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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同人)怎堪相逢[周叶]+番外 作者:扇下眠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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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觉不对劲的叶修连夜从千里外的平城赶回来,一头乌发一路被那阵极致温柔的风吹得乱七八糟。他从没觉得月亮那么高,那么远过,遥遥归程,一刻不歇,足足跑死了三匹好马,然而偏偏天意作弄,撞开府门冲过回廊,淡定从容尽失的他没能见到活蹦乱跳会跟他贫嘴的苏沐秋,薄凉雪地中躺着的是一个浑身冰冷毫无温度的苏沐秋——还有蜷缩在门槛边,无声无息淌着眼泪,哭得浑身僵硬的、小小的苏沐橙。
 
  叶修神游似的走过去,缓缓蹲下来,他僵硬又慌乱地解开颈侧的绳结,掀开大氅的一角,将冻得瑟瑟发抖的苏沐橙抱进怀里,试图让两个人都暖起来。只是刺入人心里的冰寒彻骨,恶毒地融成了血液里的冰渣,顺着血脉一路流淌,叫人一生也忘不了这般宛若凌迟般的惊痛。
 
  我能赢过命。
 
  叶修摸她头的手颤得就像在抖筛子,向来平淡温和的声音也差不多抖成了那个频率。
 
  可我今天才发觉,我赢不了天。
 
  好不容易挨到亥时,苏沐橙揉一揉眉心,把书卷扔到一旁,站起来伸个懒腰。她轻轻绕过室中长案,从雕花木柜后头抱出一把桐木琴,屈指敲了敲,发出“笃笃”空空脆响。
 
  披上外裳,苏沐橙把琴抱在怀里出了门,踏着冰凉的石板路绕过小院,往阁楼上走。她直接登上慕秋搂最高的一层,把琴横放在案,再把手臂上的披帛揽到一边,踮起脚尖去取放在书格最上层的一方漆黑木匣。
 
  木匣有些沉,苏沐橙小心翼翼地将它抱下,再轻手轻脚放到木琴一侧。她用细布抹净了上面的灰尘,露出匣面上怒放的描金蜀葵花。她垂目静静地看了片刻,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便回过身去点燃香炉,揽裙坐下,抱琴膝上,伸出手指拨弦调音,几番勾弄,琴声便清洌泻出,细细听来,胜似鸾鸟夜鸣。
 
  苏沐秋去世以后,年年大寒之夜,苏姬都会独登高阁,焚香抚琴,以祭奠兄长。这是全嘉世城都晓得的事,今年依旧如是,没有半点不妥,稍加利用,便可顺利跑路。
 
  她平心静气,指尖划过琴弦,起调重,出音沉,弦起将军令。
 
  哥,配合配合吧?她在心里念道。你这把破伞能有幸去见见世上的巍然高山,云溪沧海,不也为美事一桩吗?
 
  无所谓浩浩江山,无所谓风花雪月,永垂不朽的精魄只能存于风骨,而不会依附逐利之心。就算不知自何时起,城中事务都由陶轩全权代劳,嘉世也不会成为陶轩的独有物品。她要弃的,是丢掉魂灵的空壳,要带走的,才是有始有终的初心与善念。
 
  鹰隼振翅,悲啸破空,杀伐狠戾的曲子,苏沐橙却弹得哀转久绝。悲切凄婉的琴音于死寂无声的夜里铮铮乍响,如同子夜灵歌,一弦一调地填充满这座空洞躯壳般的府邸。虚无中尘飞云散,风声疏狂,直至天地空旷,再无一物,那厚重的悲怆才肯削弱一层。
 
  留下我所有的酸楚与绝望送予你们,这样稀薄又脆弱的缘分,就止于此吧。
 
  更漏响过四更,她立刻收弦起身,竖起两指,对着琴弦一划,利索地将弦全部划断,再反手一敲,琴身“喀啦”一声从侧面裂开一条细缝,她屈指摸索上去,微微用力,开盒子一般打开琴身,抱着那方黑漆漆的木匣放进去,再将琴身合上,大小刚好,一气呵成。
 
  丑时四更天,正是侍卫戍守轮换之时,她将木琴抱在怀里,也不掌灯,一路疾走至小石潭。
 
  远远已经望得见府门,她指尖有些泛白,紧紧抱着琴身,提气运功,隐藏气息,却不多做动作,仍旧固执地挺胸抬头,一步一步往前走。
 
  气势恢弘的朱红色铜门,推开它不用费什么大力气,但开门的动静无法避免。苏沐橙深吸口气,将手摸上冰凉的门环,握紧,听着耳边更漏响过一刻,她咬牙,翻掌递出,缠在门环间的铁链瞬间断裂,脆响过后,她蓄力一推。
 
  周泽楷确实是没想到,所谓的嘉世府门,真的就是嘉世府门。
 
  他并未下马,按照约定等在府门口石狮旁边,四更一过,他便集中精神注意着府门与周围高墙,默默思量着苏沐橙是否需要接应。
 
  大概是这样寒冷的雪夜人们通常都会选择洗洗睡,所以除了风声凛冽外,周遭俱静无声。周泽楷攥着马缰凝神沉思,静静捕捉着夜色里细碎窸窣的动静,当他听见面前高立的朱门里传来金属断裂的声音,便立刻慎重地策马上前。
 
  门扉缓缓隙开,现身的正是苏沐橙。她紧紧抱着一把无弦的木琴,抬首看见周泽楷后,她立时足尖轻点,翻身跃上一旁备好的马,低低冲他喊了一声“周城主”。
 
  周泽楷回神,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有些腼腆地朝她点一点头。他简单视察了一下她是否受伤,得出结论后微微一笑,立刻调转马头,扬鞭欲离。苏沐橙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满意拍了拍胸口,她欣然扬起唇角,也没管那大开的嘉世府门,将琴抱稳,一夹马肚,跟在周泽楷后头冲进茫茫雪夜。
 
  TBC.
 
  _(:3_妈妈这段好费神,看得出来么就算逃跑也要不服气使性子的沐沐女神!!!!(可爱得我
 
  「周叶」怎堪相逢(拾叁)
 
  政策既定,便果决施行。第二日也不晓得是撞了什么鬼,每日晨练总是最后一个来的叶修,卯时三刻就举着个鼓槌梆梆梆地把所有人都敲起了来。他在石垒上迎风而立袍袖招展,冲着底下的人含笑下令道:漠北沙暴繁急,立刻加紧行军。
 
  曹广诚一时没太明白为何突然要急匆匆地开始赶路了,还是如此地马不停蹄,争分夺秒,仿佛一刻也舍不得耽搁,跑着赶着去投胎似的。他疑惑地询问叶修,叶修却高深莫测地呵呵一笑,和颜悦色道说非也非也,我们不是去投胎,而是去送死呀。
 
  曹广诚表示没听懂,叶修也没打算让他听懂,摆摆手直截了当地翻身上马,还难得没有东倒西歪地软在上头,反而一反常态地将背脊挺直,舒开肩骨,平日的疲软懒散没骨头瞬时脱胎换骨变为身段颀长英姿飒爽。曹广诚呆若木鸡地愣着仰头,看着寒风沿着那道肩胛背脊与腰线一路拉出的流畅线条,捧着下巴一时缓不过劲儿。
 
  关外风疾天高,千百里景致如一,皆是草藤黄沙,诡怪奇石,空气里镌刻着亘古的苍凉。夜里遥遥戈壁,有烈酒军歌,有帐灯千叠,行走在这里的军旅,用赤血肝胆迎着状若鬼哭的朔风,仿佛是就快要苏醒的塞北的魂灵。
 
  黄少天对叶修一副正儿八经“叶秋就是我”的形象表达了不解,叶修郁闷地摆手解释,说他这是在标榜精神面貌,树立积极军风,但很遗憾,他的正经挨不过五日,五日后,军风稍显积极,他便又懒洋洋地倚回了马背上。
 
  黄少天只能遗憾地表示:活该你被折腾。
 
  毕竟气候干冷,大军又是从南方而来,水土不服者大有人在,幸而叶修也有分寸,急中有缓,缓中有进,没事儿还开开讲座,给年轻的新兵蛋子们摆谈摆谈战场经验,丰富丰富专业知识。
 
  这一日傍晚在漠中寻得一泓清泉,泉眼下连着个不大不小的水潭,月色下波光粼粼,清洌冷寒,叶修吩咐着就地扎营。黄少天也不晓得和罗辑在聊些什么,一路跟着去帮忙换马草了,叶修乐得清闲,便一个人牵了马去潭边吹风。
 
  漠北天幕清透,星河浩瀚,潭水倒映着朔月繁星,像是一池碎汞般的梦境。叶修在岸边卸下马的笼头,放它去潭边饮水,然后寻了处裸石坐下,半靠在石壁上微微眯眼,像模像样假寐起来。
 
  风声飒飒,潭边低矮的灌木丛被吹得窸窣作响,叶修闭着眼听,突然坐直了身子。
 
  “怎么,还不出手?”
 
  无人回答。
 
  “躲什么呀,你已经暴露了,再谦虚可还有意思吗?”
 
  依旧无人回答。
 
  叶修睁开眼睛,敛去笑容,屈起手臂支着下巴:“这可是从宽处理,你要再不出来,我就不能放过你了。”
 
  潭边枯草丛里沙沙几声,模模糊糊显出个人影,距离不算远,却好像罩着层纱似的看不真切,叶修一愣,随即夸赞道:“流影障目法?哎哟,是呼啸的人?”
 
  那人影堪堪一抖,然后又像是妥协般动了动,却还是不吭气,别别扭扭站在那里,像是在挣扎什么似的。
 
  叶修看了片刻便又笑了,伸手拍了拍身旁:“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杀不了我,还是过来坐吧。”
 
  方锐本来还挺紧张,自他听清叶修第一句话时,便心道不妙恐怕此行多舛。待他磨磨叽叽犹豫半天,叶修却反倒招起呼他来了。他思考了片刻“杀不了”和“过来坐”之间有什么联系,又醒悟了不该与叶修讲道理这一真理。方锐暗道一声放过自己吧,悻悻然撤了伪装,调整了下表情,慢吞吞举步走过去。
 
  待他走近,正见叶修眉头挑得老高,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他正想先发制人开口说话,却见叶修伸手出来往下压了一压——要他识趣先闭嘴的意思。
 
  “胆子吃肥了,呼啸都喂你吃了些什么?”叶修将手攥成拳头,敲了敲一旁石块,示意他坐,“谁叫你来的,说说看。”
 
  “你猜?”方锐伸出根手指摇了摇,也跟着轻松一笑,撩开衣摆坐在叶修右手侧。
 
  叶修此行,没带却邪。
 
  方锐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估摸了下与潭边那匹饮水的马之间的距离,觉得叶修只要没起杀心,自己还是有把握跑得掉。问题就是叶修起没起杀心呢……妈的,我这不就是来杀他的吗,这都坐下来聊天了。
 
  叶修还挺配合,用天真烂漫的语气猜了个天花乱坠,轮回吗烟雨吗雷霆吗微草吗咦都不是那奇了怪了难道说是霸图?这要是以往方锐还能陪他猜遍中原,可今日不同往日,局势大明下,心怀鬼胎间,还这么装傻充愣会不会有点太欠?
 
  但方锐是谁,呼啸山庄第一盗贼鬼迷神疑,这点抗压能力还是有的,虽然没心情配合,但也能跟着瞎说,叶修嘴里蹦一个词儿他说一句“哎不是”,等叶修终于问道说啧啧那难不成是嘉世,他也顺着嘴说了句“哎不是”。
 
  叶修没了下文,他奇怪怎么就不猜了,回神一想,这才反应过来叶修刚刚说了什么。
 
  他心里一紧,侧头去看叶修的表情,结果叶修却没什么表情,只是因为坐着高度不够而勉强睥睨了他一眼,郁闷地说道:“你嘴惯了吧,怎么一顺顺到底啊?”
 
  方锐心说你他娘的不能把嘉世放第一个猜吗,你放第一个猜我哪会跟你嘴顺。
 
  “行吧,我的嘴违背了我的良心。”方锐说,“恭喜你终于猜对了。”
 
  “这就奇怪了。”叶修上下打量他,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来来回回看了四五遍,“行啊方大侠,长本事了,如今竟已能超出我的认知……”
 
  “得了得了,你不是早知道嘉世想一锅端了你吗?”方锐道,“你倒说说,哪里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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