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双子同人—日光之下 作者:明夜央
Tags:圣斗士
“隆隆不听话,要受罚哦。”撒加的笑意逐渐加深,“说我越来越肉麻?好吧,哥哥就配合一下隆隆的评语。”
加隆的蓝眸蓦地圆睁,撒加的吻已覆住他温软的唇,轻怜蜜意的宛转,美好的如同幻觉。这样的情景,在加隆的绮梦想象中出现过无数次。真正转为现实的时刻,他却手足无措,大脑轰然空白。
“闭上眼睛。”撒加的嗓音变得低哑,郁郁沉沉,魔魅般诱惑。加隆仿佛被催眠,情不自禁的紧闭双目,纤密的睫毛不断轻颤,紧张的忘了呼吸。撒加凝视着弟弟俊美的容颜,缓缓松开他的手臂,略一迟疑,终于还是忍不住再次俯下身,品尝对方的甘美。
突如其来的吻,结束的亦是突然。
“咦?隆隆的脸好红,不是把哥哥幻想成美女了吧?”撒加轻笑起身,似乎若无其事,“以后再敢乱说话,哥哥就这样惩罚你哦。”
加隆一动不动的静了十秒,猛然跳起来一拳挥向撒加。“你这个欠揍的混蛋!我忍你很久了!”
撒加居然早有防备,轻松避开了加隆的攻击。“不要激动,亲爱的弟弟,兄弟间的友爱值得大惊小怪吗?很晚了,你先休息吧。我去泡个澡解解乏。”
加隆没再多说什么,一时间心绪烦乱,只想独自定定神。
老哥有问题,绝对有问题。加隆又开始揉额角,这个动作最近俨然变成他的专利。自从在斯尼旺海岬彼此解开心结,撒加就愈发古怪,尤其是两人独处的时候。每当撒加眼神莫测的盯着他,加隆就觉得……一阵恶寒。打死他也不会承认其实他喜欢撒加那样专注的凝望自己。
莫非他明白了?不可能!撒加怎么可能接受孪生弟弟的爱慕。假如他当真明白了,势必不着痕迹的逐渐疏远,而非现在这般有意无意的招惹。加隆倒了半杯麦卡伦威士忌,边喝边想,越想越烦。难道撒加以为这样才可以恢复亲密无间的兄弟关系?两个人年幼时经常互相亲吻,可他俩如今已是成熟的大男人。若非撒加对其他人的态度并无不妥,惟独待弟弟与众不同,他简直怀疑撒加是不是又要来一次人格变异。
众黄金的反应同样奇怪。自打加隆入住教皇厅,每次碰见沙加和穆,这两位总是一脸貌似温良隐含女干诈的笑;米罗的眼神也不对劲,这次八卦蝎子王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追问不停,足以令加隆谢天谢地;更别提心思细腻的卡妙以及对某些事异常敏感的阿布罗狄。
方才的亲吻,加隆委实没法当作是兄弟友爱的表示。谁家兄弟能友爱成这种鬼样子?撒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加隆的视线忽然定格在自己身体某个仍然凸起的部位,不由懊恼的抓了抓头发,显然那一吻的作用力尚未彻底消除。罢了罢了,索性明天搬回双子宫,惹不起还躲不起!
十六 心悦君兮君不知
壁灯透出朦胧的暖光,氤氲的水汽弥漫开来,化作蒸腾的雾,虚渺飘忽,天使雕塑洁白的羽翅若隐若现。水光波动,摇曳着细碎的縠纹。
撒加全身浸入浴池,双目微阖,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俊容却浮现一抹苦笑。原本打算恶作剧的戏弄加隆,无奈他的自控力远不及平素出色。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加隆的唇。撒加从未生出如此强烈的欲望,那一刻,无比强烈的想要加隆 —— 他的孪生弟弟。
禁忌的爱情,宛如恶之花,绽放于堕落污浊的夜。而早在十四年前,撒加便已体会这种甜蜜又灼痛的罪恶滋味,甚或比罪恶更不可恕。
两兄弟莫名的疏远隔阂,是从十四岁开始的;加隆的夜不归宿,也是从十四岁开始的。撒加曾经悄悄跟踪加隆,发现他竟在雅典酒吧中和轻佻冶艳的少女谈笑调情。尚在发育的少年,身材却已比大多数成年男人高伟挺拔,英俊面孔上挂着洒脱的邪魅笑容。再过三四年,只要加隆有兴趣,足以吸引任何漂亮异性。
生平第一次,撒加毫不留情的打了弟弟。动手的理由正气凛然,可他明白一切都不一样了。他并非为了冠冕堂皇的诸般借口,而是难以忍受加隆和别人亲热。
起初撒加还试图自欺,以为这不过是出于所谓的占有欲。毕竟多年以来,在加隆的世界里,哥哥是唯一重要的存在。他习惯了弟弟的亲密与依赖,和艾俄洛斯等朋友再怎么要好,也代替不了来自血缘的深刻羁绊。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撒加不得不停止可笑的自我欺骗。无论怎样辛劳工作,拼命训练,也没法忽略加隆的言笑行止,晚上与他同榻而眠,甚至出现明显的生理反应。当加隆提出分房睡的要求时,撒加又惊讶又难过,却也暗自庆幸。万一弟弟察觉他那难以明言的隐秘欲念,势必更加反感他,恐怕连兄弟都做不成了。
撒加始终不明白加隆为什么性情剧变,也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心无杂念的面对弟弟。日复一日,加隆益发肆无忌惮,弑神成为他最感兴趣的话题,劝说兄长正视内心的邪恶,成为他最主要的“任务”。
那是撒加至为煎熬的一段岁月,竭尽全力做个好哥哥,竭尽全力控制心底蠢蠢欲动的阴影,此外尚需应付教皇厅的公务和日常训练。深夜疲惫的倒在床上,只想陷入沉眠,再不醒来。假如未来的某一天,那个邪恶阴影拥有了完全独立的意念,极有可能会对加隆下手。他宁可自毁,也不要伤害弟弟。
撒加确实想做教皇,除了一展个人抱负的远大理想,另外还有个重要原因,惟有成为一神之下万人之上的教皇,加隆才能继任为名副其实的双子座黄金圣斗士。每当念及以弟弟的骄傲和才干,却要做一个所谓的影子战士,他就倍感痛心。这不公平,可是撒加无能为力,他不愿也不忍利用别人的牺牲来成就自身与加隆。
事态终于滑向不可挽回的绝境。加隆竟然听从“他”的命令去刺杀女神,又重伤艾俄洛斯。撒加趁着清醒时再次将弟弟关入岩牢,绝不能让他和“他”继续接触。
加隆,请你离开圣域,离开我。你那么聪敏,必能发现岩壁中的钥匙。我已经毁了,不能再毁了你。我知道你并不真正信仰神灵,但是圣斗士毕竟身为雅典娜的战士,所有的力量承自于她,却又如何反抗她?整个圣域的叛离,对本世初生的雅典娜而言,又何尝公平?
我已预见我和“他”的死局,手握胜利女神的雅典娜迟早会回归圣域。在此之前,我将努力守护那几个还未长大的小黄金,努力保障圣域的安稳。
任何游戏都要遵循规则,每个人依旧只能在无形却有限的范围内自生自灭。鼓乐铮鏦,鲜花下遍布荆棘,带着镣铐起舞。命运之神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所谓的改变天命,往往沦为苍凉的趣谈,至多升华为悲壮的传奇。有什么分别?不,撒加不在乎那些。事到如今,他只要弟弟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加隆,求你离开圣域,离开我。倘若这是双子座宿命般的罪愆,由撒加担负便已足够。或许我不是一个好哥哥,无法让你满意,但我尽力了。希望你将来想起我的时候,不要怨恨我。如果可以,遗忘最好。
短短三日而已,于撒加仿佛一个世纪的漫长。汹涌异常的潮汐,每次都要耗尽小宇宙的力量才能保住加隆的性命。为什么?加隆怎么还未发现钥匙?撒加乏力的瘫坐在教皇王座上,几近虚脱。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一旦“他”掌控身体时发生涨潮,加隆就完了。
原本撒加不敢再直接面对加隆,唯恐“他”突然出现,节外生枝,可是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他不相信加隆本性邪恶,即便当真如此,也从没想过要弟弟接受神罚而死。今天实在是太累了。明天,加隆,明天哥哥就放你出来。
“撒加,你这个虚伪的懦夫!”嚣张的声音凭空响起,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恶意。
“住口!”
“这里又没外人,仍然不敢坦承自己的欲望么?”
“那是‘你’的欲望。”
“我的欲望?哈,那我想要加隆,你不介意吧?”
“你胡说什么?!”撒加的面孔刹那间血色全失。
“别再伪装了,撒加,就算你瞒得过加隆,也瞒不过我。你我拥有同一具躯体,同一颗心。快去放加隆出来!我会替你好好爱他的,他也会好好爱我的。”
“你给我闭嘴!”
“这才是你最害怕的吧?哈哈,害怕加隆厌恶你,却爱上我。”
“加隆绝不会爱你!”撒加不自觉的攥紧了拳,恐惧的阴影悄然占据心间。
“那就试试看!”“他”不再言语,骤然提升小宇宙。
撒加吃了一惊。不,加隆绝不能再和“他”接触!
夜深沉,教皇厅中阒寂幽暗,一盏孤灯,残光如萤火,巨柱投下沉重的影,地毯的猩红触目惊心,宛若浓稠的血浸染蔓延。两个人格争夺着身体的主导权。空旷舞台上演的荒谬默剧,无声的悲凉。
心忽而空了一下,近乎死亡的空。是加隆?加隆出事了?!撒加遽然迸发出超乎想象的力量,起身奔向教皇厅厚重的巨门。“他”也察觉异状,不再施力干扰。
很多年后撒加忆起那次深夜的狂奔,微笑着叹息,他竟慌乱到彻底忘记异次元空间和瞬移术的存在。海鸥的羽翼划过碧空,爱琴海的阳光煦暖明烈,山野开满了蓝色的矢车菊。那个人枕着他的肩,紧握他的手,酣梦正沉,身畔是空掉的甜点盒,嘴角还残留着提拉米苏的可可粉末,就像一个馋嘴又贪睡的漂亮坏小孩。
牧神的排箫奏出悠扬的曲调,吸引森林精灵们流连驻足。笑眯眯的柴郡猫和神经质的三月兔手忙脚乱的调试琴弦,疯帽匠的伏特瓦肯舞热烈而滑稽。青鸟为跃跃欲试的辛德瑞拉衔来水晶鞋。小王子返回他的星球,与千亿颗星中最美的一朵玫瑰脉脉低语。撒加轻轻的侧过脸,亲吻爱人幽蓝的发丝。
圣洁的阿尔忒弥斯手持银弓,射落一弯暧昧的蓝月。岁月倥偬,沧海变换桑田,春华灼灼,冬雪泠泠,漫天的星子聚了又散,明了又灭。很多年前撒加在月下奔跑,当时的月亮却是阴郁的冷红色,嵌入“他”枭戾的血瞳,灭绝深藏的温存。
奔跑,奔跑,发疯般的奔跑。沉重的呼吸在幻听中不断扩大,掩盖了虫鸣海泣,所有的喧哗。崎岖的山路无限延展,漫长的没有尽头,没有归途,如同双子宫复杂疑幻的迷宫,兜兜转转反反复复,这条路走过那条路没走过这条路通向出口那条路沉陷失足。
穿越漆黑的时空隧道,天地倒悬,巨龙吞噬圣剑,十诫的石碑在约柜中碎为齑粉。去到光的深处,那里还有风吗?那个人幼时的奇异描述不期然闯入撒加的脑海。他不知道答案,只知道自己距离那个人越来越远。
“喂,撒加你冷静一点好不好!”“他”忍无可忍的开口了,“你是黄金圣斗士,又不是长跑运动员。”
岩牢的铁锁完好如初,加隆却消失无踪。最深处的岩壁已然碎裂,冰冷的海水不断打着漩涡,仿佛吞噬一切的黑洞。远海传来塞壬媚惑的歌声,罪与罚的葬魂歌。再也感受不到加隆的小宇宙,一丝一毫都感受不到。撒加茫然的跪倒在水中,万念俱灰。
不知过了多久,唯一的一次,“他”的语气透着温和的歉意:“对不起”。
撒加的眼泪倏然落下,十指痉挛的蜷紧,掌心淤现暗紫的血痕,却不觉得痛。加隆,你就这样弃我而去了?对不起,哥哥对不起你。
光影流转十三载。
希腊圣域,女神像前。“他”的声音听起来隐约有几分怅然:“加隆不可能爱我的。他爱你,我知道他爱你,即使从未说出口。”
不必问我为什么,你也不会问我为什么,撒加,我知道加隆爱你,就如我爱你一样,即使从未说出口。你恨我十三年,今夜终于可以结束了。过了今夜,你和我,其中之一,必将消亡。
撒加心神微震,但已无暇深思。彼此纠结十三年,今夜终于可以结束了。等待这一刻已经太久太久,他清楚自己没办法解决“他”,惟有借助雅典娜的力量。恨“他”吗?不,早在十三年前,最真切的情感便随着加隆的死亡而枯竭。没有爱,亦没有恨。他只是倦,死亡也难以消除的倦,只想尽快了断这一切。过了今夜,他和“他”,俱将消亡。
黄金杖穿透了撒加的胸口,冰冷的剧痛,伴随着解脱的快意。二十馀年如一梦,无数记忆碎片纷影呈现,旋即飞逝而灭。在意念的深远处,从未忘却的,仍是那个与他拥有相同容颜的男子。加隆,你早已转世了吧?临死之前,有没有想念我?抑或,依然憎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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