和太史慈、潘璋用地下的小石子当筹码赌着玩。陆逊是个斯文书生,自然不便参与这等勾当,只将尖尖的下巴埋在臂弯里,蹲在一旁看热闹。
凌统三两步跑上前,不由分说地一脚就将席地而坐的甘宁蹬了个四脚朝天,将山寨手机往他怀里一掼,厉声道:“你给我说清楚了,苏飞是谁?!”
甘宁冷不防吃了他一记窝心脚,连疼带吓,仰在地下半天没挣扎起来。太史慈、潘璋和陆逊也都被他的突然发难吓坏了,又见一向温和有礼的凌统如今却英眉倒轩,怒目圆睁,原本素白的脸颊涨得通红,如地府里的修罗一般,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呆呆地望着凌统。
孙权此时才气喘吁吁地从后头赶上来,见甘宁被凌统踹翻在地,忙拉住凌统道:“公绩,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啊?”
凌统恶狠狠地瞪了甘宁半晌,又从甘宁怀里拿起手机,将那条短信调出来,咬牙切齿且一字一顿地念道:“兴霸,你最近怎样?我好想你。我现在就在你的城市,见短信速回,出来面基。苏飞。”
凌统念完,便将目光移回甘宁身上,阴森森地道:“你说,苏飞是谁?”
☆、孙权的人脉
甘宁爬起身来,小心翼翼地从凌统手中接过自己的手机,将短信反复看了几遍,才舒了口气道:“弄得跟天要塌下来似的,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苏飞呀。”嬉皮笑脸地上前揽过凌统的肩头:“苏飞是我当初在江夏中学时的同桌,也是哥们,我们那时就经常这么开玩笑,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拿肉麻当有趣。我和苏飞就是这样,我们俩之间真的没什么的,你不要多想。”
原来甘宁并非本市人,是高一分班之后才从临市的江夏中学转学过来的。甘宁本性顽劣,在江夏中学时就不肯好好读书,只以四处寻衅滋事,打架斗殴为乐。按理说这样的问题学生,老师应该给予格外的关注和适当的管教才是,但江夏中学是个垃圾学校,老师的觉悟也有限。甘宁当时的班主任黄祖就是个典型的没有师德的老师,极不负责任,想当初竟还在重点高中混迹过,教过孙策和孙权的父亲孙坚,差点耽误了孙坚的大好前程。后来被学生家长告发,才沦落到江夏中学。
黄祖见甘宁调皮捣蛋,不服管教,本来就对他有些厌恶,甘宁虽不修边幅,但长得很帅,是当时学校里的风云人物,黄祖又对他有几分嫉妒,成天和他过不去,请家长、体罚是常有的事,甚至撕烂他的课本和作业本,找各种理由把他撵出课堂和考场。
甘宁本来活泼开朗,如此被折磨久了,也渐渐变得消沉起来。当时甘宁的同桌是苏飞,苏飞是他们班的班长,学习成绩也是班里最好的。苏飞素来对甘宁十分看重,认为他有一飞冲天的本事,不应该在黄祖的牢笼中委屈度日,劝甘宁转学,并动用自己家亲戚的势力,最终帮助甘宁从江夏中学转入了临市数一数二的重点学校。
甘宁由此挺过了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时光,并在三国高级中学中结识了孙策、孙权、周瑜、陆逊等出类拔萃的人物,迎来了新的人生高度,甚至遇见了凌统这个生命中的挚爱。甘宁因此对苏飞十分感激,只道是他成就了今日的自己,苏飞对他来说已经不单单是兄弟那么简单了,更是知己,是他的恩人。
甘宁站在麦田里讲述着过往的一切,风从他的身边轻轻吹过,带起阵阵涟漪。他的语气缓慢而温柔,仿佛连夏末暴烈的阳光都因此而变得柔和了。太史慈、潘璋、陆逊和孙权都在周围静静地听着,仿佛受了蛊惑一般,露出一脸憧憬的神情。孙权尤其感性,连眼圈都红了,叹道:“苏飞真是伟大,明明深爱着兴霸,却舍得把他从自己身边推开,给他更好的未来。可见爱不是占有,而是成全啊!”
一旁的凌统却听得心头火起,冷哼了一声:“好个爱不是占有,而是成全!甘兴霸,敢情你和苏飞早就勾搭上了,我才是横刀夺爱的人呀!那你们就继续藕断丝连,打断骨头连着筋,继续你们伟大的爱情去吧!”凌统说完,摔手就走。
甘宁连忙上前两步,抓住凌统的胳膊:“公绩,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苏飞只是兄弟关系,很久没联系了。这次他大概是来咱们这里玩的,兄弟之间久未见面,想见见我也是情理之中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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