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有难?”对二师兄这个称呼白泽琰并不感冒。
“不错,与你一样,桃花劫!只是他的有解,你的——无解!”
“哈,我命由我不由天,什么无解有解,一切皆在事在人为!”
“若是你连来世都没有了,还何谈事在人为?”
“来世若没有他陪伴左右,这来世我宁愿不要,只要现在能守在他身侧我已很满足。”
白泽琰下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自家二哥,结果才踏进常州境内,心里一阵抽痛,那是展昭遇到危及生命的危险的预兆。展昭不知道白泽琰在他身上悄悄下了连心咒,仅仅是为了能在第一时间感知他的状况。
白泽琰刚一赶到就看见那颗拖着肠子的人头正要冲向展昭的颈侧,来不及思考就掏出一张符咒打在了那颗婴儿的头上,幽蓝的火苗立即窜起来,及时解救了展昭。
飞头蛮其实也是一个族类,就像是人类一样,只不过人类是它们的食物罢了。那满院的残尸都是飞头蛮干的,只是没想到这一个小小的飞头蛮竟有如此能耐,伪装成被遗弃的婴儿,待好心人收留后再开始大肆屠杀,比之异物要残忍了许多。
白泽琰猜测那个小飞头蛮可能是发现新的食物到来了,所以就伪装成死去的婴儿希望骗过食物,再待其不备一举击杀。
想到这种可能性,白泽琰直觉脊背发寒,若是、若是自己来迟一步,也许、也许看到的就是猫的干尸了。
所以当展昭还在继续追问时,白泽琰一边解释一边凑近展昭的颈侧,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那处跳动的大动脉,越来越敏锐的鼻子自然嗅到了那皮下的香甜,甚至还听到了血液汩汩流过的响声。
就在展昭越来越不自在时白泽琰一口咬住了早就想咬住的唇,那滋味果真如他想象中的那般柔软温热。
“你······唔······”展昭瞪大眼睛,身体也紧跟着僵硬,双手举起来又放下,推也不是,抱也不是,只是干瞪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贴着自己的唇上为所欲为。
这一吻很温柔,仿佛是要到天荒地老也不肯罢休,这一吻也很霸道,仿佛是要把自己融进那滚烫的骨血里。展昭认命似的闭上眼,逃不掉的,真的是逃不掉的,从第一次见面也许就已经逃不掉了,只是自己还在傻傻地逃避,真的很傻。
“傻猫儿。”一吻方罢,白泽琰离开展昭的唇,望着闭着双眼的展昭,低声浅叹。
展昭意外的没有反驳,他睁开一双比天上星子还要璀璨的眸子,就那么定定地看着白泽琰的脸,没有问为什么,因为只是这一眼他从白泽琰的眼里看到了他想要却也不敢奢望的东西。
“展某是男人。”
“白爷爷知道。”
“展某不能给你洗衣做饭。”
“白爷爷不需要。”
“展某不能给你传宗接代。”
“白爷爷是出家人,不在乎。”
“出家人可以谈婚论嫁?”
展昭似笑非笑。
“这些条条框框是束缚庸人的,白爷爷不是庸人,自然不会去在意这些教条。”
白泽琰心里一咯噔,赶紧澄清,他还想和这猫牵手走一辈子呢。一辈子那么长,同时也那么短,他不想再错过三年,人——没有多少个三年可以挥霍。
“我会老的。”也会死的。
“没事,白爷爷有的是时间可以等,十年、二十年、一百年,白爷爷都可以等你回来。”
没有动人的情话,甚至没有一个人说出心头的那三个字,说出来未免矫情,彼此心知肚明又有何不可。有些话不是说说就能做到的,而是要看行动的。行动才是最美的誓言。
☆、【浮世绘前传之遇萤·光(六)】
第六章
“路姑娘,你该回家了。”
“我没有家,不对,我有家了,我就要跟着你,你就是我的家。”路珠儿嘟起嘴,在被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救下的时候,她原本如一汪死水的心忽然有了流动的响声,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但她喜欢这种感觉,而这种感觉只有眼前这个男人可以给。
“路姑娘,有些话可不能乱说,这可是事关你名节的事。”韩璋心里叫苦不迭,本来只是好心救助这个被自己的马吓晕的姑娘,只是哪里想到对方一醒就赖着自己了,这都赖着好几天了。
“名节是什么东西,可以吃么?”路珠儿歪头,一双大眼里满是天真的光,似乎是真的不理解韩璋在说什么。
韩璋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打了三十来年的光棍的他原本以为就会这么一辈子光棍下去,毕竟他自认为自己这这样的外形不会有哪家姑娘会心仪的,谁知这一出岛就碰上了一个大美人,而这美人还非自己不可,这让韩璋不禁惶恐,甚至伤脑筋。
韩璋干脆不吭声了,收拾了一下衣服就准备去查账。只是他前脚刚动,路珠儿后脚就满心欢喜地跟了上来。
“路姑娘,韩某要去查账,你就莫要跟着韩某了。”韩璋实在不想再被人观瞻,只好撤回半步,回头劝住那个一脸雀跃的女子。
说真的,路珠儿很漂亮,一双大眼很纯净,这世俗的尘埃仿佛与她无关。
只是真的太纯净了啊······
“你是嫌弃我了么?”路珠儿咬着唇,眼里似乎是蒙了一层雾气,模样委屈,当真是我见犹怜。
“路姑娘言重了,韩璋没有这个想法。”韩璋真不知该说什么了。
“若是真不嫌弃我,那你就让我跟着你好了,免得你偷偷丢下我走了,哼。”路珠儿一抹眼泪,嘟着嘴明显对韩璋的话不是太满意。
哎哎哎,这是哪对哪啊。韩璋怔忪,路珠儿这是在向自己撒娇示威么?随即他又是低头一笑,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最后像是默认了一般,任由一个小尾巴跟着自己。
路珠儿似乎真的是误入人间的仙女,她好奇地看着周围,一会儿窜到这个摊子上看看胭脂,一会儿又去哪个摊子上摸摸首饰,大大的眼里只有好奇与惊叹,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渴望隐藏在其中。
路珠儿不知道她这些小动作全都被韩璋看在了眼里,她前脚刚离开摊子韩璋后脚就跟了过来。
“刚才那个姑娘看过的胭脂我买了。”韩璋拿起路珠儿摸过的胭脂盒子,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手上微凉的温度。
“好嘞。”小贩利落的把路珠儿摸过的所有的胭脂打包好给了韩璋,韩璋嘴角一抽,但还是很痛快地付了钱。
“那姑娘真是好福气。”小贩这么说,韩璋只是笑笑,就又追到了路珠儿的身后。
这到底是她跟着自己啊,还是自己跟着她呢?韩璋抱着怀里买的东西,浅笑,只是他不知道这笑里带了些宠溺。
当回到客栈时路珠儿就看见桌子上放了许多纸包,她好奇地打开却发现都是自己日间摸过的胭脂与首饰等东西,心在刹那柔软。
那个男人啊,真的很温柔细心。难怪刚才看到他和小二在说什么,甚至还给了他这么多东西,原来都是买给自己的东西。只是这种温暖啊,也不知还能享受多久。
夏夜里星空似乎也要比别的季节明亮些,路珠儿把韩璋约了出来,她说想看星空,希望韩璋能陪她看。
韩璋虽然不明白路珠儿想看星空与自己相陪有什么关系,但他还是答应了。
仰望天空的星子,路珠儿忽然问道:“韩大哥,你喜欢萤火虫么?”
韩璋摇摇头,眼皮子不受控制地下垂,但他还是回答道:“还好吧,那些光虽然微弱,不过挺给人希望的。”
路珠儿转头继续看向天上的星子,谁知道还能看几天呢,她低声喃喃:“是么?究竟能给人什么样的希望呢,也许可能是致命的绝望呢。”
韩璋似乎是没听出路珠儿话语里的绝望,只是柔声说道:“萤火虫的生命虽然短暂却还在努力的活着,毫不吝啬地播撒着自己身上的光,让我这个曾经沉迷过往不知自拔的人看过后都······汗······颜。”
话刚说完,路珠儿就听到身旁传来一道细细的鼾声。她回头看着眼前这个已经熟睡的男子,心疼得厉害,手几次举起又几次落下。
做不到,自己真的做不到。路珠儿压抑着哭声,全然没了白日里的纯真无忧。
韩大哥,若是可以的话,珠儿真想做一只敢于扑火的飞蛾,这样珠儿就有胆子敢做你一辈子的新娘。
可是珠儿不是飞蛾,也没有飞蛾扑火的勇气。
☆、【浮世绘前传之遇萤·光(七)】
第七章
黄州府李侍郎家被灭门的凶手最终是被展昭捉拿归案了,只是在捉这凶手时展昭也受了伤。
亡命徒发起狠来是真的不要命,一个武功高强的亡命徒,还是一个明显疯狂的亡命徒发起狠来更是比平常的亡命徒要难对付百倍。
“泽琰,嘶——你轻点。”展昭看着那人如玉般的手狠狠地打理着自己的伤口,疼得直皱眉。
“呵,这会儿倒是知道痛了!当时你这猫儿不要命地迎上去被刀劈时怎么不叫痛?”一想到展昭主动迎上凶手的刀,白泽琰的心就慌慌的,像是湖上没有根的浮萍,随风随水流四处飘荡,没有着落。
若是展昭真的去了,他最后大概会是落得个消失的结局吧,因为他这么努力地活着从来只是为了一个人。
他担心那个人会为了办案不好好吃饭;他担心那个人会为了抓犯人不顾自身危险,所以他就祈求老头子动用禁术,若是成功了,他就来找展昭,若是失败了,那只能算他倒霉。不过也许真的是幸运,老头子的禁术成功了,他白玉堂又活了过来,就算是被老头子抹去了自己对展昭的感情,也被老头子改了名,但是冥冥之中心里的那个执念又带着他来到了开封府重新找回了属于自己的猫儿。
展昭苦笑,这老鼠还真是小心眼。
老鼠······
还真是熟悉的称呼,难不成以前他也是这么叫白泽琰的?不然怎么会这么自然熟稔。
“泽琰,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思及此,强压下去的渴望再次蠢蠢欲动,展昭很想知道三年前冲霄楼里发生了什么,这事在心里搁得越久就越压得心里沉重。
白泽琰闻言手下一顿,随即又替展昭处理起伤口,只是动作较之开始要温柔了许多,“猫儿,现在不是时候,若是到了那日、若是真的到了那日,我自会亲口告诉你种种真相。”
白泽琰用很认真的语气说着像是誓言的话。展昭拧眉,这是他们相处这么久来白泽琰少有的认真。白泽琰这人虽是出家人,尽管气质清华出尘,但是一直都有那么些玩世不恭。
“好,展昭期待那天的到来。”眼睛从伤口处离开,抬起,落到近在咫尺的脸上,展昭唇角一勾,轻声回答,算是应下了这并不正式的誓言。
那一天很快就会来,你这猫可要做好准备了。白泽琰眉眼一弯,他可是比这猫更期待那天啊。那天若是到来,对他白泽琰来说绝对是真正意义上的重生。
若是我重生,展昭,你可要做好陪我生生世世的准备啊。
烛光跳跃,映照在如玉温润的容颜上,点染了眉宇间的温柔,若是被人看见又不知要招惹了多少相思结。
展昭忽然问道:“泽琰,前连天飞头蛮的事你还记不记得?”
白泽琰一头雾水,答非所问:“怎了?”
展昭思考了一会说道:“你去那里时可有察觉到其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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