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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蛾焚火(剑三唐毒) 作者:兰璎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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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姐,或许实际情况跟你期待的有些不同,但是我知道你还是会为我高兴的吧。
  
 
  ☆、第 46 章
 
  入夜了,山洞里没有照明,唯有洞口处漏进一小片银白的月光,偶尔风动,那片光就活了起来,如水一般漾开。外面的雨到了下午就停了,阳光大盛,彰显着秋燥的火气。好在洞穴里是荫凉的,甘罗陪唐玦临一起趴在用碎草和匆忙收拾出来的衣物搭成的褥子上,强逼自己阖眼,可阖了许久,他还是精神得不得了。唐玦临睡不踏实,中途醒转,就瞧见眼前一双水亮水亮的眼睛,在黑夜里也能看出点眸光。
  “怎么了,睡不着?”他迷迷糊糊地开腔,抬手罩住甘罗脑袋,轻轻拍了拍,哄小孩似的摸了几下。
  “阿临……”甘罗拖着调子,人挪了过来,靠上唐玦临的肩膀,“等你能走了,我们是不是就该离开这里了?”
  “嗯,我想是一定要离开了吧,按你说的,你家里的变故要是被寨子里的人发现,对你是不利的。很抱歉,这全是我引来的,如果……如果一开始就不知道有这个寨子存在就好了。”
  “哦?真的好么?难道你到现在还不觉得遇见我是件天大的好事吗?”甘罗难得用上这副一本正经的冷峻调子。唐玦临还没彻底醒过神,被他唬了一跳,愣是接不上话,正闷头想着自己是何处说的不对,却听到甘罗噗嗤笑出声,原来是绷不住脸了。
  “还当你真生气了,居然是装的。”唐玦临淡淡一笑,屈指刮了遍甘罗的鼻梁。
  “可我确实想这么问你的,因为我就是这么觉得的。即使发生再多糟糕透顶的变故,我还是认为,遇见阿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你就不要跟我讲见外的话了。反正么,寨子里的人一直都当我是妖怪,特别是蛊婆,每次见着我,俩眼珠子恨不得在我身上烧出洞。我现在都能想象出他们发现那些尸体后的说辞,‘甘罗真是妖怪啊,他吃了人啦’。”甘罗音色平板地模仿完村民们可能的说辞,立即音色响亮地切了一声,仿佛吞了苍蝇般的不痛快。
  唐玦临忽地有些欣慰,感慨道:“开始时,你还拼命想融入你的村寨,后来,你开始逃避这种问题,怎么这会儿,你整个就放开了呢?”
  “不是放开吧……就是猛一下醒了过来,明白我的村寨,从来就不是我的村寨。我对大家依然没有意见,我也不希望有不幸降临到寨子里,即使它并不是‘我的’。你怎么不问问,那个时候为什么你叫我躲寨里避难,我没有去,而是半路折回来了?”
  “你担心我?”看似符合逻辑的言论很自然地从唐玦临的嘴里说了出来,但被甘罗第一时间否定了。
  “你不要怪我啊,实际上那个时候我压根搞不清状况的,还很气你一有事就把我丢出去。所以说开头我往外跑了一段路,是在撒气呢。等我一冷静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就像被人灌了一桶井水,肚子里有个爪子似的抓得我快疼疯了,我顿时什么都明白了。我不该去避难,寨子容不得我呆着避难,我不该把你抛下来,我能避难的地方在你这里,要是你不在了,我去哪里都只有灾难等着我。于是,我回来了,正巧瞧见你师兄要掐死你,血轰一下上头,我就……我竟然会有想让一个人死的念头,只因为那个陌生人要杀你,要夺走我在这个世上,唯一可以避难的地方,尽管怕得连头发丝都在抖,可我不能一动不动目睹这一切发生。因此即使是那样可怕的事情也好,我毫不犹豫地就去做了。”甘罗一口气没歇地讲完了长长一通话,他的脸一阵苍白,只是黑暗里不能让唐玦临看见。
  随着他的话语起伏,唐玦临不自主地屏住气,直等到甘罗说完,才松了那口气。他苦涩地说道:“甘罗,我明明告诫过你,不要这样对我,对一个人用尽全部力气,也是很可怕的事情啊。”
  他所吐露的劝告,是如此难以启齿,因为他正深受其扰。
  他还没有学会甘罗的坦诚,因而是说不出自己感受的。
  他又能怎么倾诉呢?难道要明确点明他内心深处,是有多感激这次可厌的受伤吗?
  原本不够爱甘罗的血,都好似从伤口中流走了,新生的每一寸皮肉,甚至是长出的每一根头发,都是伴随着对甘罗的思慕而生。新的血液在他身体里循环流动,那是爱着甘罗的血。它们从左心房涌出,流遍了全身,又涌回了右心房。崭新的爱意在心中层层堆积着,曾让他彷徨得恨不能死去的空洞,如今胀得发痛,充实得快没有了存活的实感。
  他没有甘罗活得那么简单,即使美好也不容易轻信,他知道什么是月盈则亏的恐慌,所以不敢疯狂拥抱,不敢将伤痛忘掉。一开始他就领教了太多现实的残忍,还没有开始就想着逃跑。他的冷静算什么优异的特质呢?那只是一个自以为世故的陈旧灵魂变得迟钝不敏感了而已。
  对此,甘罗只给了他一句话:“管他呢,我们走吧。”
  黑暗笼罩了唐玦临的表情,让人看不清他说话的嘴型:“行啊,明天就走,我能动身了。”
  “走之前,我想带走我的灵蛇。”
  “你的?你不是一直坚持,它们是属于苗寨的吗?”
  “可万一你说的是真的呢?它们两个对我来说,是很珍贵的朋友啊,我不想把它们留在不接纳我为同族的人身边,何况,要是你说的是真,离开我,它们会死,寨子里的血食供奉可代替不了我。至于那些守护兽离开了苗寨就会带来衰颓的说法,我觉得其实是反过来的吧,正是因为寨子衰颓了,才供奉不起守护兽,总之,我是不大信的。”
  “真的吗?你不怕会有灾祸降临,也不怕给自己带来报复?”
  “我……”甘罗刚要应承,但猛地卡壳,手指紧张地绞在了一起。
  唐玦临不愿逼他,便揉着他脑袋,转了话题:“说起来,我的师兄,这个时候在哪里?要是他又杀了回来,以我目前的状态怕是无法应对。”
  “我的幻蛊,哪那么容易解的,他指不定在哪疯呢。哼,我倒有点后悔了,没多给他塞点,让他永远疯下去算了,那样的话,阿临开心不开心?”
  唐玦临听了,勾起一抹笑,在一片黑里摸到甘罗的手,动作轻柔得如同捧起棉絮般蓬软的梦境。
  长久以来切肤之痛的恨突然偃旗息鼓,在这一刻不复存在了。
 
  ☆、第 47 章
 
  一如往常的夜幕被拉起,盖住了苍蓝的天空,黑暗是空气里的杂质,没有了光线的冲刷
  就会从无形里析出,历经层层沉淀,成为午夜时分藏污纳垢的黑。
  没有安眠的人,所有污浊的黑都会向他涌来,痛苦折磨得他辗转反复,所有物体失了应有的份量,他飘飘然地走在空旷肮脏的黑里,走到所有路的尽头,还是走不出冰冷单调的黑。他张开双臂,呵呵冷笑着,早明了这种结果。
  离开的人不会有一刻想起他,于是作为报复,他也没法找到唐玦临。
  他的逃跑看似丧魂落魄,像是被唐玦渊打击到了谷底,但是转身离开的果决依旧刺眼,令人目阖后看见泼天的血红。在唐玦临选择漫无边际的流浪时,唐玦渊所能拥有的,只能是一个个彼此相近的乏味梦境——不曾稀释的孤独,没有回报的感情,与持续不断的逃离和追寻。
  小临,我找不到你,没有人能告诉我你在哪里,一个都没有。
  你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来,又悄无声息地走。我费尽了心思,想了种种冠冕堂皇的借口,只为了能有个名目来寻你回去,你却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明事理,将我拒之于千里。
  这些多余的人碍在你我之间,尽是妨碍。我相信他们之中必有一个人知晓你的去向,一个不说,就换下一个。又或者你正躲在哪里将我的丑态百出全看在眼中,那我就把这里夷为平地,让你无所遁形。
  呵,我听见了,你的冷笑,是在嘲讽我十年如一日的不自量力吗?
  不,你还没有真正意识到,倔强不肯熄灭的火星,蕴藏了多少燎原的可能。
  ————————
  小孩抱着膝头坐在角落里,上下牙直打架,害了热病似的直哆嗦。他满脸惊恐地盯着闯入家门的陌生男人,那个浑身糟污的男人似乎是瞎的,他满屋子乱转,跟狗一样四处嗅着,狂乱地讲着含混不清的话,像是在颠三倒四地念一个人的名字。
  男人额头青筋直跳,显得精神状态极不稳定。小孩本在里屋睡觉,听见堂屋里哗啦作响,还以为自己外出的父亲回来了,下床汲着鞋趟出门,嘴里含了一句阿爹刚要喊出来,便给吓得硬生生卡在喉咙。
  闯进屋的不是早上出寨子的父亲,也不是晚上去族长家里问父亲行踪的母亲,而是个完全没见过的黑衣男人。他十分的脏,踩的堂屋里全是泥脚印,脸被脏污抹花了,高耸的颧骨刻薄得勾出他的脸型,深凹的眼陷没在了疯狂的阴影里。他饥渴地打翻了小孩家储粮的瓦罐,翻出了刚用盐腌下去的鲜鱼,用尽了全身力气啃噬吞咽,喉咙里不时发出诡异的咕噜声,齿骨切磨声清晰可闻,闭上眼的话,会错以为溜进家里的是一条饿疯了的野狗。
  小孩吓得腿软,跌在墙角瑟瑟发抖。苗寨一向安宁,入夜不闭户是稀松平常的事,强盗恶棍原本是父母与他讲的故事话本里符号化的象征,可是,恰巧在大人都不在的这一晚,他的家入了强盗。
  他在内心暗自祈祷,爹或是娘早些回来,帮他打跑坏人,或是让这个坏人瞎得彻底些,谁都瞧不见才好。小孩一边这样想,一边行动了起来,贴着屋角想溜回里屋,从窗子翻出去,叫醒隔壁的大人。邻居大叔出了名的壮硕,单手拎起他毫不费劲,如果是他的话,一定能解决这个饥饿的疯癫强盗。
  在小孩此时见不到的邻屋里,温暖的血水汇成了一个圆,泛着柔软的波纹,缓缓扩开,强壮的邻居大叔仰面躺在血水中,喉管从中切开。假如他去了甘罗家的父亲还能回来见到这一幕,一定会惊呼,他在甘罗家中看到死人,也是以同样的手法被杀死在那里的。
  灾祸啊,它要来了,我们谁都躲不掉。
  一个人的爱恨,一个人的去留,一个人的执着,真能带来严重的后果吗?
  或许是能够的。从点着了的枯枝演变成不可挽回的山林大火,不就只趁了一阵刚好的风而已么?
  唐玦渊吃饱了,幻蛊的干扰持续存在着,甚至因为他体力的恢复愈加声势浩大。他阴阳怪气地嚎叫嘶吼,拎起手旁的椅子抡向墙。椅子应声而裂,原以为自己能成功逃出危险中心的孩子被吓得不轻,他不敢跑了,怕下一个被抡向墙壁的人是他自己。害怕的啜泣声极大地刺激了男人,唐玦渊迟缓地转过身,借着屋外银亮的月光打量这个陌生的苗民孩子。
  他的独眼,越过了这个小孩,看到了许多似曾相识的一幕幕。
  刚被师父领回来时矮小瘦弱的唐玦临,垂着眼站在他面前,被师父推着肩膀,喊了他一句师兄。当时的他没有名字,似乎是笔风流帐里算不清楚的死账,连爹是谁都没一笔明白的记录。唐玦渊笑里带讽地说,师父你从哪捡的野孩子,唐玦临立即抬起头,怨毒地瞪向唐玦渊。那么小的孩子,居然就学会了用怨毒的眼神看人,唐玦渊打心眼里讨厌他。可师父竟然还仿着自己的名,替唐玦临取了名。
  恶心!真是恶心的小鬼。
  等到唐玦临渐渐出众了起来,他不再捏着自己的情绪肆意外放,收敛起的眼神里除了冷淡便是漠然。他当然还是会站在唐玦渊面前,垂着眼,喊一句师兄,但两个字咬音咬得极含混,同他态度相仿的敷衍轻慢。
  恶心!恶心的小鬼不要落把柄到我手上!
  从小到大,都是垂着眼、半死不活的模样,真想拗断你的头,叫你只能好好正视我。
  我的名字让你困扰吗?那我总有一天要你除了我的名字,记不得喊别的话。
  恶心!恶心的小鬼凭什么夺得大家的瞩目,不要以为连我都喜欢上你了就是好事。
  我的喜欢,从开始就是以敲骨吸髓为终点的。
  “小临,师兄怪怪的,你以后记得跟师兄保持距离。”师妹这个烦人的女人,老是对你劝告多余的话,她是多么卑鄙啊,我请她先上路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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