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林泽对这个原著里第一个说出穷奢极欲四字的贾元春还是很有些好奇的。听着水溶说起这么一件事,林泽便笑着问:“你继续说呀,昨日在宫里瞧见贾元春了,让女孩呢?”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啦。”
瞧着水溶摊着手耸着肩膀毫无责任感地接下这么一句话,若不是确定一定肯定水溶是土生土长的,林泽说不定就要怀疑起这家伙可能就是穿越大军里的某一只了。看他这副吊人胃口的样子,谁稀罕呀!
转过头,林泽毫不犹豫地把问题抛给了水湛。
“贾家的大姑娘在宫里当了宫女,昨日水溶进宫,恰巧是贾家的大姑娘侍候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贾家的大姑娘崴了脚又撒了水,当时弄得水溶也有些狼狈和尴尬。”
简洁明了是水湛的一贯风格,这让想要探听八卦的林泽觉得很不过瘾。瞧着水溶那副很不愉快的表情,林泽就能猜到内情肯定还有别的。不过么……摸了摸下巴,林泽笑眯眯地对水溶说:“该不会是瞧着你年纪不小了,那贾元春想别的心思了吧?”
可也不像呀!
林泽的记忆力还不至于差得忘记贾元春到底是什么人,那是贵妃,贵妃是什么人呀!那是皇帝的小老婆,虽然是个风光的小老婆,但是那也是皇帝的人!
水溶一听林泽这话就更郁闷了。那贾元春分明想要勾引的人不是他好吗?分明是现在老神在在的某位啊!他这是代人受过,而且那么狼狈,还是在皇后面前。水溶觉得很郁闷,当时那贾元春小脚一扭,媚眼一抛,水溶就明白了,这货包藏祸心又想作死了。
所以在贾元春摔倒的时候,水溶可没那么好心伸手去扶人。任由贾元春假戏真做,“咔嗒”一声就崴肿了脚脖子。只是那杯水还真是无妄之灾!
林泽想了想,突然觉得贾元春如果当上了皇妃,对林家来说,那可是百害而无一利。不管贾家现在是王夫人说了算还是贾母说了算,只要贾元春当上了皇妃,那很多事情就得由着贾元春说了算了。
林泽有点着急了。林如海这还没回京述职了,黛玉年纪又还小,好多事情他都没忙到呢。要是贾元春真就这么突然上位了,他可怎么阻挡呢。
瞧着突然陷入焦灼状态的林泽,水溶和水湛都一头的雾水。刚才不还说说笑笑好好儿的么,怎么这会儿就好像一下子不愉快起来了呢?
“三哥,你说皇上会喜欢贾元春那样的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水湛惊了一下,侧头就见林泽蔫着脑袋趴在桌上,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水湛勾唇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林泽的脑袋,说:“皇上对这些,嗯……不是很看重。”
那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林泽哀怨地又看了水湛一眼。
水溶见他们唧唧歪歪的最烦了,便蹦跶过来推了林泽一把,只笑道:“哎,皇上的年纪都能当你爹了,他哪能瞧上你大表姐这样的姿色啊。要挑也得挑个好下口的呀。”
林泽瞥了水溶一眼,又继续趴回桌上闷闷地说:“不都说男人可专情了么。不管多大岁数,喜欢的女人可都是一个岁数的。”
被林泽的说辞给囧了囧,水湛揉着林泽脑袋的手也顿住了。看林泽是真的在苦恼而不是无病呻吟,水湛沉吟了片刻才缓缓说:“别担心,她不会成为父皇的人的。”
这还是水湛第一次在林泽面前用了“父皇”这个称呼,也就间接地在林泽面前展现出了他皇子身份的一面。林泽怔了怔,才说:“可是贾元春年纪不小了。”
“啊呀,你cao什么心呀。她年纪不小了,如果有什么显眼的地方,说不准过些日子能提拔她当个女官什么的吧。啧,她又不是你正经的表姐,你少cao心了。”说着,不忘拍一下林泽的脑袋瓜子。
水溶这话没说错,正经的林泽的表姐可不是贾元春这种身份的人能配得上的。就现在的局面来说,还没出嫁的那些个公主里,能称之为是林泽表姐的人也就寥寥可数的那么几个。身份又高贵,不过可惜呀,林泽可能是无缘相认了。
这些都不是林泽关心的。在听到水溶和水湛的话之后,林泽嘴角的笑真是不要表现得太开心。这大概是水湛和水溶第二次表示满头雾水的时刻了。直到被林泽送出门的时候,这两人还没弄明白林泽的苦恼和欢欣到底是源于哪里呢。
不过,谁在乎呢!
得到了半准确消息的林泽立刻写了一封信,然后在贾琏回府的时候交给了贾琏,让他务必亲手交到贾赦的手上。这种一本正经的语气,林泽可是很少用的。至少在贾琏的记忆里,几乎没出现过。所以,这也是贾琏对待这封信十分重视的一个原因了。
他总觉得林表弟和大老爷之间有一种很微妙的关系。
而当贾赦拆开信看了又看之后,也不得不笑骂了一句:“好个小子,连这么个招数都想得出。”一边笑着,一边已经让人请来了贾琏夫妇。
凤姐还不大明白怎么大老爷这个时间请自己过来为什么呢,可贾琏一瞧见那封信心里就有了底。反正是林表弟的信,想来不是什么坏事。
在问了凤姐还有多少下剩的银子后,贾赦笑眯眯地对凤姐道:“明*你去公帐上支出三十万来,留下十五万两咱们留着。另外十五万两让琏儿带着去找宫里的夏太监。”
凤姐有些纳闷儿,便问道:“从公帐上拿银子,可要和二太太说一声么?”虽然她直接拿了也无不可,可如今管着家的既是二太太,她若一声不吭地拿了钱,二太太要是闹出来,那可不大好看呢。
贾赦只摇了摇头,他就怕二太太不张这个嘴呢。便只笑道:“你只管去拿银子,别的不用理会。”又对贾琏笑道:“宫里的夏太监你是认识的,就说请他帮个忙,好歹让咱们家的大姑娘位子抬高些。”
贾琏便应了一声,贾赦又交代说:“虽有十五万两银子供你使着,可别一次就给了,要吊着些那夏太监的胃口才好办事。”
贾琏和凤姐二人听明白了,便都点头应下。第二日各自去办理,也不再提。
不消三日,夏太监那里传了话来说,元春的事儿已经办妥了,只等着收信儿罢。贾赦听了这话,笑得眼睛都眯了。可另一边,王夫人却是一状把凤姐连着大房都告到了贾母的跟前。
挪用公帐,大老爷,您这可是自打嘴巴呢!王夫人冷冷地笑了。
第63章 遥赐尚宫贾赦讨巧 闻听风声上皇不虞
贾琏办事还是很让贾赦放心的,虽然对于花出去的银子也有些心疼,可是怎么办呢,总不能空手套白狼吧。况且这银子就算不花在这当口儿,那以后也只会落在王夫人的私库里头。贾赦可没那么傻啦吧唧的,与其让王夫人中饱私囊,还不如把这钱给花出去呢。
林泽的信当真不要来得太巧,这风声和夏太监那里探来的口气让贾赦高兴坏了。所以对于王夫人即将要发作的脾气那是一点儿都不介意。不管怎么说,只要这事儿成了,他大老爷在这个家里那就起来了!
所以当贾琏前脚把夏太监的意思带到,后脚贾母那里就有人来请他喝茶的时候,贾赦那是心情倍儿棒。尤其一进门就瞧见王夫人脸色铁青,可是眼中又隐隐带了那么点幸灾乐祸的神色时,贾赦的心里别提多美了!
看来这二太太是还没清醒呢,就等着他再甩她一脸巴掌了。
贾赦恭恭敬敬地给贾母行了个礼,贾母冷笑着也不搭理,可贾赦那是谁啊。这么多年的孝子都当下来了,哪里还计较现在这么点子事儿呢。也就不管贾母怎么想呢,反正老娘看着他的脸色是几十年如一日的不好看。等贾赦大老爷惬意地往椅子上一坐,特闲适地吃了两口茶之后,他就瞧着自己那个向来最得老子娘欢心的二弟来了。
哟,这满头大汗的,打哪儿来的呀?
贾赦咂了咂嘴巴,心里那可是好奇极了。瞧着贾政衣领上的一块脂红,贾赦笑得很内涵。这显然是从小老婆那里赶来的呀!再一瞅王夫人,贾赦乐了。哟,看来二太太的眼神儿还不错呢,一眼就瞅见这块痕迹啦!
王夫人瞪着贾赦衣领上的那一块脂红,气得狠狠地扯了扯手里的帕子,恨得牙都痒了。赵姨娘那个贱人,这才多早晚的就勾着老爷干那等勾当,只当她是个死的不成!又见贾政一脸的冷淡,王夫人心里又气又苦,她和贾政夫妻这么多年,早看透了贾政的为人。平日里装出一副君子的样子来,私下里还不是照样是日日睡在赵姨娘那贱货的房里吗!
目光在贾政的衣领上一瞥而过,王夫人紧紧地捏住手上的佛珠。不急,等她在这里扳倒了大房,回去有的让那贱货领受着!
贾母见大房的夫妻两个和二房的夫妻两个都到了,便咳了咳说:“老二家的,你给大老爷说说什么事儿。”
王夫人便站起身福了福身子,转身就对贾赦道:“大老爷,您之前抄了那起子奴才的家,我不敢过问。公帐上统共就填了四十两银子,这些大家伙儿有眼睛的都是能瞧见的。可您不声不响地从上面儿就拿了三十两走,这是怎么个说法呢?”
王夫人说着,便冷笑了起来。凤姐拿钱的事儿,她虽然没有第一时间就知道,可知道的时候却也不晚,若要把钱要回来也不是不能够。但是王夫人偏偏就没有这么干,原因不为别的,只为了还大老爷当初当着众人的面儿撂下来的话!
贾赦却也不恼,只悠哉悠哉地笑了笑,说:“怎么?我什么时候拿了钱了?二太太可把话给说明白了好,我何时何地在何处拿了三十万两了。”
一听贾赦这话,连贾母的脸上都有些不好了,王夫人更是咬牙切齿地怒道:“大老爷莫要在这里说笑了,琏儿媳妇不声不响地从公帐上支走了三十万两的银子,这钱难道不是给大房花用去了吗?”
贾赦一听,便大笑了数声,只说:“二太太这话好计算,怎么说到底变成我们大房的花用了。琏儿媳妇拿这笔银子是我的意思,可未必是给咱们大房的花用呢!二太太,您可慎言些,别到时候又自打了嘴巴。”
王夫人被贾赦这说话的语气一哽,满肚子的火气都发不出,又见坐在贾赦身旁的邢夫人一脸的幸灾乐祸,更是气得不行。
贾母眼瞧着二媳妇儿是说不过大儿子了,便插话说:“大老爷,那你倒说说,琏儿媳妇拿了这笔银子做什么用去了?”
贾赦“嘿嘿”一笑,只笑道:“这事儿可不能说,别到时候知道了反而没意思了。总之也不独为我们大房的考量,是为咱们整个贾府的好处。”
贾母听他这样说,心里就是一惊。再仔细瞧着贾赦的神态,更是起疑。她从前只觉得这大儿子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整日里花天酒地声色犬马,荣国府里的大小事务一概不问。可现在瞧着,反而是她小看了他!
贾母这样想着,便不说话了。贾赦乐得清静,也倚在椅子上继续吃茶。只有王夫人气不过,听着贾赦这样不像样的借口,心里恼火得很,只觉得大老爷这赖皮的劲头谁也比不上。
可能拿贾赦怎么办呢?现在就算让他把这三十两银子吐出来,那也没可能了。只好把一口气都憋在心里,梗得胸口都生疼。又在贾母这里略坐了坐,贾母因烦了这事儿,便要打发他们回去,谁想就这么巧,那夏太监正巧就在这时候报信进来了。
贾母一接到夏太监的消息,当真是喜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她的元春可算是熬出了头,如今好歹也能在后宫里说得上话了!贾母一边擦着微红的眼圈儿,一边反复地看着夏太监送来的信。一抬头,就见贾赦笑眯眯的瞧着,心里猛然一咯噔,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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