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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他后退一步，关上了浴室的房门，将依旧有些慌神的宇智波佐助隔在外面。

　　

　　在水树伊吹从视线里消失之后，宇智波佐助抬起左手，覆住自己的下半张脸，眼睛低垂，睫羽轻颤，耳根处隐隐有些发红，那种让人心慌的悸动感还残留在胸腔里疯狂地流窜。

　　

　　作为孪生兄弟，宇智波佐助和水树伊吹的确面容相像。可因为两人的心性不同，各自的五官之间又存在一些细微的差别，或者说，传递给别人的直观感受是不同的。

　　

　　宇智波佐助由于承载了多年的灭族仇恨，样貌偏于冷峻。而水树伊吹有过一次死亡的经历，心态更为平和，看待事物也秉持风轻云淡的态度，因此五官更添了几分柔和的味道。

　　

　　这股柔和正是宇智波佐助所欠缺的。

　　

　　……

　　

　　水树伊吹换好衣服回到佐助房间的时候，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正吵得不可开交。

　　

　　旗木卡卡西靠坐在墙边，面色淡然地研读手里的《亲热天堂》，对面前两人的交流方式习以为常。

　　

　　夜猖窝在墙角的柜子上，听到开门的声音，飞快地掀起眼皮瞄了一下，又合上眼睛继续小憩。

　　

　　“大晚上的还这么热闹。”水树伊吹笑着走进来。

　　

　　室内的三人同时抬眼看向他，然后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

　　

　　水树伊吹被那三道视线硬生生地逼停了步子，他眨眨眼睛：“怎、怎么了？”

　　

　　“真不愧是孪生兄弟啊。”旗木卡卡西率先反应过来，感慨地开口。“如果不是有头发的差别，外人恐怕很难分得清楚你们究竟是谁吧。”

　　

　　“就算是长得一样，伊吹也比佐助看起来顺眼很多。”漩涡鸣人扭头哼道。

　　

　　水树伊吹无奈地笑了两声，走到宇智波佐助旁边盘腿坐下。

　　

　　“怎么样？”水树伊吹扯了扯领口，笑着看向佐助。

　　

　　宇智波佐助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僵硬地移开，嘴角挂着淡淡地笑：“很好看。”

　　

　　“好假！”水树伊吹“噫”了一声，不满地皱起眉毛。“好看还把视线撇开。”

　　

　　两人肩并着肩坐着，身上都穿着宇智波一族的传统服饰，长相又是一样的精巧细致，旁人看过来，还是非常具有视觉冲击的。

　　

　　漩涡鸣人坐在对面来回看着他们：“真好啊，我也想让伊吹当我的兄弟啊！”

　　

　　“那样的话，他就要跟你长得一样蠢了。”宇智波佐助毫不留情地冷笑道。

　　

　　眼见着漩涡鸣人眼睛一瞪，两人又要继续吵起来的架势，水树伊吹忙往前探了探身子，伸手把鸣人的肩膀按了回去：“这么晚了，为什么你们还没有回去休息啊。”

　　

　　“我之前是在给鸣人和小樱解释一下事件的经过，只不过……”旗木卡卡西看了一眼被水树伊吹按压回去的鸣人。

　　

　　“只不过？”水树伊吹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向鸣人。“只不过，你又闹出什么事情了。”

　　

　　“什么叫闹事情！”漩涡鸣人不满地反驳，伸手指了指旁边面无表情的宇智波佐助。“我可是想跟他好好商量的，是他的态度太差劲了！”

　　

　　“谁要跟你商量。”宇智波佐助扬了扬下巴。“不行就是不行。”

　　

　　“商量？不行？”这两个词单独理解不成问题，可在两人嘴里连在一起，水树伊吹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互相瞪眼，默不作声。

　　

　　旗木卡卡西合上手里的书，不紧不慢地开口：“鸣人想和佐助交换房间，可是佐助不愿意。”

　　

　　水树伊吹无奈：“……那你怎么也在这里。”

　　

　　“因为佐助说太麻烦，鸣人让我直接跟你换。佐助说，”旗木卡卡西语气淡淡。“不行。”

　　

　　水树伊吹：“……”

　　

　　“你又不是伊吹！说什么不行啊！”漩涡鸣人嚷道。

　　

　　“……鸣人。”水树伊吹看了看旁边佐助的脸色。“房间什么的无所谓，就先这样吧。”

　　

　　“为什么啊！”漩涡鸣人皱眉。“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啊！”

　　

　　“明天我们就回去了，不一定非要在今晚说啊。”水树伊吹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而且，我今天赶了很远的路过来，真的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

　　

　　不等漩涡鸣人再说什么，水树伊吹又飞快地补上一句：“等回到木叶，我请你去吃一乐的拉面怎么样？”

　　

　　听到这句话，鸣人的眼睛一亮，然后双手抱胸，扭过脑袋：“这可是你说的。”

　　

　　“是是是。”水树伊吹连连点头，好说歹说把漩涡鸣人送出了房间。

　　

　　宇智波佐助从橱柜里抱出床褥，熟练地铺好：“你们关系真好。”

　　

　　水树伊吹正把脑袋凑到窗户外去找宇智波鼬的踪影，看到停在不远处枝梢上的那只乌鸦，长舒了一口气：“毕竟是小时候的玩伴啊。”

　　

　　“我们难道不是玩伴吗？”宇智波佐助把薄被抖开，侧目过去。

　　

　　“是！”水树伊吹刻意没有锁上窗户，凑过来。“当然是！”

　　

　　宇智波佐助在床褥上坐下来，看着他不说话。

　　

　　水树伊吹看着他眨眨眼睛。

　　

　　虽然他不知道佐助现在心里又在想什么，但是既然已经知道对方真的带有一些傲娇属性，那么顺着毛使劲摸，肯定不会出错。

　　

　　“但是你不仅是玩伴。”水树伊吹笑着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你还是哥哥啊。”

　　

　　他刻意在“哥哥”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说完他就知道这次毛没顺错，宇智波佐助的脸色顿时好看了一些。

　　

　　但是还没等水树伊吹得瑟自己掌握了和心情不好的宇智波佐助相处的方法，宇智波佐助又冷笑一声：“见到玩伴直接抱上去，见到哥哥直接就想跑？”

　　

　　水树伊吹：“……”

　　

　　“那是个意外。”水树伊吹狗腿地直接把身体贴到他胳膊上，继续睁着眼睛编瞎话。“你当时突然进来，我没有心理准备，太害怕了。”

　　

　　“害怕？”宇智波佐助一扬眉。“我有什么地方可害怕的。”

　　

　　水树伊吹：“……”

　　

　　“你……”水树伊吹深吸一口气。“当时的脸色，太让我害怕了。”

　　

　　“我又不会打你。”宇智波佐助抬起右手，用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唇角。

　　

　　漩涡鸣人虽然没有使出全力，可还是留下了浅浅的淤青。

　　

　　“疼吗？”

　　

　　“不疼。”水树伊吹证明似的高高扯了扯唇角。“鸣人没有用多少力气。”

　　

　　没有用多少力气怎么可能还会有淤青。

　　

　　宇智波佐助长长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关上灯，照常把衣服脱下来叠好，在床褥上躺下。

　　

　　水树伊吹也脱下衣服，在床褥边缘坐着。

　　

　　“不是累了吗？”宇智波佐助闭着眼睛问他。

　　

　　水树伊吹拨了拨身后的头发：“头发还没干。”

　　

　　宇智波佐助坐起来，跪坐在他身后，帮着他把头发在身后理顺。

　　

　　水树伊吹的头发很长，顺着脊背一直蜿蜒到佐助的膝盖上，因为还是半干的缘故，微微带着凉意。

　　

　　这点凉意给皮肤的触感在黑暗里尤为清晰。

　　

　　“之前我就想问你了。”宇智波佐助低声开口。“为什么你一直留着这么长的头发。”

　　

　　水树伊吹沉默了片刻，回答：“小时候是因为老妈的恶趣味，她说，我留着长发，让她有种同时养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的感觉。”

　　

　　“那现在呢。”

　　

　　“现在……”水树伊吹极轻地笑了笑。“现在我习惯了。”

　　

　　水树初始以前说，自己最喜欢的就是他的眼睛和头发。现在她不在了，水树伊吹也不愿意去改变她喜欢的东西。

　　

　　水树伊吹的上半身没有挺直，微微向后弯着，形状好看的蝴蝶骨被朦胧的月光照射着，在发间若隐若现，并且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就像是蝴蝶将要振翅飞走的翅膀。

　　

　　宇智波佐助看着他背影，突然有种想从后面把他抱住的冲动。

　　

　　胳膊已经有了抬起的趋势，水树伊吹又恰好在这个时候回过头。

　　

　　两人的目光在黑暗里交接，周围一时间寂静得不像话。

　　

　　佐助已经解下了护额，细碎的刘海覆在额前，发梢扫在眼睫上方，投下一圈浅淡的阴影，将那双本就漆黑的眼睛，衬得更加幽深起来。

　　

　　水树伊吹不自觉地放缓了呼吸，他看着这双眼睛，隐约从里面看到了五年前那个天真又倔强的小家伙。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呼吸交错间，水树伊吹竟然觉得自己耳朵都有点发烫了。

　　

　　“睡、睡觉吧！”水树伊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掀起薄被，同时把自己放倒在褥子上。

　　

　　宇智波佐助被他的动作带动得往后一退，在黑暗里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在他的身侧躺下。

　　

　　水树伊吹偷偷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感慨地想着颜值果然决定一切，刚刚看得自己都有种心动的感觉。

　　

　　……这说明他自己的颜值也很有保障啊。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水树伊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可能是睡前和佐助闹了这么一出的缘故，他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一直在编造着一个非常冗长的梦境。

　　

　　梦里的他只有七岁，和同样年幼的佐助在林间修炼了一天，身心疲惫。