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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林家养子 作者:赵四大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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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泽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只气道:“我林家纵朝中不显,女儿家却再清贵不过的,她当我妹妹是什么人,难不成还惦记她那块臭石头!”一时心里怒极,横眉倒竖。
    谁知,黛玉却笑出声来,脸上寒意尽褪,只瞧着林泽道:“哥哥这话再合适不过的。”见林泽看她,便笑道:“那二表哥,在二舅母那里是凤凰蛋儿一样的宝贝,可在我瞧来,的确是和顽石无异的。”
    “听他今日说的那话,恁得孟浪。又说和我曾见过的,岂不知我们原是姑舅姊妹,自然样貌相似些的。”黛玉说着,又自叹息一声,想来是想到自己先时也发过这样的念头,故而一叹罢了。
    却听得林澜突然问道:“哥哥,太太走了,为什么这里却穿红戴绿的,那样鲜艳?”
    黛玉一听,神色陡然一惊,心道:是啊,母亲才去了多久,这老太太口里说着“所疼者唯你母亲一人”,可瞧着这府里,穿红着绿的,丫鬟婆子们皆是如此。再看那王熙凤和贾宝玉,活像是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富贵艳丽一般,穿得几乎要烧灼了人眼睛!
    林泽摸了摸林澜的小脑袋道:“这原是外祖母家,再没有做母亲的为女儿戴孝的道理。”
    黛玉听了这话,哪里会相信。纵说贾母不必为贾敏戴孝守丧,可那王熙凤呢?那贾宝玉呢?口口声声念着姑妈去的早,可是掉转了脸照样穿得要人说不出话来。又想到王夫人今日话里话外都是要自己别招惹她的宝贝蛋,黛玉嗤笑一声,谁稀罕呢!
    林泽瞧着黛玉的神色,便知她对那贾宝玉的印象是低到了泥里头了,心里乐意得很,才不会去开解呢。林澜看看新铺好的被褥,又摸摸那纱帐,便问:“这就是琏二嫂子给我们随手捡来的料子吗?”
    一句话,又惹得黛玉怒喝道:“什么捡来的,谁又稀罕不成?”说着,见那纱帐一应都是茜红色的,便怒道:“给我把纱帐都换了,这样的颜色哪里能用,我们如今正守孝呢,用这样的颜色出去不是要别人戳脊梁骨么。”
    说着,便有青梅等人上来赶忙换了从家里带来的纱帐被褥,一应都是素色的,清新淡雅。
    只是这些东西,备的也忒齐整了些罢!
    青梅一边换着床单被褥,一边想着,这些东西可是大爷亲自吩咐下来要带的。那时候她还觉着太累赘了些,可没想到,原来到这里来了,还真用得上。一时又感叹道:果然是大爷,样样儿周到的要人都挑不出错儿了。
    至于到底是不是因为周到,可就只有林泽一个人知道了。
  
    第45章 别林海兄妹上京城 遇先生林泽闻噩耗
    
    王熙凤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这一点,林泽从没怀疑过。
    只是这王熙凤能干得太过了,府内上下又都捧着她,把她抬举得连王法都不顾了,才至于后面那些糟心的惨事。
    论实在话,林泽不是很同情王熙凤,也不是很同情贾琏。这两个人,一个枉顾人命官司还放利子钱;一个,用原著里的话来说,“就是油锅里的钱也要捞出来花”。可见得是最贪财枉法的,只是贾琏此人,于扬州数日相处中,林泽却也不甚讨厌就是了。
    今进贾府来,说不得也要他们夫妻二人行些方便。再有,他们夫妻一个管着府内,一个在外头跑着庶务,虽不是什么大了不得的,却也极有用处。
    林泽摸了摸那雨过天青的帐子,便也笑了。他不知道王熙凤是不是知道王夫人怎么想的,但是这个地方却是顶好的。
    原来这处宅院,正是原著中曾给薛家客居的梨香院,因黛玉说起所带嬷嬷丫鬟婆子总数起来不好单住着,王熙凤便命人把梨香院打扫出来给林家兄妹居住。
    这梨香院即当日荣公暮年养静之所,小小巧巧,约有十余间房屋,前厅后舍俱全。另有一门通街,林家人就走此门出入。西南有一角门,通一夹道,出夹道便是王夫人正房的东边了。每日或饭后,或晚间,黛玉便过来,或与贾母闲谈,或与姊妹们相叙。林澜日与黛玉一处,或看书,或写字,倒也十分乐业。
    黛玉住进来时,虽有些不大乐意,终究因林泽说了几句,又想到这梨香院因有一门通向街上,于林泽外出也很便宜,便不再说。每日里除了去上房那里给贾母请安,大多时间都留在屋中教林澜写字。
    林泽因想到,自己来了这么多日,总该去和先生打个招呼。又想到时已近两年多,他和裴子峻、闻希白虽有书信往来,到底并未再见了。这样一想,便打定主意,第二日就去蔚阳书院。
    只是,第二日,才往贾政那里请安时,林泽就遇上了一个他再没想到的人。
    林泽没想到,就算有他这么大一只蝴蝶在扇动翅膀,也没把贾雨村这货给扇走。这是第二日林泽来拜见二舅舅贾政的时候,听着贾政给他介绍起座下一人时,内心苦逼的想法。但是,这次没有了在林家做西席的基础,也不知道这贾雨村是靠什么巴结上贾家的。
    想归想,林泽还是很有礼貌地给贾政请了安,又给贾雨村见礼一番。便听得贾政说到现下正忙,他在这里,恐怕不便。林泽见贾政神色恹恹的,心里早不耐烦在这里待了,又见贾雨村在此说话,料得他们是在谈贾雨村复职的事儿,也不想掺和,只把来意和贾政说了一通。言谈间却没有提及沈愈的名姓,只说是当年坐馆的先生,如今正在京中住着,自己来了少不得去见上一见。
    贾政素喜懂事知礼的人,见林泽说话条理分明,规矩礼数一丝儿不错,便道:“早些个去,也早些个回来,及至晚间,老太太那里摆饭必要你去的。”一面说着,一面叫来两个小厮,要他们套了马亲送林泽过去。
    林泽忙谢过了,又推辞说不必,只道:“我那先生住得偏僻,性子又喜静,若我这样大的阵仗去见他,恐怕连门也进不去。”因笑道:“多谢二舅舅慈爱,只是外甥却不能要的。”
    贾政听罢,心道:这是个什么先生,这样乖戾的性子。他自幼酷喜读书,对文人儒士多有倾慕,最爱结交的便是如贾雨村这般的人物,听得林泽说到他的先生,心中便大为不喜,只想着这样的人教着外甥,还不知道会不会把孩子带坏呢。因此,脸上便带出一两分来。
    林泽只装作未见,道:“看天时正好,外甥这就先去了,告辞。”
    贾政便也随他去了,只一心和贾雨村又说起朝堂上的事来。倒是贾雨村见了林泽,度其容貌行为,十分惊讶,有心想要说上一两句,只是瞧着贾政神色淡淡的,却不好开口了。又略坐了一会儿,听得贾政说道:“此事料必可行。”便也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却说林泽只带了长安,乘了一辆马车就往沈愈那里去了。只从蔚阳书院后门进去,又绕过前庭后园,才上了阁楼,还没进门,就听见里头传来杯盏碎地的声音,林泽有些惊讶,他印象里,沈愈可是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典范,就算是气急了,不过拿戒尺啪啪啪地甩上几下,也断不会落在实处。眼下这是?
    正想着,又听里头怒喝一声,“你这是鬼迷了心窍,这么做能得好不成?”
    听声音,却不像是沈愈的。林泽想了想,可能是沈悠在里头。一时倒不敢进去了,便悄声地下楼去,往自己以前住的小院那里去。
    才进了院门,就见一个小僮站在花圃前正在浇花,猛然一见林泽来了,惊得瞪大了眼睛,似乎很不敢置信的样子。林泽便笑眯眯地从怀里拿了一小块包的好好的点心给那小僮,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才蹑手蹑脚地往屋里去了。
    结果,有点失望,里面根本一个人都没有啊!
    林泽惆怅地坐在椅子上画了几个圈圈儿,难道是因为自己离开得太久了,这两个家伙也走了?不对啊,明明他们也没到大比之年呢,怎么就这么快啊?可是,好像他们比自己还大几岁喔,说不定是考到功名了?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林泽哀怨地想,自己应该好好关注一下他们考功名的进度的!
    只是,没等林泽想太多,门外传来的声音立马让他精神抖擞了!
    “哎,我说,你一个武官出身的,干嘛来和我比文采精华啊!真是够讨厌的,这次又被张先生给骂了。”说着,还“哎呦”一声,抱怨道:“真是的,一大早的,张先生下手那么重,我这腿都快动不了了。要是林泽在就好了,说不定被张先生罚的就另有其人啦。”
    这种满口抱怨却又带着笑意的说话方式,明显就是闻希白,闻大公子啊!林泽的耳尖动了动,四处看了一下,猫着腰就想躲进了床后面。奈何身上穿得太多了,挤不进去。退而求其次,林泽脱下脚上的鹿皮小靴拿在手里,一头就钻到了床上。
    “哼,要是林泽在这里,你也是被批评的命。好意思,这么一点出息。”后者的语气是一贯的沉稳淡漠,却是很自在的斗嘴。“你腿怎么了?就不能好好走路?”
    林泽躲在床上捂着嘴偷笑,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听声响是有小僮过来上茶,好像还欲言又止地说了几句话才退出去。接着就听到闻希白懒洋洋的伸着懒腰说:“我累得腰酸背痛的,这一大早就去张先生那里挨骂,真是太痛苦了。不行,我这腿受不住了,必须得休息,休息一下。”
    林泽差点没忍住,还“休息,休息一下”呢,你以为你是聪明一休啊!抖着肩膀等着面前帐子被掀开的时候,林泽使劲地憋着气,一张脸都憋得通红的,可是好一会儿过去了,连个鬼手都没瞧见,这是什么节奏?
    没等林泽暴跳起来,就听得裴子峻突然沉声问:“希白,那件事,你有想过要不要对林泽说吗?”
    哎?什么事?林泽眨巴了两下清亮的眼珠子,好奇极了。
    闻希白似乎已经睡下了,声音悠悠地传过来:“你呢,你打算说吗?”
    林泽这才想起,现在是大白天的,再怎么累,以闻希白的习惯,他也不会直接上床休息。听这声音传来的位置,大概是在长榻上睡下了吧。想到这一层,林泽不禁扼腕,他怎么就忘记了那边还有一个靠在薰笼边上的长榻呢!那里可比床上暖和多了!
    可是听着他们的话,林泽又疑惑了。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呢?林泽皱了皱眉头,开始觉得自己躲在这个地方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正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就这么下床站在他们面前跟他们打个招呼的时候,就听见裴子峻说话了。
    “如果告诉林泽,还不知道他会急成什么样子。况且,他现在人在扬州,告诉他又有什么用?”说着,只叹道:“这事儿,依我的意思,是别说了罢。”
    林泽摸了摸鼻子,他们最后一次通信的时候,贾琏还没来呢,后来没几天功夫,他就和贾琏一起上了京城。哎呀,这信件一来一往的,可不就是错开了嘛。想到眼下裴子峻和闻希白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开扬州了呢,林泽一阵心虚,要是现在下去见他们,不会被揍一顿吧。
    闻希白低声一笑,只说道:“他那样的身份,值得我们为他cao心吗?再说了,林泽才多大,难道要他知道了,赶着上京城来就去看那人?忒教人笑话了,我可不会开这口。”
    裴子峻听闻希白这样说,只低低地叹息一声。又道:“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说出来与我听听也就是了,何必这样?白教自己憋着不舒服。”说着,便往闻希白榻前的小凳子上坐下了,拿着手边的书往闻希白腿上一搁,只说:“你的腿怎么样了?刚刚还嚷着疼呢,现在好些了没有?”
    “不是很痛了,靠着薰笼暖着,倒是有些痒。”
    说着,闻希白哼了哼,似乎是极不高兴的样子,但是听到裴子峻的话,还是忍气道:“我又不是天潢贵胄,不过是个受了城门之火的池鱼罢了,又有什么要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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